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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apter 16 ...

  •   “轰——!!!”

      一只锐利的水果刀插|进了电视机屏幕,电视机立刻爆出一团火花,就彻底地损坏了。斯坦因保持着投注水果刀的姿势,他额头青筋暴起,本来就称不上英俊的面孔,更是越发狰狞了。

      呵。

      真有他的。

      斯坦因从业也有十年了,他见过这个社会里最深的黑暗,但从来没有一次,他被敌人这样激怒过。那个男人好像天生就知道如何踩爆斯坦因的怒点,偏偏,更可笑的是,全世界都仿佛站在他那边——
      欧尔麦特相信他。
      民众支持他。
      甚至连那个智障记者,也一副“被安岛崇秀的伟大情操感动了”的傻逼表情,让斯坦因看见,心头就冒出一团说不出的火。

      斯坦因终究没有被怒火完全冲坏脑子。

      这是陷阱。

      他是冲自己来的。

      如果斯坦因真的应战的话——
      他很可能会死。

      这不是什么很难判断的情况,虽然每个人的实力有高有低,但战斗不是只看人实力高低的,否则的话,大家还打什么打呢,直接排排坐,看看谁的实力更强,实力弱的人直接认输就好了。天时地利、个性相性、临场发挥,战斗策略,有无陷阱,这些都会对战斗结果产生影响。

      之前,斯坦因能在战斗中压安岛崇秀一筹,也只是由于“安岛崇秀不擅长近战”和“他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意志”两个劣势,并不是说,安岛崇秀的绝对实力就弱于斯坦因了。对方毕竟也是成名多年的职业英雄,个性“狂澜”能够自由地操控狂风,是一种很强大也很实用的个性,虽然没能排进职业英雄前十名,但挤进前二十名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说到底,在个性的世界里——
      个性的强悍与否,才是实力的唯一标准。

      不能去,会死的。
      这都是针对自己的阴谋。

      斯坦因的理智在疯狂警报,在此之前,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职业英雄的“钓鱼执法”,毕竟,能够逮捕英雄杀手的名誉太过诱人,有太多的职业英雄为此折腰了。

      之前,斯坦因一次都没有上当。

      但这次……

      斯坦因面无表情地拉开抽屉,抽屉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锋利的刀具,都是他通过各种渠道收集来的宝贝武器。他的手指缓慢地抚摸过刀刃,锐利的刀刃很轻易地在他指头上吻出一道细长的伤口。

      明知是陷阱——
      但斯坦因仍然决定去杀了安岛崇秀。

      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的。

      ……

      ……

      “……你别到时候玩脱了。”

      安岛崇秀停下了脚步,他自然是听见了蛛原真茜的劝告——或者说,嘲讽。他自己是觉得嘲讽的意味更浓重些。这让他很是不快地转过头来:“你到底是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斯坦因那边?”

      “当然是你这里。”

      “——那就过来帮忙!”

      蛛原真茜又发出那种阴阳怪气的笑声,安岛崇秀努力压下心底涌出的那种不舒服。如果他有的选,狂卷侠肯定特别乐意将这个女人变成他功绩上的一部分。但这段时间,非但是英雄杀手盯他盯的紧,时刻等着他落单,同样,欧尔麦特也在盯着他——当然,不是瞄准了安岛崇秀本人,只是,他们顺着小怪身上的线索调查,很快就发现了已经毁灭的实验室之事。

      安岛崇秀不知道该不该感谢——

      谢天谢地,斯坦因下手从来不留活口。
      否则,安岛崇秀大约已经被欧尔麦特逮捕了。

      但即便如此,安岛崇秀仍然产生了一种急迫感,人只要活在这个社会上,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纵然安岛崇秀又重新排查了线索,确定将所有牵连到自己的痕迹都毁尸灭迹了。但他内心深处仍然涌动着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安感。如果说,还有谁知道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

      还有小怪。

      还有斯坦因。

      安岛崇秀现在是不太合适,至少这段时间,他是不太合适谋害小怪的。但好在小怪的脑神经早已经被药物破坏,按照当初给他讲解的研究员的说法,她很可能这辈子都无法恢复正常人的思维能力了,她可能还记得安岛崇秀,但很可能无法理解他的行为,同样也没有语言能力告知他人。虽然危险性还是有的,但远远低于……

