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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反常即为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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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霖跨过蓄水沟,扯着树枝爬上小坡,站在路上,他向两旁望了望。
一边是绿意盈盈的泥巴路直径向前,另一边不远处就是十字路口,偶尔有一两个窜动的人影。
这就是有原主记忆的好处,不仅人道,还识人。
原先那妇人,陈霖是一点都不认识,但是很快他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和后续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对方性格强势霸道,一生坎坷。
跟原配姑父生了一儿一女,对方死后,几次改嫁都死了丈夫,得了个克夫的名声。
好不容易带大了儿女,女儿外出打工,一年难回来一会,儿子也失了踪。
对方曾经探视原主,两鬓雪白,面容愁苦的询问儿子的消息。
结合书中的剧情,刘逸敏估计是怕事情败露,狠心与养大自己的母亲断了联系。
从原主的记忆中,就能知道他大姑有多疼儿子。
经常因为两人殴打,找上门告状。结合后面事情看,也算是恶人有恶报了。
拍掉身上的花粉,小了一小会,就来到了十字路口。
一旁是记忆中的小卖铺,对面就是大姑家的杂货部。
房子靠着路边,窗户的栏杆上布满灰尘,铺里户门大敞,能看到玻璃柜和货架。
堆放着锅碗瓢盆,锤子剪刀,玻璃柜中还放着几包红白包装的香烟,柜上放着一小篮打火机。
屋内只有一个小女孩看店,这大概就是原主的表姐——刘招娣。
对方坐在小方桌前,桌上放着横竖交叠的柳条棍。
粗细长短差不多,只是有的削了两边的皮,有的削了中间。
在斑斓的光影中,对方专注地挑其他的小棍子。
她的头发枯黄,小脸并不算白净,却很秀气,有种朴素的纯真。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位表姐性格腼腆寡言,总是无条件的谦让着自己的弟弟。
大约同陈平英重儿轻女有关。
在原主的记忆里,对方的存在感不高,也早早就外出打工。
正打量着,旁边走过来一位中年男人,穿着脏兮兮的外套,五官平平,浑身烟味。
他垂目瞥了陈霖一眼,走近铺子。
陈霖一眼就看到对方裸/露出来的脚后跟,粗糙到开裂,裂口布满黑色的污垢。
对方拾着的鞋子,两边也全是干了的泥土。
往上便是卷了几圈的军绿裤子,上面有着不少残留的黑色污垢。垂在身侧的手掌粗糙宽大,掌心布满厚重的黄茧。
见有人来,刘招娣连忙起身,一脸乖巧的询问着。
“买火钳,”男人看着不到自己肚脐眼高的黄毛丫头,粗声粗气道。
趁丫头片子找时,他扫了屋内,“你妈呢?”
“有事去了,”双手将火钳递过去,刘招娣小声道。
“哦哦,”男人接过,磨蹭了一下道:“跟你妈说,记账啊!”
说完,就转身走了。
刘招娣追出来,只看见了杵在门口的表弟,唇红齿白,额头上绑着一圈纱布。
她顿时瞪大了眼,“你这怎么弄的啊!”
陈霖不好做声。
他玉佩被抢,所以额头的伤,估计是跟刘逸敏打架搞的。
怕找不到人的大姑回家,他干笑两声,转身向另一边走路。
路中经过小卖铺,里面传来嘈杂声,好似店铺里面有人打牌,一惊一乍的呼喊。
在原主记忆里,这大约是村里最热闹的地方。
前屋是橱柜放着买卖的吃食,后屋放着几张方桌和竹椅。
村里的庄稼汉忙完了田里的活,最喜欢钻进屋里打点牌。
更又村里的闲汉,几乎整天泡在里面,一捧瓜子一包烟,弄得房间乌烟瘴气。
突然耳畔听到了一抹熟悉的声音,似勾起了原主记忆中最不堪的画面。
陈霖一脸厌恶,加快的步伐。
陈老爷子生了两儿一女,个个如烂泥。
大女儿几嫁克夫,大儿陈平喜也是出了名的混账,喝了点酒,就敢称天王老子,拿砖头给人开瓢是常事。
后来打跑了老婆,儿子也离了家,再传回消息,就成了牢里的杀人犯。
最小的儿子游手好闲,终生未娶。
这一脉出来的陈氏,还真是天壤之别。
