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两个王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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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陵南弓道部第一次杀入县内决赛，本周末将是决定第一个代表神奈川出线的队伍的日子，千春暂时从电影社告假，每日都在弓道部待到日落时分才回家。
天野这些日子忙于采集淘汰赛和校内日常训练的素材，顺便搜集了各个赛区的战况，除了湘北那一1/4区之外，其他赛区都是不出所料，只需静待半决赛的到来。
“啊——我真是气死了！我的计划！”天野咬牙切齿：“仙道那个家伙！”
午休时间，千春在买咖啡的路上突然被天野揪住，跟他到一边的操场上听他吐槽仙道。
据说，仙道在答应拍摄的48小时之内就改口说“这种事还是留到暑假以后再说吧”。
千春低声说道：“唔，果然是缓兵之计。”
为什么仙道突然改口了呢？
因为陵南篮球队今年的训练真的很辛苦啊，他怎么会有闲情逸致抽时间拍电影呢。
千春自然而然地这样想到。
“什么缓兵之计！”天野坚持认为自己被鸽了，并决定在篮球队的纪录片里，疯狂捕捉仙道在对手面前吃瘪的瞬间，以此作为报复。
千春：“……”
这种瞬间真的存在吗？
“Hey，你不要以为那家伙无所不能天下无敌！”天野坐在台阶上，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今年他的对手可是海南的牧绅一，牧绅一啊！”
“诶？阿牧哥……啊不，牧前辈？”千春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受知春的启发，千春周末在家抓住清田，就“如何亲切又不失尊敬地与牧前辈面对面交流”一题，展开了深入的探讨，最终成果是千春被清田彻底影响，至少在私下里接受了“阿牧哥”这个称呼。
“仙道学长不是小前锋吗？怎么会跟牧前辈是对手？”
“他现在已经在打后卫了，是他们教练的秘密计划，应该等陵南正式跟海南交手的那一刻才会公布。啊，真让人期待！哈哈哈——”
不用说，天野期待的不是什么世纪对决，而是期待着一向从容不迫看似对什么事都无所谓简直超脱到不像高中生的仙道，被另一个更不像高中生的县内第一强敌逼到山穷水尽时，一向从容不迫看似对什么事都无所谓的仙道会不会产生裂痕。
唔，这么一想的话，那天的比赛是有点值得令人期待。
千春颤了一下，感到自己的想法非常危险。
上周，因为纪录片的准备工作，她几乎每天都不定时地出现在篮球馆，也经常能碰到仙道。无论当日的训练有多繁重，他总是能微笑着跟她打招呼，澄澈的目光里不曾流露出丝毫的压力。
她也能笑着回应，自然地说“学长日安”，“晚上好”，“训练辛苦了”之类的问候。周五下午那天训练结束后，仙道甚至以为她每天都会去，道别时说了“下周见”。
“下周”已经过去了一半，今天是星期三，她还没有见过仙道。
千春从没想过，自己构想出来的未来会提前二十年出现，像是一个一直在台下苦练的替补演员，突然有了上台的机会，她懵懵懂懂，还没想好上了台该怎么办。
知春鼓励她主动追求，至少要向他告白一次。
“如果他最后找的女朋友没有你想象的好，甚至对方还不及你，你难道不会不甘心吗？”
知春抛出了一个疑问，害千春苦思了好几日。
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从来没想过什么样的女性能入得仙道学长的青眼。
她原以为知春就是这样的女性，但现在看来也不是。
天气逐渐炎热，千春仍是一身袴服。她走出弓道室来到水管前，掏出手帕沾了一点凉水擦拭额头脸颊。中庭高大的树木投下的阴影一直延伸到两侧的走廊，天色将暗，大多参与社团活动的学生也回了家，只剩下少数体育类社团的学生还在苦练。
千春放下微凉的手帕，她不小心抬头，然后望着对面走廊地上的两道阴影深呼吸了一下。
为了弓道部训练，她将黑直的长发扎成了高马尾，双耳可以更清晰地听到初夏傍晚的虫鸣和少女的倾诉。
“……仙道，你就考虑一下，好不好？”
千春怔怔地看着前方，握紧了已经变得温热的手帕。
对面走廊下站着一个同样梳着马尾的少女，是二年级的山本京夏。
山本是女子网球部的得力干将，就像仙道，是球队里当仁不让的王牌。
千春参观网球部的时候见过她，她在球场上挥拍的风姿无往而不利，目光永远充满自信，场下也是个非常开朗大方的少女，深受队友的信赖和喜爱。
他们大概也刚刚结束球队的训练，一个穿着运动T恤和短裤，一个穿着POLO衫和深蓝色的百褶裙。
两个王牌。
千春看得愣住，而仙道几乎正对着她，他只需稍一抬头，她就会暴露无遗。可她却忘了避开，脑中一片空白。
尤其是当仙道察觉到她的存在，真正抬头的那一刻。
她甚至不确定那一刻的自己是否还存在着，但如果时间停止了，那只乌鸦就不会低叫着落在中庭散步。
隔着薄暮和初夏温暖清甜的空气，仙道那双时时明亮的眼睛平静无波，他看了千春一眼，寒潭似的目光将她定住，跟之前那个站在晨曦里笑着打招呼的学长一点也不像。
“你的心意我收下了，谢谢。但是抱歉，我不能接受。”
千春不由自主地微颤一下，但里衣仍紧紧贴着后背。
他不是对自己说的啊，为什么会怕呢。
仙道不知什么时候又低下了头，看着与他面对面站立的山本。
千春立刻转身疾步快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像一支离弦的箭。
一直温柔笑着跟她打招呼的仙道学长，也可以冷漠地拒人于千里之外，如果她刚才没有听错的话，他的话音顺畅，甚至不夹杂一丝额外的感情。
比赛时干净利落的少年，在生活中又怎么会拖泥带水呢。
千春迅速地换好更为清爽的夏季水手服，提着包重新走回中庭。
天空已经变成了淡紫色，屋檐下走廊外，到处都是疾风骤雨走后的宁静。
仙道已经不见了，但是山本仍在。
她坐在台阶上抽抽噎噎，泪水涟涟，因为太专注于失恋和伤心，她又没能发现千春的存在。
千春没有停顿一下，像来时一样快速走开，如同一个匆匆走过的路人。
看到这样的山本京夏，她也感到难过，心有戚戚，仿佛看到了平行世界的自己。
可是，她无法出口安慰，哪怕是给山本递一块手帕也做不出来。
以什么立场呢？因为她也喜欢仙道学长很久了，所以非常能理解她的心情？
太虚伪了。
她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拒绝网球部的邀请，难道就与山本的存在没有一点关系吗？
一个队伍里容不下两个王牌。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两个王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