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犯罪心理]世人总是在剧透》风雨阑珊

4、跟踪者3

　　Augustine还被堵在某个十字路口的时候，Reid跟着大部队已经到了现场。事发地点是一座公寓楼，此时门外站着不少附近的居民，他们脸色惴惴不安，时不时的交头接耳，显然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有几人看着近日里不断在新闻中出现的BAU的探员，便起了询问的心思，纷纷走上前靠近几人。J·J与Hotch对视一眼，得到后者的点头应允之后，走到警戒线前开始她的公关工作。

　　几人进屋后分散开调查起来。案发地点，门口的碗中整齐地放着三串钥匙，大衣安好地挂在门旁的衣架上，离门不远处侧对着门的沙发上放着几个摆放整齐的购物袋以及一个小书包。Emily用大拇指和食指撑开购物袋的开口，看着里头摆放整齐的女士大衣便松开了手。Gideon进了厨房，他打开碗橱，伸手拿下一个盘子。Gideon的手指尖触碰着盘子的边缘和底部，并不明显的湿迹让他挑了挑眉。他将所有餐盘拿出，逐一接触，结果发现有这种感觉的盘子只有两个。

　　另一边Hotch与Reid进了主卧，也就是尸体被发现的地方，两具尸体被摆成吸血鬼沉睡时的姿态，原本盖过头顶的被子被鉴证科的人拉起一角，两人能很清楚地看见与安稳‘睡姿’不符的，受害者因恐惧而极度扭曲的脸。

　　Reid拉起被子，让受害者身上的致命伤暴露无遗——被削尖一端的十字架直直刺入心脏。鲜血流满了整个床铺。刺鼻的血腥味让两人眉头一挑，面上一肃。

　　屋内的片警看了眼没问过他兀自碰触死者尸体的Reid，眼中不快一闪而过，不过他什么话也没说，上前几步和Hotch握了握手：“Davis·Walsh，这一片的警长。”

　　“Aaron·Hotchner。”Hotch简明扼要地介绍了下自己：“请和我说一下你们了解到的情况。”

　　“好的。”Walsh虽说对BAU的能力依旧存有疑惑，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据目击证人说，今晚接近6点左右，看见被害人一家三口一道回家的身影。而尸体发现者是因为与女受害人约好晚上7点30分左右来她家学习意大利菜。所以她在约定的时间点前来敲门拜访。而后尸体发现者察觉到房门没上锁，她以为是受害人特地给她留门，所以即便没得到许可依旧进了屋。进屋后她见客厅无人，便喊了两声，这时她听到卧房传来回应，于是……”

　　“等等。”Hotch听到这出声打断Walsh的话：“你说卧房有回应？这是怎么回事？”

　　Walsh拿起一个证物袋，指了指里面的手机：“就是手机中的定时闹钟，闹铃似乎是凶手逼迫死者录下的。”

　　“这么说来，凶手是有意让尸体在那个时间点被人发现。但是这是为什么？”Reid不解：“为什么凶手会违背自己以往的行为方式？”

　　“或许是因为这个。”Morgan抱着受害者的笔记本电脑站在主卧房门口：“Hotch，你需要看一下这个。”说着Morgan按下了播放键。

　　房内几人的视线被屏幕上的画面吸引，他们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

　　另一头。

　　好几个半小时的车程让Augustine和Garcia不能在Reid他们到现场前就把一切准备好。Morgan打来的时候，Augustine正好困在下班高峰期的车流中。

　　“巧克力甜心，有什么新的情况吗？”Garcia因为被困在车流之中情绪并不是很高涨，她的声音恹恹的，心烦地看着前边的车流。

　　“yeah，有一些你或许会感兴趣的事情。”或许是因为开着扩音，Morgan的声音有些失真：“Garcia，我现在在受害者的家中，她的电脑里有个不太有趣的在线监控网站，你能不能黑进电脑调查一下这个网站的IP？”

　　“如果我手上有电脑的话。”Garcia翻了个白眼：“事实上，不幸的是，我现在被困在车流中，离我的小可爱们大概还有一个晚上那么久的车程。”说着她看了眼开车的Augustine。

　　Augustine摊手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算是肯定了他的猜测。

　　“这不太好，或者说这太不好了。”

　　“Morgan，你发现了什么？”Augustine插嘴问道。

　　“我们的受害人，那个小男孩，现在被困在一辆被活埋的车里。”Reid说道：“这很严重，成年人一小时需要消耗42.5立方分米的氧气，受害者年龄约为十二到十三岁，发育良好，目前正处于昏睡中假设情况稳定，他每小时需要的氧气约为成年人的百分之五十，也就是21.25立方分米。这辆车的体积大概估算约有三立方米，含氧量占百分二十。这说明在他缺氧之前我们只有二十八小时十二分钟的时间……”

