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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捏捏她的小脸 ...

  •   跛脚男孩的离开,让孤儿院的孩子们对收养一次有了懵懂的认识,这是必然的结果,会有更多的孩子幡然醒悟,加入竞争中。
      其中改变最多的是经常欺负男孩的小胖子。

      林西不止一次看到小胖子垫着脚尖,从窗外或者院子里张望,目光找落点是孤儿院的大门,每当孤儿院有外人来,小胖子声音就会格外洪亮。
      他在用这种方式吸引陌生人的注意。

      不过,效果并不太好,孩子们其实是不明白的,大人们不是很习惯聒噪的小孩。
      当然,若是长得可爱漂亮,嘴巴甜,声音好听,聒噪也会变成童颜趣语。
      可惜,身体过于肥硕的小胖子,显然不属于此行列。

      他太胖了,而且胖的并不可爱,没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也没有好听的声音,过多的言语只能让人厌恶。
      也许是老天开眼,看不过小胖子在孤儿院横行霸道,偶尔来孤儿院做义工的好心人,都不太喜欢这个胖男孩,他一直不停的说话,内容乏味空洞,胡言乱语,逻辑思维混乱。
      真是个惹人厌的小孩,他竟然还流清鼻涕!

      瞧,若是我们不喜欢一个人,纵然极力掩饰,一些细节还是泄露了我们心中所想,比如,你讨厌一个人时,会控制不住拿刺耳的言语攻击他。
      当然,善良的义工是不会欺负一个小孩子,他们顶多干巴巴说,那孩子真活泼,从开始到现在嘴巴就没停下来。

      小胖子忙着表现,分散了精力,有的时候就会忘记欺负孤儿院的孩子。
      平时被小胖子拉帮结派欺负的男孩女孩苍白的脸上有了笑意,恢复最好的却是平时被小胖子欺负的最惨的小姑娘,童年。

      往日惊慌失措的小脸上展开了灿烂的笑容,她忘记自己曾经身处“险境”,竟然跑到幼童区饶有兴致地围在某个摇篮边,用手指小心翼翼戳着婴儿的脸,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刚出生不久就被父母遗弃在医院,身患小儿麻痹症。
      摇篮床里,小孩肉嘟嘟,粉嘟嘟的脸很可爱,丝毫看不出这孩子身患残疾。

      这里每个孩子,从外表看,几乎都和正常人无异,唐氏综合症,小儿麻痹症,耳聋,心脏病,地中海贫血,白血病,在外面很罕见的病症,在这里却是如常。
      还有色弱和感觉缺失。林西无不自嘲的想。

      和某些绝症不一样,小儿麻痹症并非不能治好,只要做个简单的手术就可以,可是他的父母将他丢在了医院,医院并不是慈善机构,相反,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医生,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他们绝对不会施舍给孩子一文钱的关心。
      这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一个个施以援手不累死。

      穿白衣的不仅仅是天使,还有白无常。

      父母怕孩子拖累他们,将身患疾病的孩子丢在了医院,医院经过简单的诊治,确定警察找不到孩子的父母,讨要不到医疗费,绝大多数医院会选择停止治疗,无论媒体怎么报道,外界的舆论怎么指责,最终都会化为“这小孩太可怜了”,然后在记者的闪光灯和话筒下,孩子被有关部门送到孤儿院。

      这种戏码少说两三个月发生一次,多则一个月两三次。
      孤儿院的孩子都看麻木了。

      “咯咯咯,他真可爱。”小姑娘对身边大一点的阴阳脸的女孩露出灿烂的笑容。
      小姑娘没有注意阴阳脸女孩脸上嘲讽和不屑。

      这孩子忘性真大。
      林西简直有些佩服这个叫童年的孩子了,要知道刚才她谈话的对象,正是平时欺负她最厉害的几个孩子之一。

      阴阳脸年纪比她们都大,十一二岁的年纪,已经有了初潮,她生下来因为长得丑被父母丢弃,也因为长相太过骇人,根本没有人愿意收养这个孩子,女孩也曾上过学,但是因为她长相恐怖,把同学给吓哭了,校方委婉的劝退。
      也许,阴阳脸也曾被人欺负过,也曾抱着膝盖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但那应该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林西来孤儿院的时候,她已经是非常恶劣的性格,当年她也曾欺负过林西,那一次和小胖子合力围攻林西,其中也有她。

