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七章（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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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来了。”
在云杉发呆的时间里，云琅和助理已经完成了他们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见面寒暄。
云琅的声音让云杉迅速回神，她赶紧放下菜单，起身与对方握手：“您好，我是哈菲兹亲王的助理，顾云杉。”
“哇哦，我知道你。”对方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些许喑哑的嗓音里满满的都是调侃，“很高兴见到你，我是云琅的助理，徐青竹。”
“那位先生您应该知道了，他是哈菲兹亲王的秘书艾敏先生。”云杉一一介绍。
被点名的艾敏先生颔首示意。
“这位就是哈菲兹亲王了。”云杉顿了顿，对哈菲兹说道，“这位就是云先生的助理了，徐青竹小姐。徐-青-竹。”
她刻意放慢了语速将每一个字都咬得特别清楚。
大神一样端坐的哈菲兹起身，主动伸手：“迪拜欢迎你，徐青竹小姐。”
前半句说的是英文，后半句说的却是中文，发音还算标准，就是“竹”的卷舌发成了平舌。
亲王殿下露的这一手果然招来了助理小姐姐意外的一瞥，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并且完全没有耽误她伸手与哈菲兹相握：“很荣幸见到您，亲王殿下。”
一番客套后，几人依次入座，出于礼貌，云杉把菜单递给了徐青竹，这是一家港式茶餐厅，菜单上本就有中文菜名，倒不需要云杉解释什么。
徐青竹稍作推脱就从善如流地接过，客气地点了两道便将菜单还给了云杉，云杉拿着菜单，一一问过在座的每个人的意见，才把勾选好的菜单交给了服务生。
这家餐厅的生意很火爆，即便有亲王坐镇，为免菜上到一半出现断了菜的情况，厨房也需要一点时间来准备。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的，尤其对云杉这个肚子正不停抗议的人来说，为了转移注意力，她没话找话地跟徐青竹搭讪：“徐小姐刚刚说知道我，冒昧地请问一下，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太客气了，”徐青竹单手撑着下巴，歪着头含着吸管喝了一口橙汁，笑弯了的眼睛活似狐狸般风情万种，“如果我没记错，你跟我是同年的，你叫我阿青就好。而且我是一月生的，你是中秋生的，我比你大半岁，不介意的话，叫我一声徐姐姐也行的。”
从未见过此等风姿的云杉正被她一记歪头杀撩得心跳漏了一拍，又被她莫名其妙的自来熟搞得呆了一瞬：“啊？”
收到云琅一记凉凉的眼风，撩妹撩得很嗨的徐青竹嘴角一抽，默默收敛了一点：“咳……我是说，你可是我国女性中的骄傲，我知道你很正常吧？”
“啊，这个啊，”云杉被夸红了脸，“也没那么伟大啦……”
虽然已经从陆正宇那里听说了云杉的脸皮很薄，但徐青竹没想到她的脸皮能薄到一句随口的夸赞就能让她红了脸的地步。她越看云杉越觉得喜欢，不由得递给云琅一个“你捡到宝了”的眼神。
云琅：“……”
他有点想不通，真的，这一个两个的，他的秘书，他的助理，明明在别的地方都好好的，怎么一到了迪拜就变得一个比一个神经？
晚饭之后，哈菲兹又理所当然地把送云琅和徐青竹回住处的重任交给了云杉。云杉将两人送回别墅，又细心地交代他们收拾两套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接下来可能要去沙漠里的行宫住两天了，才坐车离开。
目送云杉的车消失在夜色里，云琅叫住哼着小曲儿推着行李箱要去找个房间住下的徐青竹——
“青竹，”他声音低沉，俨然是一副说大事的口吻，“……你最好收起你那喜欢哄漂亮小姑娘叫自己姐姐的爱好。”
他没有点名要在谁面前收敛，但这并不妨碍徐青竹理解。
她愣了愣，旋即一笑：“这么说来，你是承认顾云杉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咯？”
云琅：“……”
