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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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梦境（二）
突然，幸村精市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托起。
他看着眼前的星海出现了一道光，周围的光点向着光的方向移动。
幸村精市潜意识的想要阻止，他试图抓住移动的光点，却仿佛被某种力量固定在原处，动弹不得。
光点也仿佛有意识般，避着幸村精市的身影向着光源移动。
光点愈来愈少，那道光的光芒也愈来愈弱。
幸村精市听见有人在说话，许多的人在说话。
声音很嘈杂，他们在说什么？幸村很疑惑。
慢慢的，嘈杂的声音清晰起来，幸村精市终于能听清楚了。
“精市怎么样了，烧退了吗？”有点熟悉的女性嗓音。
“退了，刚醒了一会又睡了。”这个声音，好像……是父亲。
“那……”
“没有提那个小男孩了，问他他也很懵懂的样子，可能是刺激太大忘记了吧。”失忆了……吗？
“真的吗？太好了，老公，等精市再好一点让川江医生再检查一下吧。”
这是父母的声音。
“恢复正常了就好，精市可是我们幸村家的孩子。”
这是祖父。
慢慢的，幸村精市又能看见一些画面。
“小阿市，还记得一直和你玩的白头发的小哥哥吗？”是祖母啊。
“什么小哥哥吖，祖母，阿市不认识什么白头发的小哥哥。”看起来是刚痊愈的小幸村呢。
“那，祖母问小阿市，还想不想学打网球啊？”网球？
“网球？”画面中的小幸村疑惑的看了看祖母。
“对啊，小阿市前几天还和祖母说想学网球呢。”原来是失忆之前有说过吗？
“忘记了诶。不过，祖母，阿市想学！”网球的话，果然是喜欢呢。
这是祖母和四岁的小幸村。
画面一转，是学画画的老师家。
“精市，你画画很喜欢用紫色，很喜欢紫色吗？”是已经故去的藤井老师啊。
“嗯！”小幸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朝着老师露出一个软软的笑容。
“是因为和精市的发色很像吗？”藤井老师看了看小幸村画板上画着的雏菊，又看了看小幸村的头发。
“不是哦，是眼睛。很漂亮很漂亮的眼睛。”小幸村有些兴奋的说到。
“啊啦，老师忘记精市的眼睛也是紫色的了哦，抱歉抱歉。”虽然更像是蓝紫色。
老师摸了摸小幸村的头，看着突然较真的学生，有些抱歉的笑着。
不是我的眼睛啊……但是
我好像也不知道是谁的眼睛……
小幸村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将反驳的话说出口。
这是藤井源和七岁小幸村。
不是，不是我的眼睛。
幸村精市看着小幸村画板上的那幅紫色花瓣的雏菊，想起了那个小男孩溢满包容温柔的紫色眸子。
是他的眼睛吗？幸村精市有些恍惚的想着。
画面破碎。
再一次看见时，是来到了网球场。
躺到在地上的真田弦一郎和有些气喘的自己。
这好像……是第一次使用灭五感的时候呢。
“弦一郎，被灭五感是什么感觉呢？”是十岁左右的小幸村呢。
是和弦一郎组双打打赢了那两个高年级学长后没多久吧，在双打中领悟了的精神力。
在那之后不久创造出了的灭五感，第一次就拿弦一郎“试招”呢。
“很黑，听不见一点声音，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感觉不到……”
“会害怕的吧？”小幸村问道，眼睛里却好像是有着些别的什么东西。
“……嗯。”
为什么要这么问呢？幸村看着对于自己竟然会提出这个问题有些迷茫的小幸村，心里思索着。
能让你这么明显表达出来的话，果然还是那个小男孩吧。
是因为，小男孩一直生活的地方，是仿佛被灭五感后的那种黑暗吗？
这是第一次使用灭五感的小幸村和又一次输了比赛的真田弦一郎。
在那道光完全趋于黑暗之前，幸村又一次看到了那个小男孩。
祖母爱花，家中养了不少。
小幸村在花园里看见了一种非常漂亮的花。
他指着那朵漂亮的花问小男孩“YUKI哥哥，这个是什么花呀？”
“是蔷薇诶，我超——喜欢蔷薇的！”小男孩看见蔷薇花的眼睛亮了几分，神情也显得几分兴奋。
“哥哥我啊，可是‘蔷薇精灵’呢。”小男孩有些骄傲的说到。
看到小男孩这么开心，小幸村也喜欢上了让小男孩开心的蔷薇花。
两人兴致勃勃的在花园玩了许久。
“小阿市，来看花啊。”是祖母来了。
小幸村看到祖母来了，很是兴奋的对着祖母说到：“祖母，阿市认识了好多花呢。”
他指着那个小男孩喜欢的花说到：“这个是蔷薇花哦，是哥哥他超喜欢的花哦！”
“哥哥？”祖母愣了愣，走到小幸村的旁边，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幸村的头，“哥哥在哪里呀，祖母怎么没有看见呢？”
小幸村愣了愣，指了指拉着小男孩的手。
祖母顺着小幸村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却只看见自家小孙子仿若正抓着什么，虚握着的手。
那之后啊……住院，川江医生，消毒水的气味，父母的愧疚自责，祖父的言语，祖母给予的信任……讨厌的医院的白色，和喜欢的小男孩的头发的白色。