　　“不算多也不算少了。”Augustine沉着脸说：“或许比起常规的四十八小时要好一些。但是……”

　　“不好！”Morgan声音急促地响起，这让电话这头的Augustine心里微微一沉。

　　“发生了什么事？”Garcia语气惊慌地问。

　　“那个男孩他醒了！他的情绪很激动！”Reid说，他有些担忧。

　　“所以？”Garcia问。

　　“人在激动的时刻对氧气的需求会是平时的二到三倍，如果那个男孩一直处于这种情况，你们的救援时间会大大缩短。初步估计，可能会在十七到二十小时之间。”红灯变绿，车辆开始移动，Augustine冷着脸看着前方：“Garcia坐稳了。”

　　“什么？”Garcia开口，轮胎急速旋转，突如其来的加速度让她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我们需要抓紧时间。”Augustine神色冷静，他单手转动方向盘，踩下油门，车子从两辆并行的轿车中冲过。后视镜那里传来‘嘭’的一声，似乎与什么东西剧烈碰撞了。

　　Garcia尽量让自己的后背紧贴车靠背上，单手拉着一旁的把手，舌头有些打结：“如果Morgan知道你是这么开车的，或许他会觉得我开车会比较好一点。”

　　“什么？”电话那头的Morgan问道。

　　“没什么。”Augustine的嗓音比他的行为淡定多了：“Reid，或许你能开启视频通话，让我看看那个小男孩的情况。”

　　“好的。”Reid话音刚落，视频通话的请求就发了过来。

　　“Garcia。”

　　“No way。”Garcia想也不想就摇头：“Austin，不用我说你应该知道，每年全美因为司机不注意而引发的交通事故有多少起。所以，只要你现在操控方向盘，就别想我会做出什么让你分心的举动！”

　　Augustine瞥了他一眼，手上的急转弯指令也没有停下来，他惊险地驾着车从红灯的十字路口穿过，身后的急刹车声不能让他分心分毫：“Garcia，视频那头的是个被活埋了的男孩，我需要知道他的焦虑程度。要知道，能逼死人的不仅仅是缺氧；恐慌，焦虑等等情绪都足以逼死一个成年人，更别提，那家伙只是个孩子。”

　　Garcia沉默一会儿说：“现在，车靠路边停，我们交换位置，然后我把手机交给你。”

　　一个急刹车，努力避免撞个满头包的Garcia和Augustine交换了座位。

　　Augustine接起了电话，下一刻他的额头就和一边的车窗来了个近距离接触。

　　“不要告诉我，你把车钥匙交给了Garcia。”围观了全过程的Morgan忍不住捂住额头，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袭来，他的牙根有些酸。

　　“对。”Augustine努力在车中寻找一个安全位置来对抗惯性力。不过这项任务在蛇形前进的车上是很难完成的：“现在，快点将摄像头转向电脑。或许我在最短的时间评估出受害者的状态之后，还有手来拯救我和Garcia这两条生命。”

　　“你在说什么！”Garcia缩着身子，紧紧握住方向盘没有回头，看上去十分紧张。

　　“没什么！”Augustine回答道。

　　摄像头已经转到屏幕上了。两个场互相干扰使得Augustine看到的画面上出现一些五颜六色的波痕，男孩的表情有些失真。

　　但这不影响Augustine看清男孩的举动。或者说根本不用看清，男孩的绝望，恐慌完全能依靠他疯狂敲击车门的举动完美地透过屏幕呈献在Augustine眼前，让人窒息。

　　“Aust？”Reid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还好吗？”

　　“不太好。”Augustine的声音有些沉闷，他努力让自己的情绪镇定下来，但是他做不到：“如果，男孩不能平静下来，他可能会把自己吓死。”

　　“把自己吓死？不至于吧。”Morgan反问，他显然不太相信

　　“有这种可能。”Reid解释：“当一个人突然意外地遭受外界惊吓时，大脑会指令肾上腺分泌大量的儿茶酚胺。儿茶酚胺是一种神经介质，包括肾上腺素和去甲肾上腺素，主要由肾上腺所分泌。当人处于极度惊恐状态时，肾上腺会突然释放出大量的儿茶酚胺，促使心跳突然加快，血压升高，心肌代谢的耗氧量急剧增加。过快的血液循环很容易使心肌纤维撕裂，心脏出血，导致心跳骤停致人死亡。尤其是孩子，他们心脏功能弱，经不起惊吓。”

　　“而这种密闭，黑暗，低氧的情况则会加重孩子的心理负担，倘若他长期保持恐惧状态，两相叠加。因受到惊吓而死亡的可能性则会大大增强。”Augustine神色沉冷，面无表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