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你写文》张果果

14、第 14 章

　　急诊科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人被烧焦的味儿，隐隐的还掺杂着凝固的血腥味。
　　一辆救护车呼啸着听到了急诊科门口，穆一思连忙跑上前，从车上抬下来的是一个全身裹的像木乃伊一样的人，露在绷带外面的皮肤和雪白的绷带形成鲜明的对比，黑的像涂了一层炭，胳膊上绑着夹板的地方渗着鲜红的血。

　　救护车上跳下来一位年轻的男医生，对着穆一思发布指令，“颅脑外伤，送CT室。”
　　穆一思顺口问，“不用安排手术？”
　　男医生面露难色，“手术室没台，恐怕只能在急救科的做了。”
　　“急救科？”穆一思一愣，“在门诊做颅外伤手术？”
　　男医生点了下头，推了下穆一思，“别琢磨手术的事，快去做CT，时间就是生命。”

　　穆一思推着病人拼命的跑，脑袋里不断的回旋着那位男医生的话，时间就是生命。
　　对，医生就是要不停的跑，用力的跑，才能在死神手里抢下无数的生命，穆一思第一次感到自豪，第一次有了做医生的自豪感。
　　做完了CT，穆一思就跟着病人一块进了急诊科的手术室。

　　男医生站在洗手台前正在做手术前的准备，看到穆一思点了点头，“听说你们这组还没上过手术，紧张么？”
　　穆一思娴熟的洗着手，淡淡的回答，“没什么可紧张，见多必然识广。”
　　男医生笑了，“你们四年就算天天见习，能碰到几台大手术。小子，紧张就直说，老师不会笑话你的。”
　　老师？穆一思在心里哼了一声，心说，钱铎，你才进医院几年，小样的就得瑟了。

　　穆一思跟着钱铎一前一后进了手术室，麻醉师向钱铎报告病人的情况，“血压140/80，呼吸26，心跳105。”
　　钱铎点了下头，看了眼护士，“开始手术。”
　　拿起手术刀，钱铎对穆一思说，“左前颞叶损伤，颅内大量出血……”
　　“从CT上看，出血量预估在一百二毫升，就算手术成功，病人在短期内，语言会出现障碍，记忆会出现短暂的缺失。”穆一思一边说，一边给拉开病人的头发，暴露手术区域。
　　钱铎非常满意，“小子，学的不错，叫什么呀，现在哪科混？”
　　穆一思斜了眼钱铎，心说，是你教的不错，想当初跟着你混了大半年，要是什么都不会，不是丢你的脸，而是太侮辱我的智商了。

　　一台手术做了十个多小时，当穆一思出手术室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急诊科的已经变得安静了很多，走廊上只有几位等待手术的家属。
　　病人家属看到穆一思围了上来，问这问那，穆一思疲惫扯掉脸上的口罩，“你们放心，手术很成功，病人马上就出来了。”
　　挤出家属的包围，穆一思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次的实习比前世的实习有意思多了，没想到这么早就碰到钱铎了。

　　“木意思，你真不够哥们！”穆一思胸口重重的挨了一拳。
　　看着邵金生气的脸，穆一思高兴，揉着胸口说，“你在等我回家？”
　　“一转眼，你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你被绑架了，后来护士长才告诉我，你跟着脑外的老师上手术去了。”邵金抄着口袋，郁闷的看着穆一思。
　　“小朋友，你的想象力真丰富。”

　　穆一思忍不住抿紧了嘴角，转过身，颇为无奈的看着钱铎，“钱老师，你真是精力旺盛。”
　　钱铎身上的洗手衣还没换，手上拿着口罩随意的晃悠着，“谢谢你的崇拜。”
　　邵金偷偷的戳穆一思的胳膊，小声的问，“你就是跟他上手术的？”
　　“小朋友是不是也很崇拜我的年轻有为？”钱铎挤到两人中间，勾住两人的肩膀，“走，老师请你们吃饭。”
　　邵金第一个从钱铎的魔抓下跳出来，“不用了，老师。”
　　穆一思也跟着推开钱铎的胳膊，“谢谢老师，时间太晚了，改日吧。”

　　“改日？”钱铎挑挑眉毛，“好呀，改日。”
　　钱铎特意把日字咬的很重，让穆一思很不舒服。
　　“不是说吃饭吗？怎么聊到日上了？”
　　穆一思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这个邵金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钱铎扑哧笑了，拍着邵金的肩头，“孺子可教，有空到科里找我，我给你好好讲讲这个日字的涵义。”

