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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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芜到底在气啥？
这个问题，奉扶摇接着思考了大半晌都没能得到一个答案，连勉强擦边的也没有。
气他自己做白工？
如果辛芜的目标只有她，大可一把敲晕她直接带走，何必搞什么大变宫女的戏码，又当众放言挑拨神帝父子关系呢？
气归重捷足先登？
作为魔尊，辛芜的实力确实在归重之上。在修真界里，很多人信奉力量等于真理。这话倒是不算错，可辛芜凭什么要求她也一般想？
再者说，即便辛芜比归重更强，他也不见得能做到归重能为她做到的事。退一万步而言，就算她对归重真的是感激多于喜欢，也轮不到辛芜来居高临下地指点。
笑话，搞得好像她不喜欢归重就会喜欢辛芜似的……好像辛芜纡尊降贵地示了好、她就只能感恩戴德地喜欢他似的……
左右四下无人，奉扶摇不再费神掩饰，直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虽然辛芜把她安置在酆泉塔顶是另眼相待，但她觉着，这绝对不像师宜风说的那样，辛芜看上了她。在辛芜眼中，她是朵柔弱又无害的白莲花，放在自己屋子里非但没有任何风险，还能聊天解闷儿之类……
噢，这不是摆设，而是宠物！
奉扶摇忽而恍然大悟。如此，辛芜说的“不过半天没看着你，你就能自己跑这里来”也能被合理解释了。谁家笼子里养了一只金丝雀，也料不到它会自己飞到窗外去、而后看见之前被墙挡住的一切吧？
一想到辛芜不知道在她身上留下了什么无形印记，奉扶摇就觉得心烦。接着，再想到怀里还有本旧书想看而不能看，她就更心烦了。
不知道穿越者的剧情跑到什么进度，也不知道温淡到底处理得怎么样，结果辛芜还来拖她后腿……把她留在塔顶除了能满足他自己的控制欲以外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听人说话……堪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得再想个法子……
这一想，自然只能想到普掠狱里的师宜风。她一路从塔顶下去，没有看见任何类似门的玩意儿，对出口毫无头绪。师宜风既是魔界大将，肯定比她更了解情况。
问题在于，就算奉扶摇只和师宜风见过一面，她也知道此人不可尽信。
不管辛芜留给她的是令牌还是其他什么东西，确实有极大的可能解开师宜风身上锁链。可解开以后呢？师宜风会乖乖给她带路么？照她看来，反手把她劫做人质、以此要挟辛芜的概率恐怕更大一些吧？
奉扶摇想得背后直冒冷汗。先不提她做人质到底有没有用，师宜风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下手很轻的人。她于辛芜有救命之恩，尚且被他掐着脖子打探神界消息；放在道德底线明显更为低下的师宜风身上，怕不是会被直接撕票哦？
简直左右为难，奉扶摇头痛欲裂，干脆一头栽倒在柔软的床铺上。但铺天盖地的刺目红色提醒了她最后一条路——
酆泉。
师宜风对他这么快又看到奉扶摇出现在自己牢房外头表示了极大的诧异。“……你怎么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奉扶摇就知道他会问，根本不以为意。
“他不是刚刚才把你带到塔顶去？”师宜风拧着眉毛问，上下打量她，很是怀疑的模样，“他没要你别下来？”
“哦，他说了我就得听吗？”奉扶摇回以抢白。
这下，师宜风的眉梢弧度开始往上飞起了。“你把他气跑了。”思索片刻后，他笃定地道。
奉扶摇一手举着灯座，仍旧不在乎。“他把我掳来的时候，可没问我愿不愿意。”言下之意，辛芜自找的。
“这可是稀奇事，”师宜风紧紧盯着奉扶摇，话语却慢吞吞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的女人。”
奉扶摇不用看就知道对方此时心里在想什么。无非是她对辛芜表现得太过嫌弃，师宜风怀疑她和辛芜约好了诓骗他。“你见过几个女人啊？魔界的女人都恨不能倒贴辛芜，所以全天下女人都这样？还有，你都被关在这里了，插翅难飞，再费心思骗你有什么好处？”
被劈头盖脸一通输出，师宜风愣住片刻，随后居然笑了。“我从前竟然没看出来，辛芜喜欢你这种牙尖嘴利的？”
