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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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紧紧握拳，方顷呼吸陡然乱了一下，毛小米从他身前走开，又去跟退到墙边的螳螂软妹告别。
对面的外星人双唇勾起上翘的弧度，似乎很是满意，依然邀请一样伸着手。
毛小米搂着螳螂软妹的脖子，道：“糖糖软妹，我会想你的！我回去后要让我的初音唱一首关于螳螂的歌！乖哈！”
方顷眼睛看着外星人，忽然道：“小米。”
毛小米转脸看他，渐渐从兴奋中冷却下来，理智回笼，才觉得这情况略诡异。
方顷道：“你不要那么傻。”
毛小米视线在外星人和方顷之间游移，嗫嚅道：“可是……好吧其实我也知道……但是……他看起来没有恶意啊……”
方顷依旧紧紧盯着外星人，道：“我数一二三，跟我走。”
毛小米：“啊？可是我……”
方顷：“一。”
毛小米：“喂喂等等说不定我们可以跟他商量一下……”
方顷：“二。”咬紧牙齿发出的声音晦涩而坚定。
毛小米：“说不定是真的呢？你……”
方顷的话音几乎沉到了嗓子眼里：“三。”
毛小米还没说完话就被一股大力拉过来，被拽得双脚离地往房间深处飞速移动，前方一扇破败的合金门，毛小米惨叫着被拉了过去，一把扔出去，门在他接近的时候被一枪打爆，爆炸的气流带着合金残骸在毛小米脑袋之后砰然飞散。
方顷居然在把他扔出去的同时打开了那扇门。
毛小米吓都吓傻了。
他看向面前把自己扔出去的方顷。
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暴躁，愤怒，双眼眼底血红，面孔扭曲如魔鬼，脸庞映着惨白的光芒半明半暗，如同烈火淬炼出的白铁雕塑，却又迅疾转身朝外星人奔过去。
毛小米人还在空中，不及落地就脱口而出：“喂！”
方顷充耳不闻，身影迅速鬼魅般冲向院落中央，白光洒满的地方，外星人伸出的手放了下来，蓝如海水的长发在空中飘起来。
李松带着师奕看了方顷一眼，略微犹豫一下抱着师奕跑向毛小米的方向。师奕还在李松怀中挣扎，大喊着：“去帮他！去帮他！”
李松声音里充满了苦涩：“少爷，我是为你而生的。”
毛小米身体重重砸在走廊的墙上，全身疼痛像被爆的玉米花，还来不及去感受，他奋力往门里爬去，伸出脑袋看着院子里面，大喊着：“喂！方顷！”
院子里漆黑一片，悄无声息。毛小米心头猛然一跳，到底发生了什么？方顷那个二逼青年不会跟外星人拼命去了吧！
他开始大喊：“方顷！小糖糖！你们人呢！虫呢！给我出来啊！”
李松抱着师奕站在毛小米身后，沉默看着他声嘶力竭地喊，看他额头上汗珠落下来，眼睛逐渐变红。
“尼玛你个二逼！外星人特么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要拼命也等自己够能耐了再来啊！混蛋！”
毛小米喊到最后，嗓子骤然哑了，不知道是声带撕裂了还是哽咽。也许二者都有。
他不想再见到死亡了，自从父母双亡的那个秋天，他抱着崭新的变形金刚傻傻站在风里的时候，他就再也不想见到死亡了。
不想任何人死。至少，不要在陪着他的时候，又忽然死掉，丢下他一个人，留着，傻傻的，呆愣着。
“你他妈才混蛋。”低低的声音忽然传来，螳螂妹子嗡嗡嗡的鼓噪声音极富存在感，此时听起来简直仙乐般美妙。
“混蛋！”毛小米提高声音骂道，声音一下子充满元气，简直像是撒娇。
螳螂软妹停在门外，方顷一跃而下，身影依旧健美，充满了坚韧沉重的男性气息。
他胸腔震动，沉沉地笑了。笑声回荡，似乎充满了整个世界。
在经历了一番难免的疯狂炸毛宅男式语言攻击之后，一行四人终于抓紧时间坐上螳螂软妹，飞上天空。
李松还是护崽儿似的抱着师奕，师奕玩弄着自己的一缕头发，一脸神游天外。
毛小米惊魂甫定，全身酸痛顿时排山倒海般袭来，加上脚踝扭伤，心情不爽到了极点，又开始新一轮对方顷的轰炸。
“喂喂你个二逼青年，你说你自己拼命去就算了，你就不能温柔点啊！你先把门炸开再把我送出去不行吗！再说了，你就那么把我们一扔跑了，跑去跟你的外星人相爱相杀去了，那我们被丢在黑漆漆的走廊里连往哪头走都不知道，你到时候万一赢了，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你要怎么回来找我们啊？这是要散伙的节奏吗啊？看着你也不像猪八戒啊，怎么尽搞这种破坏组织安定和谐的坏事儿呢？”
方顷现在已经练就了一定的承受能力，头都不回，只简单解释道：“时间紧迫，那个走廊是圆弧形的，随便往哪里走都是一样的终点。”
