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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夕烧 ...

  •   刚开始恋爱的时候,并没有很大的不同。

      篮球队的相关人员马上适应了知春的新身份,完全不需要过渡,最多吐槽一下:三井学长终于搞到名分了,我们就说你不可能输给仙道。

      三井&知春:???

      有那家伙什么事?

      而另一边,三井的亲友们得知了这则喜讯,反应都很大。

      堀田老泪纵横:“咪酱,恭喜你啊呜呜呜——”

      三井头上挂着黑线:“干嘛啊你——”

      搞得他像结婚了一样。

      但是,其他两个比堀田更夸张:

      “川岛同学正式成为老大的女人了吗?!”
      “大嫂!”

      ……大嫂。

      知春站在边上石化了。

      “你们吓到她啦!”

      三井上前一步挡住她,尴尬地驱散着兴奋过头的家伙们。

      连他都被这些家伙露骨的用词骇到了。

      德田马上说道:“对不起!大嫂!我们只是太激动了!”

      三井窘迫地拔高了音量:“所以说你们有什么好激动的!”

      “......那个,几位学长,”知春从三井身后探出来,加重了“学长”这个称呼:“喊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三井赶紧帮腔:“对啊,喊名字!”

      即使知春对过去毫无芥蒂,他现在也格外排斥在她面前提起不良身份,德田这些流里流气的称呼更是羞耻死了。

      开学之后,知春仍跟以前一样,放课后基本都去咖啡馆或者服装店打工。三井为了准备冬季选拔赛和争取体校的邀请,每天也要去体育馆练习,连周末也不例外。

      很多时候他看见知春和樱木军团结伴去打工,但自己却只能往体育馆的方向走,心里不免产生一种微妙的不平衡。

      可能就是因为当初英雄救美的人是洋平,而那个欺负她的恶棍才是他吧。

      每当三井想到这些就会烦躁,甚至变成了那种会乱吃醋的男人,忍不住问她为什么这么拼命打工。

      “因为想去医科大学不是随便说说就能去的啊。”

      私立学校的费用很贵呢,尤其是去东京生活的话。

      知春在心里叹了口气,但脸上还是扬着笑容。

      她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因为以前佐藤也跟她抱怨过:为什么非要打工呢,去约会不好吗?

      三井的家境那么好,也许更不能理解。

      她怎么可能不想黏着他呢?其实,她已经偷偷减掉了很多工时,为的就是周末可以跟学长约会。

      可是两个人也不能总腻在一起,他们都在为各自的人生努力。

      天边的夕阳渐红,三井马上要去训练,但是他下课后仍固执地来二年级堵她,然后送她去车站。像所有热恋期的情侣一样,不想错过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所以面对这样的学长,知春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埋怨的话,只好试着阐述自己的志愿。

      三井一语不发地听着,像是在闹别扭。

      听知春说完,他又静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有想做的事就去做吧,我支持你。”

      知春惊讶地抬起头看去,学长坚定的侧脸被斜晖染上了温暖的颜色。

      对啊,这才是他会说出来的话啊,因为只有他才深有体会——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张口承认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付诸行动,即使是还有无数光阴可以挥霍的年轻人也一样。

      “啊三井学长我太喜欢你啦!”

      知春倏地抱住身边的人,感动地叫道。

      三井猝不及防被她吓了一大跳,他慌里慌张地看看周围,急道:“你冷静一点!有人在看啊!”

      知春依依不舍地松开他,妥协道:“好吧,那我走啦。”

      三井松了口气,拍拍她的脑袋:

      “去吧。”

      去为了自己的人生努力。

      知春抿着唇转身,一抬头就看见了近在眼前的落日。橙粉色的余光遍布天际,夕照越来越暖,勾起了不久前的回忆。

      藤泽今日的颜色和初次见面时一样。

      知春走了几步突然刹住车,转头“噔噔噔”地向回跑。

      三井在她转身后也向学校走去,他的步子大,眨眼间已走出很远,她小跑一会儿才追上他。

      “怎么了——”

      他听见背后欢快的脚步声,意外地回过头来,与扑上来的知春撞了个满怀。

      她从他怀里抬起亮晶晶的双眼,笑道:“这位学长,我真的仰慕你很久了!”

      “这次绝对没有说谎!”

      *

      比起三井和知春,仙道和千春当然更轰动一点。

      开学前的某一天,仙道还特意问道:“千春在学校里不会装作跟我不熟,或者还是只拿我当学长吧,那样的话可是很伤我的自尊的。”

      千春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弱势心理,更想不到以退为进这一招,她一脸迷惑地说:“才不会呢。跟你交往可是一件很骄傲的事情,甚至有点想炫耀呢——仙道彰是我男朋友什么的。”

      仙道展开笑颜,期待起开学的日子。

      秋天伊始,千春也不必刻意炫耀,两人在暑假里培养出的亲密举动已发展得成熟自然,不用好事者八卦,他们交往的消息就得到了证实。

      这次是真的,陵南校园发生了八级地震。

      虽然嘴上说着要炫耀,但两人都是不会受外界影响的那一类人。不管众人投以怎样的目光,他们还是跟上学期一样,每天中午一起去食堂,时不时一起回家。

      “还以为你们两个至少再过一个学期才能走到一起,毕竟我当初那么巧妙的安排都被你们浪费了,唉。”

      天野是陵南唯一一个在两人面前都说得上话的八卦群众。

      揭开暧昧的面纱之后,以前的秘密也没了掩盖的必要。他终于得到了吐槽的机会,把当初一人一张电影票的内/幕抖了个干净。

      仙道愕然地看向千春:“还有这回事?!”