这年头，这些人抓重点的能力都喂了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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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第二天，一行人趁着凉爽的清晨抵达了坐落在沙漠中的行宫，巍峨的宫门外，身穿白色长跑的仆人们训练有素地站成两排，恭敬地迎接他们的到来。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这座行宫并不只是这些仆人们的住处和亲王殿下偶尔的落脚之处——云杉刚领着云琅走进园子，一只黑白相间的团子如离弦之箭从殿门里蹿出来，速度快得几乎能看到残影。
那团子目标很明确地冲进云杉怀里，高速加持下的力道非同小可，撞得云杉不由自主地后退，直到后方伸来一双手扶住她的胳膊，才免去了她摔个屁股墩儿的惨剧。
“站稳了？”略显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云杉下意识回头，在目光触及云琅平静的眼眸的瞬间又慌乱地把头转回来，点点头，云琅才收回了扶她的手。
云杉把怀里这个二十来天不见又沉了不少的小东西往上搂了搂，一旁的徐青竹看了又看，新奇地问道：“这是……虎斑？”
她说着，就要伸手来摸。
云杉赶紧退了两步避开她的手，对上她不解的表情，云杉忙解释道：“不不不，奥斯曼不是猫，它是……”
正说着，殿门内又走出一只色系相同但体型和姿态完全不同的家伙，它迈着无比优雅的步伐款款而来，看似慵懒，但张嘴打哈欠时清晰可见的獠牙和锐利的眼神，无不彰显这它万兽之王的身份。
“……是孟加拉白虎。”
一看就已经成年的白虎在云杉面前停下，抬头，似乎是会某个小东西腻在云杉怀里的行为很不满意，然而小东西完全不为所动，趴在云杉的胳膊上一个劲儿地眨眼睛卖萌。对峙片刻，白虎选择了妥协，重新迈开步子，在路过云杉身边的时候，用长长的尾巴在她身上扫了一下，走到哈菲兹面前，又甩了一下尾巴，算是打了招呼。
“奥斯曼，”云杉指指自己怀里，“是它。那个，”云杉又指指亦步亦趋跟在哈菲兹身边的，“是它的妈妈，希娅。”
“我刚来迪拜不久，哈菲兹就让我来跟希娅‘搞好关系’，那时候奥斯曼还在希娅的肚子里，这个工作差点把我吓哭，你们知道，任何动物在怀孕的时候都会对外界更加敏感，我以为我有来无回了，不过在看到厨房给希娅准备的食物以后，我就不怕了……人家不愁吃不愁喝的，是有多想不开才会来啃我这身清汤寡水的骨头呀……”
云杉一边走一边说着自己跟两个凶猛肉食动物的渊源。
“希娅一直都很高冷，奥斯曼要活泼一些，而且大概是因为它刚出生的时候跟我接触的比较多，它比较亲我。”
……
给云琅和徐青竹安排好房间，又吃过午饭，哈菲兹邀请云琅打高尔夫，正好徐青竹也是个中好手，三个人一拍即合，十分愉快地决定了下午的娱乐项目。
云杉在大学选修过高尔夫，因为不是很感兴趣，只修了一学期就放弃了，打得很一般，好在她刚出院，奥斯曼又黏她黏得很紧，哈菲兹特许她不用上阵，在一边鼓掌呐喊打call喊666就行。
当然，云杉是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的，她在医院躺了几天就耽误了几天的工作，虽然有艾敏先生帮忙，但总不能全然麻烦别人，所以她调整了一下奥斯曼的位置，确定它不会掉下去，就打开电脑处理工作，偶尔抬头看看云琅挥杆时潇洒的身姿。
是的，偶尔。
三个多小时后，云杉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积累的工作比想象中少很多，紧急的也应该被艾敏先生处理掉了。云杉住院的时候一直是困了就睡，并且每一觉都很爽地睡到了自然醒，这会儿生物钟还没调整过来，再加上奥斯曼早就在她怀里睡着了，舒服得一个劲儿地呼噜噜，带着致命的催眠效果。
强撑着处理了最后一份文件，云杉的眼皮已经沉重得分分钟能和下眼皮粘在一起的地步了，为免出现领导们在前面打高尔夫，小跟班在后面睡得口水直流的糟心情况出现，云杉忙关了电脑，抱起奥斯曼，悄悄地退入了后面的休息室。
云琅走进休息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云杉怀里抱着一只小老虎，身后靠着一只大老虎睡得正香的场景。
他开始回想自己是为什么踏入这间休息室的——
日头西沉，哈菲兹意犹未尽地收了杆，慷慨地用中文夸赞：“云先生，果然，棒棒哒！”
