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人工智能》芥末兔子

54、54.铁皮人的心（2）(倒V)

　　杰拉德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但是，他依旧感觉到朱尔斯的手搂着自己，没有松开。
　　他没有睁开眼睛，却感觉到朱尔斯把自己轻轻的放在了床|上。
　　朱尔斯是个坏心眼的商人，可是，每到这种时候，他却又好像温柔的不可思议。
　　他不敢动，也不想动。
　　只觉得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会很丢脸。

　　好像还是在高中的时候，在高年级学长的宿舍醒过来，发现自己一|丝|不|挂时的情景一样。
　　他甚至感觉到朱尔斯温热的呼吸轻轻喷吐在脸上，那纤长的手指慢慢的划过自己的眉梢。
　　“你有时候也是很乖的，奥本海默先生。”
　　朱尔斯的细声低语让杰拉德的脸迅速的红了，他却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小声道，“我该回去了……”
　　“为什么？”朱尔斯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
　　“我开了小差。”
　　朱尔斯压低了身体，在他的耳边呢喃道，“只要一个电话，你还是我的。”
　　这一次，杰拉德睁开了眼睛，他看着朱尔斯，声音里带着少见的不安和好奇，“为什么你会想要我？”
　　朱尔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而是转过身，走到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杰拉德支起身，“弗兰西斯.哈维尔是谁？”
　　朱尔斯拿着酒杯的手微微的停了停，然后淡淡的开了口，“谁告诉了你这个名字？”
　　“海布雷登让我检查一个损坏的芯片，我从上面的编号查到了——他被等级为这次爆炸事件的证据，那个芯片……他们大概不想我知道，但我还是……”
　　“海布雷登把调查资料偷出来了？”朱尔斯皱起眉，“你告诉他们了？”
　　“我告诉他们，我查到了那个名字，弗兰西斯.哈维尔，但是……”杰拉德微微扭开头，低低的道，“我没告诉过他……我知道这个名字。”
　　“是吗？”朱尔斯的语气淡淡的。
　　“在一些早期出版的论文上，关于曲速运动中飞船的定位，我见到过这个名字……你们还一起写过一篇文章，但是这些资料没有电子存档，只在塞恩斯公司的图书馆里有一份记录……我很确定这个人曾经为塞恩斯公司工作过。”
　　“那么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我……”杰拉德张大嘴，最终郁郁的扭开头去，“我有点害怕。”
　　“害怕？”朱尔斯轻轻的笑了，他走到床边坐下，“你在害怕什么？害怕我杀了你？”
　　“有点……”杰拉德赌气一般的嘟哝着，声音也逐渐细不可闻，“我也害怕你真的杀了人。”
　　朱尔斯微微愣了愣，随即心情颇好的笑了，他低下头，轻咬着杰拉德的耳垂，“你不是一向觉得我是个恶棍么？”
　　“你杀了人么？朱尔斯，你杀了艾利什卡.海布雷登么？”杰拉德抓住了他的手腕，认真的问道。
　　朱尔斯挑挑眉，半晌，淡淡的开了口。
　　“没有。”
　　“……”杰拉德明显像是吁了一口气的样子，“谢天谢地，如果你真的……”
　　他还没说完，朱尔斯便吻上了他的嘴唇。

　　一个短暂的亲吻，却让杰拉德禁不住的兴奋起来，可朱尔斯很快便结束了这个吻。
　　“我以为你应该回去了，亲爱的奥本海默先生。”朱尔斯迅速的系上了他的衬衫纽扣。
　　“我……”杰拉德咬牙，“我不会说谎，在那艘船上，他们迟早会发现我说了谎！”
　　“那么告诉他们，弗兰西斯.哈维尔是凶手。”
　　“即使哈维尔还活着，他现在也已经七十多岁了，艾利什卡.海布雷登和他会有什么关系？”
　　“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问题，福尔摩斯，起来穿衣服。”
　　杰拉德恼火的跳起来，胡乱的捡起裤子，怒道，“走就走，我反正一点都不想留在这里。”
　　朱尔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说谎吧，你这个大话精！我告诉你，随便你怎么办都好，反正海布雷登家族不是好惹的，整个宇宙的军权有一半在他们的手里……”
　　“杰拉德！”朱尔斯打断了他要说的话，“我没有杀艾利什卡.海布雷登。”
　　“哦，是吗？”杰拉德咬牙切齿的系上裤子，“可惜，我知道你一定和其中的事情有些关联，别跟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朱尔斯在沙发上坐下，点燃了一支雪茄，淡淡的道，“你一向不喜欢管这些事，我希望这一点保持这样下去。”
　　“是啊，当然了。”杰拉德忿忿的穿好了衣服，“我走了。”
　　朱尔斯没有阻止他，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的身影，忽然开口道，“你觉得基尔伯特.海布雷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杰拉德怒视着他，深吸一口，一字字道，“他的姐姐刚刚死了，我相信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凶手。”