      斯坦因。

      想起这个人,安岛崇秀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

      他眼底还有一层无法掩盖的惊惧。

      他就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死神就与他擦肩而过。如果那个地震再晚来一点点,斯坦因的长刀绝对不会犹豫迟疑地切开他的血肉,夺走他的生命。因为,那个男人就是这种宛如死神般可增可怖的存在。

      明明也没有展现出什么超人一等的个性……

      但斯坦因留给安岛崇秀的阴影,甚至远大于个性强大的小怪,甚至,就连和欧尔麦特交流时都没有产生这样的压迫感。或者说,对于欧尔麦特,安岛崇秀清楚地了解到,这位大英雄仍然是被世俗的看法所拘束着,在那些内|幕暴露于世之前,欧尔麦特是无害的。但斯坦因不同,那个杀手有着完全不同于任何人的行事逻辑,他我行我素,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所以……

      安岛崇秀的指甲陷入肉里。

      他抬头问蛛原真茜:“都准备好了……吧?”

      ……

      ……

      在安岛崇秀做准备的同时,斯坦因同样也在做准备。他不仅仅准备杀了安岛崇秀,还要将小怪从他身边解救出来——斯坦因彻底了解到,将小怪交给欧尔麦特并不靠谱。

      欧尔麦特是个靠谱的人。

      但他也是人,不是神。

      而他能托付的那些同伴……
      不是斯坦因非要挑刺职业英雄制度,或者嘲讽那些确实坚守岗位的职业英雄,但“英雄”是“英雄”,“警察”是“警察”,非要给“警察”冠以“英雄”之名,神化——或者说,偶像化是注定会出问题的。英雄之所以是英雄,是因为他们能超越凡人,而凡人自视英雄……
      ……最终都是要出问题的。

      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有偏爱,也会痛苦。
      会虚荣,也会疲惫。

      目标千奇百怪,性格各不相同。

      除了欧尔麦特,斯坦因信不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但既然欧尔麦特不会将小怪带在身边,斯坦因自然觉得,还是将小怪带回来更好。在做出了这个决定时,斯坦因忽然就感觉到心头卸下了巨大的沉重感。

      这似乎有点异常。

      但大战在即,他尽量不使自己胡思乱想。

      ……

      ……

      “如果斯坦因要选择时间地点,首先,他比你更急迫地避开其他职业英雄,他毕竟只有一个人,没有援军,一旦陷入团队持久战里,绝对会吃大亏。同样,他还需要小怪和你在一起,毕竟,如果不能从你这里带走小怪,他要面对的就是欧尔麦特了。”

      安岛崇秀再看蛛原真茜不顺眼,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很厉害。

      “实验室遗址就是最好的地方了。”
      “首先,你可以有‘带小怪回来调查’的理由,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奇怪想法,这完全是一个可以公开往外说的理由,不怕斯坦因得不到消息;其次,那边是室内,地形复杂,做陷阱也很方便,警方对它的审查至今还没有结束,就算事后被发现了什么,也可以推到原实验室的人身上。而最后……”

      安岛崇秀替她将最后一句话说出来:“职业英雄剿灭想要杀害无辜少女的——将无辜少女当做实验品的邪恶实验室反派,这完全就是正义。”

      蛛原真茜撇撇嘴。

      每次这个词从安岛崇秀口里说出来——
      她都感觉到嘲讽。

      但这也不关她什么事。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斯坦因会不会上当了。”
      蛛原真茜说完这句话,下意识将目光瞥向正蜷缩在沙发上的少女。只要在安岛崇秀身边,小怪就会摆出戒备和攻击的姿态,但安岛崇秀有制住她的办法——蛛原真茜不说,但她能猜得到,恐怕这个办法也和那个被毁灭的实验室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呵,英雄。

      真正的英雄,可是干不出对失去攻击能力的少女拳打脚踢的事情。即便小怪基本将自己笼罩在阴影里,蛛原真茜仍然能看见她脚踝上的淤痕。现在,小怪睡着了,蜷在沙发上,安静得像一只怕冷的猫团子。

      安岛崇秀也冷漠地看着小怪:“他会过来的。”

      “如果是我,我可不会。”蛛原真茜回答说。
      ——他哪儿来的自信?

      “他会的,绝对会的。”安岛崇秀裂开一个完全不像是职业英雄的恶劣微笑,“因为,斯坦因其实是好人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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