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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善恶皆有 ...

  •   chapter 49

      百鬼丸成为了一名念能力者。

      这在流星街,一般意味着能加入外界的势力、或者是独立走出流星街的标志。

      库洛洛·鲁西鲁没有瞧不起百鬼丸,相反他亲自邀请了富兰克林和百鬼丸加入幻影旅团。

      百鬼丸的养父冷冷拒绝:“还不是时候。”

      库洛洛·鲁西鲁很体贴地问道:“我再等一年,一年后来听百鬼丸做出选择。”

      此言一出,富兰克林的眼神都缓和了。

      库洛洛的说法很讨巧,不是来询问富兰克林,而是来询问百鬼丸,怎样的情况下能听百鬼丸做出选择?自然是百鬼丸能开口“说话”!

      “强化系的念能力很少有辅助类。”富兰克林说出了百鬼丸的麻烦后,见库洛洛依旧满脸诚恳,又是见证百鬼丸长大的人之一,便默许了下来。

      库洛洛·鲁西鲁得到想要的约定,带着两名增长见识了的团员走了。

      派克诺坦走之前还塞了一块黄金给百鬼丸。

      那是她在外界得到的东西。

      百鬼丸安静地捏着,直到富兰克林掰开他的义肢手指,把黄金取出来检查。富兰克林捏瘪了黄金,确认没有危险,捏回原样,再装入一个小袋子里,系紧,认真地挂在百鬼丸的脖子上。

      百鬼丸能够有自己的“小金库”了。

      富兰克林语气低沉地说道:“别人送给你的礼物,你不能让它被抢走。”

      说完,富兰克林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百鬼丸迟钝地点头了。

      ——保护东西。

      养父用最直观的动作教会了百鬼丸几件事:

      一,抹脖子,等于让你服从命令。

      二,拍脑袋,等于在夸奖你。

      三,牵着手不动,等于让你不允许离开身边。

      四,站在身边,不让牵手,等于训练状态。

      五,蹲下身,等于让你自行选择。

      虽然这些行为放在“人类”身上,有不人道的嫌疑,但是富兰克林已经竭尽全力了。

      真的太难教了!

      每个人的生命火焰在百鬼丸的“心眼”里都是模糊的,百鬼丸根本弄不懂你在干什么!

      富兰克林和福泽谕吉、森鸥外联手,三个“大教育家”绞尽脑汁才勉强让心灵处于封闭状态的百鬼丸产生了点头、摇头的反应。

      晚上,是父子两人的生活。

      “百鬼丸,今天比你的生日更有意义。”

      富兰克林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全部是方便吞咽、口感软烂的类型,具有极高的营养。

      别人失去味觉,是食如嚼蜡,百鬼丸没有舌头,每天表演的都是食如吞蜡,全靠铁一般的食道积压食物,吞入更加强大的胃里。

      五分钟后,百鬼丸吃完了。

      富兰克林等百鬼丸吃饱后,横扫了全部的食物,不分喜好,一口气吃进肚子里。

      百鬼丸乖巧坐立。

      富兰克林触碰百鬼丸皮肤上流动的“念”,生命的力量流淌在百鬼丸的体表,形成循环,气机封锁完美,没有流泻出去一丝一毫。

      富兰克林试图模仿百鬼丸的循环模式,毫无疑问失败了,自己无法精准地控制住“念”。

      “我是野路子的念能力者,森鸥外和福泽谕吉也一知半解,将来想要了解念的技巧和发展方向,恐怕真的要加入幻影旅团……”

      富兰克林没有烦恼太久,百鬼丸已经爬到了他的旁边睡下,身上盖着小被子。

      不是儿子,更胜儿子。

      富兰克林一瞬间觉得人生美满,内心充满了要守护百鬼丸的愿望,眼眶微微发热。

      “我们流星街人……用生命践行意志。”

      就在去年,富兰克林听说有流星街人走出去后成为流浪汉,被当地警署抓捕了起来,引发了许多流星街人的愤怒,有三十一人进行自杀式报复,牺牲了许多条性命,只为出这一口气。

      因为消息的闭塞,富兰克林初听时感到同样的愤怒,后来听说了结果,深感这个世界的真理就是杀出来的,杀到其他人害怕为止。

      第二天,森鸥外拿来了一张念能力者的魔鬼式训练菜单,强度远超富兰克林的想象。

      “他配得上这个菜单。”

