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想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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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识了一个热心又好玩的同事李纪池，路小起对新工作的满意度又上升了一个新的高度，唯一让他苦恼的地方就是可恶的倒班制度，他隔一天会轮到一个夜班，到时候聪聪就没人看管，所以他暗自做了一个决定，把聪聪带到他上班的地方来。
李纪池第一次听说路小起有个儿子时，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路哥，你都结婚了啊？”
路小起愣了愣：“没有啊，我怎么可能结婚。”
“那你……”李纪池拿眼睛扫了扫路小起的下面，啧啧感叹道：“看不出来，你挺厉害的啊，佩服佩服！”
路小起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挪了挪身体，小声抱怨：“你都想些什么玩意儿啊！”
“嘿嘿，那你什么时候跟我嫂子领证啊，我最喜欢参加婚礼了，到时候一定叫我喝喜酒去！”李纪池想得还挺长远。
这小屁孩儿跳脱的思维，路小起简直招架不住，只好打着哈哈跳过这个话题：“你那么喜欢参加婚礼，自己去结一个不就完了。”
“我也想啊，但也要有人肯嫁啊。”李纪池唉声叹气地说。
“咱们卖场这么多小姑娘，你就没有看好的？”路小起八卦地问。
李纪池有些不好意思，羞涩一笑：“有啊，咱楼层的收银员方芳，我就觉得挺合适的，你觉得呢？”
“哪个是方芳啊？”
“就是——”
“李纪池。”龙衍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龙经理。”李纪池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苦逼地问：“您有什么指示。”
“工作时间不准和同事聊私事，我记得这条规定我跟你强调很多次了。”龙衍皮慢悠悠地说。
“呃，是是！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李纪池信誓旦旦地保证。
“你好像每次都是这么说的。”龙衍皮笑肉不笑。
路小起弱弱地插了一嘴：“那个，龙经理，是我主动和李纪池聊天的，您要说就说我吧。”
龙衍把目光落到路小起身上，微微一笑：“毕竟你是新员工，我怎么好意思说你。不过，下不为例。”
“嗯嗯！！”路小起诚惶诚恐地点头说。
李纪池郁闷地垂下了头，小声嘟哝：“其实你也可以不用那么好意思说我的！”
龙眼显然一字不漏地听到了，眉毛一挑，扫了李纪池一眼：“至于你……罚款二十，从这个月工资里面扣。”
“……经理，真扣啊？？”李纪池眼巴巴地看着他。
“再说一句，扣五十。”
“……”
等龙衍大摇大摆走后，路小起一脸纳闷：“这个龙经理走路怎么没声啊？”
“你也发现了。”李纪池面如死灰地说。
路小起心生愧疚：“不好意思啊李纪池，刚才是我和你说话，才害得你被扣钱，我中午请你吃饭就当是赔罪好了。”
“没事儿，我都习惯了，跟你没关系，他看我不顺眼，所以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我就不信其他店的店员都老老实实站在那里不聊天，他分明就是针对我！”李纪池义愤填膺地说完，又冲路小起眨了眨眼：“不过，如果你非要请客的话，我也不栏你，我要求不高，就请我吃七楼美食城的麻辣香锅好了！”
“好啊，没问题！”路小起爽快地答应。
“够意思！”李纪池哈哈大笑，然后好像想起什么：“你是不是说你儿子晚上没人看，所以晚班的时候你要把儿子带到这儿来？”
“是啊。”
“你怎么不让我嫂子带啊？”李纪池觉得奇怪。
“呃，他这几天没在家。”路小起不想他追问下去，干脆自作主张拉宫辰做垫背，反正此“他”非“她”。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放心，有我在，保证不让龙少发现你儿子！”
“呃，谢谢你啊。”
其实，路小起本来不担心，被他这么一说，反倒担心起来。
*
到了第二天换班的时候，路小起牵着聪聪的手一起来到店里。
李纪池早早就换上了工作服在店里望眼欲穿，看见聪聪来了，连忙迎了上去，笑得一脸温和：“你就是聪聪吧，长得真可爱。”