　　说完，他拉开房间的门走了出去。

　　……

　　“航线已经设定完毕，亚特兰大号会在三小时内出发。”领航员罗蒂转过头，看着坐在舰长席上的基尔。
　　“很好。”基尔的声音平淡，“目标月球基地，弹射进入大气层后，全速前进……”
　　“舰长，刚刚收到来自月球基地的消息，”罗蒂快速的操纵着控制台，“命令亚特兰大号进入外层空间，曲速前进至特拉维斯.杰登域。那是第三共和国的防区吧？我们要和新智能政府开战吗？”
　　基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淡的道，“修改航线，我们的能源是否足够完成曲速和共和国军舰队会和？”
　　“我想没有问题，舰长。”
　　“很好。”
　　“请允许我说话，舰长。”一直沉默的站在后面的AI开口了。
　　基尔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不耐烦的道，“什么！？”
　　“亚特兰大号隶属于宇宙联盟政府秘密部队，不属于第三共和国的编制，也从来没有和第三共和军的舰队一起作战过，我不认为这样贸然的加入是符合逻辑的选择。我认为你应该向指挥部提出疑问。”
　　基尔没好气的道，“这艘船上有三分之二的船员是第三共和国的公民，亚特兰大号由塞恩斯在第三共和国的工厂制造。”
　　“即便如此，联盟政府的主要职责是维和，而我们现在前往就是要制造战争。”AI声音冰冷，“只是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政客的死亡，我们就……”
　　他没有能说下去。
　　基尔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身形消瘦的AI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飘了出去，他的脸上的情绪却依旧是木然而冷漠的，埃西亚看着基尔，冷冷的道，“我认为你需要冷静一下，舰长。”

　　基尔看着他，每一个词几乎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把这个破玩意给我关起来！”

　　……

　　埃西亚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在他看来，自己所有的选择都是逻辑和正确的，基尔的怒火显得毫无理由。

　　禁闭室的灯是关着的，谁都没有觉得给一个机器人开灯是必要的。
　　虽然有夜视功能，但是，埃西亚并没有打开。
　　他觉得，也许没有图像的输入，他的思考和分析可以更加理性，而不受到外界干扰。

　　可是，这一次，他却禁不住的感到无比的空虚。

　　他希望有什么人可以把灯打开。

　　他听基尔说起过上帝的存在。
　　AI很清楚关于宗教和神论的东西，可是，基尔却说，上帝是那个忽略你许愿的人。

　　但是，这一次，他的愿望却实现了。

　　灯亮了。
　　安静的走道里有了人声，埃西亚抬起头，却忍不住的感觉到了一阵失望。

　　“博士，我很高兴你赶上了亚特兰大号的出航。”
　　杰拉德看上去很疲惫，他像是一夜没睡，看着埃西亚的眼神也有些怪怪。
　　“我听说你惹火了你的舰长。”
　　“我只是提出了逻辑的分析。”
　　“哼，”杰拉德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慢吞吞的道，“他们说我是个讨厌的机器人，不过，跟你比，我显然还不够格啊。”
　　埃西亚沉默了几秒，“你不是个机器人，你有感情，博士。”
　　“很多AI都有，只是舰载AI不允许做出任何不符合逻辑的选择，这是星际联盟的规定。”
　　“我……不明白。”
　　杰拉德轻轻的笑了笑，“埃西亚，你很聪明，学习的速度很快，你一直都是一个很优秀的舰载AI。”
　　埃西亚目不转睛的看着杰拉德，“我知道，但是在和舰长的交流中，我认为我带给他的负面情绪会影响飞船的操纵。”
　　“我听说了发生在舰桥上的事，”杰拉德撇撇嘴，“有时候，AI被舰长讨厌是无可避免的，而且，你对他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
　　“有时候你应该不要提及什么事实，偶尔说说谎会比较适合你那个舰长。”
　　“博士，你很清楚，我不能说谎。”
　　杰拉德怔怔的看着他，低下头，自嘲的笑笑，“我也不能。”
　　“博士？”
　　杰拉德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许久，才低低的道，“埃西亚，有些事情，我想告诉你……”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