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狼》浅醉独梦

56、不求为人

　　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璟汐回过头望着站在岸边的慕青，讷讷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根本没走。”
　　慕青望着满脸是水的璟汐，眉心微蹙，道：“你一回来就一头扎进泉中，自然留意不到我在这里。”
　　见璟汐垂眸避开自己的目光，又追问了句：“你到底怎么了？”
　　“慕青，你叫次我的名字试试。”
　　“嗯？”
　　慕青被璟汐这突然的一句话给楞住，却见水中的璟汐又接着道：“我的名字，你叫叫看。”
　　“璟汐？”
　　慕青却如住常一样开口唤道，只不过音调中带着几分不解之味。
　　谁知璟汐听后竟笑了起来，可若说那是笑，越比哭还难看，眼角一股酸涩，温热的眼水压抑不住地溢出，与脸上的冰冷的水滴混在一起。

　　而璟汐的样子却让慕青僵在岸边，璟汐是他看着长大的，上千年来从没见过她哭，就算她幼时懵懂无知时也不曾哭过，可现在看着璟汐眼角不断流下的泪迹，慕青竟有些慌了神，想劝说、想安慰却不知原由。
　　想起璟汐匆匆离开是因为自己说了妖魔两界有相争，难道璟汐与那两界之人有什么纠葛？
　　妖魔……妖魔……妖！
　　脑中突然冷静下来，璟汐在凡间的事他虽关心甚少，却依稀知道她与一只妖狼在凡间相交不错，并总在凡间助于灾民，曾留意过，可在知道璟汐不过是偶尔赠些仙果之类，并无再多关系，当时只当璟汐见那小妖有向善之心便随意提点而已。而璟汐做事素来自知分寸，所以在那之后自己便再没留心过璟汐在凡间的事。
　　难道……璟汐与那只妖狼有什么关系？
　　不敢肯定心中猜测，抬手捏指在空气中划出空镜，想从镜中探知一切，却没想到，镜像才显就被一道水光划破，空镜散去，进入眼帘的是璟汐已擦干了泪痕水痕的脸庞。

　　“璟汐，你……”
　　“你不用再查了，也别问。总之我与以前一样，没有任何不同。”
　　看着脸色看似已恢复平静，可眼中仍泛着红丝的璟汐，慕青蹙眉道：“你这样，让我如何不问？你一向冷静，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竟会如此？”
　　璟汐抬起头，望着慕青，可目光又似乎穿透他飘向远方，喃喃道：“你记不记得，我曾说过不想不做仙，只做个凡人逍遥快活的过尽一生。”
　　慕青楞了楞，脑中似在搜寻，璟汐是何时曾对他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可随后，耳畔又传来璟汐略带苍凉一声苦笑。
　　“可我现在，已不求能做凡人，只求能做个花虫鸟兽，能藏匿在山林间便好。”
　　慕青回过神来，看着璟汐，缓缓张口问道：“璟汐，你、你……真的……”
　　正当慕青踌嵯着不知该如何将话问出口好，璟汐却打断他道：“是与不是，有何区别？”
　　随又深吸了口气道：“你放心，我知道自己是谁，该做什么。”

　　见她如此，慕青没再说什么，叮嘱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回到仙宫后，慕青让人找来陆战神将，细问了妖魔两界起冲突之事，得知那被魔界报复的妖便是与璟汐常在一起的妖狼后，神色渐凝，一想起璟汐在水中的模样，胸中隐隐发闷，璟汐怎么会与一只妖纠缠在一起？

　　而后的日子，因担忧璟汐，所以一直留意着她的行踪举动，但发现她除了几次去凡间施法止灾，其余时间都静静地呆在水月天哪也没去，慕青才渐渐安下心来，还暗自嘲笑了自己一回，璟汐从小就懂事，执掌天命后更是清楚自己的责任，又怎么会随意的因个妖而做出不知分寸的事？

