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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 ...

  •   毁灭这处魔窟的,绝不是什么英雄——

      斯坦因甩了甩长刀,血珠散落。被捅穿了胸腔的男人靠着墙壁滑落,哪怕是临死前,这家伙仍然试图保护好自己的“实验品”,但无济于事。斯坦因将那些扭曲如噩梦般的怪物一分为二。

      消灭罪孽。

      清洗人间。

      做出这一切的斯坦因,不是什么好人——

      他只是杀手而已。

      斯坦因转过头,注视着自己刚刚缔造的人间地狱,鲜血横流,几乎看不出这间实验室原本的模样。不,应当说,原本这间实验室就是人间地狱。斯坦因是追查人口失踪时发现它,这座一点也不起眼的试验机构在从十几年前成立到现在,已经悄无声息地吞噬了上千条人命。

      研究个性的实验机构。

      以活人为材料——

      纵容这样的黑暗存在于世,职业英雄真是一群吃干饭的废物。

      斯坦因沿着走廊一直前进,他发现了几个躲在柜子里瑟瑟发抖的科研人员,还没有等对方说话,斯坦因就已经将他们都捅了一个透心凉。他不认为在这座实验室里还存在着无辜之人,他们都是这个惨案的制造者。
      ——雪崩之下,没有一朵雪花是无辜的。

      直到,斯坦因停在了最后的房间前。

      房间门口用血红的提示板标注:

      【高危】
      【请勿在无专业人士的保护下接近】

      斯坦因的脚步未曾迟疑半分,长刀一闪,厚重的门锁被直接切开。随着一声悠长的咿呀声,这扇关押着高危不明物的大门打开了,斯坦因目光一凝,他全力戒备,防范着可能出现的袭击。然而,房间内非常安静,视野里全是黑暗。

      起风了。

      斯坦因打开了灯。

      “唔?”

      斯坦因眼角抽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他是想伸出手挡一下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但下一秒,他又强行抵御住了这种天然的回避冲动,强行看向发出轻呼的……少女?

      如果眼睛没有欺骗斯坦因的话,那确实是一位少女。

      作为一位女性而言,她也未免太过不修边幅了:

      凌乱的长发稻草般堆在头顶,身上仅仅只裹了一件皱巴巴的大毛巾。毛巾仅仅只遮挡住了少女身体的一部分,肩膀和背脊都展露——斯坦因倒是没产生任何旖旎的心思,相反,他的注意力全都在上面留下来的伤疤上了。

      一,二,三,四,五……

      一共六个红枣般大小的圆形伤疤,宛如火漆蜡印戳在少女的脊梁上。仅仅只是陈旧的伤疤,就足以想象,这脏兮兮的少女曾经受过怎样的痛苦。但斯坦因无动于衷,他伸出长刀,将明亮的刀刃抵在少女的脖颈上——

      斯坦因既不是好人,也不是英雄。

      他心似铁。

      没有产生任何悲悯之情。

      然而,这位少女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生命已经危在旦夕。她只是睁着一双柔软如春生新芽般的眼瞳,略微好奇地端详着斯坦因,清澈懵懂如幼童。

      她好像什么也不懂——

      斯坦因的心头掠过这样的想法。

      而下一秒,这个“高危物”就张开了双臂,无视了锋锐的长刀,给了斯坦因一个拥抱。她这个行为,吓得斯坦因本能地回收了刀,但锐利的刀刃仍然割开了对方的肌肤,一串鲜红的血珠争先恐后涌出来。但少女好像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受到伤害了一样……

      她弯了弯眼睛,笑起来了。

      这个女人……怕是疯了。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纵然斯坦因未曾亲眼见过,但就他一路看过来的光景,那人类做实验品的科学家早已丧失了良知,同样,经历过这种扭曲残酷实验的人类,精神崩溃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斯坦因冷漠地将刀收拢到刀鞘中。

      哦,很寻常。

      所以情绪上也不会有什么波动。

      英雄杀手若是一个感情丰富的男人,就早已经被这个残酷的黑暗世界逼疯了。他选择了这条道路以来,就已经摒弃了个人感情,将自己当做纯粹的清道夫。而现在,斯坦因判断出,即便是将这位少女扔着不管,也不会影响到任何事……

