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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劫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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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潇逗够了,松开恼的面红耳赤的少年。凤玄玉再怎么厉害现在也是伪装状态,绝不会与秦潇大打出手,秦潇看准这一点,使劲欺负。
他勾唇一笑,手指撩起凤玄玉耳后垂下的缕缕墨发。一副登徒浪子行为,惹怒了凤玄玉,挥手狠狠拍掉秦潇手掌,恢复以往镇定:“你将我拉出来,便是欺辱我一番?”
秦潇听他说完这句话,低低一笑,双唇贴到凤玄玉耳边。
凤玄玉推拒又贴上来的身体,眉间隐隐有怒气爆发迹象。就在他准备大声呵斥,听见秦潇说:“那晚的黑衣人我知道是你。”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这句话传进了他耳中,如遭雷击。
他怎么知道?
他发现了?
他的目的?
心绪大乱的凤玄玉脑里一瞬闪过很多猜测。
他用力推开秦潇,佯装镇定:“不懂你说什么。”
秦潇退开几步幻出醉月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刺进凤玄玉身后的墙壁,剑身离脖子只差个拇指距离。
凤玄玉被吓到了,心头惊魂未定。
秦潇冰冷的目光,如同傲雪凌霜穿心,彻骨寒。
“你恐怕不知道,你身上有种很特别的馨香,我猜你每晚睡前有焚香习惯,长久下去,身体染上了焚香过后的特别香气。”秦潇沉声道:“你根本不是你口中所说,父母双亡的普通人。”
当时神秘人离得稍远,再加上风吹淡了香气,追到洞口近身那刻,他才闻到属于凤玄玉身上独有的香气,不过一瞬的事他没太在意。事后回顾除了认出那双眼睛,还有独特的香气,他才确定神秘人是凤玄玉。
凤玄玉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当他抬起头的瞬间气质为之一变,嘴角扬起邪肆不羁的笑,漫不经心走到秦潇身后,道:“如今玄天门已灭,你发现的未免太晚了些。”
秦潇收回醉月剑,警告道:“其他人管不着,若让我发现你做出伤害傅恒的事情,别怪我无情。”
“秦潇!”凤玄玉叫住转身的人,“你为何护着他?”
秦潇顿了顿步子,道:“他心性纯善,值得。”
凤玄玉藏在袖中的手紧了紧:“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为什么不把我交出去?却把我独自拉出来警告?”
秦潇未回应,双腿继续往前走。
凤玄玉对着他的背影说出心中的猜测:“你于心不忍对吗?你在意我?”
“你不配。”秦潇身体一震,步伐加快。
“你不在意何故戏弄我?你不在意作何故护我?”凤玄玉这句话似扰乱了秦潇心绪,步子凌乱无序。风玄玉更加确定自己心中所猜。
不然怎么解释秦潇掩护他的异常举动,还有,还有秦潇总戏弄他的场景。
一个男人经常去戏弄另一个同性别的人,做暧昧举动,说朋友情他不信。
回到别院的秦潇深呼一口气;猜吧猜吧,反正猜不准。蛇精病。
暗恋,这辈子都不可能暗恋,只有假装出来的恋。老子会喜欢黑心主角,除非眼瞎!
傅恒见秦潇先回来,问起凤玄玉,秦潇摇头,装作心神不宁的模样越过傅恒。
“......”傅恒不明所以,看到后回来的凤玄玉,上前道:“阿羽发生什么事了吗?秦潇刚刚脸色很奇怪。”
凤玄玉道:“大概让人猜中心事,恼羞成怒了吧。”
“???”傅恒。
一个两个奇奇怪怪的。
一连两日,傅恒发现两个好友之前的气氛更怪异了。
比如大家用膳时候,凤玄玉常常盯着秦潇看,脸上是捉摸不透的笑容。
再比如秦潇练剑的时候,凤玄玉会体贴递上一块锦帕,虽然被秦潇挥开,但傅恒总感觉秦潇是害羞了?
有一天,傅恒发现了个不得了的事情。
那天大家分头出去打探消息,他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回到别院的人,结果走到别院门口,傅恒看见秦潇和凤玄玉二人,正要去打招呼。
他看到难以相信的一幕。
那少年从背后环住秦潇的腰,双目闭颌脸轻柔贴在秦潇的背部,带着得逞的恶劣表情。
傅恒连忙藏起来,目光频频窥视前方。
我去啊!
情况不对啊!
这暧昧的举止动作,看着好特么怪!
我的好朋友们断袖了?
自从傅恒发现了那件事,无时无刻不在暗暗观察两人举止,不看不知道,一看哪里都有问题。
晚饭期间,连他娘和他说话都没注意,整个人思绪飘远。
是夜,傅恒蹲坐在庭院呆呆望着天上圆月。
韵宁发现傅恒心神恍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有心找傅恒谈谈,便就着傅恒身旁席地而坐。
“恒儿有心事?”