　　当然，留意着璟汐的不单慕青一个。
　　在层层云霭下，苍萃的狼琊山上，还有一个人执着灵犀镜望着璟汐的一举一动。
　　灵犀镜，心意相通方可见到相思之人。可就算心意相通，也无法相守。
　　薄唇轻扬，勾勒出一抹冷笑，紧握着灵犀镜的指节震到发白，再一次压下要冲上天界的念头。这个时候，韶隐恨不得自己不是从小就认得璟汐，恨不得自己没有与她相交那久。
　　若是不了解她，就可以不管什么狗屁天规，什么天生命格，直冲上天把璟汐拉到自己身边，让她跟自己做妖，在这人世间，山林里逍遥地过上一世。
　　韶隐低眸看着又隐隐约约显出那道自己熟悉的面容时，微勾的双唇又抿紧，就是太了解她，深知以她的性子，就算明明动心，她也不会承认。更不会不顾命格、不顾人间百姓而与自己在一起。若非如此，自己怎会一次又一次地压下冲动，在想她时，只能借着这面小小的镜子来看到她。

　　此时镜中，璟汐眼观鼻、鼻观心地与众位仙家站在灵宵殿上。

　　“敖辰，你擅盗镇在黎山的凝神珠，可知罪？”
　　殿中，敖辰抬起脸，笑道：“敖辰盗珠情非得已，只想救有孕的妻子。”

　　璟汐眉睫微动，转了转眸，向那已被捆仙绳所缚的敖辰望去，他虽然跪着，可抑起的脸上却让璟汐有一丝熟悉之感，那满脸的倔强与不羁竟让她想到了韶隐。

　　“你擅自与妖结合已是不对，更盗取凝神珠，你可知那黎山少了凝神珠所镇随时会崩陷，到时那附近的凡人与上万生灵都会毁于你手。”
　　“凝神珠是我所盗，敖辰甘愿爱罚，请天帝放了红儿。”
　　“凝神珠虽为你所盗，却是鲤鱼精所用，你与她之罪皆不免。”
　　“天帝……”
　　“北海敖辰擅自与妖结合，更盗取镇于黎山的凝神珠，按天规被贬为蛟至龙呤谷看守茱银仙果，无令永世不得出谷，鲤鱼妖红儿于诛妖台受三次天刑之雷。”
　　灵宵殿上，云集的众仙听到天帝此声令下，均连大气也不敢喘出，静溢的殿空上，只飘荡着老龙王一声无奈悲痛的叹息。
　　敖辰一脸死灰，刚想再为红儿求情争辩，却已被天兵架起双臂，不容他多说便要将他拉出去。

　　“等等！”

　　天兵动作一停，殿中众仙的也望着刚才声源望去。首列中的一袭白影走了出来。
　　“凝神珠已安好送回至黎山，且期间黎山并无崩陷，请天帝看在敖辰初犯的份上，从轻处罚。”
　　天帝看着那站在敖辰身边请求的人，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底下那个竟是自己的女儿，神色略为不悦地喝了声：“璟汐，天规如此，岂可破例？”
　　“可是……”
　　“公主！”
　　听到敖辰所唤，璟汐低头向他望去。
　　敖辰像是抓着根救命稻草般，急切地道：“敖辰就是为蛟也丝豪不悔，恳求公主去红儿，三次天刑她定会灰飞烟灭，孩子才刚刚失去，我不能让连她也离开，哪怕敖辰去替她承受天刑也行。”
　　璟汐望着他，掌心握了握，缓缓地点头道：“好。”
　　话音落，竟不再在殿上留一句下，转身直奔向诛妖台而去。

　　赶至诛妖台，在第二道天雷落下时，璟汐半挡半抗地将已成原形的红儿从诛妖台上救下。天刑之雷岂是儿戏？虽未击中璟汐实处，可此番下来璟汐亦伤得不轻。
　　行刑天官们见璟汐来此，第三道天雷不敢击下，璟汐趁在此时打散了围在周围的天兵带着红儿，先至龙呤谷。
　　将红儿放入水中，看着她与贬为蛟的敖辰相聚后，一言不发地回了天界。

