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娱乐如今圈》公子德川

5、chapter5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米线已经团在了一起。陆舒看着挺倒胃口，就吃不下了，刚准备走，老板恰好过来，笑容可掬问他：“米线不好吃了？”
　　陆舒面无表情摇头，可是老板完全没结束对话的意思，颇有点感慨：“哎，你也好久不来了，过去还在我这赖着不走呢。”说着，摇了摇头，挺伤感的样子：“那时候，你还说最喜欢我的米线啊。”
　　这话倒把陆舒愣住了，他常吃米线，可是这家店是最近才过来的。他都还没记住老板长什么样，老板把他记住了？
　　那老板绝对的自来熟，越说越红火：“过去和你一起来那小哥现在怎么不来了？你也有五六年没来了吧？不过还是过去那个样子，我一见你就认出来了……”
　　陆舒努力地想，可是怎么也没想起来过去来过这事，说实话，他突然有点慌，但他还是挺礼貌打断了老板的话：“您是不是认错了？”
　　老板边擦桌子边看他：“不能够啊，我这也没老眼昏花到人都不认的程度啊。我看就是你啊，过去和那个挺帅的小子，俩大男人就吃一碗米线……”
　　说着，他又笑着说：“你们现在不一起来了，也正常，这男人成家了，到底不一样了，过去再好的兄弟，都就疏远了。可心里那热乎劲儿，一直在呢就成！下次再来我这吃，我给你秘制的，绝对好吃！”
　　陆舒硬是没插进去话，只勉强点了点头，转身走了。他心里可劲儿的慌，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那种猫儿抓一样的慌。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慌什么，过去来过忘了罢了，他想不明白自己慌什么。
　　他这失魂落魄路上晃荡呢，一路走着，就碰着人了。
　　那人被他撞得一晃，大叫一声：“陆舒！”
　　陆舒一抬头，就看见一个遮着大半张脸的墨镜，大晚上格外惊悚。他耸了耸肩，问道：“你在这干嘛？”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无辜地出自己家门来买个存粮，而后倒霉得被陆舒碰了一身果汁的花期。他拿出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衣服，冲旁边好整以暇看着他的陆舒抱怨：“你也不意思意思帮我擦擦。”
　　陆舒用那种长辈看孩子的目光看着他：“大晚上带着墨镜走路看不清我能理解，可是撞了人还不请人喝茶吃饭就是你的不对了。”
　　花期觉得明明是陆舒自己撞上来的，但是看陆舒那么正直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因为自己骚包带着墨镜出来恰好撞了人。
　　这么纠结着，等花期到家门口才想起来，确实是陆舒自己撞上来的。
　　“你怎么还在这？”花期皱眉看等着他开门的陆舒，转眼又把要申诉的事忘了。
　　陆舒也很莫名其妙看着他：“我不在这里在哪里？你不是要请我喝茶看电影看电视看书吃饭的么？”
　　“什么时候？”
　　“刚才。”
　　陆舒面无表情地跟着花期进了屋子，四处打量。花期虽然有时候傲气点，但大部分时候还是谦和稳重的好小孩。他家也并不奢侈，就是普通白领住的租房，不算破旧亦不奢华。
　　陆舒对此很满意，花期无奈地放下东西去给陆舒泡茶，他和陆舒并不是很熟悉，可是内心却一直有几分亲近感。虽然他曾是那么牛掰的人，可如今突然拉近了距离，却没觉得很有压迫感。
　　花期自从飞速红起来以后，这里就再没接待过人。今天碰上陆舒，也不能不说是缘分。他收拾好东西从厨房出来，就看见陆舒坐在沙发角落，拿着他放在那里的专辑看。
　　那是他收藏的乔奕尘的专辑，比起过去歌坛神话的小舍，作为歌手，模仿乔奕尘要更为容易和讨巧。
　　陆舒仔细琢磨着专辑上乔奕尘的脸，那是他早期的一张专辑，叫做信。整个基调比较晦暗，他站在角落里，晦暗的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得特别阴沉。
　　“他简直像魔鬼，是吧？”
　　大约是陆舒声音太轻，花期没反应过来他是和自己说话，下意识问道：“嗯？”
　　陆舒也蓦然回神，轻轻笑了笑：“我又魔障了，这是大乔前些年的专辑了，我都好久没听过了。”说完，他仰头看着花期：“你是大乔的fans？”
