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韩剧]殊途》深海幽澜

5、急诊男女

　　走廊转角，吴昌敏的两眼瞪得大大的，神色从焦虑到惊诧再到暗沉.

　　看见吴真曦靠在国老师怀里，他恨恨地咬了咬下唇，看见国天秀伸手扶着吴真曦站稳，他皱眉露出不高兴的表情，快步走近站在办公室门前的两人。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国天秀饶过了吴昌敏的缺席，只对他发出了一个警告。

　　吴真曦拖着练习用的橡胶人往回走，也不愿理睬吴昌敏。情绪同样不高的吴昌敏冷冷跟在她身旁，看着她抱着一大坨橡胶人在地上艰难地拖行。最后，他还是看不过眼了，开口跟吴真曦将东西要了过来。

　　吴真曦并不领情，将橡胶人整个的扔到吴昌敏的手里，也不管他是不是接得住。使劲甩了甩酸麻的手臂，她淡淡地说：“我支持你去相亲，但你也注意一下分寸好好做事，不要祸害别人。”

　　吴昌敏无语地转了转脖子，看看远方，而后视线重新落回到吴真曦脸上，貌似随意地开口：“你不会是因为我去相亲，所以现在才这样语气的吧！？”

　　虽然被戳中了心思，不过吴真曦仍然冷静地嗤笑了一声，双手抱臂环胸做出高傲状，“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我是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没过关才不高兴！其他队都做得很好，我会失败都是由于你没到场的缘故！”

　　闻言吴昌敏别扭地低喃：“所以刚才你才会投入国医师的怀抱吗？”

　　吴真曦因为吴昌敏话语里突然的神转折而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怎么好像有一股子醋味，是她的错觉吗？

　　吴昌敏不高兴地冲吴真曦撇嘴，“我说刚刚——连开门都不知道吗？你就那样生生扑到他怀里。”

　　“你说谁投入谁的怀里啊？”吴真曦不客气的仰头使劲瞪着他。

　　“年纪都是大婶了，还想用美人计勾引吗？”吴昌敏不满地嘟嘴，一脸嫌弃的上下打量真曦的身材，接着语气恶劣地说：“用那么点伎俩还想得分，哼！”

　　“什么？你说我是做了什么？”

　　面对吴真曦瞬间张扬起来的气焰，吴昌敏不由自主缩了下脖子，想打住话题又似乎实在憋不住，轻轻哼了两声，表情郁郁地说道：“不是会接触到胸部吗？——你那平平的胸部！”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扫视了一下真曦的胸部位置。

　　莫名打了一个战栗，在吴昌敏的目光下，吴真曦感到身上的汗毛仿佛都立起来了。她赶紧抬手遮住自己的胸部，气急败坏地斥责：“你——低俗的人类！”

　　话音落地，真曦飞快走开，心中却暗暗思虑：‘看来，昌敏他是有点儿介意我与别的男人有肢体接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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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相处，如今与吴昌敏在同一个科室实习，吴真曦已然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了。实际上，每当偶尔与吴昌敏目光接触时，吴真曦亦会感觉心跳仿似错掉了一拍，但那种感觉并不坏，相反还有点小小的期待。

　　当然，遇到有人叫‘吴医生’的时候，吴真曦偶尔也会有小小的烦恼——“究竟是叫哪一个吴医生呢？”

　　就好像现在，护士长传达国天秀医师正召唤吴医生去急救室帮忙的信息，吴昌敏与吴真曦便同时接收到了通知，也因为如此，国天秀干脆将这位食道癌患者的转移工作托付给了他们两个，让他们一起将病人送到重患者室去。

　　电梯刚关上门准备上行，突然卡住了，尽管很快启动了备用电源，意外却接踵而至，患者突然在喷出一口血后昏迷。

　　吴昌敏看到病人脸色发白嘴唇发紫，显然是陷入了重度休克状态，判断病人是因为气管肿瘤压迫血管导致出血而引发的不能自主呼吸状况。一旁的护士报出患者的血压在急速下降，而吴真曦也决断出患者的情况需要立即切开气管输氧。

