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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M/HP】假如蛋糕会哭泣 ...

  •   早上6点半,Draco Malfoy从电脑桌前站起,转去厨房。他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然后转向他们家美丽的煎锅。
      他并不时常烧早饭,只是偶尔,心情好的时候,或者无聊。在他人生的前16年里,他从没思考过有关食物亨饪的任何事情,他所需要做的,只是走向餐桌,然后对面前的食物动叉子。
      现年他23岁,只会烧一个煎鸡蛋,还是被某人逼迫着学的,因为他说这很简单而且他也很喜欢吃,一起生活偶尔也要让他享受一下被人服侍的感觉。
      几分钟后,Draco从厨房走出来,他把煎鸡蛋摆在桌子上,又在旁边放了一副碗筷,然后,重新转战电脑桌。
      他一点也不喜欢吃煎鸡蛋,某人责怪他“大少爷脾气”,他回了一句“鸡蛋里都有一股鸡屎味”,他说完后,那张脸看起来都要吐了,不过大概那时候他更多的是生气吧。然而,那又怎么样呢?大不了就是吵架,从学生时代开始,他们吵得还少吗?
      在向电脑桌走去的途中,Draco邂逅了一面镜子,(他需要在镜子前转弯才能走进他要去的房间),但镜子里显然没有他的影像,一个枯瘦的男人正在行走,他脸颊两侧凹进去,眼睛凸出来,眼底乌黑一片,看起来似乎几天没有睡过,他的头发乱成一团,身上睡衣至少三天没换。
      Draco平静地拐了弯,多年的贵族教育让他小小地庆幸这是在麻瓜社会,没有哪面镜子会因为你衣冠不整而罗哩罗嗦喋喋不休。
      电脑的屏幕停留在网站的一个视频上,Draco正在看底下的留言。人们在发表对这场公路摄像机是拍下来的车祸事件的意见。Draco的“哼”从鼻子里溜出来:新闻也是有时效性的!三天前的新闻竟然现在还在讨论!
      他指挥鼠标点了点视频,摄像机拍摄下的模糊图像里,一个男人拎着大大的生日蛋糕,迈着轻快的脚步走。一辆车从斜角里突然飞驰过来,男人的身影像燕子一样飞起,却像垃圾一样坠落。
      蛋糕糊了一地,像是哭泣的脸。
      视频到这里才一半,有网友把这一段录像和后来电视台的播告连在了一起,Draco看到现场近距离拍摄下的男人的身体,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血肉模糊。
      世事无常。那个男人,也许他原本有高大的身躯,英俊的相貌,温和的脾气,阳光的笑脸,他会在早上时亲吻某个人的嘴唇,微笑说“早上好”,他也会在出门时轻柔地说“亲爱的,等我回来”。也许他还是另一个世界的英雄,从小到大不停地击败一个黑暗的存在,最后还为此失去了他的能力,他的地位,他的生活。
      电脑前Draco发出小兽一样绝望的抽泣,他纤细的手指覆盖上电脑冰冷的屏幕。视频里警方正在把尸体搬上担架,男人一只手从白布里滑出来,垂在一边。Draco用手指轻触那只手,他想把手指放进那只手里,可是视频很快转换,回到语气平板的女播音员身上,她提醒市民提高警惕注意安全,并表示由于摄像机角度问题并未拍到肇事车的车牌号,若市民发现可疑车辆,请一定通知警方。
      Draco向后摊在椅子上。
      三年前,凤凰社与Voldmore之间长达四年的战争结束了。某个愚蠢的救世主男孩自大到独自去找黑暗君主并要求单人决斗。黑暗君主大概也是昏了头,答应了这个看似对他有利的要求。
      一连串的攻击和防御之后,两道绿色的Avada在空中交错,击向各自的目标。然后,光明方和黑暗方的领导人同时倒了下去。
      一个月后,Harry Potter在圣芒戈醒来,他身上受的伤害已经完全恢复,这场战争,对他的影响是——他失去了魔力。换句话说,活下来击败了黑魔王的男孩,成了一个类似哑炮的存在。
      但他的影响力还在,受民众要求他参加了战后对食死徒的审判。他坐在审判席上看那些熟悉的脸,颓然的,愤懑的,面如死灰的,听天由命的,然后,高傲的。
      Draco Malfoy。
      原本要被投进阿兹卡班的男孩在另一个男孩“他的罪还没到那个地步”的坚持下,改为了剥夺魔杖,终生驱逐出境,不得再回欧洲。
      Harry看到Draco眼睛里一闪而过的伤痛,他一定不舍得欧洲,但Malfoy家的人总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之后,Harry主动提出要跟着Draco一起去以方便监视他。Hermione和Ron听了这个决定之后反对不止,但Harry向他们展示了他的新生活:没有“荧光闪烁”,没有“清洁一新”,没有“咖啡飞来”……没有魔法。
      大概他一脸的伤痛与破碎激起了Hermione的母性情结,她由反对改为支持:“出去散散心也好,我和Ron会去看你。”她逼着很快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也同意了Harry的这个提议。