      ……那就没有清理的必要了。

      斯坦因转身离开。

      让那群职业废柴们来处理这些后续吧。

      *

      *

      “看见前面那座橙色的塔了吗?那就是东京的地标建筑,东京塔。它在1958年建成时,是当时世界上最高的建筑……”斯坦因穿着旅行社的制服,拿着小喇叭,正在用没什么起伏变化的声音,介绍着风景景观。

      换做任何一个知晓斯坦因真实身份的人在场,都会被这个场景吓出一生冷汗——

      但斯坦因习以为常。

      一个人总有很多重身份:
      他不仅仅是凶名远扬的“英雄杀手”,也是导游赤黑血染。英雄杀手的履历有多传奇,赤黑血染的人生就有多平淡。

      赤黑血染毕业于一座不知名的职业英雄学院,崇拜欧尔麦特,提出过“英雄回归”的主张,然而他的理念甚至没有说服除他以外的第二个人。之后,赤黑血染平淡无奇地毕业,放弃了所在职业英雄事务所的合同,成为了一名籍籍无名的导游。

      “……赤黑前辈?前辈?”

      斯坦因回过神,喊他的是新入职的丽子。丽子递来一瓶矿泉水给他:“已经下午两点了,前辈就不知道休息的吗?”

      恰恰相反——
      斯坦因现在正在休息。
      和猎杀职业英雄相比,这种只需要到处走走的工作,真的非常简单轻松了。

      当然,斯坦因从善如流地回答:“……我这就去休息。”

      “服务员应该将午餐送到前辈的酒店房间里了,还有……”
      丽子刚说了两句话,就看见斯坦因头也不回地走了。这让她有些不高兴。真是的,人家今天专门换了新裙子,擦了最新流行的cherry色的口红,就算是比不上那些大明星,但也是很可爱了吧。

      为什么赤黑前辈就从来都不看她一眼呢?

      丽子在心里叹了口气。
      老实说,像是她这种刚刚毕业的女孩子,梦中的白马王子就应该是年轻英俊多金最好还是一位总裁。而赤黑血染前辈年龄也不轻了,工作也是没有升职空间的导游,无父无母,家里也没有什么遗产……

      奇怪,这个老男人到底有什么魅力啊。

      丽子想了又想,最后得出结论:
      也许,是她中二病还没有结束吧。

      赤黑血染前辈身上,有股肃杀的味道。

      *

      *

      斯坦因停在酒店房间门口。

      他的手已经无声地揣进口袋里,握住了一振短刀刀柄。

      屋内有人。

      敌人?还是职业英雄?

      斯坦因表情不变地拧开了门,像是什么也没察觉般地俯下身子换鞋。这是一个破绽大开的动作,然而,预想之中的制伏却没有来临。斯坦因借用余光扫过整个房间,再普通不过的酒店单人间,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

      那么,敌人到底藏在哪儿?

      斯坦因看见盒饭敞开着,里面的饭菜不翼而飞,饭盒像是被舔过般还发着光,一粒米饭都没有给斯坦因剩下……哦,不对,还是剩下了一粒米饭的。但那颗硕果仅存的米饭还没能在斯坦因的视线里存在十秒,一只手臂伸过来,捻起,放进嘴里,舔掉。

      ……简直胆大包天!

      斯坦因充满杀意地将长刀从伪装的衣服里抽出来,但转向那个盗窃犯——那是一个身材干瘪的少女,顶着一头乱如稻草般的头发,蜷曲着身子。而在此之前,斯坦因竟然都没能感觉到她从哪里冒出来的。

      而这个刚刚从坏掉的实验室里溜出来的少女,用非常干净无辜的大眼睛盯着他,发出了一声含含糊糊的:“…咕?”

      ……卖萌是没用的。

      斯坦因一刀已经狠狠地砍了下来。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斯坦因估计不会再做出这样充满攻击性的举动。这一次,他的刀没有砍空,然而,尖锐的刀刃仅仅只砍出一连串铮铮作响的火星——这是人类的皮肤和刀剑碰触时应当出现的声音吗?!

      少女转过头看他,那是一双黄橙橙的竖瞳。

      等等,斯坦因记得,他之前看到的少女眼瞳不是这样的……
      但他很快就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了,少女身上接二连三的变化,让斯坦因整个人都镇住了。在那张人蓄无害的少女身体里,究竟藏着怎样恐怖的……不,应该说,这根本就是个怪物披上了人皮。

      它现在剥下了这层伪装。

      斯坦因将刀扣在手中,那个标语没写错。

      【高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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