　　两人回到家，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
　　邵金躺在沙发上，揉着肚子，“木意思，家里有吃的么？我快饿死了。”
　　“家里只有方便面，你要是早说……”
　　“早说就被拉去日了。”邵金气呼呼的坐起身，“那个钱老师肯定是Gay！你离他远点，别哪天被日了。”
　　“这么确定？说的你好像很懂。”
　　“我当然比你懂，我是受耽美大神庇护的。”邵金虔诚的双手合十。
　　“说来听听。”
　　邵金看了眼穆一思，又躺回到沙发上，“你快去煮面，我饿的要胃穿孔了。”

　　穆一思一边煮着面，一边回想和钱铎有关的事。
　　钱铎是个很爱漂亮的人，看人有独到的眼光，不过这人的品味很奇怪，喜欢收集红色的饰品。他是不是Gay，这个不好说，因为在印象里，从来听说他有女朋友，可也听到没有其他的谣言。
　　“面煮好了没？”邵金突然在穆一思耳边大叫。
　　穆一思扭过脸，木讷的看着邵金，“好了。”

　　“你想谁呢？”邵金一脸的不痛快，“我在你身边站了快十分钟了，你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在想钱铎……”
　　邵金拿起筷子，直接从锅里挑面条吃，“你想他干嘛？再漂亮也是个男的，又不能日。”
　　穆一思眼睛一沉，语气不善的说，“男的怎么不能？”
　　邵金猛的抬起头，张大了嘴巴，“你要日他？不想活啦？”
　　穆一思垂下头，揉着太阳穴，从医院回来，邵金满嘴的日，真让人受不了。

　　第二天，穆一思和邵金在医院的电梯前又看到了钱铎。
　　钱铎歪着头正和肿瘤外科的一位男医生低语着什么，脸上的笑容亮的能闪瞎人眼。
　　邵金用胳膊撞了下穆一思，低声说，“看到了没，人家有主儿了，别惦记了。”
　　穆一思不悦的皱皱眉头，扭脸不搭理邵金。
　　“不高兴了？我是为你好。”邵金向穆一思挪了半步，“用我堪比X线的双眼一看，什么妖孽都马上显形。”
　　“你别胡说，万一叫人家听到了，看你怎么死。”穆一思低声警告邵金。
　　邵金满不在乎的抹了下鼻子，“嘁，小爷我才不怕他。”
　　“你厉害！”穆一思没好气的说，“咱们走楼梯。”
　　“小爷我最怕爬楼梯了，不要！”

　　两人刚在科里，就被通知上手术，邵金非常兴奋，拍着没被点名的鲁博，“给三十一床换药的重责大任，今儿就交给你了，小爷我去上手术了，千万别想我。”
　　坐在鲁博身边的系花冷笑了一声，“一个阑尾炎的小手术，把你兴奋成这样，真是没见过市面的土老冒。”
　　邵金顿时立起眼睛，想和系花理论，却被鲁博按住了，“你快上去准备，今儿转科的和进修的都没在，你和老大捡便宜了。”
　　“啥便宜？”
　　鲁博笑着把邵金推给穆一思，“问老大去。”

　　邵金被穆一思拖出了办公室，一路拖进电梯，直达十七楼的手术室。
　　在手术室门口，穆一思深邃的看着邵金，嘱咐道，“闭上你的嘴，等会儿少不了你动手的机会，不管看到什么，你都不许给我乱叫乱说话。”
　　“让咱们上手？”邵金的双眼晶晶亮的，难掩兴奋的光。
　　穆一思点了下头，“记住，不许和任何人说，虽然这是医院里不是秘密的秘密，可要叫病人家属知道了，这可是大麻烦。”
　　邵金忙不迭点头。

　　换洗手衣，洗手消毒的一路上，邵金闭紧了嘴巴，可真的进了手术间，就开始冒汗。
　　穆一思踢了邵金一脚，低声问，“没事吧？”
　　邵金闭着嘴巴摇头，然后又点头。
　　穆一思无奈的叹气，“我会最短时间完成手术，你一定忍着点。”
　　邵金的眼睛瞪大了，一脸的问号。
　　“我说的是手术室里很热，等下咱们还要穿手术衣，你别热昏了。”
　　邵金笑着点头。