幸村精市的心情随着最后的这段记忆不断起起伏伏。
最后的最后，是最初的那场关于存在的躲猫猫游戏。
这一次，幸村精市仿佛被固定在小幸村的身体里，又玩了一次这个游戏。
这一次，幸村精市看见了站在门口有些呆愣的看着他笑着哭的祖母。
你用最后的力量，让我忘记了你，让我恢复大人们眼中的正常。
也让祖母明白了你不是我的虚构，让祖母信任于我，让祖母替我记住了你。
幸村精市看着祖母仿若惊醒一般跑过来抱住自己，祖母说：“我就知道我们小阿市说的是真的，我们小阿市那么乖，怎么会骗人，就是他们胡说。”
幸村精市听见自己稚嫩的声音向着祖母哭诉着，“游戏输了，会忘记哥哥的，我不要忘记哥哥，阿市不要忘记哥哥！”
哭着哭着，小幸村在祖母的怀里睡着了。
幸村精市感觉自己从小幸村的身体里脱离出来了。
他飘在半空中，想起离开小幸村身体前，“自己”的最后一个想法。
睡醒了，就会忘记哥哥了，不能……睡……
但是，这终究是一场，小幸村必输的比赛。
而作为惩罚，他会失去关于小男孩的一切记忆。
最后，是从梦境中醒过来的幸村精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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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第一天，幸村精市一直到中午才醒过来。
那天的梦境，和之前不一样。
不一样在于幸村精市这次在清醒后，能清楚的回忆起梦境中的一切。
接连两天，幸村精市一直都在回想着梦里发生的事。
手术的前一天晚上，幸村精市还是决定给祖母打个电话。
他还是要再确定一下梦境的真实性，这是必要的。
确认的方法也很简单，询问一下祖母应该就能明白许多了。
毕竟梦境的种种迹象表明，祖母应当是唯一一个知道并且记得小男孩存在的人。
“祖母……”电话被接通了。
［是精市啊。］电话那头传来祖母熟悉的亲切的声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祖母不再叫他“小阿市”了。
“我想向您询问一件事……”幸村精市的话语停顿了一下，“您记得一个白色头发的小男孩吗？”
电话那头传来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
接着就是祖母有些犹疑的询问。
［精市……你在说什么呢？什么白发的小男孩？］
祖母难道不记得吗？
或者说……是在顾忌什么？
是因为他们不想我记起来吗？
幸村精市握了握拳，直截了当的说，“祖母，我记起来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但幸村精市和祖母都没有挂断电话。
［小阿市……］幸村精市听见祖母在电话那边无奈的叹气声。
［你想知道什么，问吧。祖母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你。］
……
［你小时候有个玩的很好的小哥哥，你说他的名字叫做YUKI，那是你给他起的名字，因为和自己的姓氏很像。］
你忘记了，所以祖母之后再也没提过他，但祖母帮你记住了他。
［你说，YUKI哥哥很喜欢蔷薇花，最喜欢的是白色的蔷薇。可你更喜欢紫蔷薇，你说紫蔷薇更像他。］
［你说，你想给YUKI哥哥建一个大花园，里面种满蔷薇花，还要种上YUKI说的和你很像的蓝紫色鸢尾。］
你忘记了，所以祖母偷偷地帮你建了一个大花园，里面栽满了白蔷薇、紫蔷薇和蓝紫色鸢尾。
［你说，你想学画画，你想把你的YUKI哥哥画在画上，永远记住。你还说，要让YUKI哥哥和你一起学，让他来画你。］
你忘记了，但是你母亲问你想学什么的时候，你说了画画。所以祖母送你到藤井源老师那里学画画。
［你说，你想学网球，因为看见了别的小孩和自己的哥哥一起打网球很开心，你告诉祖母你也想和YUKI哥哥一起打球。］
你忘记了，但是祖母问你想不想学的时候，你还是说想学。所以祖母让你父亲送你去了网球俱乐部。
［你说，你讨厌白色，因为医院是白色的。你又说，你喜欢白色，因为你的YUKI哥哥的头发是白色的。］
你忘记了，虽然你还是讨厌白色，却再也没有偷偷告诉过祖母，你其实也喜欢白色。
［你说……］
［你说……］
小幸村告诉了祖母许多许多关于YUKI哥哥的事，许下了很多很多关于YUKI哥哥的承诺和愿望。
小幸村忘记了，所以幸村精市也忘记了，但是幸好，还有祖母来帮他记住。
从敬爱的祖母那里得到了答案，幸村精市有些迷茫。
他原来真的忘记了一个对他很重要的存在吗？
在了解到自己曾经是多么的喜欢那个小男孩，有很多想和小男孩一起完成但最终无法一起完成的事情，幸村精市就能感觉到自己因为违背的承诺而悲伤和愧疚。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知道男孩确实是真实存在的以后，幸村精市的心里溢满了开心的情绪。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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