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狼》浅醉独梦

49、少时心思

　　“专心！”
　　“……”
　　璟汐吐了吐舌，端了端已坐歪的身子，闭上眼睛，可随后似又想到什么悄悄把眼睛睁开细细的小缝，偷看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啪！”
　　脑门上被敲了一记，璟汐吃痛地摸了摸脑袋，瘪了瘪嘴，道：“哥哥，就偷一小会懒不会被母后发现的。”
　　对面那人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那做委屈样的小人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跟你母后一起时，你也这样？”
　　璟汐马上把头摇得似波浪鼓似的，连道：“母后那么严历，我怎么敢啊。”
　　微微端了点脸色，慕青清了清嗓子道：“看来是我看不够严了，那行！璟汐，咱现在再把刚才那心法重练一遍。”
　　“啊……”
　　“啊什么？我记得可是你自己求你母后让我教你仙术的，现在想反悔可就晚了。”
　　小嘴嘟了嘟，眼睛转了转，又开始谈条件。
　　“那我不偷懒了，等会……可不可以去凡间？”
　　慕青笑了笑，就知道她那点心思，挑着眉道：“那还不快练？”
　　一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连忙坐好，照着刚才慕青所教从头练了起来。

　　.

　　“慕青，快点快点！”
　　来来往往的街道上两道身影穿在中间，轻快的往跑着。直到跑到街尾河岸边几棵大树下，那白衣的少女才拉着身边人停下。
　　望着两棵间邻不远的树中间栓着的秋千，惊喜地将一路牵着的手松开，跑到秋千旁对身后青衣之人叫道：“你看！没想到这一回来凡间，这个秋千还在，当初还是你帮我做的呢。”
　　慕青还没答话，就见她已坐到那秋千上，掂起脚一下就将秋千荡得老，连忙急着跑过去拉了绳子，将人带秋千都拉停了下来。
　　“还跟个孩子似的，这秋千在这都不知多少年了，你也不知道看看是好是坏就上去。”
　　璟汐抬头看着他手中的绳子道：“这绳是新的，我一来就注意了，估计是有人换过。难得下来，你就让我好好玩会。”说着拉开他的手，又将秋千荡了起来。

　　慕青站在一旁，望着随着秋千忽高忽无虑低的笑脸，自己也不知不觉地嘴角也跟着勾起。
　　秋千上的璟汐刚好转过头，将他眼底化开的宠溺尽数看入眼中，带着一分羞涩回过头，偷偷在唇角抿起略带羞涩的笑意，就像偷藏着自己的那一点小小的心思一般。

　　那年天后因要管教新上天界的一批仙子而没空顾着璟汐，便让想在众多上仙中选一个暂为教导她仙术，璟汐在得知此事后，便去跑去向天后请求让慕青来教自己。可天后说慕青在天帝身边事务烦忙，根本没空抽出时间来教她，而璟汐第一次在严历的天后面前撒娇耍赖，最后天后才允了她。
　　但天后没想到的是，璟汐跟在慕青身边学的反到比以前在自己身边时更快，见慕青也喜欢璟汐，就索性就放手让璟汐常跟在他身边。

　　几百年下来，在街上牵着慕青拿着糖葫芦不舍得吃的小女娃，已都快长到慕青的肩了。
　　就连一向风轻云淡的慕青都叹这光阴真如白驹过隙，那时还需手把手教璟汐仙术，现在她几乎将自己的本领都学了去，最近这些年来璟汐来找自已也只是略为指点而已。
　　想到过去璟汐只要偷懒不愿修练时，只要以到凡间来提为条件，保准是练的又勤又认真，脑中似乎还印着那一本正经认真修练的小脸，慕青不自觉的轻笑了声。

　　“慕青，你笑什么？”

　　回过神的慕青后知后觉地突然注意到一件事，微微拧起眉，对着秋千上的人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你连哥哥都不叫了？”
　　“啊？”
　　璟汐没想到慕青突然问这个，顿时楞在那。
　　慕青低头盯着她，戏谑道：“是不是现在不需要跟我学仙术了，才连哥哥都懒的叫？”
　　“才不是！”璟汐马上抬头急道。
　　“哦？那是为什么？”
　　叫了哥哥，不就成兄妹了吗？那就不能……
　　璟汐转了转眼睛，可不敢这话说出来，正不知该怎么如何回答时，正好看几个小孩子蹦蹦跳跳地往这边跑来，忙从秋千上跳下来，连道：“孩子们来玩秋千了，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说完也不管慕青，自顾自地转了个身就入往前走。

