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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   十月。
      全球气候异常的作用下,虽已入中秋时节,天气仍炎热得可怕。
      烈日照在地面上,蒸起腾腾热气;自然不用说顶着阳光在无荫路上走的人们,如同身处蒸笼正中的蒸饺,一个个都热得头上快冒烟了!
      眼看着来来去去的每一位:或是额上细珠密布,或是双颊细水“常”流,更有甚者是浑身大汗淋漓,总没有一个人能逃脱艳阳高照到几乎要中暑的厄运——委实难以使人相信这不是炎热的盛夏。
      开学一月有余,所有课程早已步入轨道,逃学的人却一天比一天多。除了渐渐进入学期中必存懒散期的缘故之外,也因为这讨人厌恶的天气;若室外不是像现在这么让人忍无可忍、根本不愿踏出家门一步的话,教室的入座率应该、不,是一定会高出很多……

      一如往常,严临信步走进校门,刚一跨进校门她便驻足左右瞧瞧,像是在找什么似的,随后意兴阑珊地甩了甩拎着黑色贵妇包的左手,继续往前走。
      严临不仅人长得美,也很注重打扮自己,更讲究以包装修饰扬长掩短。无论何时她出现在外人面前,总是一身搭配适宜得体的妆扮。
      除却自身的因素之外,家族施行的教育也是使她特别注意外在的视觉效果的极重要一环。作为名门之后,自小严临便知晓衣着的重要性,所以她在用适当衣饰凸现自己美貌的同时,也不忘以名牌来衬托大家族淑女的身份和气质。举个例子说,她这只小巧的贵妇包,就是价格不菲的某名牌推出的限量货品。
      “严临同学,早安!”在她经过一个女生身侧时,那个女生立即转身一面鞠躬一面毕恭毕敬地说。
      “早安。”严临连眼珠都没转一下,敷衍地应了一句,还是向前走。
      紧接着,又是四、五个女生跟她说“早安”。
      这基本上已经变成严临每天到学校必然遇到的事情。
      不知从何时起,她成了新进学校的一年级女生争先问候的对象之一,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生特地走到她面前就为了她道一声早安。更奇怪的一点是,这些专程绕路的人清一色是女生!
      不过她不在乎,因为她最重视的人自始至终只有那两、三个而已;其它的人如何,跟她无关系,她都没所谓。
      严临了了无生趣地向她上课的教学楼去。
      身后杂乱的聊天声忽然同时转变成耳语般细细的讨论声。
      她美目随之一亮,撩起一抹狡谲诡诈的黠笑,兴奋地回头……

      一如往常,彭煜疾步走进校门,刚一跨进校门她便刻意放慢脚步,格外小心地左右量视了一番,遂蹙眉,非常无奈地皱皱鼻尖。
      但凡她经过的地方,视线能及的范围内出现的女生无不埋头低声窃窃私语,并不时投来若有似无的打量,悄悄的、生怕她发现似的。
      不知从何时起,她成了全校女生争相议论的对象——注意,还不是私底下、暗地里讲,是明目张胆的议论!尤其是在她这个女主角出现的附近——亏她还自认是很安分守己,甚至不怎么与旁人接触的。所以,她真的挠破头皮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愿意浪费唾液来嘀咕她?
      叹了口气,彭煜改用蜗牛爬向前。
      “哈——早——啊——”
      “哇——!!!”
      眼前猛然出现的严临那张玉琢般精致的脸的特大号影像,吓得彭煜克制不住以十分夸张的“火”型姿势向后跳了一大步,外加一声惊天地、泣鬼神、魔音穿墙的青蛙叫。
      不得不说,上天其实还是很照顾彭煜的,所以她那毫无仪态和平衡感可言的向后蛙跳在没有视觉帮助的情况下竟然没有摔得四脚朝天,或者五体投地……
      “妳做了亏心事?”严临看到她搞怪的动作,很想笑。
      “鬼……鬼才做了亏心事。”还心有余悸地回嘴过去。
      “那妳干嘛吓成这样?”