      森鸥外说得不心虚,甚至理直气壮。

      “这个菜单缺少辅助的药物。”

      福泽谕吉是日本政府内部培养的剑术高手,忌惮压榨人体极限带来的后遗症。

      “正常人体的极限,不是他的极限。”森鸥外面朝百鬼丸的养父和老师,笑出了黑百合。他的背景是在做体力锻炼的百鬼丸,身上的负重越来越可怕,一脚一个垃圾堆里的深坑。

      福泽谕吉的眼皮跳了跳,不安地说道:“即使他的身体支持得住,他的脊柱……”

      森鸥外从背后掏出“备用品”。

      白色的义肢系列:左手,右手,左脚,右脚,耳朵,脸颊,脊柱。

      “随时更换。”

      “……”

      “福泽殿,请尽情地训练他吧!”

      “……好……的……”

      福泽谕吉恍惚,以前面对这种惨无人道的训练,自己肯定怒而拔剑,或者拂袖而去,怎么自己也成为了“迫害百鬼丸”的参与者?

      吧唧一声。

      百鬼丸的右脚腿骨先脊柱一步开裂了。

      他踉跄后,单膝跪在地上,森鸥外迅速上前,为百鬼丸更换义肢,鼓励对方继续训练。

      福泽谕吉闭上眼,再次睁开,瞧见梦野久作偷偷摸摸离开的动作,冷喝一声。

      “梦野久作,你也要加强锻炼!”

      他已经领悟了一个道理。

      在流星街,真正的溺爱是疯狂的训练对方!

      ……

      半个月后,幻影旅团集合,休假结束的旅团成员们响应了团长的安排:追寻“七大美色”,看一眼那究竟是怎样的极致美丽。

      目前公开的“七大”美色有六个,分别是火红睛,彩色卵,白火,水琉璃,液态矿石,水晶羽骨,第七个是未知的存在。

      1994年,一直到今年9月。

      库洛洛·鲁西鲁又一次出现在百鬼丸面前,他意气风发,唇角不笑也带三分笑,耳朵多出两个“大灯泡”吸引了富兰克林等人的注意。

      揍敌客家,博闻广记的太宰治瞬间警惕起来。

      “这是液态矿石?”

      库洛洛·鲁西鲁耳朵上挂着的赫然是“七大美色”之一,价值连城的珍稀矿石。

      一般人得到这种东西都是藏起来,哪里敢大摇大摆地露出来,偏偏库洛洛·鲁西鲁就敢,这不是疯狂,而是对实力和智慧的自信。

      “富兰克林,我想给百鬼丸更换漂亮的义肢可以吗?”库洛洛·鲁西鲁征得了富兰克林的同意,变魔术般地拿出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

      “百鬼丸,我给你找来了眼睛。”

      库洛洛·鲁西鲁摘下了百鬼丸的面具,黑乎乎的眼眶里看似空无一物,实则连接着大脑的部位。

      他徐徐说道:“最近天气在降温,经过药水的浸泡,新的眼睛应该能保存半年的时间。”

      装好了眼睛,他又拿出新的面具、头发去妆点百鬼丸,令百鬼丸的“容貌”焕然一新。

      库洛洛·鲁西鲁问道:“富兰克林,你觉得怎么样?”

      “还行。”富兰克林在审美上平平无奇,没看出问题,顶多是有一些不习惯的感觉。

      唯独,太宰治表情死了。

      百鬼丸本来是一个黑发黑眼的面瘫少年形象,浑身上下写满了朴素,宛如古代日本的武士少年,自带铮铮傲骨的错觉。可是经过库洛洛·鲁西鲁之手,以此人在外界被熏陶后的扭曲审美——

      百鬼丸的头发变成了金色的,眼睛变成了红色的,容貌里硬生生多出少数民族的感觉。

      库洛洛·鲁西鲁欣赏着最时髦的造型,自卖自夸:“和我想象中一样好看。”

      百鬼丸仿佛感觉脸上不舒服,动了动头。

      下一刻,从来不拒绝任何东西、而是默默承受世界对他的命运的百鬼丸把眼球挖了出来,丢在了地上,在外界被誉为“七大美色之一”的火红睛变成了灰扑扑的两颗泥团子。

      库洛洛·鲁西鲁一怔。

      “你……不喜欢新的眼睛吗?”

