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这该死的系统》只留给我天空

47、意料之外的人

　　叶孤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叶孤城的手已经在剑上，但他突然失去了力气。他看着梅二先生，梅二先生不自在的扭过头，牢房里飘着一股奇特的香味，然后他就倒了下去。

　　叶孤城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舒适的躺椅上。他就只能够躺在这张椅子上，因为他的双手手腕上都已经扣上沉重的寒铁镣铐，镣铐的铁齿上被人细心的缠上了白色的绸缎，没有在手腕上留下一点伤口，但粗重的寒铁链条就锁在地上，这些锁链在打造的时候就已经铸在地下，绝非人力能够破坏。

　　牢房里一个人都没有了，叶孤城看系统面板，现在已经是9月15日的晚上8点，气象预报说天晴无雨，月色明媚，通讯录里就只剩下宫九和梅二先生两个名字。

　　梅二先生的香囊已经在不牢房里，毕竟能够迷晕95级玩家的道具总是价值不菲的，恐怕就算是梅二先生这样的身家也不舍得随手丢弃。

　　叶孤城缓缓垂头审视手腕上的镣铐，一种森冷的寒意从胸膛里滋生出来，这种寒意也侵染了他的面孔，就像是在幽暗的双眸里结上了一层寒冰。往日里叶孤城的表情总是淡漠冰凉的，这种凉意只源于生活的苦闷和系统的人设，但现在的白云城主却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让人望而生畏的亡魂，幽暗的双眼里浸透了森冷的绝望和恐惧。

　　他突然发现，对于自己而言，这个世界，这个江湖是如此的陌生，尽管他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尽管白云城主早已经名扬天下，但他却依然没有朋友，没有家人，甚至找不出一个能够相信的属下。从始至终，他能够相信的，能够依靠的，竟然就只有这个系统而已。

　　【系统提示：技能使用失败。分筋错骨手熟练度+5】

　　【系统提示：技能使用失败。分筋错骨手熟练度+9】

　　分筋错骨手并不是特别高深的武功，这门功夫练到高深的时候，能够在不伤分毫的情况下要人全身关节脱臼，却并不强求修炼的人一定要达到这样的境界。

　　【系统提示：分筋错骨手释放成功。体力值-10】

　　一种酸胀的钝痛从双手扩散开来，双手的十指和手腕都呈现出诡异的扭曲形状。叶孤城缓缓的抬高双臂，他的动作并不快，因为他的双手从手指到手腕的每一个关节都已经脱开，并不能够完全听从大脑的指令。沉重的锁链在地面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寒铁的镣铐缓慢的顺着手腕滑落下去，砸落在地上发出轰然的巨响。

　　白云城主就像是听不到这样的声响，也感受不到身体的痛苦，抱着自己的剑踏出牢房。他已经给自己施展了一遍治疗技能，分筋错骨手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治愈，但却足以让他提起这柄剑，也足够施展出天外飞仙的招式。

　　地牢外面是一条长廊，长廊上点着火把，昏暗的火光一直延伸到走廊深处，淹没在寂静的黑暗里。叶孤城沿着长廊一直走下去，长廊的尽头有一扇门，他推开这扇门的时候，看到了一家精致的翡翠屏风，他绕过这座屏风，看到的就是皇帝精工细做的龙袍。

　　这里是皇帝的寝宫，因为皇帝正坐在一把紫檀木的椅子上，侍寝的妃子和伺候的太监都已经被人用两根手指爱掐断了喉咙，悄无声息的瘫倒在柔软的地摊上。

　　这两根手指现在就放在皇帝的喉咙上，手指修长有力，指甲修剪的很精致整洁，皮肤苍白的就像是一个死人。手指的主人就只能够是宫九。

　　房间里还摆着一张桌子，四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三个人，一个是小老头，一个是梅二先生，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皇帝的脸色也很苍白，冷汗不断从他的额头和鼻尖渗出来，又顺着下巴流下去浸透了明黄色的布料，但他依然挺直肩背，展露出帝王的威严和庄重。他侧头看着叶孤城，声音里也带着这样的威严和庄重，“你是白云城主叶孤城？”