      “还不都是大小姐妳,无缘无故突然秀妳的大头过来干嘛?找打吗?”彭煜哀怨地问。
      “哼哼哼,没做亏心事,妳怕什么……”严临撇撇嘴,好象不经意又仿佛是故意的,语调淡淡的,却又似有千言万语还未曾出口般耐人寻味的意犹未尽。
      说罢,她亲昵地伸手挽住彭煜的手腕,如同两人是深交多年的闺中好友。
      彭煜一脸不懂,奇怪地看着严临的动作,好奇她想做什么。她从没觉得她们两人的关系有好到可以手挽手一起“上学堂”的地步,更何况她们两个并不怎么对盘,至少她是这么认为。
      “这学校挺奇怪的。”手挽手朝教学楼走了一会儿,严临突兀地冒出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怎么奇怪了?”彭煜凉凉地搭腔。
      在她看来,全世界就属她严临最奇怪。
      “一学校的女生都跟‘迎宾小姐’一样,尤其是那些新生,每天早上我一到学校就不得安宁,三秒钟一个早安的,还要像日本小媳妇那样九十度鞠躬,整得我都快烦死了!”严临娇嗔着抱怨。
      “是吗?看来我们的版本不同。”彭煜依然用没多少起伏的声调。
      严临立刻有兴趣了:“哦?那妳遇到的是什么版本?”
      “每天我一进门就像是卡尼古拉再世出现一样。”
      “什么意思?”
      “暴帝卡尼古拉再现了……妳说能是什么意思?”彭煜斜睨了严临一眼,继续说,“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我出现的地方所有的女生都会埋着头悄悄嘀咕,然后还时不时漂过来几条视线,小心翼翼地瞄我……我说,我看起来有那么危险吗?”
      她的声音多了些曲折,听起来比较有人气,而不若方才冷冰冰的。
      严临很不给面子的给她暴笑了出来。
      真的,很难看到彭煜对除了程维枫……以外的人露出不“冷”的表情。那种满脑疑问却认真到有点“蠢”的神情,着实让她想好好大笑一番;然后,她就真的这么做了。
      严临笑的同时,彭煜高挑眉峰仔细瞧着她。
      “果然。”须臾,彭煜拉长了脸,懊恼地开口。
      “果然什么?”
      她抿抿嘴,情绪低落地说:“选择跟妳说这些果然还是个错误。啊……我和妳肯定八字不和。”末了,来一句感叹。
      严临很善解人意地以掩嘴暗笑顶替暴笑来意思意思,但高高扬起的嘴角泄漏了她此时愉悦的心情。
      “算了,她们是她们,我们只要做好我们自己就好了,管那些做什么?又不重要。”挽住彭煜的手紧了紧,“还不如说些我们都感兴趣的话题。”
      她妩媚地眨眨眼。
      “什么是‘我们都感兴趣的话题’?”怎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和严临会有共同话题?
      “就比方说……”严临很好心地提醒道,“关于那个‘国王’,妳不想聊聊吗?”说着,她随手拨了拨头发,浑身无不散发出一种慵懒性感的调子,引得经过她两人的男生们都忍不住回头再一瞻绝色景致。
      虽然彭煜并没有参加“迎新会”的那场“下午茶舞会”,也没有听到舞会上公布摘冠“国王”、“王后”的人是谁,不过开学一个多月来,多多少少也有耳闻了,她知道严临当选了“王后”,而“国王”……就是那个和她有约定、舞会时和她两人在外品茗闲聊的人。
      “嗯,聊他怎样?”脸上的表情没变化,但彭煜两只耳朵已经自觉扬起十二万分精神准备“恭听”了。
      严临的眼角闪过一丝诡异的光,她笑了,笑得有些邪恶。
      “妳很相信他吗?”她问。
      “诶?”彭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愣,“相信啊。”那是当然的,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为什么这么问?”不明白严临的用意,她顺口问。
      “我想也是……对啊!他是妳一直在等的人,妳怎么可能不相信他呢……”严临没有回答她,反而自言自语起来。
      彭煜满头问号,疑惑地看着严临。
      即使严临只是低声地喃喃自语,那音量已足以使彭煜听清她说的每一个字。她不知道严临是怎么知道她一直在等一个人的,这件事她从没对任何人提起过——毕竟,她并没有什么朋友。
      “妳……妳在说什么啊……”
      彭煜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像是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被人偷看到一样让人难以释怀。
      严临蓦然阴沉地瞪着她,眼眸中充满诡魅:
      “如果我是妳,我就不会那么相信他。”
      “啊?”