      天野笑得前仰后合,大叫应该事先埋伏个摄影机,把这一幕录下来。

      他挤眉弄眼地说:“你不知道吗,还有更让你吃惊的呢——”

      “社长!”

      千春这次有了防备,立刻出声制止。

      “好吧,留个悬念。”天野举起双手妥协,又说出一句电影大师的名言:“炸/弹要等到最后一刻才能点爆。”

      仙道委屈地皱起眉:“什么啊,你们两个居然背着我神神秘秘。”

      “不是啦……”千春小声辩解。

      她从没打算瞒他一辈子,但是一股脑儿交代出来……就像清田说的,有点毛骨悚然吧?

      那家伙最近刚刚得知自己也被暗恋了好多年,而且对方还是自己喜欢了很久的偶像,每天都恍恍惚惚魂不守舍,被阿牧哥从早骂到晚。

      如果仙道变得跟他一样……她也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千春想到这个,不得不替清田幽幽吐槽一句:“学长还不是一样隐瞒了小光小姐的事。”

      “咳。”仙道马上清了清嗓子:“那不算吧。”

      千春最近才知道,那位乐队少女也是神奈川县出身,跟她还有清田念同一个国小,她们甚至还见过面。不过,小光在五年级时签了经纪公司,突然转学去了东京,也就是仙道所在的学校,她才跟小学时喜欢捉弄的男孩子失联了。

      仙道买Glory的碟纯属顺手支持后辈的事业,跟知春说的什么“因为主唱很可爱”更是胡扯,和千春的“共同爱好”也是为了找话聊,而演唱会的票当然是小光宅急送飞递的。

      学长的狡猾已经暴露了冰山一角,可惜千春日常选择性失明。

      “好吧,又扯平了。”

      她没有刨根问底,仙道反倒得寸进尺:

      “没有扯平吧,明明千春的秘密更多。”他又摆出一脸无辜。

      千春笑着承认:“这倒是呢。”

      ……

      不过,随着交往的时间越来越长,千春也慢慢打开了心扉。

      托天野的福,仙道这周末说什么也要再看一遍那部《长日将尽》,并且发誓绝对不会睡着。

      “我以前也想象过无数次呢——二十年后再遇到仙道学长,我们之间会发生对白吗?是怎样的对白呢?”

      看完电影已经是傍晚,宅了一天的二人携手走到海边散步。仙道吹了吹风,昏昏欲睡的脑袋清明许多。不得不说,什么爱情电影里的念白也没有千春的话能打动他。

      千春带他去了他们第一次在湘南相遇的海边,复刻了当时的情景。

      宽阔的海天上下共享同一片透明的紫色,她望着远景浅笑着说:

      “当时我已经想好了,成年后肯定会听从家里的安排跟合适的对象相亲、结婚,然后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也许等我成为几个孩子的母亲之后,还会偶尔想起一个名为仙道彰的少年。而无论经过多少年,你的名字也会是青春里最美好的那一部分。

      “因为我相信’仙道彰’三个字就像湘南海天之间的风,可以瞬间冲走中年人的平淡和乏味。如果能有幸在校友会上遇到,我一定可以坦然地上前打声招呼,表达一声只有我自己才明白的谢意。”

      千春转头看向身边的人,仙道凝神听着她的话,脸上的困倦已经彻底消散了。

      她低下头,说:“但是从某一天开始,我突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了。”

      然后就……有了后来发生的事。

      “我也不喜欢。”

      “诶?”

      仙道笑望着她,解释道:“不喜欢你描述的那种生活。听起来,让千春过着那样的生活的我好像一个混蛋。”

      “噗嗤。”

      “嗯,我不该那么想的。”千春笑完,不禁问道:“仙道学长呢?有想过以后吗?二十年以后?”

      仙道想了想,笑着说:“二十年后?也太遥远了吧。还是先想想十年后吧。”

      千春被他逗笑了:“十年也很遥远啊,我还以为学长会说’十日后’呢。”

      “嘛,十日后又太近了,即是预料到了也没什么趣味。”

      “那也不一定呢,即使是十日后……也有很多人在期待着吧。”

      “那我想想好了……”仙道沉吟一声,也看向天际。他认真想了想,最后说道:“感觉千春到时候还是很年轻,而我已经是大叔了。那画面太令人沮丧了,还是不要想比较好。”

      “怎么会?!”千春绝不相信。

      “怎么不会?”仙道伸出食指对她摇了摇,脑袋也摇了摇:“千春又对我太自信了,这可不行啊。我只是个普通人类,没有战胜时间的超能力。”

      唔……

      “那我换个说法好了。”千春绕到仙道身前,面对面拉着他的双手说:“仙道学长永远是仙道学长,不管过去多少年,都是我的仙道学长。”

      仙道轻笑一下。

      “这个听起来不错。”

      “是吧。”千春歪了歪头,同样轻快地笑道:

      “那么今后也请多指教了,学长。”

      (高中篇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夕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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