      然后,从1991年开始就是敌人的两个男孩一起坐上了飞往亚洲某个国家的飞机。
      Draco光着脚瘫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春末夏初,阳光在早晨八九点的时候总是既温柔又舒服。餐桌上的煎鸡蛋还是平放在那儿,平时那个会兴高采烈说“Draco做的煎鸡蛋!”并兴高采烈大口吃完它的人不在那儿,也不在家里,他……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刚到这个城市的时候,Potter用他的钱买了这幢房子,然后说租一间给Draco,当然,某“前”贵族公子是极力反对这个建议的。但同时某愚蠢的格兰芬多是监视他的人,某种意义上说,他还是需要在一定程度上听从他的。
      后来还是就这样住了下来,两个人一起出去工作,在家里大声嘲讽吵架,但“同在异乡为异客”,在这种背景下,就算每天争吵,也还是会有脉脉温情在空气里发酵起来。
      Draco恨该死的Potter,他不该每天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更不该对他温和地笑。这一切让他想起他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卑微——他该死的爱他口中那个Potter!从学生时代开始……
      但那又怎么样?他不是不明白两人之间的差距,家族食死徒和救世主男孩吗?自从一年级Harry拒绝他伸过的友谊之手后,Draco就知道,后来的爱情之邀也一定会落得同样的结果。
      Harry Potter在众人看来是击败了黑魔王的神坻一样的存在,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呢?他是离他很远的高高在上的男孩,他不敢把自己送到他面前去让他嘲笑。
      但他们毕竟一起生活了三年。Harry会烧很好吃的菜,会在洗衣服的时候顺便拿走Draco的,会在拖地的时候吼Draco“抬抬你尊贵的脚!”
      Draco高兴地看到另一个男孩越来越接近凡尘,然后,也许他能再次伸出他的手。
      三天前,Draco的生日,Harry一大早就跑过来说“生日快乐”,还亲吻了Draco的嘴唇,微笑说“早上好”。Draco在Harry的注视下涨红了脸,但幸好下一秒Harry就恢复成他认识的那个Harry。他说今天两人都不用上班,他请了假,现在他要出去给Draco买蛋糕,希望Draco能起来煎个鸡蛋。
      6点半。Harry穿好了鞋子,在玄关处用咏叹调对Draco开玩笑,“哦,亲爱的~”然后是大大的微笑,“等我回来。”
      手拿着锅铲在厨房奋斗的某人恼羞成怒,大声吼过去,“去死!Potter。”
      然而,在听到男孩逐渐消失在门后的脚步声时,Draco还是小小地盘算起来。如果生日许愿这种东西是真的存在,他可不可以请求,今天他鼓起勇气的告白可以成功?
      然而所有的运气都集中在了他吼向Harry的那句话上。
      他站在玄关大大地微笑,“等我回来。”
      他恼羞成怒地大喊,“去死!”
      等我回来……去死……
      等我回来……去死……
      等我回来……去死……
      骗子……
      格兰芬多向来代表美好的品德,你为什么不遵守你的承诺?救世主男孩了不起吗?斯莱特林向来口是心非,那句话要反过来听才对。
      ……不要离开我,Harry。
      Draco红肿的眼睛里流下泪水,他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决定告白,这种超没品的事他这个贵族血统的人也打算做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已经有勇气接受Potter的任何回复,Potter却再也不能说话了?
      就算是嘲讽的一瞥,就算是气愤地破口大骂,就算是跳脚说他是Gay是变态……求求你,醒过来,Harry。
      Harry……
      客厅里响起撕心裂肺地哭喊声,窗外云朵遮住了太阳,天色黯淡下去。
      三天前的车祸现场,那糊了一地的蛋糕,有谁知道上面写的不是普通的“生日快乐”,而是“我爱你”呢?

      已经停止了。
      我没有你存在的十一年,和你争锋相对但喜欢着你的六年学校生活,恨着你又爱着你的四年战争,然后是三年纯粹爱着你的日子……全都停止了。
      被车撞起的一瞬,云朵好像变成你的脸,你很生气,“Potter,买个蛋糕怎么那么久!”
      对不起了Draco,蛋糕,碎了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DM/HP】假如蛋糕会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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