　　却没想到才入天门，就被天后堵个正着。
　　“我的女儿，几时竟对妖生了怜悯之心？”
　　望着一身金辉的天后，璟汐心知是因自己私放红儿之事，神色不动地上前低唤了声：“母后。”
　　“哼！”
　　天后瞪了她一眼，转过头对自己的女儿不满地冷哼了声。
　　眼帘微抬，淡淡地望向天后，璟汐道：“私截天界要犯是璟汐的错，但敖辰与红儿只是相恋，并未伤害到他人，且都受到重罚，红儿如今不过是条人间普通的小鱼，望母后勿在追究余下一道天刑。”
　　顿了顿，又道：“若是不可，璟汐愿替她受罚。”
　　“你替她受罚？”
　　天后冷着眉，板着脸气道：“你当天刑之雷是好玩的？你刚才已受了一道，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的脸色，再受一道你这修为还要不要了？”
　　璟汐淡然地听着天后的话，这熟悉的语气似乎在自己接掌天命后似乎就很少再听到，这次看来母后对自己又一次失望，望着天后的神色，到有些不敢想，若是她知道自己与韶隐……会怎样？
　　待天后说完，璟汐接着道：“放过红儿，否则我受罚。”
　　听了璟汐的话，天后脸色更加难看，刚想再斥责，可看到她苍白的面色，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深吸了口气道：“一条小鱼还不至于让母后操心，可你为何对那小妖如此维护？”

　　璟汐皱了皱眉，找了个天后最能接受的理由，道：“一时起了恻隐之心，而且既然救了，就不想自己白救，才向母后讨情。”
　　果然，璟汐话音一落，天后的脸色稍缓，叹道：“你常在凡间为善，众仙都说你有慈悲之心，如此虽好，但也不该将这心用到妖、魔身上，更何况是违范天规者。”
　　璟汐乖顺地点了点头，道：“璟汐知道了。”
　　天后摇了摇头，道：“今日之事就算了，那鲤鱼精就留她一条性命，可你以后再许这么由着自己的性子胡为。”
　　“是。”璟汐点头应道。
　　见她应下，又扫了眼璟汐苍白的脸，天后道：“看把自己伤成什么样，还不快回水月天。”
　　璟汐松了口气，连道了声别，往水天月而去。

　　一脱离天后的视线，璟汐突然失力般撑住身边的栏杆，眉心紧蹙，额边渗出冷汗来，紧闭了下双眼，忍着体内的痛楚。

　　而璟汐不知的是，此时天后正在她身侧十步开外，隐住了神息正望着她。
　　“天后，公主似乎伤得颇重，要不要……”
　　望着那撑在栏边的璟汐，天后目光中隐隐泛出心疼，可随后却道：“不用了，她自己能行。”
　　说完，收回目光，转身与身后仙子一起离开，可才走两步便突然顿时，猛地转身，目光重新望向璟汐的身影上，还有……她那搭在小腹上的手。