　　花期不置可否：“乔总的声音很有穿透力和张力，我觉得很好听。”
　　陆舒哈哈笑了，颇有点玩味的意思：“他当初的声音被称为是神的馈赠，正常男声高音飙成他那样，都就飘了，他却例外。”
　　这是公认的，乔奕尘的声音是天赋，后天训练无法达到。花期愣愣地看着陆舒说起乔奕尘那种熟稔的语气，突然就起了窥探他们过去的心思。
　　“陆哥你和乔总当初一起做音乐啊？”
　　陆舒点头，给他解释：“他是天生的歌手，我给他作词曲，我们是patner。”他说这话的时候语音上扬，有点得意。
　　花期愣住，陆舒也愣住。好像说过无数遍的话，隐隐约约有什么从脑海中冒出来，青涩的两个小孩抱着自己的专辑四处宣传，他给人说，这是乔奕尘，我是小舍，他是天生的歌者，我给他作词曲，我们是partner……
　　陆舒皱眉，喝了口茶：“抱歉，我最近状态不太好。过去我发生了点事，好多事都忘了，最近各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好像又有要造反的趋势。”
　　花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得不沉重。想也知道，小舍在最光辉的时候退去，肯定是因为什么不得已的原因。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有点伤心，那种感觉颇有点类似于看到英雄老去美人迟暮的遗憾。
　　“你不想想起来么？”
　　“不想。”
　　花期没想到陆舒回答这么快，但是答案是他没想到的，他以为，人如果丢失了某一段记忆，一定是会想知道的。
　　陆舒一脸幸福地喝茶，倚老卖老：“你还小不懂，这种病很讨厌的，一想头就疼，而且会时不时头疼。如果我以想起一切为目的活着，那大概我就得被关在医院做各种稀奇古怪的检查，然后时不时头疼要死，最后在悲惨中死去。”
　　他说得无比凄楚，就好像已经发生过了一样。
　　花期想了想，觉得确实挺惨的，还是现在这样好，何必折磨自己。他是个很乖的孩子，也懂得为别人着想，所以他好小心好小心地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俩人说些有的没的，陆舒坏心眼地打听花期在学校里有没有暗恋的小女生，花期居然会脸红，然后嗫嚅道：“你问这些干嘛？”
　　陆舒纳罕，原来花期是纯情的小处男。花期让陆舒挤兑得满脸尴尬，最终愤怒抗议：“你干吗嘲笑我，我才二十一！就是处男又怎么样！”
　　……
　　一瞬间，陆舒觉得自己穿越到了当初，乔奕尘二十一岁的时候，已经和各种男男女女樱红柳绿不知道有多少故事了。
　　“你不是大乔的fan么？那你魅力太小，大乔那妖孽第二性征没发育完全的时候，就有无数阿姨姐姐摸摸他小脸捏捏他肌肉了。”陆舒笑着，奇怪地是没觉得有多不对劲，他想不起来他什么时候和乔奕尘在一起的，也想不起来怎么爱上他的。
　　他只是觉得，肯定当初，那个时候，他还是不爱乔奕尘的。现在想起来都没啥感觉，那估计当年也没多少嫉妒咬手帕的情绪。
　　花期对这件事很在意，抿起嘴巴，表情认真，连小酒窝都为了证明他的认真而藏起来了。
　　“我知道娱乐圈很乱，也知道或许我不可能一直是这样的想法。可是我还是觉得，很多事要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不然没有意义。”
　　陆舒本来只是揶揄打趣，这时候就有点愣，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花期。他认真地做着宣言的表情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熟悉得好像无数个日日月月他都看过这个表情。而陌生得又好想穿越了几个世纪。
　　“啊！”陆舒按住头，摆摆手：“我是老人家了，不要和我谈这些冒着粉红泡泡的事，我头疼，我快死了……”
　　花期还没从偶像剧男主角的模式转换出来，看着陆舒带笑的眼睛，十分愤怒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让你嘲笑我！让你嘲笑我……”
　　陆舒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但他其实是真的有点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