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娱乐如今圈》公子德川

42、chapter42

　　陆舒恍惚了这么多天，这会算是一激灵被浇回现实了。
　　挨个把剧组所有人的电话都拨过来，竟然全体关机。这种情况并不算十分特殊，基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剧组出事了。
　　林荫不了解这些条条框框，问陆舒怎么办。陆舒想了想，反倒镇定了，给公司打电话，拨过去游离航接了。
　　“剧组出什么事了？”
　　游离航叹了口气，语气沉重：“专辑先停了，电影出了点事。你现在随便去找个报亭，买一份报纸。你自己也小心，随便找地方住了，别回家。”
　　俩人买了份报，随便找了家咖啡厅，认认真真翻娱乐版。
　　“午夜向日葵”五个鲜红大字霸道得占了头条，陆舒一翻，差点没晕过去。整个报道，用一种网络小说式激荡起伏的语调，把整个剧组所有人扒了个遍。
　　陆舒匆匆扫了扫，大约是前不久陈田扒拉出来乔奕尘和陆舒的往事刺激的各大八卦报纸。自然是有有心人，将整个剧组纳入了侦查范围。
　　什么乔奕尘陆舒韩秦风不得不说的纠缠，还有什么疑似小舍复出。比起这些老料，还有新晋小生花期和剧组新人孟苏之间多次传出暧昧绯闻，导演刘卓与剧务和女主角之间的三角恋，以及女主角和女配角闹不和。
　　这一切写得半真半假，还真有点跌宕起伏的效果。再加上许多暧昧不清的照片，以及晦暗的猜测，几乎让陆舒这位当事人都要拍手叫绝了。
　　林荫暗暗纳罕，都说娱乐圈如战场，果然不假。
　　陆舒思量了半天，还是决定和林荫分开。他已经够乱的了，完全不想明天给八卦小报提供信息，说昨儿我们报道那和好多人纠缠不清的词人又和人开房去了，那算是齐活了。
　　林荫也觉得还是得分开，俩人住了不同的酒店。
　　陆舒一进房就开了电视，别人消失都行，作为大boss的乔奕尘必然不可能消失。
　　果然，娱乐新闻时间，全屏都是乔奕尘一张精致得不像话的脸。他似乎还是那副要笑不笑的样子，提着嘴角特别欠扁地和媒体说：“你们想知道的，我压根不会说。我现在想说的，你们不关心。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这电影我拍定了，绝对不会停机。”
　　说完，他特别酷，潇洒地走了。
　　陆舒这几天一直活得恍恍惚惚的，一回来就受刺激，倒是把好多事都放开了，甚至千里迢迢拿回来的信也被他放在了手边。
　　手机一直没响，如果林荫和林林联系上了，韩秦风一定知道他回来了。可现在，手机静静躺在那里，死了一样。
　　就这么一直等到晚上，陆舒电话终于响了。他猛地从床上翻起来，拿起手机一看，乔奕尘的。心蓦然就沉了一下，他还是把电话接起来了。
　　“陆舒。你在哪？”乔奕尘声音很沙哑，看来他也并不如在镜头前表现的那么轻松。
　　陆舒咬了咬唇，问他：“韩秦风他们呢？”
　　乔奕尘没说话，但也没压电话，能听得到他静静的呼吸。
　　“你是不是和我已经没话说了？”半天，乔奕尘没回答他，却突兀地问了一句。
　　陆舒心里有点难受，他从来不想和乔奕尘闹成这样：“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他们还好么。”
　　“他们都在一起，这两天媒体堵人太厉害。”说完，乔奕尘顿了顿，突然问：“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拍这部电影么？”
　　陆舒不明白话题为什么突然到这里了，困惑地说：“什么意思？”
　　乔奕尘低低地笑了：“算了，总有一天你会懂。我欠你的，这部电影，是我送你的。五年，五年后的礼物。”
　　陆舒心猛烈地跳动，一种不知名的恐惧突如其来袭击了他的心脏，几乎让他不能动弹。
　　“你说什……”
　　话说到一半，只剩下电话的忙音。
　　陆舒彻底睡不了了，他洗了把脸，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人。这人脸色苍白，眼神幽暗犹如鬼魅，整个人都像被笼罩在一阵雾蒙蒙的不祥中。
　　好像是有点熟悉，的确，他明白他和孟苏相似的地方了。是嘴唇，薄而锋利，微微一笑，就有些邪气。他熟悉的孟苏，熟悉的花期，那些奇妙的暗示，不知名的熟悉气味。
　　“啪！”陆舒终于没忍住，将拳头狠狠挥向镜面，镜子碎了，手被扎破，流出暗红的血液。手上的疼痛让他有一瞬间的清醒，可紧接着，他就开始剧烈地头痛，脑中闪过无数的片段。
　　有人笑着捏他的鼻子，然后往他嘴里塞冰激凌。他的舌尖都因为那种冰冷和甜蜜而发颤，似乎现在，此刻，味蕾中的甜蜜都渗透在他的神经里。
　　突然，一阵轻快都音乐响起来。
　　平衡被打破，那种吸毒了一般的迷梦感很快消失。陆舒喘了口气，他手机响了。还是陌生号码，他接起来，一手机上全染上血。
　　“你回来了？”不是乔奕尘，这次是韩秦风。
　　陆舒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低低应了一句：“嗯。”
　　韩秦风声音淡淡地，可能真的已经疲惫至极：“小陆，坚强点。这个世界，人人都在孤军奋战。”
　　只因为这句话，陆舒眼泪肆无忌惮流出。人人都在孤军奋战，所以会有离别，会有痛苦，会有挣扎，会有不理解。这是人类的寂寞，从来都不是他的。
　　他终于明白，韩秦风要在午夜向日葵里表达的东西。
　　无论是生在阴暗中，却极力向着阳光生活的人。还是灿烂明媚得没有任何阴暗面的人，都是孤独活在这个世界上。或许牵手，或许曾相伴，可终究，都还是寂寞得活着。
　　没有人，可以和这个世界，保持永久的联系。
　　他不能，韩秦风不能，那些固执地植根于血液之中的记忆，依然不能。
　　“小陆，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都以为，人是没有根基的。无论是游离在人群之外，还是习惯性得在人群中，做一个恰到好处的均衡者。可是你不一样，你那么固执得守着什么，哪怕是一个人，也不曾寂寞。我想知道，你的根基在哪里。”韩秦风一直在慢慢说，并不在意陆舒有没有回答。
　　“你看，我也有如此卑鄙的想法。我想知道，你那些被藏起来，被你好好保护的东西在哪里。乔奕尘一直觉得输给了我，他以为我带着你离开了原地。可是他却不知道，我只是卑鄙地利用了你的过去，用你的过去，带着你绕圈子。如今，你找到你的根基了吗？”
　　韩秦风是个好的游说者，他的语言在这样的夜晚，给陆舒一种奇妙的慰藉。
　　原来如此，他用他的身体存留住了某个人，守住了某些记忆。然后一直活在一个飘渺的幻想中，幻想有人和自己吃米线，幻想有人和自己玩旋转木马。
　　陆舒艰难地开口：“谢谢你陪我，陪我坚强。”
　　韩秦风笑了，又恢复了往常温柔轻快地语气：“如果你找到你坚定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的话，愿意开始新的开始么？你愿意，变成我的根基吗？”
　　陆舒想了想，答应他：“好。人人都在孤军奋战，我们在不同的战场，要一起加油啊。”
　　“嗯。”
　　陆舒压了电话，看了眼通话时间，一分五十九秒，不到两分钟的通话时间。他却如此平静，安心得好像放下了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

　　写着写着我也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