作者有话说

　　原本想把前世苦逼完一起放上来~~~可力不从心啊~~~
先更上这章再说吧~~
对鸟，苦逼浅想向众位请个假，因为俺家那不争气的受要开刀住院去，俺要跟去做医院伺侯他，所以暂时码不了文了，明天去医院先做各种检查，估计就这几天内开刀，再等他出院预计要一个月的时候，所以，各位真滴对不起鸟~~~要断更一阵子了，等他出院了，俺回来再接着码。
以下防抽：
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璟汐回过头望着站在岸边的慕青，讷讷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根本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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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璟汐垂眸避开自己的目光，又追问了句：“你到底怎么了？”
“慕青，你叫次我的名字试试。”
“嗯？”
慕青被璟汐这突然的一句话给楞住，却见水中的璟汐又接着道：“我的名字，你叫叫看。”
“璟汐？”
慕青却如住常一样开口唤道，只不过音调中带着几分不解之味。
谁知璟汐听后竟笑了起来，可若说那是笑，越比哭还难看，眼角一股酸涩，温热的眼水压抑不住地溢出，与脸上的冰冷的水滴混在一起。
而璟汐的样子却让慕青僵在岸边，璟汐是他看着长大的，上千年来从没见过她哭，就算她幼时懵懂无知时也不曾哭过，可现在看着璟汐眼角不断流下的泪迹，慕青竟有些慌了神，想劝说、想安慰却不知原由。
想起璟汐匆匆离开是因为自己说了妖魔两界有相争，难道璟汐与那两界之人有什么纠葛？
妖魔……妖魔……妖！
脑中突然冷静下来，璟汐在凡间的事他虽关心甚少，却依稀知道她与一只妖狼在凡间相交不错，并总在凡间助于灾民，曾留意过，可在知道璟汐不过是偶尔赠些仙果之类，并无再多关系，当时只当璟汐见那小妖有向善之心便随意提点而已。而璟汐做事素来自知分寸，所以在那之后自己便再没留心过璟汐在凡间的事。
难道……璟汐与那只妖狼有什么关系？
不敢肯定心中猜测，抬手捏指在空气中划出空镜，想从镜中探知一切，却没想到，镜像才显就被一道水光划破，空镜散去，进入眼帘的是璟汐已擦干了泪痕水痕的脸庞。
“璟汐，你……”
“你不用再查了，也别问。总之我与以前一样，没有任何不同。”
看着脸色看似已恢复平静，可眼中仍泛着红丝的璟汐，慕青蹙眉道：“你这样，让我如何不问？你一向冷静，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竟会如此？”
璟汐抬起头，望着慕青，可目光又似乎穿透他飘向远方，喃喃道：“你记不记得，我曾说过不想不做仙，只做个凡人逍遥快活的过尽一生。”
慕青楞了楞，脑中似在搜寻，璟汐是何时曾对他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可随后，耳畔又传来璟汐略带苍凉一声苦笑。
“可我现在，已不求能做凡人，只求能做个花虫鸟兽，能藏匿在山林间便好。”
慕青回过神来，看着璟汐，缓缓张口问道：“璟汐，你、你……真的……”
正当慕青踌嵯着不知该如何将话问出口好，璟汐却打断他道：“是与不是，有何区别？”
随又深吸了口气道：“你放心，我知道自己是谁，该做什么。”
见她如此，慕青没再说什么，叮嘱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回到仙宫后，慕青让人找来陆战神将，细问了妖魔两界起冲突之事，得知那被魔界报复的妖便是与璟汐常在一起的妖狼后，神色渐凝，一想起璟汐在水中的模样，胸中隐隐发闷，璟汐怎么会与一只妖纠缠在一起？
而后的日子，因担忧璟汐，所以一直留意着她的行踪举动，但发现她除了几次去凡间施法止灾，其余时间都静静地呆在水月天哪也没去，慕青才渐渐安下心来，还暗自嘲笑了自己一回，璟汐从小就懂事，执掌天命后更是清楚自己的责任，又怎么会随意的因个妖而做出不知分寸的事？
当然，留意着璟汐的不单慕青一个。
在层层云霭下，苍萃的狼琊山上，还有一个人执着灵犀镜望着璟汐的一举一动。
灵犀镜，心意相通方可见到相思之人。可就算心意相通，也无法相守。
薄唇轻扬，勾勒出一抹冷笑，紧握着灵犀镜的指节震到发白，再一次压下要冲上天界的念头。这个时候，韶隐恨不得自己不是从小就认得璟汐，恨不得自己没有与她相交那久。
若是不了解她，就可以不管什么狗屁天规，什么天生命格，直冲上天把璟汐拉到自己身边，让她跟自己做妖，在这人世间，山林里逍遥地过上一世。
韶隐低眸看着又隐隐约约显出那道自己熟悉的面容时，微勾的双唇又抿紧，就是太了解她，深知以她的性子，就算明明动心，她也不会承认。更不会不顾命格、不顾人间百姓而与自己在一起。若非如此，自己怎会一次又一次地压下冲动，在想她时，只能借着这面小小的镜子来看到她。
