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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红楼 ...

  •   薛昭和司徒衍铁青着脸,被人请出了公主府。苏嬷嬷亲自送他们出门,回去后又去了苏瑜的闺房。

      玄济已经离开了,苏瑜换了轻便的睡衣,散下头发,拿着一本佛经,靠躺在柔软的床上。

      苏嬷嬷在脚踏上坐下,慈爱地看着她:“公主,您这又是何必呢?”

      自从被老圣人派遣去扬州伺候公主,一转眼已经有八年了。这八年里,她看着公主从一个小姑娘长成如今这般绝色倾城的模样,感情早已不是当初可以比拟的。

      她没有后代,日后,也是要在公主府养老的,公主在她眼里,就像是她亲生孩子一样。

      苏瑜放下手里的佛经,长叹一口气,细细慢慢地说道:“嬷嬷,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之前的事情您也瞧见了,我是真想只过自己的日子,可他们偏不让。”

      薛昭他们喜欢她什么呢?是她这具皮囊还是她这个妖?他们要折腾也没有关系,她又不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天地这么大,她就合该逍遥自在地过日子,他们若是让她开心了,她便给个笑脸,他们若是惹怒她了,教训一顿,翻脸和他们一刀两断,再找个能逗她开心的养着便是。

      她还不信,她真能让那三个给逼死了。

      苏嬷嬷叹了口气,默默地退下了。

      苏瑜气了薛昭和司徒衍一场,精神上有些疲乏,翻了翻身,慢慢进入了梦想。正当她快要睡熟的时候,忽然感觉有道熟悉的视线,火热地盯着她。她睁了睁眼皮子,发现已经离开的司徒衍正坐在她的床边,眼神幽深,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因着要休息,她的睡衣轻薄而宽大,领子那里也比平日开的大。她睡的时候,在床上翻了身,衣裳有些凌乱,领子也往旁边敞开,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半个玉白圆润的肩膀。

      他的呼吸稍稍有些急促,但还是强忍着转开了头。

      苏瑜翻了个身,懒懒地问道:“你又翻墙了?”

      司徒衍十分委屈,想要凑近她:“你为什么要和那和尚那么亲近?他、他竟然……”想到这里,他在心里默默地说:那和尚竟敢那般抱着小瑜,他应该将那和尚的手臂给废了的。

      苏瑜抬脚踩在司徒衍的脖子上,不开心地说:“离我远些,我想和谁亲近就和谁亲近,大和尚能讨我欢心,我便喜欢他,你凭什么管我?”

      司徒衍听到她的话,心里一股怒火烧起。然而脖子上踩着他往外推的那双玉足,又让他心里的火气一下子被灭掉了。他捉住她的脚,她的脚踝精致小巧,脚脖子上系了一根串着小巧银铃铛的红绳,指甲温润,玉白透着粉的脚指头微微蜷起,一下子攥住了他的心。

      他拿着她的脚在唇边亲了亲,眼神幽暗地看着她说道:“好小瑜,离那两人远一些,我请皇兄为我们赐婚,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什么都听我的吗?”苏瑜对着他甜甜一笑:“你怕是做不到呢。”

      司徒衍急了,指天发誓道:“我发誓,小瑜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反悔。”

      苏瑜抽回自己的脚,从床上坐起,眼波流转,看着他笑,甜丝丝地说:“那好啊,我这辈子不想成亲,你能不来打扰我吗?”

      “我喜欢自由,不喜欢别人来干涉我,你听我的话吗?”

      “我想和谁亲近,就和谁亲近,你,能听我的话吗?”

      司徒衍脸色一变,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

      苏瑜又懒懒地依靠在床上,笑眯眯说道:“你不能,所以那些话就别说了。”

      顿了顿,她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大和尚可以,所以,我可以放心地去找大和尚。”

      司徒衍的脸这回真的是完全铁青了,他的眼神极冷,心里完全乱成了一团。

      扪心自问,小瑜的要求过分吗?终身不嫁在其他人看来,或许是十分让人诟病之事,但他是皇家人,他知道苏瑜对司徒家的江山稳固有着无法估量的作用,他的皇兄和父皇内心里,根本就不希望她嫁人。

      她不喜欢别人干涉她,想亲近谁就亲近谁,这过分吗?这怎么可以说过分呢?小瑜是堂堂公主,于国有功,除了一些手艺人,从未向皇兄要过什么奖励。当年薛昭对她做的事情,他嗤之以鼻,如今,他要步薛昭后尘了吗?