      彭煜还没来得及消化这段话,严临早已在看到前方来人的同时换上了另一副面孔——那种她一贯使用的“天使”般的面孔——松开挽着彭煜的手,暖笑着迎向来人。
      “程维枫,早安。”她笑得像喝了蜜一样甜,微眯的双眼隐约透着一丝娇媚诱人的味道。
      “早。”朝彭煜快速走过来的程维枫淡然地点点头表示响应。
      若是在平时,他会根本连回话都省了;现下会响应严琳的早安也是因为她在彭煜身边,有可能是彭煜的朋友,所以他才稍微重视一下礼貌问题。而事实上他也完全没注意到跟他说话的人是男是女,现在的他一门心思都在彭煜身上,自然而然眼中也只看得到她一个人。
      “那我先走了。”严临摆摆手,识趣地留他们两人世界。
      今天的情况让彭煜有点意外。老实说,她和严临同班很久,每次见面总是火药味十足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还算和平”地度过过,让她不禁怀疑严临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严临一离开,程维枫宽厚的手掌即刻紧覆在彭煜的手上,平时用于示人的扑克脸上浮现柔情满溢的深情表情。
      “昨天晚上睡的好吗?”他温柔地关心。
      “嗯。”彭煜温驯地任由他握住她的手,点点头,双颊泛粉。
      这是程维枫感觉非常欣慰的一点。
      多年的分别并没有造成彭煜和他之间的隔阂,他从初见她起就喜欢牵她的手、摸她的头、抚她的脸和一切肢体的接触;而她还是如同小的时候的她一样,习惯他的碰触。
      “那就好,我怕昨天电话讲太晚,害妳没睡饱。”
      昨天晚上他和她煲“电话粥”,谁都不愿先撂下,结果就一“煲”到深夜。幸好两人都不住学校宿舍,不然一定会有不少人很火大。
      “还好啦……习惯了。以前高中的时候我经常熬……”通宵两个字还堵在嘴边没出去,眼看对面温情四溢得脸开始变色,彭煜立刻意识到自己讲错话了,迅速改口道,“我是说,以前高中的时候我经常熬到迟到……都要睡饱了才起床,所以我一定是睡饱了的。呵、呵、呵……”
      干笑几声,掩饰一下转得太硬的话尾。
      “以前的什么都过去了,我不管。但现在起不准妳太晚睡,知道吗?以后十点就给我上床睡觉!”
      虽说在彭煜的面前他是个极温柔的人,但在有些该霸道的地方,程维枫还是很坚持的。
      “十点?厚!我又不是小学生……”两支冷箭嗖的一声射过来,她识相地换了种说法,用甜得腻人的声音贿赂道,“人家是说,十点太早人家都睡不着嘛……能不能晚一点?”
      程维枫的神色柔和下来,只是态度依然强硬。
      “就十一点,不能再晚了。老是晚睡对身体不好,而且……”他的声音突然转成轻声细语,在彭煜耳边响起,“我会担心的。好不好?”语末还加一个问句,听似询问的意思,实则警告她不要再“讨价还价”。
      “好嘛。”彭煜赌气地甩开程维枫的手,头扭向一边不看他。
      她就是很不爽嘛,这一个多月的相处里她总是被他吃得死死的。虽然这都是她自愿的,但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很闷。
      程维枫正打算哄哄她,话还没起头就被两个女生很不识趣地截去。
      “诶!程学长,早安。”
      “啊呀,好巧在这里遇到学长喔!”
      又是两个一年级的学妹,程维枫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亦恢复一贯冷然的姿态。这已经是数不清第多少回被完全不认识的学妹主动地、而且态度熟稔地招呼到了!
      自从他转来这间大学院参加过“迎新会”之后,这群一年级的学妹便一日照三餐出现在他面前;无论他人在哪里,她们都有办法从那里变出来,简直如影随形!偏偏他向来有效的冷言冷语、冷眉冷眼对上她们似乎完全没有作用,因而烦得他苦不堪言。
      他沉着一张脸,点点头表示听到了,除此之外他一个字也不肯多讲。
      不过若这样就能打发得掉的话,他也不用那么苦恼了……
      果不其然,两个学妹丝毫不受他的冷遇影响,依旧熟络地自顾自找话题。
      “听说学长现在在拿陈教授的统计学,正好下学期我们也要拿。不知道可不可以先预约下学长的笔记呢?”