　　情况危急，吴真曦拨通了国天秀的电话，说明了病人的情况。国天秀与急诊室当班的主任联系了一下，决定通过手机视频指导让吴昌敏进行插管手术。

　　“我来做？”吴昌敏的眼睛都瞪圆了。

　　“不由你来做那该让谁来做？”国天秀在电话另一边说：“打开视频，我来指导，你做！”

　　吴昌敏沉默，转眸看了看吴真曦，后者给了他一个支持的眼神，没有做声。吴昌敏将手机递给吴真曦，他则准备术前操作，谁知吴真曦手一滑没有接稳，手机啪的一声掉到地上，电池板都摔开了。

　　吴昌敏无声地盯着吴真曦，自知闯了祸的吴真曦只能可怜巴巴地望着他，默默求放过。吴昌敏无奈叹气，他只在医大学习的时候看过一次切开气管的手术，还从来不曾真正上手操作过，没有了导师的临场指导，他要怎么做？

　　分析病人的状态也不适合麻醉，吴昌敏找准了气管位置，拿起了手术刀。他的额头上因紧张出现一些细微的冷汗，持刀的手亦一直发颤怎么也稳定不住。

　　吴真曦看到吴昌敏心神不定的样子，轻轻伸出一只手覆盖在他颤抖的手背上，希望能够传递给他一丝能量和信心。吴昌敏抬起眼眸静静的与真曦对视，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无言的支持及鼓励。

　　深吸了一口气，他微微点头，重新稳定自己的手，手术刀在患者的气管处停留了几秒，却还是下不了决心：‘这一刀下去，究竟是对还是错？’吴昌敏听着由自己心脏传来的声音在耳边清晰地跳动，紧紧闭了一下眼睛。‘怎么办？’

　　吴真曦在一旁看得暗暗着急，见吴昌敏试了几次也无法冷静下来，当即也不再犹豫，出声表示她要主刀。

　　“不行，你不能做。”吴昌敏摇头拒绝，“你在学校实际操作过吗？想也没有吧。”

　　“现在我们两个之间必须有一个人来做！不能就这样看着病人死掉，我来做！我能做好！”

　　吴真曦当然清楚吴昌敏为什么要拦着自己，他是担心她因此而惹祸上身。吴昌敏也明白他们俩当下的情况，尽管在学校里已经系统的学习过基础的步骤，临床医学方面的理论知识掌握得相当的扎实，但实习生毕竟不是真正的医生。

　　在没有主治医师到场的情况下主刀，如果顺利还好说，可一旦发生了糟糕的事情，那个后果不是他们能承受的。不过此刻，吴真曦首先考虑的是病人的安危。

　　虽然她不是为了什么伟大的目的才选择当医生的，可是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原本可以挽救的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消失。如果因为怕承担责任而放任病人在自己眼前死亡的话，这个良心罪她可背负不起。

　　“不可以！”吴昌敏连连摇头，眼中流露出焦虑的神色。看到吴真曦不赞同的目光，他面色凝重的急忙说道：“我再准备一下，由我来做！”

　　重新放缓呼吸，吴昌敏心底暗暗告诫自己要镇定，但事实上他的脑海里仍旧是一片慌乱，甚至出现了短暂的空白。这个小手术其实并不难，吴昌敏会紧张也只是出于他是第一次主刀，而没有导师到场的情况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压力，他不够自信，担心自己可能有闪失从而给患者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吴真曦看见吴昌敏虽然持着手术刀，表情却依旧明显的流露出底气不足的模样，不禁着急。通常情况下窒息超过四分钟就会危及生命，现在电梯仍然不能打开，而患者的情况不能再等了，眼下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吴昌敏，交给我来做！”吴真曦咬了一下嘴唇，这个关头她如果不接过手术刀的话，这位患者就肯定是死路一条。稍微犹豫了几秒钟，吴真曦还是决定自己动手，毕竟她是有过这种经验的。

　　吴昌敏愣了一下，本能地想反对，但看到吴真曦脸上那坚毅的神色，他没有再开口说什么。事情到了这一步，吴昌敏也只能暗暗懊恼自己的胆怯，同意由吴真曦接手。吴真曦拿过了吴昌敏手中的手术刀，直言要他在一旁帮忙看着，指导她正确的方法和位置以防她犯错。

