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复仇》云彦卿

5、羊入虎口

　　乔浅开学的那天，先和叶以默去了新买的房子。他那次来的时候，就觉得这房子少了丝人气，后来才意识到房子里除了家具，什么都没有。于是去超市买了生活必需品，顺便带过来。

　　在他搬出来的这天，叶以默也从乔浅的家里搬了出来。叶以默懒散地坐在沙发上，眼神跟着乔浅移动，他看着乔浅来回忙活，铺床，摆日用品，在乔浅的布置下，这间冷清的房子终于有点家的感觉了。

　　叶以默现在的心情可以用甜蜜来形容，要是被肖维清看到他这副死样子，指不定要被怎么吐槽，可他就是忍不住高兴，只要乔浅在他身边，他的嘴角就止不住地上扬。

　　乔浅站在洗碗池前，用沾了洗洁精的泡沫面细细地搓着新买来的碗筷，他是个细心的人，做什么事都很认真，认真起来模样很吸引人。他太过投入，连叶以默站在什么时候站他身后都不知晓，直到叶以默环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脖颈处，他闻到了叶以默的独特气息。

　　乔浅的身体意外地消瘦单薄，叶以默能摸到他一根根肋骨，他沿着乔浅的手腕缓缓下滑，手掌因为沾了泡沫变得十分滑腻，贴着他的手腕的皮肤游走，最后握住他的手，十指交握在一起，池子里的水微微波动，却因为泡沫的阻隔，看不真切。

　　乔浅的皮肤很白，甚至能看到隐藏在皮肤下面的青色脉络，叶以默伸出舌尖，在乔浅的脖子上轻轻一点，红色的血液立即沿着脉络直下，流到脖根。乔浅回过头，他圆润的眼睛里蒙着一层水雾，长睫因为羞涩而微微颤动。

　　叶以默含住他的唇瓣，辗转吮吸着，他的舌尖抵住乔浅的牙关，乔浅却别过头去。

　　“别这样……”乔浅轻声说。

　　他没有把叶以默推开，他突然发现自己对叶以默的吻一点儿不排斥，这让他有点小小的惊讶。事实上乔浅想起来，从少年时期起，他跟叶以默之间就暧昧不清，但在那个懵懂的年纪，他只把这个当做兄弟之间的正常感情。

　　他莫名其妙地想起往事来，又觉得有点不对劲，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这令他有些焦躁，索性不去想这些记忆里已经泛白的事，毕竟他的目的不在于此。

　　叶以默维持着从背后搂抱他的姿势，鼻尖都是乔浅身上清凉的沐浴露的香气，“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曾想过买一套房子，然后和小浅生活在一起，像现在这样的场景，我想过无数次了。”他的声音闷闷的，腻腻的，炙热的气息喷在乔浅的耳后根。

　　乔浅与之交握着的手紧了紧，又慢慢松开，他抽回手，打开水龙头冲干净泡沫，“时间不早了，我要去学校报到了。”

　　既然他刻意要回避，叶以默也不再提起，乔浅缺乏安全感，因而得到他的信任必定会花费很长时间，毛毛躁躁只会把他吓坏。他有点懊悔自己今天太过急躁，不知是否吓到乔浅了，若是吓到了，他这半个多月的努力全都白费不说，还会让乔浅离他越来越远。叶以默自认是个有耐性的人，然而在乔浅面前，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叶以默开车送乔浅去学校，登记之后去宿舍。

　　研究生们住的是老校区的老公寓，比较破旧，乔浅住在二楼，光线不好楼层潮湿，楼道的墙壁上印着或深或浅的鞋印，各个寝室门口堆放着垃圾，天气冷还好说，天气一热，那可是滋生细菌的温床。除此之外，叶以默不想让乔浅住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他刚才在各寝室分配名单上看到周即晨，恰好跟乔浅同一个寝室，再恰好他们的寝室是最末端，本来是四个人住的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住。

　　“又不是你住这儿，你皱着眉头干嘛呢。”乔浅笑着说。

　　既然他还有心思开玩笑，就说明他不在意刚才的事情，叶以默总算松了口气，“这儿环境不好，你身体也不怎么好，容易闷出病。”

　　“得了得了，”乔浅摆摆手，“我哪儿那么娇贵，我以前的学校，环境比这还差，我不照样健健康康的吗。”