      她将外界施加给她的痛苦,通过暴力的方式强加给别人。
      她不幸福,别人就不能露出灿烂的笑容。

      说不上来可怜可悲还是可恨。
      林西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对阴阳脸抱有什么恻隐之心,因为这个家伙,曾经将屎抹在自己的床上,还骑在自己身上,让她学狗叫。

      叫童年的小姑娘笑得太开心了,也许阴阳脸受不了别人高兴,又或许她实在是太讨厌童年,冷哼着,仰起头走了。
      路过林西的时,她狠狠撞了林西一下。
      这具身体才有四五岁的年纪,因为营养不良,走路都不算稳,林西直接摔在地上。

      应该很疼吧。
      可惜她感觉不到。

      “摔了个狗吃屎!”阴阳脸嘲讽地说道,转身离开。
      林西看着阴阳脸离开的背影,低着头,不让对方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她从来都不是好人。
      纵然只是小孩子,但是太过分了,她也会报复的。
      嘴角扬起恶劣的笑容,等着瞧好了,我们谁能笑到最后。

      正在林西心里盘算报复阴阳脸一百种方式的时候,她感觉到眼前光线一暗,抬起头,瘦弱的小姑娘童年站在林西面前,她身上那件价格不菲的衣服已经被老师拿走,洗干净不知送给哪个亲戚的小孩,唯一留下的,是脖子里的看上去价值不菲的玉坠,小姑娘还不算傻得彻底,也许是父母曾经叮嘱过,谁也无法从她脖子里拽走那四根绳子编织的玉坠。
      龙有逆鳞,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小姑娘只有再别人意图抢她吊坠的时候,才会努力挣扎,拼死保护。

      “你还好吗?”叫童年的小姑娘声音就跟小猫似的,她脸上有些犹豫,似乎在做某项决定,过一会儿,女孩对着林西伸出瘦瘦的小手,“起来吧,地上凉,妈妈说会生病的。”

      林西没有动,她根本就感觉不到温度变化,但是这点没有必要告诉女孩。
      她抬起头,仔细看着这张好久都没有注意的面孔,小姑娘刚来那会儿,是苹果般圆圆地小脸,眼下只不过数月,竟然已经吸腮了,只剩下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
      记忆中,这双眼睛从来都是充满着泪水,跟开闸的水库似的。

      “地上挺舒服的,我喜欢做地上。”林西难得孩子气一把,戳小姑娘玩儿。
      “妈妈说会生病,地上脏,还凉。”小姑娘很固执。
      “可是现在你妈妈不在这里,所以坐一下也没什么吧。”林西笑眯眯地说道,“地上很舒服的,站着太累了,你不觉得吗?”
      小姑娘有些犹豫,脸上有些挣扎,似乎已经动摇了。

      “坐下吧,坐下吧,就当陪我坐下了。”林西继续诱惑道。
      “那,好吧。”小姑娘深吸一口气,就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
      纵然没有漂亮整齐的衣服,亮晶晶的头花做点缀,叫童年的小姑娘依然很可爱很漂亮。

      笑容灿烂的她就像是小天使。
      长得好看真是好福利。
      林西不禁心里腹诽老天没给自己漂亮的脸,又有些小小的抱怨小姑娘暴敛天物,竟然不懂得利用自己的长相。

      小姑娘小心翼翼坐在林西身边,两个人挨着墙肩并肩的坐在一起。
      “我叫林西。”林西侧着头,笑眯眯看着小姑娘。

      她不哭的时候真可爱,就像吉娃娃似的,林西骨子里怪阿姨在作祟,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脸,吃吃小姑娘的豆腐。
      有些失望,竟然没多少肉。
      好可惜。

      小姑娘脸红了,其实她记得她,她们曾经说过话,也许对方已经不记得了,想到这个可能,心里有点小小的沮丧。
      她很羡慕她,林西是老师的宠儿,阿姨老师都喜欢。

      “我叫童年。”小姑娘说着,手指在地上写出自己的名字。
      落灰的水泥地板,小姑娘的字歪歪扭扭,窗外的阳光照在稚嫩的字体上,分外清晰。

      看着地上大大的名字,林西突然想到一件事,穿越前,自己看的一部披着豪门商战外衣八点档狗血言情剧,出身孤儿院的女主角也叫这名来着。
      真是巧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捏捏她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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