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chapter 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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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允其是在凌晨接到的电话，在听到浩范哥说安阳的父亲去世时瞬间清醒，翻身下床找护照。
“允其你等一下！现在没有来北京的航班！他们还要将遗体送回老家，到时候就不在北京！”
闵允其深吸一口气摸了把脸，声音暗哑，“那我什么时候过来？”
“这个……”宋浩范话还没说完就被叶一舟拿过了手机。
“中午的飞机去杭州，你接到有个姓徐的人打来的电话就下楼，他会带你去机场，注意遮掩一下。”
“……我知道了叶哥。”
挂了电话之后闵允其坐在一片黑暗的客厅，一眨不眨地望着天花板，即使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也没擦一下。
虽然平时开玩笑地抱怨安阳怎么总像个孩子，但他从未想过让弟弟这么鲜血淋漓地长大。
自从父亲过世之后，安阳总有一种不真实感，浑浑噩噩地不真切，不管谁跟他说话都要好几秒才能反应过来。可是，家里除了母亲就只有一个未成年的弟弟，招待来祭奠的客人还得由他这个成年的长子出面。
成员们因为语言不通只能做些简单的引导工作，陪着安阳招待客人的还是叶一舟、季珩等朋友。
安阳低着头听着来往的男男女女一句句“节哀”心里已经麻木，只是机械地鞠躬，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只熟悉的手，闵允其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他面前，戴着口罩也遮不住脸上的憔悴。
安阳张嘴叫了声哥，一天没有主动开口，只是比出了口型发不出声音。
闵允其不禁眼眶发热，几天不见安阳就瘦了很多，他抱了抱安阳，“哥在这里。”安阳忍不住把头埋在哥哥的肩上又湿了眼眶。
因为韩国还有几个年末舞台，还没等安阳的父亲下葬其他成员就不得不离开，在公司允许下定了最晚的航班。
闵允其确定不出席年末舞台所以留下来陪着安阳，他和安阳一起把其他人送上了车。
这几天大家因为安阳的事情心里都不好受，这会儿要丢下他先行离去就更加不安，相比哥哥们，弟弟们的表现更直接，不是紧跟着安阳就是拉着他，金泰恒还死抱着他不撒手。
“泰恒，”安阳拍了拍他的背，“该走了。”
金泰恒不情愿地应了一声，等松开手安阳发现他又哭了。安阳用手指抹去了他的眼泪，推他上车，金南俊放好行李箱又转回来嘱咐留下来的人，“安阳，允其哥你们也早点回来。”
闵允其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即使放心不下，大家也只得一步三回头地坐上车，安阳目送着几辆车开远，刚转身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他，忙内一边喊着“安阳哥”，一边拼命往回跑，有他领头成员们接二连三地下了车跑回来。
田玖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一直把哥当作家人，把我们的宿舍当成自己的家，哥你会回家的吧？”
“我当然会回家啊，”安阳也忍不住哽咽，看着亲如兄弟朝夕相处的几人，“过几天我就回来了。”
等他们再上车离开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的事了，安阳和闵允其站在路口看着车辆伴随着烟尘不见。
闵允其拉着安阳沿着车道往回走，安阳突然叫了他一声，抬头发现安阳在笑可也在流泪。
“哥今年回去过年吧，跟伯父伯母一起。”
“我总以为一辈子很长，时间还很充足，一次又一次地安慰自己以后总会再见的，但是我没想到几年前就和爸爸已经见了最后一面。”
“我不想哥像我一样，即使后悔也没用办法再相见。”
“毕竟，不管爱还是不爱，下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闵允其沉默着拥抱了他，“……好。”
防弹在机场出现的时候接机的阿米就发现少了一人，大黑解释安阳意外伤到了脚不便移动，不会出席年末舞台，再加上遇到多年不见的家人，将会在北京耽误几天。
