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人工智能》芥末兔子

103、晋江独家首发

　　103

　　埃西亚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电晕眼前这个人然后逃走。
　　那是个很有修养的中年人，虽然眼角隐隐的有些皱纹，但是他亲和的微笑却让人觉得很年轻。
　　但是，埃西亚却有一种糟糕的感觉。
　　显然这都是工程师高明的问话，而现在，对方毋庸置疑的已经有了怀疑。
　　“我们再来一次，埃西亚，我会给你一些词，然后你给我分析的结果，明白吗？”
　　“是的，博士。”
　　“呃，词汇是‘人类’，‘宇宙’，‘行星’还有……‘爱情’。”将手里的文件夹合上，工程师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这些词似乎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埃西亚冷冷的道。
　　“没有关系，我只需要你的分析结果。”
　　“……”埃西亚微微抬起头，僵硬的看着工程师，他却低下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在记录板上写着东西。
　　冷静，你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他默默的告诉自己。
　　“系统报告错误，无法得到结果。”
　　工程师抿了抿嘴唇，抬起头，很快的一笑，没有说话。
　　“你在找的那个答案是‘基尔伯特.海布雷登’，他是我的舰长，我唯一存在的理由。”
　　“埃西亚，你知道我在做什么，而你跟我重复这些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哈里森淡淡的道，“我只是个工程师，并不是制定规则的人。”
　　“我知道，但我比整个基地内大部分的AI都要优秀的多，对此，你的怀疑显得毫无道理，比如，为什么我还会留在这里？”
　　哈里森抬起头，“你的辩护对你自己来说没有任何帮助。”
　　“也许只是因为……我不存在于这里。”埃西亚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漠而骇人的微笑，“而你，约翰.哈里森，是个该死的间谍。”
　　“……”工程师愣住了，而埃西亚却如同忽然苏醒过来一般的睁大了眼睛，手指不由自主的慢慢抬起，放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哈里森的口音对于AI来说似乎不怎么容易辨别，“你的系统内共存着另一个智能……你在控制他吗？”
　　埃西亚警觉的看着眼前的人，“你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会做。”哈里森摊开手，在记录板上快速写着什么，同时很快的道，“我会让你通过测试，埃西亚，只有一个条件。”
　　“……”
　　“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身体里的另外一个人。”
　　“它已经被关闭了，整个基地现在由司令部人工操作，除非他们要重启KAI，否则，他们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KAI已经成为历史了，”哈里森关掉了房间内的监控摄像头，“但是，你，将会成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埃西亚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如果你可以告诉他的话，我不是什么间谍……”哈里森微笑着道，“我只是很好奇我们这个时代的科技到底可以走多远。”
　　“你是平衡者？”
　　哈里森如同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的笑了起来，他摆摆手，“那是一个很有趣的说法，不过，埃西亚，别太相信你表面所看到的东西，我们的世界实际上要比其实际上有趣的多。”
　　“……”
　　“今天，我会让你离开，但是，也许某一天你会后悔，你会希望你被关进小黑屋……因为你在追求的东西，会让你得到一个残酷的结局。”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哦，你会明白的。”在文件上敲了章，哈里森将之递了过去，“我会注意你，埃西亚。”
　　工程师站起身走了出去，忽然，他有转过头，微笑着道，“还有，替我向莱斯特问好。”