“聪聪，叫李叔叔。”路小起对自家儿子说。
“李叔叔好。”聪聪乖巧地问好。
“好乖。”李纪池被这小东西叫得心都化了。不过他忙不迭地把聪聪藏在他们平时开票的柜台后面，以免被那个神出鬼没的龙少发现。
“我换衣服去了。”路小起对李纪池说。
李纪池点点头，给聪聪找了一个小凳子让他坐在上面，然后他站在一边，和聪聪小朋友小声交流。
“聪聪啊，在幼儿园学没学唱歌啊？”
“学了呀。”
“那给叔叔唱一首呗。”
聪聪露出为难的表情：“不行啊，爸爸说让我安安安静地在这儿呆着。”
“对哦差点忘了。”李纪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随即贼笑道：“聪聪这么听爸爸的话啊。那你是喜欢爸爸呢还是喜欢妈妈呢？”终于可以把小时候听腻的问题甩给晚辈们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聪聪不假思索地说：“聪聪没有妈妈，聪聪是爸爸生的，聪聪最喜欢爸爸了！”
“啊？！”李纪池光顾着惊讶了，没有注意听他的前半句，震惊过后，全当是小孩子童言无忌，笑了笑说：“你这回答真有创意，比叔叔强，叔叔小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垃圾桶生的呢，因为我妈老说我是从垃圾桶捡来的！”
聪聪觉得这个叔叔真有趣，用手捂着小嘴咯咯笑个不停。
被小孩子取笑，李纪池一点没生气，相反他自己也觉得很好笑。
于是，龙衍路过这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李纪池靠在柜台的一边，低头不知道对着什么傻笑的画面。
“李纪池。”龙衍沉着脸叫他。
笑声戛然而止。
“龙、龙、龙经理。”李纪池结巴道。
“你刚才在看什么？”龙衍抬了抬下巴。
“呃，我我什么也没看啊……”
眼看着龙衍缓缓走近，李纪池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挡在了他的面前，低声求饶：“真的经理，你就相信我吧！”
龙衍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侧过身子继续往里走。
“龙少！”李纪池一时情急居然叫出了他的外号，反应过来立即想找面墙一头撞死。
龙衍顿住脚步，转过头盯了他一会儿，人又折了回来，走到他的面前，微微眯起眼睛：“果然是你起的。”
李纪池百口莫辩：“不是，我……”
“罚款五十。”龙衍不容反抗地说。
李纪池欲哭无泪：“凭什么啊？”
“凭我是龙少啊。”龙衍冷笑一声，转身走开了。
“……”
李纪池一脸愤怒，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影，无比霸气地比了一个中指。
聪聪偷偷伸脑袋看到了他这个手势，好奇地睁大眼睛：“李叔叔，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李纪池僵硬地回过头，笑得极其不自然：“是……你真好的意思。”
“哦。”聪聪现学现卖，也冲他比了一个中指，学得有模有样。
“……”李纪池欲哭无泪，他想他最近是不是应该去庙里拜拜。
路小起换好工作服回来，聪聪忙小声叫他过来。
路小起好笑地看着儿子，问道：“怎么啦聪聪。”
“爸爸，你真好。”聪聪笑嘻嘻地伸出小手，朝他竖起中指。
路小起扯了扯嘴角，脸色难看地转向李纪池，眼睛似乎在说：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这下，李纪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
整个晚上，聪聪都很听话，不吵也不闹，坐在那儿不是看书就是玩积木。好不容易熬到了九点回家，小家伙已经困得睡着了，路小起看的一阵心疼，心里想着如果宫辰在就好了。
*
晚上十点，宫辰在房间里画建筑图纸。心不静做什么事都容易出差错，这张图纸已经被他涂涂改改了不下十遍。
“哥。”宫琳突然敲门进来。
“干嘛。”宫辰头也不抬地说。
“找你聊聊天啊。”
“没什么好聊的。”
“哎呀别这样嘛！你不知道见你一面有多不容易，这几天你跟个工作狂似的，白天见不着人，晚上回来就闷在屋子里面画图，想找你说句话都难。”语气委屈得不得了。
“好吧，说什么。”宫辰放下铅笔，直直地看向她。
宫琳咧嘴一笑，把一张洗好的照片放到桌子上，“诺，你们俩上次的合照，我忘记给小起哥了，你帮我拿给他吧。”