　　慕青瞥了眼没一会就围在秋千边的孩子，再抬头看那闷着头往前走的背影，菀尔一笑，跟了上去。
　　“璟汐要是舍不得那秋千，要不回天界我们也做一个？”
　　“不行，要是让母后看到了，少不了一顿训。再说，几个孩子想玩秋千我什么舍不得的。”
　　慕青挑了挑眉，道：“我还当你没了秋千不开心呢。”
　　自己能为了那秋千不开心？
　　璟汐脚步顿下，刚想反驳，却又听他接着道：“到也好，你离执掌天命只有十几年了，的确不该老想着下凡间来玩闹”
　　璟汐瘪了瘪嘴，道：“知道啦，父皇和母后天天在我耳边说呢。而且我记得是你说的，多来凡间看看对我以后有好处。”
　　慕青摇了摇头道：“这话你要记得牢。”
　　璟汐吐了吐舌，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小摊上摆着许多五颜六色的东西，这么望去色彩缤纷到是热闹，走到边上一看竟然是丝线，便随意地拿起一缕看了看，红艳的颜色竟想到了冰糖葫芦，不自觉地笑了笑。
　　小贩是个眼尖的，看到璟汐嘴角的笑意，便马上笑问：“姑娘，可是要绣嫁衣了？这红丝线是刚我这最好的，保准你用到以后娶媳妇都不会掉色。”
　　璟汐看了眼那小贩，也不否认，掏出几个铜子付了钱，拿着丝线就走。

　　慕青从她手中接过丝线看了眼，道：“你怎么又买这些玩意，房里藏的还不够多吗？”
　　璟汐抢回了丝线道：“你不觉得红红的很好看吗？”
　　慕青不以为然，可见璟汐依然兴不致勃勃地往前走，拉回她连道：“还玩？该回去了。”
　　璟汐拧了拧眉道：“难得能下来，你就让我多呆一会吧。”
　　慕青不解地问道：“凡间就这么好？”
　　璟汐狠狠点了几下头，道：“那当然，你看这凡间多热闹，不像天界到哪都是冷冰冰的；凡人虽只有短短几十中却能尝尽喜怒哀乐、人生百味，相比之下做神仙可说不出有多乏味。”
　　慕青摇了摇头道：“凡人要受那轮回之苦，怎能比的了仙人？”
　　璟汐却道：“谁说仙人好？其实让我到更想做普通的凡人，想哭时就哭，想笑时就笑，还能和你……”

　　“璟汐！”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慕青的一记喝声，转过头，见向来和颜悦色的慕青此刻沉着脸，不解地低声问道：“怎么了？”
　　慕青紧皱着眉，一脸严肃道：“你忘了自己的命格吗？”
　　璟汐摇了摇头，道：“没忘。”父皇母后天天在耳边提醒，怎么会忘？
　　“那你还说什么想做凡人？若你做了凡人，那到时谁来掌管人间疾苦？”
　　“我只是……”
　　慕青板了板脸，轻斥了声：“只是什么？看来我常陪你来凡间却是错了，竟让你生了这种想法。”
　　璟汐楞了楞，缓道：“不能这么想吗？”
　　慕青摇着头。像小时候般点了点她有脑袋道：“当然不能！还只剩十几年就要执掌天命，还有心思想这些豪无别迹的事。”
　　璟汐的神色渐凝，眼角瞥到一对神态亲呢的小夫妻，问道：“除了执掌天命的事，凡人都能做的事，我都不能想、不能做吗？”
　　“是！”
　　随着慕青轻轻的一个字，璟汐捏着丝线的手紧了紧，缓缓回头，喉间又涩涩地问道：“那等我执掌了天命之后呢？”
　　“也不能！”
　　慕青笑道：“到那时，你这心里就更要想着自己该负的责任，到时可不能像现在这样贪玩，更不能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
　　璟汐怔怔地望着他，突然笑了笑道：“我明白了，以后……不会胡思乱想了，会好好修练，不会让父皇母后失望，还有……你。”
　　慕青欣慰摸了摸璟汐的脑袋，轻声笑道：“这才对，不枉我这么教你那么久，璟汐总算有点大人样子了。”
　　璟汐抬头，张嘴就想问，你从小宠我，教我只是为了让我长大能执掌天命？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怎么吐出，转了转话锋，苦涩地问道：“我……在你心里一直是个小孩？”
　　“可不是？不然你还以为是什么。”
　　微红的脸颊转为煞白，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容道：“我知道了，我们回去吧。”
　　说着，竟转个身化为一缕白光，冲入云霄。
　　却来街上的路人一阵阵惊呼，都纷纷围在了还留在原地的慕青身边。
　　刚才还说长大了，这会居然当着这么多凡人就这么飞到天上去。
　　慕青望着那抹白光，无奈地摇头，发现身边越来越多的人，也顾不得别的，只能化为青光跟了上去。

　　“你还知道回来！”
　　还没跨进门，便听到天后的一声斥喝，脚下顿了顿，才抬起脚缓缓走到天后身边，低着头轻唤了声：“母后。”
　　天后朝她看了一眼，见到她手中的红丝线，将脸板了板不悦道：“手上的是什么？又是凡间的东西？”
　　“我……”
　　“璟汐，你知不知道你离执掌天命已经没有几年了，还这般贪玩，就知道到凡间跑，以后你怎么……”

　　“母后！”

　　璟汐打断天后，道：“璟汐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在执掌天命之前我都不会再去凡间了。”
　　低头瞥了眼手中的丝线，轻使法术，将红线碾成灰烬，抬起头道：“还剩十六年，璟汐想闭关好好修练，请母后按排。”
　　见璟汐神色认真，天后欣慰地笑道：“我的女儿总算长大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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