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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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病与信徒
观月初在东京一个人住的时候，经常会忘记吃饭。
长期的饮食不规律导致胃病，频发性的胃痉挛完全没有引起观月初对身体的关注。
他并不关注自己的身体，他一直都是在意其他人胜于在意自身的人。
观月初坐在沙发上，看着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思绪发散开来。
有一次观月初在路上突然晕倒，被人送到医院去，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说是长久未进食的原因。
送观月初到医院的就是拉着儿子出来逛街的手冢彩菜。
很莫名的，手冢彩菜对观月初有一种天然的好感。
她很疼爱观月初，前面也提到了她为了观月初专门去学了法国菜的做法。
观月初其实是有些抵触的，他不习惯于手冢彩菜看着他的眼神，不习惯于突如其来的照顾。
他感觉很陌生，因为他感受到了爱，他感受到了手冢彩菜对他的喜爱的情绪。
最初的时候，观月初还是一个会乖乖按照系统要求完成任务的宿主。
但慢慢的，经历的世界多了，看到的罪恶和美好也多了，观月初沉沦了，也麻木了。
他逐渐丧失属于人应该有的情绪。
为了让已经麻木的自己有一个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他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重新拥有属于自己的情绪。
在曾经经历过的一个高科技世界，他的精神世界受到当时的角色影响，诞生出了数据世界。
他开始运用数据编写剧本，喜剧，悲剧，他开始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专注于剧本。
他逼迫自己融入于自己塑造出的角色，享受属于角色的人生，企图感受角色的感情。
因为经历的世界多了，数据收集的也多了，观月初能利用数据世界的资料很好的扮演角色，做出属于角色性格的应该做出的表现。
丧失情绪的他，只要数据世界的数据真实且合理，可以永远是一个完美的演员。
观月初在各个世界完成一个又一个的任务，百分百的完成率让主系统注意到了他。
上一个世界，是属于神明的世纪。
观月初是一个象征自然的神明，那个世界里，一个次要的神明。
自然幻化成的神明都是少女形象，被称作仙女或是自然的精灵。
他是特别的，因为他是那个世界里唯一一个自然幻化成的男性神明。
诞生时就是少年的模样，他不会衰老不会生病，但会死亡。
以这个人物为角色，他写了一个很俗套的剧本。
他供奉过两位天神，其中一个天神爱上了他。
那个天神的爱慕者知道了，请众神之主判决他以诱惑天神之罪，将他关在诞生的那片湖里。
按照观月初的剧本，他应该至死都被关在湖里。
就当剧本快要结束的时候，他却被放了出来，被他侍奉过的另一位天神解救了。
天神想要赋予他新生，但剧本即将完结，逃出了诞生湖，不过是提前完结了剧本。
他死了。任务却应该是成功了的。
［最后的救赎：于判决中，等待救赎。］
他被解救了，想要赋予他新生的天神带来了他的救赎。
但任务最终失败了。
当他在被解救后，突然重新感受到了喜悦这种情绪的时候。
任务的内容改变了。
［最后的罪罚：判决之罪，罚至死亡。］
任务要求他至死都被关在湖里，但他被解救了，逃出了诞生湖。
这个世界的任务虽然失败了，但数据告诉观月初，他的计划快要成功了。
契机，就在下个世界。
A0420世界是特别的，对观月初来说。
他在上一个世界重新获得了喜悦的情绪，在离开那个世界后又消失了。
他再次失去了属于人的情绪。
但和之前不一样的是，在这个世界里，他慢慢有一种感觉，他能够感受到周围人的情绪。
国小的时候，有时他能够捕捉别人的情绪。
虽然能捕捉到的，都是黑色的负面情绪。
被捕捉的情绪能够被观月初感受。他拥有了短暂拥有情绪的资格。
「共情」
观月初如此称呼着。
在第一次共情的时候，观月初还只是能够产生和被捕捉到的情绪一样的情绪。
他曾经热衷于捕捉能感受到的情绪，即使它们大多会让他感到心里不舒服。
他并不在乎。
慢慢的，观月初能够夺走情绪。
他能够把感受到的情绪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情绪能够滞留在他身上的时间变长了。
这给他带来了麻烦。
抑郁症。
焦虑症。
还在上国小六年级的他被检查出了精神类疾病。
是「共情」的原因。观月初很清楚。
但他的“家人”并不这么认为。
把他丢给在山形的祖母以后，只是每年回来一两次的父母突然开始关注他，两个姐姐也时常用比以前更奇怪的眼神看他。
虽然没有再去捕捉情绪，没有再使用「共情」，但之前转移的情绪还是有残留在观月初的心里。
观月初感到很焦躁，那段时间时常感到被一座大山压住般疲累，即使是在睡梦中也不得安宁。
梦魇。
托所谓的“家人”突如其来的特别关注，观月初在那之后不久又被检查出另外一种精神类疾病。
观月初感觉到自己讨厌“家人”的特别关注，即使他很清楚是残留情绪在作祟。
观月初并不想让一直照顾他的祖母为难，所以毅然决然的逃离了山形，报考了东京的国中。
观月初的父母好像也突然醒悟过来，不仅没有干涉观月初想要在东京读书的想法，还给观月初在东京置办了一间房子。
在知道了观月初自己要在圣鲁道夫创建网球部之后，还出钱给网球部置办好场地和新设施。
他们在弥补，他们觉得是自己对观月初的关注太少的原因，导致观月初患病。
在帮助观月初好起来他们想不到办法，只好在观月初的物质上弥补着。