宫辰目光停留在那张照片上面，照片里的路小起笑得十分灿烂，让他不由自主地用手指轻轻摩挲那张好看的笑脸。
其实，路小起说的没错，他们俩在一起那么久却没留过几张合影，主要原因在于他天生不爱照相，一面对镜头就浑身僵硬，这点路小起很早就发现了。
他至今还记得路小起第一次骗他合影的情景。
“宫辰，你送我一张你的照片好不好？要电子版的。”自习室里，路小起悄悄凑到宫辰耳边说。
宫辰疑惑了几秒钟，缓缓开口：“我没有。”
“怎么可能！”路小起拿眼睛斜他一眼。
“不信也没有。”
“那一寸照的电子版也行！”路小起就不信他连这个也没有。
“干嘛。”宫辰不耐烦地问。
“嘿嘿我想用来做你来电显示的头像。”
“你真无聊。”
“要不用我的手机给你拍一张？”路小起兴致勃勃地说。
“不行。”宫辰拒绝的非常干脆。
“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劲啊！”路小起撇了撇嘴，之后的半个小时他几次拿出手机企图偷拍宫辰，可惜都被宫辰成功抓获。
路小起一生气，干脆从手机里面翻出一张壁纸，把它设为宫辰的头像，做完贼就偷偷在一旁傻乐。
宫辰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准没干好事，一把夺过他的手机，飞快地输入了一串数字，按下拨号键，结果屏幕上跳出了一只伸舌头卖萌的大金毛。
“路、小、起。”宫辰不动声色地开口，可是路小起已经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寒流正向他靠近。
路小起呵呵干笑两声：“这狗多可爱啊。”
宫辰皱了皱眉，脸黑的大半截：“给我删掉。”
“除非你让我照张相！”路小起讨价还价地说。
“嗯。”宫辰破天荒地答应了。
路小起顿时眼睛一亮，得寸进尺起来：“那咱俩一起照一张吧。”
宫辰阴沉地说：“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你要是不答应就算了，我这儿还有两只金毛的结婚照——”
宫辰揉了揉眉心，没好气地说：“闭嘴，我照。”
路小起脸上尽是得逞般的笑容，连忙将手机调成拍照模式，拉他的胳膊，“过来过来，离我近点。”
“快点。”宫辰不耐烦地催促他。
路小起调好角度，见宫辰木着一张脸，不禁长叹一口气：“老大，你能不能笑笑？”
“有什么好笑的。”宫辰一副打死都不配合的样子。
路小起知道不能对他要求太高，只好快速拍了一张照片递给他看。
宫辰低头看了一眼两人的大头照，有点哭笑不得：“脸怎么那么大。”
“自拍都这样，你不知道吗？”路小起宝贝似的把照片存好，而后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别告诉我，你没自拍过？！”
“那又怎么了。”宫辰不以为然地说。
“行了，我知道你照相面瘫，放心我不会嘲笑你的！”路小起嘴上这么说，脸上却笑个没完，最后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宫辰到现在都不理解路小起当时怎么能笑成那样，但是在现在这一刻，他突然怀念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路小起开怀大笑的样子了。他多想路小起能一直露出那种无忧无虑的笑容，而这样的笑容，他希望只有他能给。
“哥，你和小起哥吵架了？”宫琳犹豫了半天，还是把盘旋在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宫辰沉默片刻，才低低道：“如果一个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背叛了你，你会原谅他吗？”
“那就要看这个人值不值得你原谅了。哥，做一个让自己心里好受的决定吧。”宫琳说。
“嗯，我知道。”
“那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去吧。”
宫琳离开后，他仍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手里攥着路小起和他的照片，看了许久。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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