      他心里一会儿想着自己不该如此,一会儿又无法容忍小瑜和别人亲近,脸色一变再变,已经完全无法分清自己的想法。

      看着苏瑜清澈的杏眼,他咬了咬牙,离开了公主府。

      等他离开后,苏瑜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盘腿坐在床上,搓了搓自己的脸,表情有点呆呆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传来了人走动时衣裳摩搓的声音。苏瑜抬头去看,却见房间里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人影。

      苏瑜脸上又挂上了甜甜的笑:“阿昭,是你在那里吗?”

      下一瞬,本来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忽然就出现了一个玉面公子。薛昭揭下身上的隐身符,放入荷包中,走到她的床边坐下。

      苏瑜问他:“刚刚你都听到了?”

      薛昭点点头。

      苏瑜笑容甜蜜:“阿昭,我若是要找相公,绝不会找你那样的。就算我不小心找了你那样的,我也有本事休了他,你说对不对?”

      薛昭一心想着控制她,看着对她极尽宠爱,但这份表面上的宠爱底下,却是她说不出的心酸。被束缚被当做洋娃娃的人是她,承受狐媚惑主名声的人也是她。当年在扬州,若不是她治好了贾敏和林珏,林如海多关注了几分,知道了她的处境,她的名声只会更差。

      如今在京城也是,他和司徒衍,只顾自己抢得热闹,将她当做了一个战利品一般,哪里顾及过她的名声?

      这样的人,纵然她以前瞎了眼爱过,如今也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薛昭的呼吸陡然急促,双手紧握成拳。他仿佛被当头喝棒,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眼前迅速闪过他与苏瑜相处时的画面,心里如万蚁啃噬一般,疼痛难忍。

      他是真爱她,不愿意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一丝一毫。他知道自己自私,一厢情愿困着她,可是小瑜无法忍受了。

      她一面甜甜地对他笑,一面戳着他的心窝,告诉他,她不喜欢他,厌恶他,恨不得他离她十万八千里远。

      别人看不到,可他自己知道,每次回想起她对他说的话,他就觉得痛不欲生,心被片成了一片一片的,鲜血淋漓。

      若是,若是他松一松手,小瑜还能如以往一般,对他露出毫无芥蒂的笑容,他能做到吗?

      她不想成亲,他也可以终身不娶,薛家除了他以外,还有蟠儿,到时候他给蟠儿娶个好妻子,等蟠儿生下儿子后,过继一个便是。若是弟媳舍不得过继,那也无妨,他又不贪薛家家产,薛家的荣光,反而系在他的身上,家里没有人能反对他。

      至于她想亲近旁人,那是万万不许的。只是,他不能如以前那样明目张胆惹她厌恶,他只需好好地守着她,若有人想要与她亲近,赶走便是;若是赶不走的,譬如司徒衍那样的,多耍个心眼,总能将他气走。

      薛昭的城府到底比司徒衍要深,不过片刻之间,心里就拿定了主意。

      他伸手摸了摸苏瑜的长发,轻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你若不想成婚,便不成婚吧,你若想要自由,我就给你自由。”

      薛昭这话一出口,苏瑜反而懵了一下,而后,她才嗤嗤地笑出了声。

      她真是太傻了,男人与女人之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以前,她只想着离他们远远的,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也没有与他们计较,他们反倒是得寸进尺,步步紧逼。

      如今,她不过是做出个誓死不妥协的模样,他们倒一个个软和下来了。这一回,倒是叫她明白了这其中精髓,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三个大傻了。

      好玩好玩,明儿便叫他们一起去把太虚幻境给端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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