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青春》寒月蔷薇

2、【第一章】换位

　　彭惠16岁的时候，正在T高就读高二，刚好适应了高中的高强度学习，也明白了高中学习对于人生的重要性，收起了大一时玩玩打打的心态，努力地为高三复习打基础。三点一线的生活虽然艰苦，但是每一天也过得充实。

　　那天，打完上课铃，老班一如既往地挺着他那圆鼓鼓的啤酒肚走了进来。二话不说把手里的数学卷子往第一排的学生桌上一扔，便自顾自地在黑板上开始画图，为一会儿的错题讲解做准备。彭惠那时正好坐第一排，自觉地将卷子分成几份，分给身边的同桌，分到卷子的同学都起身去下发卷子。

　　彭惠除了寝室里几个要好的同学之外在班里基本上不怎么跟人接触，只是默默无闻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所以在班上的存在感特别弱。如果一问起，大部分人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但是了不了解却是一点儿都谈不上。

　　彭惠虽然自己的存在感特别弱，但是对于班上的所有同学都有过耳闻，再加上记忆力还不错，所以总是能把相应的名字对上相应的脸。因此，彭惠手里的卷子很快就发完了，除了一张——姓名那项空着的卷子。

　　彭惠边走向讲台边仔细的端详卷子的字迹，想要在脑海里找到与字迹相匹配的人。但是很遗憾，自己的大脑里没有相应的数据。卷子上的字迹小巧娟秀，干净整齐。彭惠看着卷子上的字迹不禁在心里感叹，果然自己就是个女汉子，无论如何也写不出这样的秀气的字。彭惠在心里默默地赞赏这位同学的字体，偶然将卷子翻了个面，卷子正上方空白的地方写着三个字——裴宇飞。

　　居然是个男生？！彭惠简直不敢相信，不过这个名字对应的人物确实是男生无疑，彭惠忍住心中的惊讶，立马转身走向裴宇飞所在的位置。

　　此时，裴宇飞一直没拿到自己的卷子，便焦急地伸长脖子盯着几个发卷子的人。彭惠突然转身的动作引起了裴宇飞的注意，裴宇飞便将视线集中到向自己方向走来的彭惠身上。

　　彭惠一抬头就看见了注视着自己的裴宇飞。裴宇飞带着的眼镜因为反光的缘故，镜片蒙上了一层淡绿色，清爽的短发让裴宇飞看起来有种学生时期男生特有的干净阳光的味道。彭惠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这位给自己内心造成冲击的字迹娟秀的男生，就听见老班不耐烦的催促道：“快点儿，快点儿！”

　　彭惠低下头将卷子放在裴宇飞的桌子上就一溜烟跑回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摊开自己的考卷准备上课。

　　裴宇飞也没多想，瞥了一眼彭惠的背影便仔细看起手里的试卷来。

　　或许那时候两人都没想到，原本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却因为换位置而成为了同桌。

　　几天过后，彭惠一如既往地坐在课桌前做作业，完全忽视了下课后总算轻松了一些的课间氛围，埋头苦读。但是班上几个男生的大嗓门依旧一字不落地传到了彭惠的耳朵里。

　　“今天要换位置了！”

　　“真的假的？”

　　“真的！我都看到老班桌上的座位表了！肯定是班会课上换位置，你信不信？”

　　“太好了！终于要换位置了，我觉得我在那个地方都快坐发霉了。”

　　“这次我希望能坐到前几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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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男生一边聊一边开玩笑打闹。彭惠听到这个消息心头一喜。自己虽然坐在第一排，但是粉笔灰给自己带来的麻烦自己真的快受够了。但是这次会跟哪个女生坐同桌呢？希望不要碰到自己讨厌的类型……

　　彭惠跟班上大多数的女生都合得来，但是那些在自己眼里看起来比较做作的女生，彭惠是深恶痛绝的，但是如果非得要接触，彭惠不会表现得很明显，但是从来不会主动搭话，偏向于冷淡。

　　彭惠还没有将黑名单捋清楚，上课铃就响了。老班悠哉悠哉地在教室里来回踱步，总结了一下这星期发生的事情，然后就是传统的思想教育，但是基本上全本同学都认为是老班吹牛炫耀的时候，所以彭惠很少像大家一样凭着听笑话的态度竖起耳朵听，相反，彭惠总是一门心思地扑在作业上做作业。因为自己的学习成绩在班上来讲并不好。

　　“好了。这时候我们来换位置。”老班的一句话让整个教室都陷入了沸腾的状态。大家都喜欢换个新环境，结识更多不同的同学。

　　就在大家都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时候，老班走到讲台上道：“班长，你按着这个座位表督促同学们换好座位。”老班将座位表贴在黑板上就溜出教室不见了。

