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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   翌日清晨,黄鹂就拍弄着翅膀在屋子里叽叽喳喳叫她起床,陆凛从来没觉得一只黄鹂鸟的叫声能如此让人恼火,只好爬起来并明令禁止:此房间为人类女子闺房,任何雄鸟不得入内!

      黄鹂面朝外站在窗棱上,振振有词道:“快点去堵你那个笨蛋弟弟!一定要赶在那只小土狗前面!”

      我已经堕落到要和一条狗比速度了吗?陆凛随机想到:不,那不是普通的小土狗,那是一只付得起愿力且拥有妖域的小土狗。

      黄鹂催促道:“快走,我已经替你在空中俯视检查过了,他如今刚和方氏用完早膳,之后就要出门了,我听见他吩咐下人了。”

      陆凛被黄鹂夺命连环叽叽叽,连早饭都没吃,紧赶慢赶往外走,她问道:“你们鸟儿都把自己的羽毛看得这么重吗?为什么非要捡回来?还能再插回自己身上不成?”

      黄鹂回道:“我倒是无所谓啦,罗家庄掉了好多根呢。但是乌鸦他把羽毛看得很重。”

      “为什么?”

      “小气鬼呗。”黄鹂断言道,全然没有昨夜在狩遗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样。

      黄鹂又说道:“其实你不好奇吗?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乌鸦有这么强的【愿力】?”

      “好奇有什么用?”陆凛说道:“连他自己都不记得。”
      她快走两步,终于赶在陆桓要出门之前将他拦了下来。

      陆桓心情正好,见到陆凛没有往日那般吊儿郎当,反倒得意地抖了抖身上的袍子说道:“怎么样?如今古青墨死了,我决定替他做京城里最引人注目的少年郎。”

      你也配和古青墨比?陆凛在心里骂了一句。
      看着穿得花枝招展的陆桓,她只觉得自己眼睛都快被刺瞎了,可见穿成什么样并不重要,重要的还是人。

      陆凛不想多生事端,只开门见山地问道:“昨天你去我房内了?”

      闻言,陆桓的脸色瞬间耷拉下来,他一开始还想否认,但想了想就算自己进去了又如何?娘亲说了,这偌大一个陆府日后都是他的,那还不是想进哪个房间就进哪个?

      他半睁着眼,没好气地说道:“对啊,怎么了?”

      陆凛又问:“你拿我东西了?”

      陆桓眼见着方氏从里院出来,原本的那点心虚也都消失殆尽,“哼”了一声:“拿了又怎么样?”

      方氏原本要去定安侯府,却见到两人似乎起了争执,她生怕陆桓吃亏,连忙赶出来,问道:“大清早的这是怎么了?陆凛,桓儿还要去上早课呢。”

      “上早课?”陆凛冷笑道:“学书都学到贼肚子里去了?把东西还给我。”

      方氏惊道:“陆凛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弟弟呢?”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她一看陆桓那模样就知道他确实拿了东西,便递了个台阶给陆桓:“就算是拿了,怕也是觉得新鲜,桓儿年纪还小,总是会觉得好奇嘛,咱们又是一家人,何必在意这些呢?”

      年纪还小?陆凛懒得和方氏掰扯这些有的没的,只是逼问陆桓:“东西呢?”

      陆桓嘟囔着:“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不过就是根羽毛,至于看得那么金贵吗?”

      陆凛沉默地看着他,陆桓自觉失言,又说:“少了一根羽毛会死啊?娘,你看她,她就是存心来找茬,不过是一根羽毛而已。”

      方氏附和道:“陆凛,因着一根羽毛你就大清早的在这里对你弟弟大小声?”

      “确实什么?一根羽毛就不是偷的吗?”陆凛对方氏说道:“那是别人放在我这里保管的,对我来说或许不重要,但对别人来说却意义非常。”

      陆凛这话本就说得含糊,方氏想起昨日李且言送了大包小包进陆凛的院子,便怕这东西是李且言的。李家毕竟三代朝官,如今李父又是官拜高位,原本她还想借着陆凛和李且言关系好,将陆桓和李且言凑成一对儿,倘若此事闹到了李且言那儿,算盘岂不是要打空?