      百鬼丸没有摘掉假发和面具,却丢弃了“火红睛”,并且对着地面举起了手里的短剑。

      百鬼丸把火红睛劈成了碎片。

      蹲下身,少年“盯着”火红睛化作的泥巴,好像儿童看到玩具一样新奇。

      【他必然看到了人类看不到的东西。】

      【火红睛有问题?】

      库洛洛·鲁西鲁心头一冷,倏然后退半步。富兰克林的袭击到来,拉开了想用手指去戳的百鬼丸,质问道:“你带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库洛洛·鲁西鲁歉意道:“我想到百鬼丸没有眼睛,便擅自带了一对眼睛给他。”

      富兰克林一听就怀疑眼睛的来历了。

      八成是杀人夺来的。

      富兰克林把百鬼丸的金色假发也丢开,百鬼丸立刻变成了光头。他又摸了摸百鬼丸的脸,确定脸不是人皮所制后,只单独留下了面具。

      富兰克林说道:“行了,收下你一份礼物,其他的自己带走。”

      库洛洛·鲁西鲁微笑地告别,半点也不去碰地上的东西。转过身的刹那,黑发青年目光寒彻入骨,决定回去把收藏的火红睛处理掉。

      ——冤魂?怨念?

      ——统统一把火烧掉就可以了。

      “为了感谢百鬼丸帮我剔除一个隐患,下次我再给他找一对眼睛。”库洛洛·鲁西鲁很快就想到了富兰克林和百鬼丸能接受的类型。

      “我的液态矿石还有剩余……找人做成两颗眼球,这样百鬼丸就能有一双在夜晚发光的蓝眼睛,也不会比火红睛逊色多少。”

      “相比用恨意浇灌的瞳色,百鬼丸最适合大自然孕育出来的奇迹色彩。”

      库洛洛·鲁西鲁的审美又掰回来了一点。

      不得不说,他在外界作恶多端,但是回到流星街老家,他真的能拿得出三分善意。

      “探望了百鬼丸,再给流星街的孤儿院捐钱后,我就该走了。”

      幻影旅团团长不再毒害百鬼丸。

      太宰治放心下来:【还是养父靠谱啊。】

      随后,太宰治注意到百鬼丸的“混血儿脸”,那种被流星街人的审美气到的情绪上涌。

      【我的百鬼丸不需要整容啊!】

      ……

      一发快递,万里迢迢地来到了流星街。

      收件人:森鸥外。

      盒子里是一块精心制作的人脸面具,大师级的工艺,勾勒出十二岁百鬼丸的容颜。

      这张脸似乎只能用一种词语来形容。

      ——“岁月静好。”

      森鸥外戴着手套接触这块面具,仍然不可避免地喜爱手上栩栩如生的“人脸”。

      “最上品的美貌,从来不是浓艳诱人,而是艺术家恰到好处的着墨,每一笔都是意境,太宰君这回是向真正的大师下订单了啊。”

      “总不会是——太宰君自己雕刻的吧?”

      森鸥外又一次想到多才多艺的太宰治,只要对方肯用心去学,什么领域都能快速入门。

      森鸥外嘴角一抽。

      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性。

      ……

      富兰克林疑惑:“百鬼丸摸脸了三次。”

      这次百鬼丸没有过激举动,只是多出了去摸脸的动作,仿佛脸上有鲜花一样。

      鲜花,富兰克林在流星街没有见过,但是不妨碍他去想象盛开的鲜花是怎样美好的事物。

      富兰克林用念凝聚在眼睛上,去观察百鬼丸的“脸”。凡是古董,或是他人包含感情创作的东西都容易残留下“气”,这块面具没有。

      创作者的身份成为了悬念。

      百鬼丸的“心眼”超过了肉/体凡胎,顺着因果“看到”面具散发出极淡的特殊光芒。

      ——是百鬼丸所不知的善念。

      有人怀着极端的善念制作了一份凝聚心血的礼物,才能残留下一抹微弱的光芒。

      百鬼丸不分善恶,却本能地被光芒吸引。

      在一片黑暗与赤红的世界里,自己的“脸”在发光,抵御住身边赤红的渲染。

      是……白色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善恶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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