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羽最后总成舟》兰堂

3、季语·心动

　　Q5.他们两个人的一对一

　　事实证明，或许日久生情才是真理，第一次给她辅导时程舟对她是冷淡疏离的，但是到了后来，程舟能在她用心找来的笑话里目光变得温和。

　　程舟第一次给她进行辅导是在某天中午放学后，他给她讲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题，但是语气依旧是疏离的，表情依旧是冷淡的，隔着她的距离依旧是远远的。

　　虽然他的语气表情都不够到位，但是他讲题的详细程度却是很到位，季语不懂的地方，基本上他给她讲一遍她就都懂了。

　　不过讲题者到位了，听题者却没能完全到位。开始的那四十多分钟季语还能专心地听讲，到了后面她就只顾着偷偷观察程舟了。一会想着怎么他的皮肤那么好啊，一会想着他的睫毛好长啊，一会想着他的鼻梁好高啊，一会又想着他的嘴唇看上去让人很想亲一亲啊……啊！那个想亲一亲什么的才才才才才才不是她的真实想法呢！！

　　不过，程舟的嘴唇虽然有点薄，但是红红的很好看，亲上去的话，应该会是软软的，有点凉的，就像果冻一样的味道吧……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最后程舟在她火辣辣又赤裸裸的目光里丢下一句“今天就补到这里，明天再继续”冷着脸离开了，留下季语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不可自拔。

　　等到后来程舟能在季语火辣辣的目光下淡定地给她讲完一个小时的题目时，季语觉得她似乎应该拿出行动来了。

　　季语早就打听出来程舟的父母工作很忙，程舟在家的时候基本上见不到他们。于是在又一次辅导课程结束后，季语心怀别意地开口了：“程舟，我觉得我们每天都在学校待到这么迟才走有点不方便，而且每次出学校都要让门外伯伯帮我们开校门太麻烦他了。要不然从明天开始，我们到我家去补习？我家离学校不远，走十来分钟就到了。”

　　程舟当时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看得出来他也觉得老是这么麻烦门外伯伯不太好。

　　季语赶在他开口之前又补充道：“不过我爸妈经常在家，这个……你觉得怎么样？”

　　然后季语就心满意足地听到了那句她幻想已久的“那去我家吧”。

　　yes！季语心里的小人雀跃地翻起了跟斗。

　　第二天季语就成功地实现了自己登堂入室的目标，并且成功进入了程舟的“闺房”，一览他房间无遗。

　　程舟的房间出乎意料的整洁，淡蓝色的墙壁，淡蓝色的大床，还有淡蓝色的被套。

　　大大的书柜立在房间一角，上面整齐地摆满了书，纯木的书桌上一盏台灯，一叠课本，还有一个杯子。

　　当天季语什么也没有记住，因为进到了程舟的私人领地的她实在是太激动了，激动到一直盯着程舟的脸，一个小时里连厕所都没上一次。

　　一个小时后季语离开程舟家，心情还是没有平静下来。

　　我还要再争取一下！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我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了！

　　季语捏紧了拳头，暗暗下定决心。

　　她本以为自己会一直坚持到程舟接收她或者明确拒绝她为止，但是她没想到，她的放弃，会来得那么快，也那么让她心碎。

　　在成功进驻到程舟家里后的一个月内，季语充分发挥了自己的聪明才智，并结合了沈蓉给她提供的方法，让程舟对她的态度改变了一些。

　　虽然只是一些，但是程舟已经会时不时地对她笑了，而对其他女生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而且有一次在给她辅导时，他讲题讲着讲着就被她的愚钝打败了，然后就用一种无奈的语气对她说：“怎么这么笨。”

　　虽然事后她告诉沈蓉，沈蓉说他根本就是在进行人身攻击，但是季语还是确定自己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宠溺。

　　是的……宠溺。宠溺！

　　当程舟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时，她分明察觉到了温柔，虽然程舟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让她的心一天天地雀跃起来，也一天天地期待起来。