　　皇帝并不认识叶孤城，但他早就知道今晚的决战，叶孤城约西门吹雪在紫禁城之巅决一死战。

　　叶孤城没有回答。

　　沉默就已经是一种回答。皇帝的脸颊绷紧了，喉咙上的手指很冷，冷的几乎让他产生窒息的错觉。

　　小老头笑起来，他的笑声很低，却透着由衷的愉悦和轻松，“你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不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喝一杯热茶？”

　　白云城主并没有理会这样殷勤的邀请，叶孤城审视这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冷冷开口，“萧总管为何在此？”

　　无论是白云城主府的萧大总管，还是昔日的萧大厂公，都不应该出现在皇帝的寝宫里，更不应该牵扯进篡位谋逆的阴谋里。可现在，萧略却来了，就坐在小老头的身边，冷眼旁观这一切的发生。

　　萧略的神色冷峻，他突然扭头看了一眼小老头，语气里带着一丁点急切和不安，“西门吹雪就在紫禁之巅，白云城主又为何在此？”

　　小老头又低低笑起来，他殷勤的看着白云城主，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诡异的愉悦，“你刚刚从地牢里出来，体力值一定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时间还很早，我们为什么不坐下来喝一杯热茶，再好好的聊一聊？”

　　他伸手端起茶盏，杯子里有梅二先生刚刚斟满的茶汤，清香润泽。小老头随手把茶汤泼在地摊上，又亲手斟满杯子，极小的抿了一口，几乎只是沾唇就已经放下。他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从来不喝别人经手的茶酒，就算是自己亲手斟的茶酒，他喝第一口的时候也总是很小心，他这样内功深厚的高手，仅凭这么一丁点剂量都不能够立刻要了他的性命。

　　小老头竟然能够知道体力值，自然也能够知道系统，他要么就隐藏身份的玩家，要么就听别的玩家说过这些事情。

　　梅二先生最先跳起来，他的调子提的太高，差一点就要破音，“你怎么知道体力值！你怎么知道系统！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不是也是玩家！”

　　叶孤城审视的看了一会梅二脸上惊疑不定的表情，终于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小老头摇了摇头，“我并不是你们所谓的玩家，但我知道你们原本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由一个叫做系统的东西带来这里，转世投胎才成为这一方小世界的玩家。”说到这里，小老头低低的笑起来，那种诡异的愉悦又出现在他的脸上，“我虽然不是玩家，但我对你们的事情却知道的很清楚，因为我已经见过成百上千个玩家——”

　　他停顿了下，就像一个并不高明的说书先生，想要勾起听众的好奇心，“我不仅见过这些所谓的玩家，我还亲手杀过他们，这些人死了之后，尸骨就像是烈日下的冰雪一般，不消片刻就消散干净，不留半点痕迹。更叫人惊讶的是，哪怕是这人生前的至交好友，妻子儿女也都把这个人忘得干干净净，仿佛这人压根就不在这个世界上活过一遭。”

　　“但你还记得清楚。”

　　小老头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茶汤，还是摇头，“我并不能够记得很清楚，或者说，并不是每一回我都能记得很清楚。到这一世，我已经杀过起码3892个玩家，但能够记住的只有328回。”他的眼神有些空洞，像是在回忆过去，“我这人有个习惯，我每杀一个人就要留下这个人的兵器作纪念。有一回，我刚刚杀了六扇门的金九龄，觉得他的那柄扇子很值得收藏，就带回岛上。那一日，我本想要把这柄扇子收藏在密室里的，却没有想到我已经有了这柄扇子，这样的扇子我已经收藏了十一把。那一日，我突然就记起来许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