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故陵》影涯雪

3、第 3 章

　　可顾陵究竟为什么要来白云城？这是司空摘星心里的疑惑，也是叶孤鸿心里的疑惑。不过他只能将疑惑埋在心里，毕竟离顾陵来白云城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
　　初七这日，叶孤城如约来到了白云城。虽说一路舟车劳顿，他却丝毫没有风尘仆仆的样子，身上的披风雪白不染纤尘。没有了白云城主的身份，他没有再戴檀木珠冠，就连额前的刘海也剪掉了。在码头弃船换了白云城主府专门迎客的马车，叶孤城微微掀开帘子看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一时又垂目看着手里的剑。
　　成为顾陵后他为自己找了一柄剑，尺寸和寒铁剑一模一样，不过材质不同，足足轻了一斤之多，以致他用了一个多月后才习惯。想着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这把剑因为顾陵的“天华九剑”而出名，却只有他知道“天华九剑”其实也是叶孤城的剑。“天华九剑”，那起初是他在幽冥之下一时有感想出的剑法，剑成之前他被一颗果子送回了人世，因而直到他成为顾陵，“天华九剑”才真正完成。说来顾陵的剑未必就得是“天华九剑”，轻轻叹了口气，叶孤城又掀开帘子，看了看窗外。眼前的白云城和他在位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这无疑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却又多了几分莫名的感慨。叶孤鸿从武当回了白云城，担起了叶氏一族的重担，西门吹雪、陆小凤、花满楼和司空摘星都来过白云城，帮着叶孤鸿应付各种各样的危险。正是因为有他们，白云城才得以有今日的安宁。而自己离开了太久，久到他只能乘坐迎客的马车，久到他在这些人眼中只是一个陌生人。
　　只是无怨无悔。他早已明白叶孤城永不可能再回到白云城，如今能够用顾陵的眼睛看一看这片土地，还有什么不满足？
　　不多时马车便到了城主府前，因顾陵身份特殊，叶孤鸿便在正门迎候，身后还有四人缓步而来，每一张脸对叶孤城来说都不陌生。
　　这可是叶孤城没有料到的。据他所知，这几人相助叶孤鸿稳住局势后便离开了白云城，下属送来的消息也没说他们又回来了，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相见。心中本还为眼前熟悉的景色一动，一眼瞥见那个漠然而立的白衣人，叶孤城的眼神倏然一变。好在还阳一事本就如同神话传说，他的易容术又好，还戴了面具，周身流露的气势虽表明了一位绝顶剑客的风姿却与天外飞仙迥异，断不会有人洞察顾陵的身份。
　　“顾阁主远道而来，辛苦了。”看着拾级而上的人，叶孤鸿先道，“这位是万梅山庄的西门庄主，这位是‘灵犀一指’陆小凤陆公子，这位是江南花家的七公子花满楼，这位是偷王之王司空摘星。”
　　“劳叶城主在此久候。”叶孤城拱手还礼，又看着那四人点了点头，“顾某久仰诸位大名。”
　　“顾阁主，幸会，幸会。”陆小凤笑嘻嘻地拱了拱手，又带了几分关切地问道，“顾阁主可是身体不适？从千云阁到白云城，这一路远得很…”也难怪他这么说，顾陵的声音听着就像是受了严重的风寒，嗓子有毛病，嘶哑得很，像一个锉子在割木头。
　　叶孤城摇了摇头，“练功留下的老毛病了，不妨事，还请诸位不要见怪。”
　　这是练的什么古怪功夫，会把嗓子练成这个样子？陆小凤心里直嘀咕，却是摆了摆手，“岂敢，岂敢…呃，要不我们进去说话？”说着他冲叶孤鸿眨了眨眼。
　　叶孤鸿忙接了陆小凤的话，抬手将叶孤城请到了前厅。
　　虽时值深秋，白云城地处南海，府里的苍天古树还有不少绿叶，苍翠之色削去了秋日的萧索。叶孤城很自然地打量着周遭的景致，心下又宽了几分，落座后他便先道，“好一座白云城。”
　　“自然是好的。”西门吹雪罕见地抢先说道。如何能不好？如何会不好？这一定是一座人间罕有的城池，才配得上，留得住那样风华绝代的主人。
　　叶孤城似是笑了笑，“既是如此，试问天下又有谁舍得将他毁掉？”
　　这话说得有意思，不说天下，就说南海中视白云城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就不是一个两个，这座富饶的城池摆明了就是他人眼中的肥肉。谁舍得将他毁掉？恐怕数上一年也数不完那些名字。
　　“顾阁主真是个爽快人。”听了这话陆小凤大约摸清了顾陵来白云城的目的，看西门吹雪只打量顾陵不说话，他便接了过来，“有没有旁人我是不知道，但只要顾阁主不在他们当中，我也就放心了。”
　　“陆公子认为顾某身在他们当中么？”
　　“这个我可不知道。”陆小凤一摊手，“知道这个答案的只有顾阁主你自己。不过说实话，我当然希望顾阁主你不在他们当中，因为我听说‘天华九剑’很厉害。”
　　叶孤城似是又笑了笑，“陆公子也听说了‘天华九剑’？”
　　“当然听说了。不只我听说了，西门吹雪也听说了。”
　　“那么陆公子认为自己的‘灵犀一指’能否夹住顾某的‘天华九剑’呢？”
　　叶孤城的话音一落，陆小凤就往后退了三步，“夹不夹得住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希望这种事不要发生。顾阁主以为呢？”
　　“我来，确也不是为了试‘灵犀一指’。”叶孤城端起手边的茶盏，发觉是毛峰，便只浅啜一口放下了，“我来是为了告诉叶城主一句话。”
　　一句话，无非是说千云阁不会和白云城为敌，这是所有人都想到的事，所以都想看看顾陵乍见西门吹雪会如何解决这两派间的恩怨。谁也没有想到，顾陵虽然表明了千云阁无意做白云城的敌人，另外两句却是…
　　“令兄与我千云阁有些缘分，说起来也算是半个千云阁的人。就冲这个，千云阁不会冒犯白云城，也希望叶城主不要疑心千云阁的行动。”
　　叶孤城居然还是半个千云阁的人？陆小凤、花满楼、司空摘星和叶孤鸿同时看向了西门吹雪，西门吹雪则盯着那临窗负手而立的人。顾陵，这个人的神秘不仅在于“无人所知”四个字，他举手投足间一种疏离无形中就拉开了他与其他人的距离。这样一个人所说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西门吹雪又看了看那人手里的剑。从外形上看是很普通的剑，没有半点出奇的地方，远不如握剑的那只手能引起西门吹雪的兴趣。他又盯了半晌，“你接着说。”
　　“说什么？莫非庄主还知道顾某不知道的事？”
　　“顾阁主知道的是我所不知道的事，但我知道顾阁主还有话没说。”万梅山庄确没有查到叶孤城和千云阁有关，而现在也不是纠缠真假的时候。
　　叶孤城轻轻叹了口气，“此事与白云城无关，只是千云阁与万梅山庄间的恩怨，如何解决是顾某与西门庄主之间的事。”
　　不让白云城牵扯其中，这无疑是合了所有人的意。没想到事情竟然这般顺利，陆小凤看着叶孤城，几乎是要相信这位千云阁主确无害白云城的心思。
　　“你打算如何解决此事？”
　　“既是西门庄主想要的东西，千云阁无意夺人所爱。不过庄主也知道，千云阁是做生意的，这笔买卖，万梅山庄总得拿点什么来做补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