      “讨厌啊!人家真不想拿那节课……”
      “学长一定是轻松拿A的啦!怎么样,下学期把笔记借我们参考一下嘛!”
      “对啊!听说陈教授的课很难,如果有学长的笔记的话,我们会比较有信心过一点……”
      两个人一唱一搭,目的就是说服程维枫答应她们的要求。
      被冷落在一旁的彭煜看到这两人的嗲样,一阵恶心。
      她克制不住地瘪嘴。
      程维枫对目前这种处境也很是无奈。
      他所受的教育告诉他,作为一个绅士,他理应认真聆听女士们的每一句话,并且尽量满足她们提出的任何不逾理的要求;可作为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而言,他认为他全然没有那个必要耐着性子听她们瞎哈啦。他没那种心情,也没那个兴趣。
      更何况上学这种事,没有必然的困难和简单可言。除却天赋的因素外,任何问题都要靠人自身的努力去解决、去突破。学习这种事,是没有“不劳而获”那条快捷方式的。
      所以他不觉得他的笔记可能有她们说得天花乱坠的效果。借笔记,在他看来,不过是借口而已。
      他很清楚。
      “笔记的……”
      “我先走了。”
      程维枫直觉地开口想要回绝,没想到彭煜抢先他一步说要离开,话一说完转身就往前冲,头也不回,像是有恶鬼在身后追赶她一样。
      “煜煜……”他不禁流露出一抹担忧,遂想起面前的问题还有待解决,回头,他用冰冷得没有一点温度的声音说,“关于借笔记的事我拒绝。陈教授教得很好,他的课也非常有趣,只要认真上课和完成习题,我想要拿到好成绩并不是难事。我还有事,失陪了。”
      语毕,他顺着彭煜离开的方向跑去。
      留下两张被拒而显得错愕和懊恼的脸。
      ……
      ……

      “煜煜,煜煜……”
      虽说彭煜先跑开很久,但程维枫长手长腿的、又是男生,无论速度或体力都更占优势。很快便追到她了。
      他一把捉住她,牢牢地抓着不放手。
      “妳怎么了?”她紧张的关切着。
      “没事。”她闷声回答。
      “不像。”他很确定自己的眼睛看到彭煜在口是心非,“煜煜,看着我。妳肯定有事。妳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彭煜不耐烦地拨开程维枫的手。
      “我说我没事,就是没事,‘程学长’!”特别着重强调最后三个字,明确指出她的不满。
      事实上程维枫比彭煜高两个年级,的确算是她的学长。而他之所以会参加“迎新会”,一方面因为他是场地的提供者,另一方面他因为知道了彭煜考入这所大学他才想到也申请转学到这里,从某个角度讲,他确实是“新生”。
      听到彭煜几乎是牙缝里挤出来的恶语,程维枫不怒反而笑开颜。
      “煜煜!”他把她转过来,迫使她面对他的笑脸。
      “笑什么笑?显示你牙齿白啊?”她恶狠狠地说。
      生气的时候再看到始作俑者笑吟吟的一张脸,只让人觉得更加气闷。
      “煜煜,妳在吃醋!”程维枫喜滋滋地宣布道。
      “吃你的头!”大约是心事被说中,彭煜恼羞成怒,破口吼道。
      吃醋?不……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吃醋?她顶多……顶多不过……不过有些不爽罢了……对!就只是不爽而已!
      “妳想吃我的什么都可以,”他意有所指地朝她眨眼,好脾气地强调,“不过妳还是不能否认妳在吃醋!”
      虽然他对方才那两个话多的学妹实在没什么好感,但冲着他们引出他最亲爱的小“煜煜”的妒意这一点,他愿意在心底由衷地感谢她们一下。当然,也就那么一下下而已。
      彭煜会对他被其它女生纠缠感到生气,说明了她对他的在乎。
      她越生气就表示她越在乎!
      知道了自己在她心里的重要性,程维枫现在心情好得快要飞起来了,根本不介意彭煜的龇牙咧嘴。
      愈想愈激动,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把她拥在怀里好好感动一会。
      彭煜几乎是在程维枫一伸手的同时便察觉到他的意图,立刻跨开一步躲过他的狼爪。
      “走开啦!”她继续凶言凶语,但底气显然不若之前那么足。
      笑话!她还在生气耶!如果这个时候不坚持原则就给他胡乱抱一通的话,那她以后不就没什么优势跟他闹“脾气”了吗?那她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被他吃定了?