　　程舟对她……已经有了好感了吧？等到高考结束，她就向他告白！

　　怀着这样的心情，季语开始用功起来。毕竟程舟的成绩那么好，她再不努力，还有什么资格想要站在他身边。

　　但是季语没想到，那个下午，她所有的期待都破灭成灰。

　　Q6.她想成为那颗星子

　　程舟，她喜欢了一年多的男生，她第一次喜欢的男生。

　　沈蓉，她最好的朋友，她第一个交到的朋友。

　　分明是炎热的五月，她却觉得自己身处冰窟。

　　她看到，她喜欢的男生，和她最好的朋友，一起，在珠宝店里买东西。

　　她本来想给程舟买一块表，等到向他告白时就送给他，结果没想到，她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隔着几个柜台的距离，她看到程舟低着头看向售货员拿给他的那条手链时脸上流露出的温柔。

　　虽然还是一样面无表情，但是季语喜欢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的高兴？

　　隔着几个柜台的距离，她看到沈蓉脸上的满意与期待。

　　虽然她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是季语身为她的是的，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的真实心情？

　　原来……她做的一切……在他们眼里都只是个笑话吗！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程舟和沈蓉说过三句以上的话，她从来没有从沈蓉的口中听出来过她对程舟的心意！

　　而她！却傻傻地对他述说着她与她之间的友情，傻傻地对她述说着她对他的喜欢！

　　再也不要喜欢了……她再也不要喜欢了！无论是程舟还是沈蓉，她都不要再喜欢了！

　　泪水瞬间落下，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起来，心里的世界也变得模糊起来。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将售货员的疑问抛下，季语转身夺门而出，她怕她再在这里待下去，她会忍不住冲上前去给程舟一巴掌。

　　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呢？她，只不过是一个不幸喜欢上一个不值得她喜欢的男生的女孩罢了！那个男生，不值得她这样做！

　　虽然这样安慰着自己，但是为什么，心里还是这样难受？还是这样让她喘不过气来……

　　季语一路跑回家，回到房间关上门，靠着墙滑坐在地上，忍不住蜷起身子，抱着自己的膝盖默默地流起泪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季语才发现天已经黑了，窗外深蓝色的天幕上挂着无数的星子，星子们就像是簇拥着自己的王一样地将弯弯的月亮围绕其中，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

　　季语站在窗边都看得呆了。

　　我想成为那颗星子。

　　她在心里默默地想。

　　最角落里那颗，没有跟着别的星子一起闪耀的，偶或一闪的星子。

　　Q7.他说他一直喜欢的人

　　第二天到了学校，季语本来以为他们会向平常一样地对她，程舟向她点头示意早上好，沈蓉给她一个飞吻和她打打闹闹，但是程舟一直没有看她，沈蓉也是一副反常的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她。

　　程舟和沈蓉的反应一看就知道昨天他们发现了她，但是现在他们既没有向她解释，也没有向她坦白。

　　虽然季语整个早上都没有理过他们，但是说不难过，那是不可能的。

　　她在等他们，她心里还残留着一丝侥幸，或许，事情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呢？

　　但是随着时间的一点一点流逝，直到上午放学，她也没有等到他们的丝毫言语。

　　到了平时去程舟家里补习的时候了。

　　但是季语随手收拾了东西，转身就走。

　　还没等她走出教室，她就听到沈蓉叫她。

　　脚下停住，季语回过身去，看着沈蓉：“有事吗？”

　　“我……你……他……哎呀！”沈蓉语无伦次地冒出几个人称代词，最后气恼地瞪了程舟一眼，“你还不快点和她坦白！”

　　季语心下一沉，果然是这样吗……果然，程舟是喜欢沈蓉的吗……

　　“今天怎么不等我就走？”程舟沉默了一会，在沈蓉又一次瞪了他一眼之后他才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啊？”这是疑惑的季语。

　　“什么啊……程舟你在说什么啊！”这是着急的沈蓉。

　　程舟突然走到季语面前，身高上的巨大优势让他能够轻而易举地俯视她。他低着头，把手伸到季语面前，慢慢地松开一直握着的拳头。

　　“这个——送给你。”

　　他的手心是一根很漂亮的手链。

　　季语疑惑地仰头看他。

　　“我一直都有一个喜欢的人，”程舟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个人，就是你。”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