      她连忙对陆桓说:“你拿根羽毛做什么,是不是有人让你这么干的?”临到这个时候,都不愿相信是自己儿子做了贼人。

      陆桓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认识吗?”陆凛看着他。

      “就是个老头,样貌也很普通。硬要说的话,有点像咱们隔壁那个赵庄,但赵庄原本整日之乎者也的,他没这么多毛病。”陆桓心里愈发不痛快,一根羽毛能换二十两银子呢,也不知道她在这里叽叽喳喳个什么劲儿。他哪里有方氏那些弯弯绕,猜道:“难不成还是什么定情信物?哦,怪不得你之前要和谢韫舟退婚,原来是在外面早就有了新的相好。”

      像赵庄?陆凛心里有了较量,又听见陆桓这么说,骂道:“你是不是有病?”

      “你敢说我?我告诉你,你那相好的不想要你,这才打发了家里的老仆来偷偷地把信物拿走,断了你的念想!”陆桓气不打一处来。

      “哦。那我告诉你,这个是李且言父亲送给她的,因昨日匆忙怕弄丢,这才放在我这儿的。”陆凛已经得到了自己的答案,但这并不妨碍她狐假虎威吓唬陆桓和方氏,毕竟方氏最在意的就是京城的这些门第。

      说罢,她转身就走,留下方氏怒视陆桓,恨铁不成钢。

      ####
      当日早朝,德昭皇帝询问定远侯府案时虽态度一派悠哉,只是话中带了机锋:“孤听闻京中有许多妖邪传言,莫不会是妖邪作案?”

      陆解立刻回道:“此等说法皆是百姓演绎,凶手不过假借妖邪之名掩饰罢了。臣已查实,此乃一老仆作案,如今已经让画师画了像缉拿。”

      “孤亦觉如此,何处来的妖邪?若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岂不是想杀谁便杀谁,就连朕也不得安宁?”德昭皇帝微微笑道:“陆解你年轻有为,这执金吾中尉一值怕是大材小用了。”

      “臣愿请前往鼓截关。”陆解突然跪在地上,高声说道。

      昭德帝凤目微动,说道:“巧了。与纳颌的战事需得押送辎重,孤思来想去未觉得有合适人选,今日一看,倒觉得陆爱卿确实不错,到时候和古老将军学学,年轻人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

      一旁的陆桉听到昭德帝这么说后突然跪在地上,连声说道:“皇上万万不可。犬子生性急躁,押送辎重这般重要的事情他肩负不起。”

      诸位大臣听闻陆桉这般说,都偷瞄起跪在一旁的陆解。原本这是升官加爵的大好时机,更何况陆解在执金吾当差,知道的都说他性子沉稳办事妥当,何曾有急躁一说?不由得又想起那些听来的言语,这陆桉偏向陆桓,对于亡妻所生的兄妹颇为不在意。

      德昭皇帝将臣子们的表现揽入眼中,笑道:“怎得?陆卿是舍不得?”

      陆桉尚未答话,陆解倒是朗声说道:“谢皇上隆恩!”

      德昭皇帝的声音从御台上传来,一锤定音:“陆桉,青出于蓝啊。”

      原本以为此事便这般定下,可夜里吃饭的时候,陆桉突然开口道:“解儿,纳颌那处你去不了。明日也无需去执金吾了,托病休息几日。”

      陆解看向陆桉,片刻后回道:“后日出发,明日托病,是怕仗难打我去送死,还是怕我死的太晚?”

      这话一出,陆解气得将瓷碗往桌上一贯,骂道:“你当那儿是什么地方?!为何非要你去?非要上赶着?”

      “我有何去不得?”陆解语气平淡,和父亲陆桉怒气冲冲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陆桉愈发生气:“他人都可以去,就是唯有你去不得!”