傅恒对韵宁的感情较为复杂,初知韵宁为妖族,心稍稍抗拒,相处几日才渐渐接受,只是难以做到与韵宁亲近。
与其说母子,他更愿意把韵宁放在朋友地位上相处。
对于傅恒态度,傅云彬和韵宁多少知道。
傅恒别扭的叫了声‘娘’,道:“你能讲讲当年和爹相识的过程吗?”
韵宁身子一僵,实在不愿再回忆当年,傅恒难得主动开口和她说话,她不想错过母子之间来之不易的相处。
眼神无焦距的盯着远方,似陷进了回忆中。
好久才出了声:“当年你爹还不是掌门,一个普通的内门弟子,他奉命下山除妖,遇见受伤的我,不嫌弃我妖的身份替我疗伤,我觉得他与众不同便处处戏弄,他从不生气,我喜欢看他严肃板着脸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他说他只除作恶的妖,带有血腥气的妖,我以为我遇见了对的人。”
她以为遇见了不一样的小道长,不一样的灵魂,后来他杀了她族人,她错了,错了。
韵宁强忍心中不适,继续讲述着。
讲到灭族灾难,傅恒见韵宁脸色苍白,瞳孔妖兽化泛着红光,抱住韵宁不断颤抖的身体:“娘,别讲了,孩儿不听了。”
从回忆中清醒的韵宁落下血红之泪,那是妖族心痛到极致才会留下的眼泪。
“恒儿,永远不要将心交出去。”她实在太怕傅恒步后尘。
傅恒重重点点头。
这一夜,母子关系仿佛拉近不少,韵宁整了整仪容,道:“早点休息,明日我们去妖族边界看看,娘很久没见到同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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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韵宁带着傅恒,后面跟着怎么赶也赶不走的傅云彬,三人来到凤月城与妖族的交界处。
韵宁第一次露出快乐笑容。
凤月城与妖族交界隔着一层结界。
结界普通人看不见摸不着,只有同族或修士才能看到,外界进入妖域需得到妖王许可。
韵宁身处结界前,感触颇深,她终于回到故乡!
他们此时还不知道危险正在逼近。
就在这时,方圆十里地面剧烈晃动,三人周身黑雾笼罩,黑雾里带有浓郁的血气,随后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雾气凝聚成巨大怪物。
风止石落,便瞧见怪物肩上坐着一个红衣男子,红衣如血般艳,长及膝盖的青丝未束自然垂散,风吹起男人衣袂,仿佛汨汨流淌的血雾里绽开的红莲。
一个气息十分危险的陌生男人。
那人从怪物肩上飘然飞落,他们看到男人脸上带了个鬼怪狰狞面具。
男人脚下未借住外物,身体悬空立在他们面前。
他气势太盛,三人在他面前仿佛蝼蚁般渺小。
只见他手臂微抬,露出掩在宽大袖袍之下的白皙手掌。
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手,也没看清他借用何法器,挡在傅恒面前的韵宁被他弹出十米远,身体撞进石柱,口中喷涌出的血染红了素白裙杉。
男子翩然落地,徐徐逼近,红色身影,仿佛恶魔索命。
怪物在面具男子的指挥下,与傅云彬缠斗起来。
傅恒疾步跑到韵宁面前,扶起她受伤的身体,男人手里祭出一把诡红色长剑,露在面具外古井无波的眸子居高林下看着两人。
傅云彬边与怪物边打斗边注意傅恒的状况,当看见男子举剑挥向韵宁那刻,傅云彬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飞身到韵宁身前,为他挡了一剑。
一剑穿胸,鲜血肆意。
傅恒倏地睁大双眼,心脏似在这一刻停止跳动。
面具男子见没成功刺中韵宁,又连挥两剑,从头至尾未开过口,持续做着攻击动作。
同时,男人掌心窜出一团黑雾,黑雾形成一条锁链缠绕傅恒,困住傅恒的身体,使其动弹不了。
韵宁是希望傅云彬死的,她恨死他,但当人真正奄奄一息倒在她面前,心口剧痛,在这股剧痛折磨下,她现出了原形。
面具男人身体轻盈一跃躲过韵宁妖兽化的攻击,闪至韵宁头顶,手中剑直刺进她的原形七寸。
“吼————”一声兽类的嘶吼。
仿佛是绝望的怒啸,也仿佛是死亡之前最后的陨泣。
傅恒大喊,不断喊着韵宁的名字,喊着傅云彬的名字,身体疯狂挣扎,想要挣脱束缚。
傅云彬悲恸仰天长啸,身体一点一点地往前行伏,伤口流出的血迹托出一条条血红沟壑。面具男人就这样看着傅云彬艰难爬到韵宁面前,冷漠如斯。
“韵宁!——”傅云彬悲痛欲绝,泪从脸庞落下,滴落到韵宁脸上。
此时已恢复人形的韵宁,感到脸上湿意,双睫微颤睁开紧闭眸子,担忧的眼神投向傅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