观月初明白，所以他抵抗着内心涌动着的厌恶的情绪，没有拒绝他们弥补的行为。
即使理智很清楚，是残留的情绪在不断作祟，但心里还是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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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月初有个表弟，切原赤也。
或许是因为自己有个弟弟的原因，观月初对“弟弟”这种生物有种独特的天然好感。
观月初的好感完全是根据相处的舒适度评高低的，“弟弟”这种生物的初始好感度从一开始就会比其他人的高。
如果是百分制，“弟弟”这个加分项会让他们比其他人多三十分。
切原赤也因为遗传和家庭的原因，患有冲动型人格障碍。
隔代遗传。
切原赤也的祖父，也患有这种精神类疾病，并且因为不堪受疾病的困扰，死于自杀。
切原赤也的父亲，常年在外忙于公司的业务。
切原赤也的母亲，也就是观月初的姑姑，照顾着切原赤也和切原秋奈两姐弟。
但要问切原赤也最喜欢的人是谁，他一定会说是自己的表哥观月初。
因为只有在和观月初在一起的时候，切原赤也才能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是完全可控的，被观月初完全控制。
切原家的人注意到这种情况，也很乐于切原赤也和观月初往来。
切原母亲还特地的拜托观月初帮忙切原赤也学会控制情绪。
观月初了解切原赤也的情况以后，也有专门帮他做训练。
知道切原赤也喜欢网球，特别是在和能力相差过大的对手打球，主要是切原处于弱势的时候，切原会出现情绪暴／动的“赤目状态”。
观月初会写剧本让切原去挑衅一些打网球比他厉害的人，观察切原的状态然后教导他控制的方法。
也是为了切原，为了更好的收集数据，观月初学习了网球。
观月初的剧本是可控的，切原实行剧本可能会受的伤都在观月初的计算之中。
偶尔几次切原在剧本之外的情绪暴／动，也都是因为被挑衅的人出言侮辱了观月初。
观月初也能很及时的用「共情」转移切原赤也暴／动的情绪到自己身上，从而让切原赤也脱离发病状态。
这是他焦虑症的一部分情绪源头。
经过观月初的训练，切原赤也的情绪在上国中以前已经基本可控。
只要不是太严重的打击批评或是其他会引起切原赤也情绪暴／动的事情，一般不会有发病的表现。
观月初为了以防万一，家里常备着些喹硫平、奥氮平，身上也会带着一点。
他会记得带切原赤也的药，却记不住自己也是在生病，自己的药总是记不住带着。
反倒是切原赤也这个平时迷糊的人，记得在身上备着观月初的药。
药是切原母亲帮忙买的，知道观月初在自己的事上忘性大的本质，切原母亲就经常给切原赤也灌输要照顾表哥，保护表哥的理念。
切原赤也一直这么做着，在他的心里，观月初是最喜欢的，需要被照顾着的，需要被保护着的，他最重要的人。
切原赤也和观月初的关系，在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观月初就能稳定发病状态下的切原赤也的情绪开始，就注定不会只是表兄弟这一层血缘关系。
他们之间，更多的，是在乎和被在乎，是照顾和被照顾，是被救赎和救赎。
他们之间，是信徒和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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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彩菜对他的喜爱，是观月初到达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能捕捉到的正面情绪。
她看着他的眼神，像极了他父母，却又有些不同。
多了份怜惜，少了些愧疚怜悯。
这让他感到不适，他尽量避免和手冢彩菜有太多的交涉。
但事与愿违，在手冢彩菜知道他独自一人生活在东京以后，对他更加的上心了。
他和手冢彩菜的关系还是逐渐的亲近起来。
等观月初回过神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已经是晚上了。
拿起笔记本回到卧室。
把笔记本放在书桌上，从衣柜里拿出睡衣和毛巾进了浴室。
观月初有洁癖，他讨厌出汗，讨厌阳光。
「讨厌阳光的人爱上了时常在阳光下的运动。这是仁王雅治，也是观月初。」
观月初喜欢打网球的感觉，当他在阳光下打网球，打到大汗淋漓的时候，他感觉出汗和阳光也不是那么的不能忍受。
观月初是天才，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观月初在国小玩的是乒乓球，没错，就是玩，玩到国小就能被国家队邀请的程度。
观月初其实玩乒乓球的时间还算长的，因为在玩乒乓球的时候他偶尔会产生“快乐”的情绪，但他始终坚持认为那偶尔几次都是错觉。
他拒绝用数据去演算那几次“错觉”的真实性。
没有得到，就不会失去。
他说服了自己。
观月初最开始玩网球是为了切原赤也。
后来，观月初开始打网球，不再是以前一样只是玩玩。
因为他发现，在打网球的时候，他的内心会产生一种愉悦的情绪。
他最开始以为是捕捉到了别人的情绪，但事实告诉他，是他自己产生的这种情绪。
切实的，属于他自身产生的情绪。
只有在打网球的时候，才会产生的，他的情绪。
这让观月初产生一种他是属于网球的感觉。
观月初喜欢这种归属感。
观月初喜欢网球。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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