　　深吸一口气，此时此刻，吴珍熙的大脑以最敏捷的速度高速运转，温习着切开气管进行插管手术的步骤：找到颈部安全线切口位置，将皮下组织颈浅筋膜和颈阔肌切开直至颈前肌，纵行切开颈白线拉开甲状腺峡部，用手指探摸并引导分离出气管环，刀刃由下至上在正中线迅速切开气管的第三至四软骨环，撑开气管套管插入胶皮导管固定。

　　回忆完整个过程，吴真曦心情迅速平静，屏住呼吸，动手实施。吴昌敏心情紧张的叮嘱着：“别分神，集中注意力，找准气管的位置！稳定刀尖的方向，不要刺入太深……好了，止血纱布，固定好插管……”

　　所有过程完成后，吴真曦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向吴昌敏，征询他的意见。虽然凭借过去的经验，吴真曦有把握做好这个小手术，可自己一个实习医生的身份还是让她有点儿心里没底。很快，护士在一旁兴奋地报着患者的血压回升，呼吸也在恢复。

　　吴真曦细细地看了一会儿，心中稍稍安定，至少目前看起来病人的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擦了一把汗，吴昌敏的心里也轻松多了。须臾，电梯门终于打开了，国天秀与申智慧也不多言，快步走进电梯，检查患者的抢救情况。随即，申智慧满意地点点头，“患者没事了，做得很不错。”

　　吴昌敏脸上绽放出喜悦的表情，与吴真曦相视而笑。可笑容刚刚展开，他又收住了。

　　曾经，他以为仅靠爱情就可以度过千难万险，谁知热烈的爱被婚后琐碎的现实生活打败了。吴昌敏不愿意承认自己对前妻依然有感情，也觉得只有这样恶言相向毒舌到底，他才可以在吴真曦的面前骄傲的活下去。

　　吴真曦看见了吴昌敏的快速变脸，她唇边勾勒出的弧线也垮了下来。她还来不及深思吴昌敏神色之间的转换，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国天秀狠狠掴了吴昌敏一巴掌，厉声呵斥追问：“为什么挂断了电话？你应该通过视频听从我的指导才对！区区一个实习医生，你凭什么主刀？万一病人有什么闪失，臭小子，你能够承担起这份责任吗？”

　　面对国天秀的涛涛怒火，吴真曦瑟缩了一下，她刚刚张口准备解释，吴昌敏悄悄拽了拽她的手腕，示意她别出声。

　　“对不起。”吴昌敏垂头，低声认错。

　　将食道癌患者送到手术室后，回到急诊室的两人受到了实习组的热烈欢迎。

　　吴昌敏替自己挨了一耳光却忍辱负重，事后也没有说一句埋怨她的话，吴真曦对此有些感动的同时也感到惊奇——‘他怎么不骂我了？’

　　接下来，吴真曦在休息时不小心将咖啡泼洒在吴昌敏的衣服上，原本以为又要挨骂了，她也硬着头皮准备好了迎接狂风暴雨，谁知三天两头对她的冷嘲热讽的吴昌敏这回居然只轻声说了一句“让你不小心”，还体贴的递手帕给她擦手，让吴真曦一时之间都反应不过来。

　　而且吴昌敏说话时那语气，实在说不上是责备，反倒像是亲昵的嗔怪，之后每当吴真曦回忆起来，总免不了用手揉搓自己发热的脸颊，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对于大家都误以为是吴昌敏做的手术，吴真曦阻止了打算解释的吴昌敏，私下里相处时表示那个手术是两个人一起合作完成的，他指导、她听从，他还替她受了国老师的耳光；再加上不管是谁主刀的，重要的是手术成功，他们俩救活了病人。

　　趁着休假，吴真曦去约见了吴昌敏的父亲，感谢他在过去的几年里一直在学习上帮助她。昌敏的母亲虽然对珍熙很苛刻，但昌敏的父亲却一直对珍熙十分友善，这使吴真曦感觉自己确定实习工作后应该去感谢一下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