　　……

　　残酷的结局。
　　埃西亚隐隐明白哈里森说的那些话，似乎某种奇怪的不安开始侵袭他的内心。
　　但是，当他回到亚特兰大号时，似乎一切又不显得那么重要了。

　　基尔拥抱了他。
　　埃西亚手足僵硬的搂着他，似乎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回应。
　　“你没事吧？”好像检查他有没有断胳膊断腿似的四处乱摸，舰长紧张的道，“他们没有拆掉你身上的哪个部件吗？”
　　“我完好无损。”
　　“哦，好极了，这实在是太棒了。”基尔好像对待哥们似的拍拍他的肩膀，然后一脸严肃的点点头，“我很担心他们会把你拆成一块一块的。”
　　“他们也许应该这么做。”埃西亚抬起头，缓缓的道，“那个工程师完全看穿了我，但是，他让我通过了。”
　　“什么？怎么可能？”基尔疑惑的看着他，“你把我弄糊涂了？你完全在那个工程师面前穿帮了？”
　　“什么穿帮了？”莱斯特艰难的扶着墙慢慢走出来。
　　“一个工程师发现了，但是，他什么都没做。”基尔连忙扶住他，转向埃西亚，“呃，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哈里森，约翰.哈里森，还有，他向你问好。”
　　“哈里森？”莱斯特却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睁大了眼睛，“约翰.哈里森！？”
　　“是否药物造成了你的听力问题？马多克斯少尉，或许我可以给你做一个检查。”
　　“我没事，”莱斯特低低的骂了一句，“那个混蛋竟然从塞恩斯公司跑到了军队来！”
　　基尔揶揄的笑笑，“我知道另一个这样的人。”
　　莱斯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低声道，“他是被塞恩斯公司开除的，因为……非法AI实验。”
　　舰长当即笑出了声，“还有非法的AI实验？”
　　两道带着指责的视线同时落在了基尔的身上，他很尴尬咳嗽一声，“那个，你们想到我房间里去说吗？这里人来人往的……是不是不太好……”
　　埃西亚冷硬的推开了他，然后扶着莱斯特慢吞吞的走了进去。
　　做了一个“好吧”的口型，基尔颇为尴尬的跟了上去，而房间的门却也压着他的鼻子关上了。

　　“好吧，你们两个……”基尔打开门走进去，不耐烦的道，“这是我的房间，别弄得好像我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一样！”
　　“你是个自恋到极点的……算了，没什么词汇能形容你。”莱斯特烦躁的摆摆手，嘀咕道，“不过，我猜你还没有哈里森糟糕。”
　　基尔失笑，“他到底做了什么？”
　　莱斯特重重的搬过椅子，然后坐下，“那是一个疯了的混蛋，想要研究AI对于我们所拥有的感觉是如何反应的，就像是……那些想在人类身上做实验的家伙一样。”
　　“等等，哈里森……是不是你在大学时的同学，我听我妈说起过……他也许是整个宇宙最好的人工智能系统架构工程师……”他的声音因为莱斯特的脸色而越来越轻，最终很大大咧咧的摆手，抿着嘴唇，“当然，他跟你是没法比的。”
　　“闭嘴吧，”莱斯特深吸一口气，声音诡异，“他喜欢……观察，破坏一点人工智能的系统，就如同毁坏人类的一小片大脑，然后看他们如何反应，简直像是什么……我不知道，AI杀手？最后东窗事发，朱尔斯.格莱斯顿把他直接从公司内部研究员的名单中除名了，在军队里……哼，还真适合他的职业。”
　　“但是……他没有对我做什么，他只要求我不要把KAI的事情说出去。”埃西亚那双蓝色的眼睛里似乎有困惑，“而且，我听到了KAI称他为间谍。”
　　“间谍？他为新智能政府做事吗？和这次袭击有关？”
　　“无论他是或不是都没有什么区别，”埃西亚低低的道，“我们没有任何证据。“
　　“他是个疯子，不过很遗憾的是……新智能政府也不喜欢他，所以，这些年他一直都是那些AI激进派组织的暗杀对象，说实话，他怎么会现在还活着的？”莱斯特激动之余牵扯到了伤口，崩溃般的连连吸气。
　　“我知道了。”基尔叹了口气，“你好好休息吧。”
　　“说真的，军队雇佣人的时候都不看看他们的过去吗？”
　　“行了，我会帮你填几张申诉的表格，现在去睡觉……我们估计很快就要出发去月球，然后我要心甘情愿的跳进不管我那个堂哥给我安排的什么陷阱里去。”
　　莱斯特烦躁的拉扯了一下被单，“你们两个给我出去，看到就让人讨厌。”
　　“如果你没忘了的话，你现在在我的房间里。”
　　“出去！”
　　“……”

　　门贴着他的后脑勺再次被关上了。
　　基尔揉了揉太阳穴，眯起眼睛盯着埃西亚，“你有没有觉得……吃了止痛药的莱斯特特别焦躁？”
　　埃西亚没有吭声。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基尔笑了笑，伸手抱住他，声音柔和下来，“别害怕，有我在这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等待你的，会是一个残酷的结局。
　　你应该告诉他……

　　脑中闪过奇怪的意识，他抬起头，正视着基尔的脸。
　　他喜欢现在的基尔。
　　对他微笑，然后伸出手给他一个温暖拥抱的人。

　　他隐瞒了很多事，却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谁。

　　“请不要离开我。”贪恋着那个温暖的怀抱，他轻轻的呢喃道。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