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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剩下的三人 ...

  •   北岛摘下鸭舌帽,给自己扇了扇风。虽然室内开着空调,但是她刚从外面走进来,一时半会儿还凉不下来。《三间牢房》的编剧八城真里亚小姐挪了过来,鬼鬼祟祟地问道:“我听工作人员说了,这次参加试镜的人里有一个是小桃你推荐过来的?”
      “嗯。”北岛的眼睛眨也不眨,“单从外表来看,他很符合宫下响太的条件。”
      八城双手捧脸,兴奋得脸颊泛红:“就算只有外表也不错啊,既然是小桃你看上的,作为演员的素质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只要慢慢打磨他、调.教他,哈啊……一定能开出美丽的花吧!”

      饶是早就清楚八城的性格如此,北岛还是下意识摸了摸胳膊。想到黄濑,她忍不住吐槽道:“别欺负他,他还是个新人呢。”闻言,八城诧异地扭头看向北岛:“这可不像是小桃你会说的话,我所知道的小桃,明明一说到演戏就会异常斯巴达,论起调.教可以说无人能及啊!”
      “可以请你不要把指导说成这样吗?”北岛扶额,八城放下了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反正等选上了可就轮不到你来说了,毕竟你又不参演,这次也不在剧组里。”说着,她的语气又带上了埋怨的意味,“你真的不来吗?黑鸟导演可是很期待和你正式合作呢。”
      “你知道的,小学毕业后我就只当替身演员了。”北岛说得很平静,又露出大大的笑容,“当然啦,如果你的剧本足够有趣,我也可以来演个小角色的。”
      八城顿时嘟起了嘴:“你这不就是看不上我这个剧本的意思吗?”
      两个人正闹着,工作人员过来通知她们了:“八城小姐、北岛小姐,黑鸟导演说试镜要开始了,请你们过去。”“好的。”两人齐声应了,便朝着会场走了过去。

      黄濑坐在会场的角落里,静静地观察着试镜会场。虽然他也清楚北岛不可能单独为他进行试镜,但是真的到来后,看到这些同样来参加试镜的人,他还是感到了惊讶。
      这些人他基本上都见过,倒不是面对面地见识真人,而是在杂志上、电视上……都比他这个无名小卒要好得多。黄濑又看了眼自己胸前别着的号码牌,不管怎样,来都来了,尽力吧。
      只是,试镜从进场后就开始了吧?黄濑若有所思,给他别上号码牌的工作人员说,要求参加试镜的人,以要试镜的角色的身份进入会场。那么不管有没有剧本,他现在就是宫下响太。

      “来的人还不少。”黑鸟流咂着嘴,不再看监控里的画面,而是对走过来的北岛和八城打招呼:“哟,八城、小桃。”说着,他又戳了下屏幕:“我说小桃,你推荐的‘人渣太’在哪儿?”
      北岛满头黑线:“黑鸟导演,别人是来扮演宫下响太的演员,并不是宫下响太,也请不要用那种说法来称呼自己剧中的角色啊!”八城的反应截然相反:“人渣太!这个称呼超棒!想把响太写得更人渣了!”北岛只有扶额的份,她觉得这个剧组简直要完。
      她强制转移了话题:“第一场试镜的结果如何?”

      “挂了十来个吧,可惜剩下的还是太多,我在考虑加试。”黑鸟无聊地搓着手指,说完他就立刻抓起话筒,塞到了北岛手里。北岛头痛地叹了口气,认命地清嗓子,换成了带着歉意的播音员腔调:“非常抱歉,由于工作人员的疏忽,登记表因污渍无法辨认,请参加试镜的人员前往入口处,领取新的登记表,并将自己的编号填写在登记表的左上角。重复一遍。非常抱歉……”
      两遍播报完毕,北岛便关掉话筒放在桌上,顺手接过黑鸟双手奉上的矿泉水瓶,抿了一口润喉。八城满眼都是小星星:“听说小桃你的变声术是和莎朗·温亚德学的,真的假的?”
      “麻烦你想想那位美国女影星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北岛满头黑线,“她去世的时候我甚至都没出生,怎么可能从她那里学到变声术。”“那么黑羽盗一呢?哦,黑羽盗一失踪的时间更早。”八城很失望地叹气,“我还以为小桃你的‘千面桃花’是源自莎朗的‘千面魔女’呢。”

      北岛懒得搭理她,只是等着工作人员把登记表送过来,黑鸟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这个金发的小子不错嘛,很有人渣太那种距离感。”金发?北岛移了下视线,不出意外在屏幕中看到了黄濑。她弯了弯嘴角,又赶在八城发现前收起了表情。只是注意到黄濑的表情,她又微微蹙起了眉。
      不一会儿,工作人员就把新收到的登记表送了过来,黑鸟随手分了三份,和北岛、八城一起翻阅起来。八城的嘴闲不下来,一边翻一边嘀咕:“哇,这些人填表的时候都不多想下吗?”
      黑鸟手上那叠就没一个通过的,翻完就把登记表扔进了垃圾桶,在靠椅上瘫成烂泥:“你们那边有几个通过的?”“我这边两个。”北岛将两张表翻出来,“一个。”八城耸肩。
      三张登记表上,姓名一栏全都填着“宫下响太”。从进入试镜会场起,他们就全是“失声的宫下响太”,所以发出声音的人全都PASS,填表时,姓名一栏当然也应该是“宫下响太”。