      “是你儿子比古家儿子的命更金贵?”

      陆桉:“京城近日不安生,怪事颇多。你老老实实呆在京城,别忘了你之前答应我什么。”

      陆解快速地扫了一眼陆凛,低声说道:“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做到,去纳颌若是有了军功,不是更合你意吗?”

      陆凛突然开口问道:“答应了什么?总不会和我的亲事有关吧?”毕竟当日陆解前去谢家她就觉得奇怪,父亲何事这么好说话了。

      陆桉陆解两人俱都沉默了,这反倒更加印证了陆凛的猜想。但还没等她问仔细,陆桉就转头怒斥陆解并让他去祠堂跪着反思,陆解搁下碗筷二话不说就走了。

      陆凛心疼兄长,便偷偷带了些小点心溜了进去。一推祠堂的门,就看见陆解靠在木柱边坐着,全然没有在反思的意思。

      她凑上前去低声说道:“父亲大抵也是担心你?”往日父亲其实不怎么管自己和兄长,为何在此事上如此反感?

      陆解冷笑一声,说道:“他关心我?他恨不得我死了。等我得了功回来求个府邸,将你一起带走,再给你寻个好人家。”

      陆凛一时无语:“单独开府也好。”只是后面的两条暂时先不用了。

      陆凛想了想,问道:“兄长,之前我便想问,你是如何知道妖域的?还有那日,高书雅在房内和你说了什么,你又答应了她什么,这才让她转了口风?莫不是就是去和纳颌作战?”

      陆解看向陆凛,片刻之后伸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凛凛,你向来聪慧,但这世间有很多事情还是不问为妙。兄长别无所求,只是希望你能好好长大。若是日后有了称心的郎君,兄长给你出嫁妆,咱们凛凛风风光光的。若是遇不上合适的,兄长也愿意养你一辈子。”

      陆凛听出,陆解是在有意转移话题,他并不想说。

      “兄长何时走?”她问道。既然兄长不愿意说,想必强问也问不出个结果,更何况从陆解的态度中,她也能猜出一二。

      “再过三日。”陆解沉默良久,突然开口对陆凛说道:“你放心,我定然无事。那处,可能和你想象中的不甚一样。”

      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何处不一样?

      “对了。”陆凛说道:“虽然兄长不愿告诉我,但我仍是有件事同兄长讲。”

      “你说。”

      “通缉的画像我见过了,那人是不是和赵庄有些相像?”说完,陆凛便仔细观察陆解的神情。

      陆解闻言并未有惊诧的表现,想必他已经想到了这人和赵庄面貌相像的缘由——他是个邪祟。此刻再联想到那日在赤红店铺听到赵怜的说法,一切便解释通了。

      赵庄人虽然死了,但却仍然以另外一种方式“活”了下来。

      赵庄的夙愿是要当官儿,为此哪怕牺牲女儿的幸福也无妨。但杀害定远侯之事,却不像是他完成夙愿的一部分。甚至不如说,他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愿望而听从了某人的指示,而此人是知道狩遗的羽毛就在自己这里的。

      会是赤红店铺里的老者吗?

      陆凛没有办法下定论,只能继续说道:“而这个人,昨日来过咱们府上,从陆桓手中拿走了一样东西,是一个可以让邪祟以妖域中的手法杀人的东西。是在罗家庄时,我从古青墨身上拿到的,之后便一直放在房中,想必古青墨能赴宫宴不被他人发现,也是靠得这个。”

      陆解眉头蹙紧,沉声说道:“陆桓那个小子竟然进你房间拿东西?!我看他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说罢,他又有些无奈,从怀中掏出一角鱼鳞一样的东西递给陆凛,说道:“此次我去纳颌不知何时归来,你若是遇到麻烦,便拿着此物去铜雀巷。里面有家挂着赤红灯笼的小铺,将此物交给里面的人,他们自然会帮你。但若非遇上极大的麻烦,还是不要和他们有过多的纠葛。”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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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写的不顺心意,大修中……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