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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朱慢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瞬间睁大了。
      她没开口,口中一阵干涩。

      她转过身,慌乱地端起一个小茶杯,喝了一大口。
      酸甜味道的果茶,里头浸透着绿茶的清香,果味很清淡,非常解渴解腻。

      这个时候喝刚刚好。

      然而南风在一旁,默默的说了句:
      “这是我喝剩的。”

      朱慢:
      “……”

      心里一阵发晕,这孩子怎么这样呢?眼看着自己拿错杯子也不提醒……
      好了,当务之急是把孩子劝回家去。

      这么大的孩子了,跟自己非亲非故,随便住在自己这里算怎么回事儿?
      不过……

      她对上南风的眼神,还是没敢把话直接说出来,只说:
      “你先等等。”

      朱慢走向张雷的位置,把那些钱强硬的从他手里抽出来。
      张雷哭丧着脸,却也没敢反抗。

      朱慢估摸着他的伤势,数出合适的钱数,递给张雷,剩下的都拿到南风面前。

      她先对张雷说:
      “这些钱拿去看病足够了,我要开门上客了,你自己去医院吧。”

      张雷欲言又止的看着南风,却没得到南风的一丝眼神,只好一瘸一拐的爬起来。
      他走得一步三回头,非常不舍。

      走到门口,他转回头,对着里面喊:
      “朱姐,你表妹以后我罩了!”

      喊完,他甩着胳膊飞速逃跑,就跟有鬼在后头抓他似的。
      朱慢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一旁的南风却皱了皱眉。

      等张雷走了,朱慢才来到南风面前,把手里的钱全都递给南风。
      南风没接,她就放到南风面前的桌子上。

      然后她又绕到里头,拿出自己的钱包,数出交给张雷的钱数,同样放到南风面前的桌上。

      她直视着南风,摆出了大人的风范:
      “打架是不对的,但是念在你这次打架,是为了保护我的份上,医药费合该我来出,你的钱你自己拿着。”

      南风沉默不语,眼神黝黑,如同深渊一般。
      谁都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只觉得这孩子这双眼睛,与她的年龄明显不符。

      朱慢跟姜虎去收拾刚才被打乱的桌椅,一张一张的把桌椅放好,把上面的尘土和血迹擦掉。

      姜虎一边擦一边跟朱慢一惊一乍的聊天:
      “天哪朱姐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厉害的远房表妹啊?不说她那一手功夫了,就说随手拿出来那么多百元大钞,她家是不是特别有钱?”

      朱慢勉强苦笑: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呢。”

      “那不是你亲戚嘛!”
      “……”

      南风就在这时插了个话头:
      “我妈说,要我就在你家住,别人家她都放心不下。”

      朱慢擦桌子的动作一停。
      可真是荒谬,明明昨天之前,她跟这女孩、女孩的家人都完全不认识。

      这会儿,这女孩倒好,直接拿“远房表妹”自居,都搬出妈妈来了?
      这年头的少女都这么会扮猪吃虎吗?

      朱慢叹口气,放下抹布,回头对她说:
      “我家房子很小的,你家那么有钱,可能住不惯。”

      南风展颜一笑,看上去还真有几分属于少女的清纯。
      她轻松的指了指桌上一堆钱:
      “这些算我给你的房租。”

      姜虎露出羡慕的星星眼:
      “哇哦,太大方了吧!哎这位妹妹,要不你住我家去?我家空间大,就在镇子前头。”

      南风瞅一眼姜虎,微笑着问:
      “你也是我的远房表姐吗?”

      姜虎连忙摇头,安静低头擦桌子。
      朱慢踌躇半晌。

      终于还是妥协了,无奈地摆手道:
      “行了,那你就在我这住一段时间吧,房租我再想想。你把你家里人的电话给我。”

      南风点点头,调出手机通讯录,递给朱慢。
      朱慢接过一看,上面明晃晃的三个大字:李助理。

      南风无辜地看着她:
      “我爸妈都不在国内。”

      朱慢默然,或许这就是富人家的孩子吧。
      想见家长,跟见皇上一样难。

      可能南风这孩子也挺孤独的,所以才非要住到自己这里。
      朱慢同情心一下子就冒出了小嫩芽,飞速成长。

      于是她把这个号码用自己手机记下,然后很刻意的,把手机递回去给南风。
      还更刻意的拍了拍南风的肩膀说:
      “以后在我这住,就放轻松点,想要什么就直说。”

      南风微微一笑,笑得很漂亮,清纯又乖巧,真像个普通的高中生。
      真是极具欺骗性。

      要不是刚刚打架的痕迹还没清理完,朱慢简直就信了呢。

      预约的时间很快到了,客人们开始零零散散的进来。
      朱慢每天都只营业一小段时间,为了保证食材和出品的质量,她绝不会拖长营业时间,更不会预约太多桌。

      好在来她店里吃饭的人,要么是很有品位的中年富豪,要么是口口相传的年轻吃货一族,大都是冲着美食来的,闹事或不守规矩的很少。
      每个月的菜单都会替换,菜种类不多,食材也不是特别昂贵,收费也是中等水平。