毛小米转身换了个姿势，把扭伤的脚踝放平，小心翼翼地搂着另一只脚忧伤地看着天，道：“可怜劳资这英俊潇洒威武霸气的形象了，这几天要当瘸子了。话说那个外星人真的见到你就跑了？难道你才是小哥？那师奕不就是吴邪了。不过外星人也不是粽子啊，他们科技水平那么发达，想弄死你不得简单死了。”
方顷沉思了一阵，道：“我出去的时候，那个外星人看起来很失望。他好像问了些什么，我没理他，直接朝他开枪，也就是一瞬间，他钻回了球形飞船里，关门飞走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糖糖追上去的时候空中只有那架大些的，我们一开始看到的科考飞船，正在慢慢开走。我觉得他不是逃跑，而是他避免和我们冲突。”
毛小米严肃下来，喃喃道：“我就觉得他不是坏人。”
方顷猛然一下子转过头，脑袋跟毛小米挨得极近，双眼认真地看着他。毛小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点。
方顷道：“告诉我，你为什么能和外星人交流？”
毛小米无所谓道：“我要是知道为什么就好了。可能因为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所以有一些特异功能，比如死掉重生，又比如听懂外星人的语言。”
方顷双眼里的怀疑浓厚：“我从来没相信过你的重生故事。”
毛小米耸肩：“那随便你，反正事实如此。”
方顷沉默了一会儿，眼睛看向下方，螳螂软妹背上稀疏的绒毛迎风招展，像某种奇特的植物。
方顷看着下方，低声道：“你到底是谁？”
毛小米无奈，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我是毛小米，就这样。别想太多，反正我不会害你。”
方顷抬头看他一眼，转脸看向前方。
沉默无言地飞了一阵，李松忽然将怀里的师奕放开，坐到方顷身边跟他耳语着什么。
师奕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前方，过来坐到毛小米身边跟他聊天。
师奕指指前面的两个人：“你猜他们在说什么？”
毛小米心不在焉道：“在说明天早上吃什么。”
师奕扁扁嘴巴，少年独特的沙哑嗓音带着不满：“他从没跟我有什么秘密。”
毛小米看他一眼道：“从前没有不等于现在也没有。”
师奕蔑视地翻着白眼看他：“你家方顷跟你有秘密吗？”
毛小米陡然提高声音皱眉吼道：“谁是我家的！你全家都我家的！”
师奕，李松：“……”
螳螂软妹前进速度渐渐变慢，从层层浓淡相间的灰雾之中小心翼翼地下降。
方顷道：“大家警戒，前方可能有丧尸出没。这里是疫情集中区。”
毛小米叫苦不迭：“那我们干嘛要来这里啊！”
方顷道：“你猜。”
毛小米：“……靠！你啥时候也学会这么憋人了！”
不等几人嘴仗打完，螳螂软妹已经降落在一片开阔的地方，众人收拾精神，查看周围环境。
毛小米脑子里浮现出的第一个词就是“诡异”。
方圆一百米以内，没有建筑物遮挡，没有碎石与其他东西，甚至没有那种总是能闻到的腐朽金属味道，也没有下那种雪片似的玩意儿。
明明一百米开外还在下着。
螳螂软妹落脚的地方，前面就是一大片圆形的看不出本色的地砖，虽然不突兀，但仔细看的话，这些地砖跟之前那些一般城市地砖有些不一样。
毛小米脑子转得快，脱口而出：“这里是地下城入口？”
李松点头。方顷面无表情。师奕一下子僵住了。
李松回头看着师奕，师奕也看着他，两人之间的话似乎都通过眼神说了出来。
李松感觉到师奕的恐惧与对他擅自行动的愤怒，师奕也感受到李松是全心为他考虑的决定。
两人对望许久，最终，师奕走上前来，站到李松身边，冲他点点头，脸上是下定决心面对后的坚决与如释重负。
方顷根本没回过头，毛小米则全程围观两人的默契，不禁咂舌道：“哇，你俩这默契度，简直无懈可击了。师奕以后要是娶老婆了肯定得嫉妒死。”
师奕闻言怒视毛小米，被对方自动过滤掉了。
方顷往前踏出一步，踩到地砖最边缘的一块上。地砖骤然亮起来，方顷身前出现一块全息投影屏幕，透明底色上逐字逐句显出粉红的字来。
与字幕完全同步的欢快男中音响起：“世界知名的中州地下城欢迎您！这里虽是地下，却是青山绿水共为邻，免去了都市的喧嚣烦恼，带来了久违的乡村生涯复古滋味，还等什么，快快拨打1008668001，订购属于您的特制房屋吧！团购打折哦亲！喵！”
男中音最后说那个“喵”字的时候，似乎还带了点翘起的尾音，恶意卖萌。
众人面面相觑：“……”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