　　叶以默的眼神暗了暗，他第一次从乔浅嘴里听到以前这两个字，乔浅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从不会说他这几年的生活，连乔爸乔妈都不了解他的情况，乔浅刻意隐瞒很多事情，他有太多的秘密，而一个人一旦背负太多东西，会过的很累。叶以默想要替他分担，却又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时常令他愧疚自责不已。

　　“到了……”乔浅指指面前的寝室。

　　周即晨早就来了，把整间寝室都打扫了一遍，瓷砖上还能看到拖地的水渍。

　　“真巧啊乔浅，”周即晨接过乔浅手里的行李包，笑着说：“上回我还说希望跟你一个寝室，结果真的分在一起了。”

　　呵呵，叶以默在心里冷笑了两声，哪里巧，分明是周即晨自己搞的鬼，周即晨的亲戚是大学教务处主任，调个宿舍不过是个小事。他动这些手脚，目的还不是为了跟乔浅处在一起，这样一来，他的机会就比叶以默多了许多。

　　乔浅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来晚了，你都把寝室收拾干净了。”

　　周即晨搭着乔浅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客气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叶以默当即皱了眉头，换做以前，乔浅可能神经大条不会在意，可经历过那么多事，乔浅也学会了察言观色，当即不动声色地离周即晨远了些，除了在意叶以默的想法，他确实也不喜欢周即晨的碰触。

　　似乎只有叶以默的触碰不令他产生抵触心理。

　　乔浅说要洗洗生活用品，端着脸盆进了卫生间。外头只剩下叶以默跟周即晨两个人，两个不对头的人处一块儿气氛糟糕地可以，叶以默选择无视周即晨，他把乔浅带来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挂进衣柜。

　　“你有什么目的？”倒是周即晨先憋不住。

　　叶以默连眼角的余光都吝啬给他，“我倒要问问你有什么目的。”

　　这样傲慢无礼的态度真叫人讨厌。说起来周即晨就没喜欢叶以默过，以前如此，现在依旧如此，周即晨做多了好事，才有许多好人缘，而叶以默往那儿一站，就有人争着往上贴，周即晨站在他身边，无论什么都矮半截。就连内向的乔浅，面对叶以默时也会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

　　周即晨环抱着双手，倚在床柱上，“你就不怕我告诉乔浅真相？”

　　叶以默把衣柜门关上，锐利的目光在周即晨的脸上扫过，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随便你，看小浅到时候相信谁，谁的胜算大，你再清楚不过。”

　　周即晨暗暗掐着手掌心，克制自己的情绪，若在叶以默面前露怯，可是要被他当笑话的。叶以默是个强劲的对手，他却也未必会输。

　　叶以默完全失了和周即晨扯淡的兴趣，他走到卫生间，掩上门。

　　“你们两个聊的挺开心呀。”乔浅说。

　　叶以默笑出声，乔浅一直不知道他和周即晨的关系不好，他使劲儿地揉揉乔浅的头，“嗯，挺开心的。”起码他知道周即比他想象中的要好搞定。

　　乔浅鼓着脸颊拍掉他的手，“天都要黑了，你还不回去呀。”

　　他的声音里带着笑，看起来很开心，黑亮的眼睛在像色泽姣好的黑珍珠，晶亮晶亮的，叶以默难得看到他这个样子，愈发不想走了，感觉自己一走就好像把一只小肥羊扔给一只饥饿的大灰狼。

　　“不如你今晚跟我回去住吧？”叶以默尝试着问。

　　乔浅翻了个白眼，扯着叶以默出去就要关门，“你怎么比我妈还啰嗦。”

　　叶以默抵着门，乔浅在门缝里看到他可怜兮兮的眼神，像只被遗弃的大型犬类，“你照顾好自己，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他其实还想叫乔浅小心着点周即晨，又怕乔浅过多担忧这事，就暂时放了一放了。迟早他要让乔浅搬到他那儿去住，离周即晨远远的。

　　他的声音消失在门后，乔浅握着门把手，有那么一瞬间想拉开来看看叶以默是否没走，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幼稚可笑，跟个怀春的少女似地。

　　“你们的感情不错呀。”周即晨貌似无意地讲,细细地观察着乔浅的表情。

　　乔浅想起叶以默临走时的模样，傻傻地笑了两声，“嗯，还不错。”

　　他转过身，上扬的嘴角缓缓落下成一个讽刺的弧度。

　　周即晨松开握紧的手掌，掌心被他的指甲抠出几道血痕，他深吸了一口气，不急，他得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