      朱慢喜欢量力而行,开这个店,纯粹是为了自我满足,赚钱不是主要目标。
      一屋子的客人来来往往,大部分都是熟面孔,第一次来的客人,朱慢会让他们填一个登记本,写下自己忌口的、过敏的食物种类,还有偏好的口味等等。

      挺麻烦的,却很有量身定制的优越感,客人们都挺乐意。
      南风这一整天,就坐在偏僻角落里,看着朱慢在厨房里忙碌。

      作为主厨,在厨房里其实又累又热又狼狈,并不像南风以前想象中那样精致。
      不过,贴在额角、汗湿的黑发,被频繁舔舐过,而显得干燥的嘴唇,还有映照着火光透出血色的白嫩脸颊……
      让这份忙碌也显得有了美感。

      南风怀疑,朱慢这个女人,是不是不管在做什么,都显得那样好看优雅?
      她现在,唯一能够信任的,就是这个跟她毫无关系、却表现出极大善意的女人了。

      其他人,一概不能相信。
      尤其是越熟悉的身边人越不能信任。
      一定要赖在朱慢身边,至少不能贸然回到以前的世界去。

      “南风,联系一下你家人吧。”
      下午三点,饭馆就收工关门了。

      朱慢把最后一份泡萝卜包好,送给最后一位离开的顾客,笑着跟对方说了句欢迎再来。
      然后她转过身,很自然的跟南风说话。

      这一天里,她就算在厨房,也一直偷瞄着窗外的南风。
      怎么对待这个少女,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也拿不定主意。
      联系家人是没错的。

      南风做了个请随意的手势,继续用一片草叶,逗欢欢玩耍。
      欢欢扑腾着小短腿,一蹦一跳的,欢快至极。
      好不容易有人陪它玩,还一玩就是一整天,这待遇真是让狗激动!

      朱慢就给那位李助理打电话。
      接通后,对面是一个沉稳的女声,一听就让人想起职业装和眼镜。

      “您好,这里是陈氏集团,我是总秘李琮。”
      朱慢深呼吸了几下,才说:
      “您好,是这样,我想问一下,您认识一位叫南风的女生吗?”

      对面沉默几秒:
      “认识。”

      “那您能帮我联系一下她的父母家人吗?我是笙歌案饭店老板,我叫朱慢。”
      “陈……咳,南风的家人不在国内,我也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啊……那您知道还有谁可以管着她的吗?”
      “没有人。她不管做任何事都是对的,您不用担心,照她吩咐的做就是了。”

      “哦,这样啊。那谢谢您。”
      “不客气。”

      一通电话打完,朱慢感觉自己云里雾里。
      这个李助理讲话怎么像打哑谜似的,听上去好像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
      南风正专注地看着她,手上的草叶被欢欢啃成了碎片。

      南风问:
      “怎样?”
      “嗯……没事,那你跟我来。”
      房子整个格局是前堂后屋,天井之后,就是主人家的住房。

      朱慢领着南风把每个客房都看了一遍,问:
      “你想住哪间房?”

      她家客房挺多,各具特色,独立卫浴的有,配备电视电冰箱的也有,几乎相当于小宾馆了。
      不管南风挑哪一间,她都能很快收拾出来。

      南风却似笑非笑道:
      “我上次躺的那间呢?”

      朱慢瞬间涨红了脸。
      她小声开口:
      “那是我的房间。”

      南风:
      “那张床很香很软。”

      朱慢脸颊绯红,如云如霞,比天边外的火烧云更好看。
      “那……我搬到隔壁,你住那间好了。”

      南风摆摆手。手臂修长,手指也修长,带着少年人的稚气和嫩气。
      她笑着,用清脆的少女音说:
      “你脸皮好薄啊,姐姐。我开玩笑的。”

      朱慢松口气,脸更红了。
      南风住进朱慢隔壁房间,两人共用一个卫生间。

      晚上吃完晚饭,朱慢在房间里算账。
      加加减减,食材茶水,每一样都得算清楚,还有各种税金。

      朱慢小本生意,这些事情也都是她自己做,并没有特别去聘请外包公司。
      晚上一般还会做到挺晚。

      做完账,还要去厨房再收拾一下东西,该煮的高汤提前用各种高压锅、电饭锅定时煮好,该泡发的海参、干黄花菜之类,也都提前泡好,放进冰箱里。
      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条之后,她回到自己房间,拿着换洗衣服去卫生间。

      结果,刚推开门,她就被一阵水雾扑了一脸。
      视线模糊间,忽然看见,水雾之中闪出一道身影。

      重点是……那道身影是……
      没穿衣服的。
      特别细长,特别白亮,简直刺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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