      “很好,只要试镜三个人就行了。”黑鸟精神抖擞,他把三张表扒拉过来,打开话筒:“喂喂,我是黑鸟流,《三间牢房》的导演,叫到编号的人留下来,我看看……4号,6号,29号。”
      这个编号也有讲究,黑鸟发送试镜邀请的时候,是按照圈子里新人的名气发,因此编号越靠前就说明越有名,29号可以说是相当靠后了。不过,一次把剧本发给这么多人,也就他干得出来。
      北岛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黄濑,他胸前的号码牌正是29号,不由得松了口气。
      八城的脑袋挨了过来:“这个29号就是你推荐的人吧?长得就很人渣太呢!”“拜托你不要再用那个称呼了。”北岛吐槽道,只是她的嘴角确实上扬着。

      黄濑看着身边另外两名被留下来的人,比起他可要出名得多——不如说他在正式的演艺圈里半点名气都没有。另两人只是扫了他一眼,就不感兴趣地移开了视线。
      估计认为他是走运才答对了题目吧?黄濑想着,老实说他确实下意识地想要填自己的名字,可是笔尖落到纸上,他就想起了这一个星期通过写字跟别人交流的事,才会写了“宫下响太”。
      被淘汰的那些人还不理解落选的原因,不过试镜已经和他们无关了,大门关上后,便隔绝了一切声响,安静得像是在等待着什么。黄濑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更冷静一些。

      会场里侧的另一扇门打开了,走进来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衬衫和西装裤,衬衫的衣领没有理好,连两枚领扣都没扣上,衣袖还一直挽到手肘,头发也乱糟糟的,下巴上还带着胡茬。
      不过这并没有让他看上去很邋遢,实在是那张脸太标志了,更像是一位颓废的美男子。
      “我是黑鸟,”男人抓了抓天然卷的深棕色短发,“我就不废话了,直接开始第二轮试镜吧——请你们以宫下响太的身份和别人对戏。”他朝着旁边扭头,“春风,你过来吧。”

      听到“春风”这个名字,黄濑便是一愣,《三间牢房》里的“春风”,全名“春风千花”,三名病人中的失明者,黑鸟导演是把饰演春风千花的演员找来和他们对戏了?
      “好的。”极其温柔的一声应答,随后出现的人让黄濑瞬间绷紧了神经,理由无他,眼前的少女正是北岛。所以说,春风的饰演者是北岛?而且他现在要和北岛对戏?
      黑鸟朝着4号招了招手:“你去把春风扶过来。”4号点了点头,朝着北岛走了过去。

      既然还没轮到他,又允许其他试镜者旁观,黄濑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认真看着别人的表演。那位4号朝着北岛走了过去,轻拍了下她的胳膊,后者立刻朝着胳膊被拍的位置看了过去。
      4号露出笑容,随即将手掌摊开,掌心向上,朝着北岛伸了过去,似乎是想握住她的手。
      然而他的手指刚触及北岛的掌心,她就仿佛受惊般缩回手,甚至后退了一步。

      “卡!”黑鸟叫了起来,“不行,换下一个人。”他朝着6号努嘴,“换你去。”注意到4号似乎想说什么,黑鸟立刻说道:“等会儿我再跟你解释,你先一边看着去。”
      4号有些不甘心地走到一边,抱臂冷眼看着下一个人的试镜。
      6号做了个深呼吸,随即朝着北岛走了过去,与4号不同,他的脚步放得比较重,走过去的时候能清楚得听到脚步声。这显然引起了北岛的注意力,她朝着6号的方向直直地看了过去。

      黄濑注意到,北岛的眼睛是睁着的,但是她的视线没有集中在任何一点,眼神看上去很空洞,但她的表情一直很平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等待着“宫下响太过去扶她”。
      会发出脚步声的人,就是宫下响太吗?黄濑忽然想到,如果是别人怎么办?如果现在是在拍摄,那么一定是在医院里,医院里还有医生、护士、护工、其他病人,一个失明的人要怎么知道,朝着她走过去的人就是宫下响太呢?那么听到脚步声,她的做法应该是……询问吧?
      “谁?”依旧是非常温柔平和的声音,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黄濑总觉得北岛的语气透着些许不安。他回想起剧本里对春风千花的描述,说她是个平凡而坚强的女孩子,因为早年的一场意外患病失去视力,一直在积极治疗,也是三名病人中患病时间最长的人。
      患病时间最长,也就是住院时间最久吧?黄濑想着,宫下响太是在春风千花之后住院,也很早就认识了她吧?宫下响太待人友好,平时肯定也经常帮助她……他们两个是认识的。

      得出这个结论的同时,黄濑也被几声闷响唤回了注意力,他抬起头,就看到6号在跺脚。
      北岛露出了笑容:“是响太啊,今天也麻烦你了。”说完,她便将手伸了出去。
      6号接住了北岛的手,顺利把她扶到了黑鸟跟前,黑鸟耸肩:“4号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4号还是有些不服气,大概是觉得如果6号先来也会犯和他一样的错误:作为宫下响太,他必须向春风千花传达出“我是宫下响太”的信息,才能让她放心地伸出手。
      相比之下,6号跺脚的行为虽然很粗糙,但是确实完成了信息的传达。不过调换先后这种事4号也就是想想,说出来反而会显得输不起。他又看向黄濑:“他还要试镜吗?”
      黑鸟摸了摸下巴:“也试试看吧,不过换个内容,毕竟‘扶过来’这项有了两个人当参考,应该能很好地完成了。我想想……”他不怀好意地说道,“29号你就和春风聊天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剩下的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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