好在这时候的粉丝不多，并未出现追根究底的人，网络上出现的消息都被大黑和叶一舟有意压下来，因此也没人起疑。
虽然没法跟成员们一起上舞台，但是安阳还是没忘了在家里观看直播，当他看到朴知旻摔在地上的时候整个人惊得要跳起来，在旁边坐着的闵允其也皱起了眉头。
好不容易捱到直播结束，安阳立马打了电话给朴知旻。
“……还好吗知旻？”
在台上摔得那一下结结实实，朴知旻轻轻按了一下腰痛得打了一个激灵，嘴上却回答：“还行，现在不疼了。”
“别撒谎，疼吗？”
安阳拿着手机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弟弟轻声回答，“有点疼，哥你早点回来帮我看看好不好？”
不知什么时候安阳又落了泪，他仰着头把眼泪憋回去，尽力保持声线平稳，“好，还有泰恒，现在过了零点是他的生日了吧？”
朴知旻一边应答着一边把手机递给早就凑过来的金泰恒。
“对不起泰恒，今年的生日没法陪你过了……”
“哥不用说对不起，这不是什么需要道歉的事，以后的生日我们一直可以一起过啊。”
“…好。”
等闵允其和安阳回来已经是四天后的事，按公司的安排在宿舍里上传了照片到官方ins报平安。
年末舞台已经过去，现在要全力投入第二张迷你专辑的制作，要收录的歌已经陆陆续续确定，安阳没有时间再休整，刚放下行李就赶去公司跟成员们合流，这几天都没时间练功，现在都要加倍练回来。
这次回来谁都能感觉到安阳沉默了很多，本来是公司里最闹腾的孩子，如今整天都说不了几句话，练习的时候都还好，一到休息时间就喜欢一个人缩在一边闭目养神。
成员们对此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他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总会有一两个人坐在旁边陪着他，在安阳一睁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安阳从小就不是喜欢赖床的孩子，现在醒得更早了，房间里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旁边睡着昨晚硬要挤一张床的田玖国。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安阳还是小心翼翼地起了床，带上忙内床上的被子，坐在客厅窗前的凳子上把自己包好，轻轻地拉开了一点窗帘。
1月份的清晨还没有天亮，窗外黑漆漆一片，安阳呆呆地盯着前排楼房的屋顶。等天色变得灰蒙蒙的时候安阳听到身后响起了拖鞋的吧嗒声，他没有回头。
有双手从背后拥住了他，金泰恒把自己的下巴搭在安阳的头顶，隔着厚厚的被子也不担心会磕痛，半梦半醒的低音炮更加沙哑沉闷，“哥怎么醒得这么早？”
“睡不着，想看一次日出。”
“想看日出的话下次我们一起去南山吧。”
安阳没有答话，他最近总是这样沉默。金泰恒默默收紧了手臂，眼睛有些酸涩。
“过几个月就是哥的生日了，哥想要什么呢？”
安阳垂下了眼帘，在去北京之前他想过很多，现在什么也不剩了。
“想要一句…夸奖，想跟…再去放一次孔明灯……”
他省略了几个词，但是金泰恒也能猜出来。
太阳已经慢慢地从屋顶探出来，阳光渐渐洒进客厅里，安阳一眼不眨地看着它。大概是阳光太刺眼，金泰恒感觉自己手上落下了一滴滚烫的东西，不自觉颤抖了一下。
他伸手捂住了安阳的眼睛，手掌之中还能感受到湿意，像蝴蝶一样轻柔的睫毛上下划动了几下顺从地闭上了。
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爬起来了，卧室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直在响。
金泰恒转过身的时候，闵允其已经坐在了沙发上望着他们的方向，朴知旻盘腿坐在小桌板旁边低着头，金南俊和郑号锡靠在墙上，金硕真站在卧室门口，连田玖国也自觉地抱着毯子走出来。
他缓缓地眨了下眼，泪珠顺着脸庞滑落下来，然后转回来隔着被子亲了一下哥哥的头顶。
他说，“下次我们跟哥一起去放孔明灯吧，硕真哥，允其哥，号锡哥，南俊哥，知旻，玖国还有我。”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chapter 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