“噗——”在云琅控制不住自己微微抽动的嘴角的同时，他听到不远处徐青竹没忍住喷笑了出来，他转头递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对哈菲兹略一颔首，接受了他的夸奖。
好在哈菲兹没有继续耍宝，无缝切换到了英文频道：“可惜时间过得太快了，不过云先生日后要在迪拜发展，我想我们还有的是机会。”
“当然。”徐青竹主动接过了话头，并在云琅向她侧目的时候跟他好一通挤眉弄眼。
“哦，该吃晚饭了，可是我的阿西娅去哪里了？”跳跃性思维的哈菲兹再一次飞快地转移了话题，他环视四周一圈，守在休息室外的仆人给他比划了一个“在里面睡觉”的手势，他眼珠子一转，挥挥手让仆人退下，然后极其自然地叫住云琅，“云先生，能否麻烦您去帮我看一下阿西娅是不是在休息室里吗？是的话请叫她出来吃饭了。”
突然被点名，云琅有些懵，不明白明明这么多人，为什么要叫他去，可哈菲兹毕竟一国亲王，又是合作对象，既然叫到他了，他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可……如果云杉真是在休息室……休息的话，他一个既不沾亲带故又不是很熟异性贸然进去……总觉得不太妥当。
所以他思来想去，决定让别人去找，然而在场的这么多人里，唯一一个归他指使的人……
他在沉吟中将目光锁定了徐青竹，结果不等他张口吩咐，这家伙就把球杆一扔，一溜烟儿地跑远了，仗着没人能听懂，嗓门儿大得几乎震破了天去：“哎哟喂，人有三急，先走一步！”
云琅：“……”
来都来了，多想无益。
这么安慰着自己，云琅抬脚踏入房间。房间内铺着搀金裹银的手工地毯，特别厚实，云琅的动作又放得很轻，这一脚踏进去可以说是无声无息。即便如此，原本将脑袋放在交叠的爪子上假寐的希娅也在第一时间睁眼抬头，瞳孔收缩到了极致，尖锐的凝视充满了无声却极具压迫感的威胁。紧接着，它长长的尾巴一甩，却是轻轻地落在云杉身上，环住她的肩膀，形成了保护的姿态。
云琅立即反应过来是自己贸然踏入万兽之王的领地惹来了希娅的不快，他毫不犹豫的收回脚，就见希娅渐渐放松了绷得紧紧的脊背——毫无疑问，若是他收脚的动作慢了一些，那么这位全身心都已经做好了进攻准备的虎妈妈，随时都有可能会扑上来。
解除了警报的希娅没有继续睡觉，它转头，看了看枕在自己身上睡得很沉的云杉，犹豫似的停顿了一下，才凑上去，鼻子轻轻抽动几下，然后……十分嫌弃地打了一个响鼻。
身无二两肉，怎么看怎么闻都不好吃的样子。
↑这，大概是挑剔的希娅女士对云杉的评价。
放弃了啃上一口尝尝的想法，希娅低头准备继续睡觉，余光却瞥见某人还站在门外全然不像别人一见有激怒它的苗头就分分钟消失得无影无踪，感觉威严一再受到挑衅的它又一次猛地抬头，不再只是简单的眼神震慑，这一次，它从喉间发出了警告的低吼。
这下不得了，它一吼，团在云杉怀里睡得好好的奥斯曼立马惊醒，猛地跳起来面对门外，弓起背，也发出了阵阵低吼。
母子俩的低吼二重奏毫无疑问地吵醒了云杉，迷糊间感觉到两个凶猛肉食动物蓬勃的怒意，她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先伸手给奥斯曼捋背，又转头去揉希娅的脑袋，直到两位祖宗收了声儿，她才揉着眼睛看向门外，等看清楚了站在那里的人是谁，她也陡然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云、云学长，你怎么过来了？”她站起身，结结巴巴地问道。
被她紧张的情绪感染，希娅也随之起身，轻巧地从沙发跃到地面，挡在她面前。
云杉见状赶紧上前几步拦在云琅和希娅之间，连声解释：“云学长不是坏人。”
她用阿语重复了好几遍，直到希娅看看她，又看看云琅，再看看他，最后恢复了雍容华贵的贵妇样儿，懒洋洋地舔舔爪子，再甩了一下身子，被云杉睡得乱七八糟的毛发瞬间变回了油光水滑的模样。
云杉松了口气。
云琅这才回答道：“天黑了，亲王让我叫你吃饭了。”
“哦，”云杉应了一声，蹲身放下奥斯曼，耐心地哄着仍用爪子勾着她衣袖的小家伙，“吃饭时间到了，肚子不饿吗？要不吃饱了再让哈里带你来找我？”
好容易哄得奥斯曼松了爪子，云杉回过神来：“诶？为什么亲王会让云学长来叫我？”
云琅眨了眨眼睛，没说话，大写加粗的“我也不知道”。
云杉扶额，很是无奈地说道：“好吧好吧，让您久等了，我们这就过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七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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