      咦……一辈子?
      早在那年他用钢琴安抚她的时候起她就潜意识里决定她赖定他了,不然她怎么会傻傻地守着承诺等他那么久?不过她还不打算这么快告诉他,免得他“恃宠而骄”,害她以后没办法牵制他……嘿嘿嘿嘿……
      “我不走。”程维枫充分发挥厚颜人必备的缠功,一皮到底,“除非妳说妳最爱最爱的人是我,然后承认妳刚才是在吃醋。”
      这怎么行!怎么说他程维枫也算是才貌俱全,对她也绝对是忠贞不二、百般体贴的了,竟然到现在还没从这可人儿的嘴里捞到一句甜言蜜语,教他如何能心安理得?
      彭煜无奈得直翻白眼:“厚!哪有你这样子强迫人家承认的!太没道理了啦!”
      “我就是无赖啊,妳才知道哦?”程维枫越皮越来劲。
      “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赖皮?亏大了我!”彭煜直跺脚,一副悔不当初的表情。
      “没差啊,反正小店不退不换,妳就认了吧。”他满脸痞笑绕到她面前。
      “哼,懒得理你。”彭煜撇开头,故意不看他。
      可是这招一点威力也没有,她高高扬起的唇角早就悄悄把她出卖了。
      “不要不理人家啊!人家会很伤心的……”
      即使已经看出彭煜的企图,程维枫仍装作一概不知情的样子,顺着她给的剧情往下演。这会更装出一副可怜兮兮小媳妇的委屈样子——双手拉着彭煜衣服的一角,眼睛努力睁得很无辜的,嘴里说出来的话也嗲声嗲气——就差没从哪里摸出张手绢擦眼泪了!
      “恶!”彭煜边笑边很不赏光地给他“恶”回去。
      程维枫也这时破功笑了出来。
      开怀的笑声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传向很远、很远……

      直到笑够了,彭煜才终于想到:
      “好啦,我要去上课了啦,被你一拖我都快迟到了。”她嗔道,撒娇的意味浓过责怪。
      程维枫点点头,微笑着,顺手帮彭煜整理因奔跑显得有些凌乱的衣装。
      彭煜很配合地、理所当然地享受他贴心的动作。
      “对了,煜煜,”整理好她的衣服,程维枫后退了一步左右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笑着,突然开口提道,“这个星期天妳有空吗?”
      “嗯……什么事?”想了想,彭煜没有给出准确的答案。
      “我们去看场电影吧。”
      诧异地愣了愣,她甜甜地笑了。
      “这,算是约会的邀请吗?”
      两人从重逢到现在虽说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了,之间的交流却仅限于在校时的面对面和回家后的电话粥而已,并没有正式约会出去过。因而面对程维枫的这次邀约,彭煜心里有说不出的期待。
      “当然。”程维枫自然也没有让她失望,态度极慎重地招认。
      “那……”她刻意拖了一会,估摸差不多吊足了他的胃口之后,才开心地答应,“好啊,我们在哪见?”
      “露天广场的喷水池前面怎么样?”
      “好。”
      摆摆手,她急急忙忙朝教学楼跑去。
      程维枫目送她背影一直到被景色掩去为止,俊逸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

      ☆☆☆☆☆

      “如果我是妳,我就不会那么相信他。”

      严临的话突兀地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彭煜登时顿下脚步。
      皱着眉,她望向天空:明媚的阳光穿过树的缝隙洒下来照在她身上。她不禁扬起手臂,手背遮在眼前,双眸微眯。
      方才程维枫碰过的衣领仿佛还残留有他的味道,在她的鼻尖来回缭绕。
      认真地想了想,她还是不懂严临的寓意为何。
      事实上,严临总是这么让人搞不懂的。就像是她们经常见面时的针锋相对,和偶尔见面时诡异的和平相处……
      但这一次,她是真的胡涂了。
      严临似乎从没有对她说过像这句一样包含着……警告意味的话!可是,正因为她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样的话,才更让人难以理解她的用意!

      甩了甩头,彭煜最后还是决定她不要继续想下去,重新迈开腿,赶课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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