　　班长便走上讲台看着座位表慢慢指挥大家换位置。彭惠看着前面几排都换好位置之后总算在心里舒了一口气。终于不是坐在前几排了。

　　在安排到第6排的时候，中间大组的左边跟中间两个位置都已经安顿好了，彭惠也没在意，只是瞥了一眼正在整理课桌的裴宇飞，还有裴宇飞左边的顾俊——彭惠的初中同学。

　　说是初中同学，那时候彭惠对于顾俊的认识仅仅只限于自在初三的时候从别的初中转到自己班上的一个学习成绩比较优异的寡言少语的男生。高中虽然又是一个班的同学，但是完全没有因为彼此是初中同学而有过多的接触。

　　“彭惠坐在裴宇飞的右边。”班长向着彭惠说道。

　　“啊？”彭惠一时没缓过神来。

　　班长无奈地翻了翻白眼道：“你把位置搬到裴宇飞旁边去。”

　　彭惠这才知道刚刚班长说的人真的是自己，彭惠把桌子推向裴宇飞的位置，桌脚在地上拖出的“滋滋”响声，让彭惠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彭惠在心里嘀咕道：“老班不是为了防止早恋基本上不安排男生跟女生坐同桌么？这次老班是哪根筋搭错了？真奇怪……”

　　彭惠费了一番力气终于将桌子推到了裴宇飞的右边，两张桌子撞得“砰”的一声闷响。裴宇飞闻声侧过头看了彭惠一眼，彭惠正低着头整理着自己的东西，没在意。裴宇飞这才又转过头专心的做自己的事情。

　　彭惠整理完东西了，坐下来舒了口气。正好此时班上的位置也都换好，大家都开始安安静静地开始自习。彭惠也拿出书本准备做作业，裴宇飞见彭惠有动作，用余光瞥了一眼，见彭惠的视线好像要扫过来，立马注视着书本。彭惠拿书本的时候也偷偷朝裴宇飞的方向瞄了一眼，但是也马上认真做起作业来。

　　离下课还有几分钟的时候，老班进来视察情况，大家换完位置都安安静静地自习，老班连连点头赞赏。突然下课铃声响起，老班道：“好了，快去吃晚饭吧。吃完快点回来上晚自习。”

　　老班一出教室，大家很快就冲出教室三五成群地去往食堂，彭惠径直去了宿舍，快速地洗完衣服，就边吃苹果边往教室那边走。

　　彭惠算是比较早回到教室的，但是却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座位上喝着牛奶看着书，并不像其他人趁着老班来教室之间的空隙好好聊聊八卦或者感兴趣的话题。或者男生女生有说有笑地开玩笑尽显暧昧的气氛。

　　不一会儿，裴宇飞吃完饭回到教室，彭惠的余光注意到裴宇飞坐下来打开课桌，将用卫生纸包好的勺子放进桌子里就开始拿出书本做作业。

　　这个男生好细心啊，居然还用卫生纸包着勺子，彭惠内心里惊讶，表面上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突然裴宇飞身后的男生问裴宇飞道：“诶！裴宇飞，你的脖子上是长得两颗痣么？”

　　裴宇飞哭笑不得地扭过上半身冲摸着自己右侧脖颈上的两颗痣道：“是啊，别人都说我上辈子肯定是被吸血鬼把血吸干而死的。”

　　“哈哈，这么说还真像！”男生打趣道：“这两颗痣的大小、距离都是神还原啊，你以后要是去演那种被吸血鬼吸干了的干尸脖子这里都不用化妆了，哈哈！”

　　裴宇飞也淡淡地勾起嘴角，没有说话。彭惠听到两人的对话，倒是好奇的很，忍不住抬头侧脸转向两人。两人见彭惠的动静都看着彭惠，以为彭惠要说什么，彭惠却只是瞥了一眼裴宇飞的右侧脖颈，继而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接着做作业。裴宇飞愣怔了一下，和后座男生尴尬地笑了笑，也接着开始做作业。他并没有注意到低着头的彭惠微微翘起的嘴角。

　　“真得跟被吸血鬼咬了一样。” 彭惠心里乐着，抬头找书的时候刻意地抿起嘴，不让周围人发现。

　　裴宇飞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彭惠的表情，觉得彭惠这个女生真是冷淡。基本上就没见她脸上有什么表情变化。而且还没见她怎么说话。要在平时，自己肯定主动搭话了，可是眼前的这个彭惠怎么说都不会是一个容易接近的人。

　　其实彭惠从初中开始就不怎么跟男生接触，身边都是女生，久而久之就不知道要怎么跟男生接触，怎么跟男生搭讪，怎么跟男生讲话了。因此还形成了一个怪毛病——跟异性讲话就会脸红的毛病，彭惠是无论如何都不想暴露自己，所以只要自己身边有男生存在，彭惠是从来不会主动跟男生说话，但是彭惠不知道，自己被搭讪的时候会让自己感到更加尴尬，自己更加容易乱了心神，一乱心神，脸红得就跟快要滴出血来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