对此，奉扶摇敬谢不敏。“牙尖嘴利我就当夸奖收下了。喜欢那部分请你自己收着，我可无福消受。”
师宜风的眉毛没忍住又抖了抖，这次直接笑出了声。“我真是谢谢你了，你从哪看出来我有福消受？”说着，他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平静的血色水面。
奉扶摇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看过去，觉得腰部腐烂的部位似乎被侵蚀得更深了一些。“你和他确定没仇？”她迷惑极了，再次提出之前的问题，“成王败寇，他直接杀了你不比关着你更强？还是说，看你受折磨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师宜风对此的反应只是斜觑着她。“说你聪明吧，你好像又很蠢；说你蠢吧，又好像有点聪明——你刚刚自己说过的事，这就忘啦？”
“……啥？”奉扶摇呆了呆，随后才想起自己前面怼他的最后一句。“……原来骗你真的有好处？”
“你……”师宜风一脸恨铁不成钢。
奉扶摇觉得自己才冤枉呢。辛芜什么都不告诉她，她能知道啥？至于原书，里头说辛芜在男主的帮助下回到了魔尊之位，重点也在描述男主的行动，对辛芜后头整顿魔界内务的方面一言带过。
但话说回来，师宜风不仅有和辛芜叫板的胆子，还差点成功了，手里握有几张底牌也是理所当然。
想到此处，奉扶摇便开口道：“很好。”她不客气地撇嘴，“我不问，你也别说。”
这个回答明显超出了师宜风的预计，因为现在他的眉毛都快飞进鬓边了。“就这样？”
“不然哪样？”奉扶摇无辜地回望他。“你刚刚说，想要我带你出去。不管真假，我都没那个能力。既然如此，不就是你我都不谈最好么？免得你疑神疑鬼，也免得我提心吊胆，简直是两全其美之策。”
师宜风显然对“两全其美”这个形容很有话说。“你说我疑神疑鬼也就罢了，你提心吊胆个啥劲儿？又不是你泡在酆泉里！”
说到酆泉……
奉扶摇上前两步，手掌越过黑铁栏杆，平放着悬空在血色水面之上。“你不会觉着，被关在塔顶很舒服吧？换你你愿意？”随即，她变掌为指，朝着男人的方向，“另外，假如我真的能解开你的锁链，接下来就该我两头不讨好了。”
辛芜肯定会视此为背叛，而师宜风也不见得承她的情。老实说，没被倒打一耙就很不错了。
远远迎着她葱白的指尖，师宜风瞬间变得面无表情。“看来你确实不傻。”他的轻松语气褪去了，调子明显发沉。
“而我对你们谁当魔尊半分兴趣都没有。”奉扶摇继续陈述，收回了自己的手。
师宜风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闻言向下拉了拉嘴角。“那就又回到了我最早的问题——你还来这里干嘛？”
这个答案，奉扶摇早就准备好了。“塔里就只有两个活人，而我憋得慌，不行么？”
一听就不是正经回答，师宜风微微眯眼。竖着的兽瞳在黑暗的背景里格外吓人，更别提里头血的部分比早前更多了。他动了动嘴，似乎想说什么，可随即又变成一幅无所谓的哂笑模样。“当然可以，欢迎你下次再来。”
对方变相逐客令都下了，奉扶摇自然借坡下驴，直接跑路。等回到塔顶，她因为紧张而疯狂加速的心跳才勉强缓和下来——
刚才，她当着师宜风的面取走了一滴酆泉水。
师宜风看见了，但他当做没看见。不仅如此，他还能继续完全与此无关的话题，尽力降低被辛芜察觉的可能，着实是个聪明人。刚看到她伸手，他立即就猜出了她想要酆泉水的意图，而她打算从水中开门的计划对他而言是莫大的好处。
她赌师宜风会配合，她赌赢了。
奉扶摇摊开手掌，那滴血色沉郁的水还在她掌心。因为有结界隔绝，它正毫无重力地上下飘浮着。她试着用结界去撞它，两者碰到的部分立刻就溶穿了，蚀骨噬心般的痛楚从掌心扩散开来，还带着不寒而栗的冷意。
这是极度危险的警告，但她咬着牙，又张开两层结界，再猛地按回去。重新张开手掌之后，那滴水已经变做清澈透明。然而掌心也跟着转为血红，她不得不运起内力逼出去。
奉扶摇垂目注视着自己已然恢复正常的手，陷入沉思。
理论上来说，她可以祛除一滴水里的阴气，就确实有通过酆泉的概率。关键在于她通过酆泉所需要的时间，这直接决定了她需要承受多少可能的伤害。
目标：通过一条U形水道，目测不算长。
重点：阴气对功体的损害很大。
奉扶摇随即给心里计划书上的“损害”俩字画上了大大的红圈。
损害再大，有神魂俱灭更大么？
身体再痛，有被穿越者活生生抽走法身更痛么？
在迎难而上与坐以待毙之间，这根本不需要选择。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