此时镜中，璟汐眼观鼻、鼻观心地与众位仙家站在灵宵殿上。
“敖辰，你擅盗镇在黎山的凝神珠，可知罪？”
殿中，敖辰抬起脸，笑道：“敖辰盗珠情非得已，只想救有孕的妻子。”
璟汐眉睫微动，转了转眸，向那已被捆仙绳所缚的敖辰望去，他虽然跪着，可抑起的脸上却让璟汐有一丝熟悉之感，那满脸的倔强与不羁竟让她想到了韶隐。
“你擅自与妖结合已是不对，更盗取凝神珠，你可知那黎山少了凝神珠所镇随时会崩陷，到时那附近的凡人与上万生灵都会毁于你手。”
“凝神珠是我所盗，敖辰甘愿爱罚，请天帝放了红儿。”
“凝神珠虽为你所盗，却是鲤鱼精所用，你与她之罪皆不免。”
“天帝……”
“北海敖辰擅自与妖结合，更盗取镇于黎山的凝神珠，按天规被贬为蛟至龙呤谷看守茱银仙果，无令永世不得出谷，鲤鱼妖红儿于诛妖台受三次天刑之雷。”
灵宵殿上，云集的众仙听到天帝此声令下，均连大气也不敢喘出，静溢的殿空上，只飘荡着老龙王一声无奈悲痛的叹息。
敖辰一脸死灰，刚想再为红儿求情争辩，却已被天兵架起双臂，不容他多说便要将他拉出去。
“等等！”
天兵动作一停，殿中众仙的也望着刚才声源望去。首列中的一袭白影走了出来。
“凝神珠已安好送回至黎山，且期间黎山并无崩陷，请天帝看在敖辰初犯的份上，从轻处罚。”
天帝看着那站在敖辰身边请求的人，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底下那个竟是自己的女儿，神色略为不悦地喝了声：“璟汐，天规如此，岂可破例？”
“可是……”
“公主！”
听到敖辰所唤，璟汐低头向他望去。
敖辰像是抓着根救命稻草般，急切地道：“敖辰就是为蛟也丝豪不悔，恳求公主去红儿，三次天刑她定会灰飞烟灭，孩子才刚刚失去，我不能让连她也离开，哪怕敖辰去替她承受天刑也行。”
璟汐望着他，掌心握了握，缓缓地点头道：“好。”
话音落，竟不再在殿上留一句下，转身直奔向诛妖台而去。
赶至诛妖台，在第二道天雷落下时，璟汐半挡半抗地将已成原形的红儿从诛妖台上救下。天刑之雷岂是儿戏？虽未击中璟汐实处，可此番下来璟汐亦伤得不轻。
行刑天官们见璟汐来此，第三道天雷不敢击下，璟汐趁在此时打散了围在周围的天兵带着红儿，先至龙呤谷。
将红儿放入水中，看着她与贬为蛟的敖辰相聚后，一言不发地回了天界。
却没想到才入天门，就被天后堵个正着。
“我的女儿，几时竟对妖生了怜悯之心？”
望着一身金辉的天后，璟汐心知是因自己私放红儿之事，神色不动地上前低唤了声：“母后。”
“哼！”
天后瞪了她一眼，转过头对自己的女儿不满地冷哼了声。
眼帘微抬，淡淡地望向天后，璟汐道：“私截天界要犯是璟汐的错，但敖辰与红儿只是相恋，并未伤害到他人，且都受到重罚，红儿如今不过是条人间普通的小鱼，望母后勿在追究余下一道天刑。”
顿了顿，又道：“若是不可，璟汐愿替她受罚。”
“你替她受罚？”
天后冷着眉，板着脸气道：“你当天刑之雷是好玩的？你刚才已受了一道，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的脸色，再受一道你这修为还要不要了？”
璟汐淡然地听着天后的话，这熟悉的语气似乎在自己接掌天命后似乎就很少再听到，这次看来母后对自己又一次失望，望着天后的神色，到有些不敢想，若是她知道自己与韶隐……会怎样？
待天后说完，璟汐接着道：“放过红儿，否则我受罚。”
听了璟汐的话，天后脸色更加难看，刚想再斥责，可看到她苍白的面色，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深吸了口气道：“一条小鱼还不至于让母后操心，可你为何对那小妖如此维护？”
璟汐皱了皱眉，找了个天后最能接受的理由，道：“一时起了恻隐之心，而且既然救了，就不想自己白救，才向母后讨情。”
果然，璟汐话音一落，天后的脸色稍缓，叹道：“你常在凡间为善，众仙都说你有慈悲之心，如此虽好，但也不该将这心用到妖、魔身上，更何况是违范天规者。”
璟汐乖顺地点了点头，道：“璟汐知道了。”
天后摇了摇头，道：“今日之事就算了，那鲤鱼精就留她一条性命，可你以后再许这么由着自己的性子胡为。”
“是。”璟汐点头应道。
见她应下，又扫了眼璟汐苍白的脸，天后道：“看把自己伤成什么样，还不快回水月天。”
璟汐松了口气，连道了声别，往水天月而去。
一脱离天后的视线，璟汐突然失力般撑住身边的栏杆，眉心紧蹙，额边渗出冷汗来，紧闭了下双眼，忍着体内的痛楚。
而璟汐不知的是，此时天后正在她身侧十步开外，隐住了神息正望着她。
“天后，公主似乎伤得颇重，要不要……”
望着那撑在栏边的璟汐，天后目光中隐隐泛出心疼，可随后却道：“不用了，她自己能行。”
说完，收回目光，转身与身后仙子一起离开，可才走两步便突然顿时，猛地转身，目光重新望向璟汐的身影上，还有……她那搭在小腹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