　　麻醉师对带教老师点头，“麻醉完成，可以开始手术了。”
　　带教向后退了一步，对穆一思和邵金说，“这台手术，你们两个完成，我会在一边指导，没问题吧？”
　　“没问题。”穆一思熟练的穿上了手术衣，走到病人身边，对护士点头，“可以开始手术了。”
　　护士递来一把手术刀，穆一思接过手术刀，看了眼身边不知所措的邵金，“先帮我消毒阑尾区，再帮我铺洞巾。”
　　邵金疑惑的看了穆一思很久，然后点头，开始消毒。

　　“小邵，你别着急消毒，先说说阑尾炎手术消毒的范围。”带教老师站在一边问。
　　“同下腹手术消毒范围。”邵金拿镊子的手直哆嗦。
　　“穆一思，你说说。”
　　“上至剑突、下至大腿上1／3，两侧至腋中线。”（剑突是胸骨的下端为一形状不定的薄骨片。）
　　“嗯，不错，小邵按穆一思说的做。”
　　消毒完，铺好洞巾，邵金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密密的汗。

　　二十分钟对于手术的操作者来说，转眼即逝，可对拉钩的助手来说，非常的漫长，邵金的汗如雨下，最外层的手术衣已经别他的汗浸湿了。
　　穆一思缝合好伤口，看向麻醉师，“手术完毕，可以唤醒病人了。”
　　邵金直勾勾的看着穆一思，“完了？”
　　整理手术器械的护士笑了，问邵金，“第一次上手术吧？看你的汗。”
　　邵金脱掉手套，脸色惨白的走向污染区，穆一思快步跟上了他，“你没事吧？”
　　邵金转身站到穆一思面前，“和你比起来，我弱爆了。”说着腿一软，扑进了穆一思的怀里。

　　“我第一次进手术室，比你更差，以后多上几次就好了。”穆一思安慰着邵金。
　　邵金在穆一思怀里蹭着，“还会有下次？老师没把我轰出去，算是不错了，我恐怕还不如一个女生。”
　　穆一思猛的推开邵金，指着墙上的温度计，“你去看看这里的室温，再说你比女生强还是弱。”
　　邵金走到墙边，瞪着温度计瞅了半天，然后傻笑着对穆一思说，“二十五度，我还说我怎么紧张成这样，原来是热的呀。”
　　穆一思看了眼身后偷笑的护士，拉着邵金跑进污染区。

　　一进更衣室，邵金就看到了钱铎，用胳膊肘撞穆一思，“你俩还真有缘分，走哪儿都能碰到。”
　　钱铎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嗨~小朋友。”
　　“嗨~老头。”
　　钱铎眨了眨眼睛，委屈的看向穆一思，“我这么漂亮，他还嫌我老，天理何在？”
　　邵金向前一步，挡在穆一思身前，“你叫我小朋友，我当然叫你老头咯，不然你让我叫你什么？”
　　钱铎皱着眉想了下，回答，“你管我叫老头，那见到主任叫什么？”
　　穆一思一阵阵的头疼，这俩真是半斤对上八两。

　　捂住邵金的嘴，穆一思问，“钱老师，昨晚的病人情况怎么样了？”
　　钱铎收起脸上玩闹的笑容，正色的看着穆一思，“还算平稳，术后并发症不容乐观。”
　　“除了头部降温加脱水，就没别的好办法了么？”
　　钱铎一愣，一双精明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穆一思，“你懂的很多，以后打算定在脑外科？”
　　邵金突然掰开穆一思的手，扭头问，“你以后想做脑外的大夫？你不是说要定妇产科么？”

　　“妇产科？”钱铎轻笑，对邵金说，“你要是能生孩子，他留妇产科还有用，不然就是一个摆设。”
　　“为什么？”
　　钱铎拍拍邵金的肩头，“我去上手术了，等我下了手术再告诉你。”
　　邵金拉住钱铎的衣服，“不行，脑外一个普通手术就是好几个小时，等你下来了，我早就被好奇心折磨死了。”
　　钱铎看了眼穆一思，笑着说，“因为只有那样，才有研究的价值。”

　　邵金看着钱铎的背影，想了很久，突然把帽子扔到地上，大骂，“丫的，混蛋，你骂小爷是怪胎？找死！”
　　穆一思弯腰捡起地上的帽子，淡淡的说，“你不是说打算写医生的故事么？”
　　“干嘛？”邵金气呼呼的直喷气。
　　“你可以把钱铎当主角，是虐是爱，随你高兴。”穆一思打开的柜子，手机正在不停的闪烁着。

作者有话说

　　学医的童鞋请勿考据，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