京市的陈氏,就算落魄,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是指甲缝里漏出一点,也比陈屠夫强。
更别说原文中,男主受靠着重生的金手指,力挽狂澜,先是投资房地产,后面趁着下滑之际,全部转手投资了实体业新能源。
科技、影视、医疗,几乎遍地开花。
就连最火的那几款手游,都有陈氏入股。
全文舒爽,几个男配争先恐后的送钱送股份,陈氏想不繁荣昌盛都不行。
可惜,他穿得不是陈沅,而是小不点陈霖。
可喜可贺的是,他同样有上帝视角,还有一个能祝人成仙的系统。
最要的是,还有美人老婆傅池。
只不过,他得先攒够负能量续命,还得尽快会本事英雄救美。
想到这里,他身子一顿,抿眉向小卖部走去。
陈霖从小没心没肺,负能量最多的时候,就是考医学证的时候,然后就是抽原神。
眼下,大概是对鬼怪的恐惧,还有对原主父亲的憎恨。
现在要获取负能量,就只能往人多的地方钻。
小卖部人来人往,是最好的地方。
跨过门槛,陈霖扫了眼橱柜,就往里面中。
一掀开帘子,被迎面扑来的浓烈烟味,呛得差点晕过去。
劣质的烟轻轻袅袅,不知从谁的鼻口喷出,又辗转了多少人的肺部。
陈霖捂住鼻子,扫了眼窗户,发现这些人居然没有开窗透风,整个屋子几乎是封闭的。
里面虽然只有一桌牌,四周却围满了人。
其中背对着他的男人颇为眼熟,穿着一套棕色衣服,梳得背背头。
这便是原主那个衣冠禽兽的父亲。
生得高大俊逸,却大字不识几个。整日与狐朋狗友打牌喝酒,弄得家里鸡犬不宁。
人家种田养家,他赚了不几个钱,酒一喝,牌一打,全送了别人口袋。
果然,一旁几人也眼熟的很,在原主记忆里,是经常在家里大吃大喝的叔叔。
一旁围着的几人,也是隔壁左右的人,有几个稍微眼生,应该是十队和后面几线的人。
“草,这狗屎的牌,打他妈偷人。”
粗鄙的话,从眉目俊朗的男人口中骂出。
他对面的男人眉开眼笑道:“打牌就打个手气,我上次不是也输得不行。”
何平喜眼珠中乏着血丝,面部微红,呼气中有着微微的酒气。
他面无表情的瞥了人一眼,不爽的扔牌。
红色的烟盒下,原本压着百来块钱,眼下只剩下寥寥几块。
反观对方,火机下压的钱凌乱堆积,似赢了不少。
四周嘈杂着,让何平喜眉头深锁,烦躁不堪道:“吵你妈啊,都他妈站远点行不行。”
他语气不客气,四周的人却不说什么,有人转身去别人身后,也有转身出去透气的。
夹着拐杖的老板从一边过来,招呼道:“要不要再开一桌?这看又什么味啊!”
立马有人兴致冲冲的招呼人,“来来来,站着有什么味,我们打点小的。”
有人拉开椅子坐下,也有人摆手,“不打,这会打得了多久,等会家里堂客就要喊吃晚饭了。”
另一个壮汉连忙去拉扯,“少吃一顿又饿不死,等会让你婆娘送饭过来就是。”
那个不情不愿的被按在椅子上,皱着眉从屁股口袋里掏出十几块钱,用钥匙压下。
胖子老板看得笑眯眯,从口袋里掏出牌,放在桌上。
“老板,拿包烟,”外面有人喊。
杵着拐杖的胖男人,连忙赶过去。
陈霖就站在窗边,静静呆着。
刚才那会,负能量是有,但不多。
十几的点数,两个小时都兑换不了。
正愁眉苦脸时,帘子被人掀开。
鼻梁处贴着创口贴的男人走进来,大约三十出头,鹰鼻吊三眼,额间的头发遮了眉宇,露出一双阴戾眼睛。
他先是扫了眼屋子,然后伸手将一旁的灯线一扯。
吊在横梁上的白色灯泡瞬间亮了,众人瞬间觉得眼前亮堂了不少。
“草,我说怎么看牌不清,这老板连灯都舍不得开啊!”
外面天虽然未黑,但屋子采光一般,一堆人半瞎子摸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摸牌的几人看了他一眼,又移开目光,专注手中的牌。
这是十队出名的混混,原主曾听老人们背后骂他小瘪三,整日偷鸡摸狗,不是什么好人。
陈霖垂眼看着对方的脚,步伐快速走到桌旁,拉着凳子便坐下。
地下的身影晃动,如摇曳的鬼魅,没有头。
这人身上的戾气重,从对方进门起,陈霖的负能量就涨得有些离谱。
也没人挑衅激怒他,转眼就加到了一百。
陈霖是有惊又喜,总觉得有些不安,好像房间都随着对方进入而阴冷了不少。
反常即为妖,但负能量猛增,他实在舍不得离开。
反正手里还有一枚没用完的符文。
等了一会,也没看到什么恐怖景象,这才将提起的心放下。
因这人抢了一个位置,刚刚准备打牌,又去上厕所的人,只能端手在一旁看。
陈霖看得眉开眼笑,这简直是遇上了行走的负能量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