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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育女纪事2 ...

  •   这日,快满十二月大的黄蓉趴在一条深色毯子上,一双小手正捣鼓着一个自制的不倒翁。看着怎么戳都不倒的不倒翁,黄蓉迷惑地眨了眨眼。过了一会,黄蓉嘟着嘴把不倒翁双手捧起,然后在半空兀的松开手,触地之时,发出一记“咚”的响声。可惜,不倒翁在毯子上滚了几下,复又稳稳地站立,只除了头顶剪纸所做的帽子在跌落中瘪了几分。

      “咯咯咯……”

      听到笑声,坐在一侧的冯蘅遂将视线从书卷上移向黄蓉。此刻,黄蓉已经不满足于自己的小手去戳不倒翁,而是拿了一旁的拨浪鼓去摇晃不倒翁。渐渐地,似乎对不倒翁的稳固感到不满,黄蓉改用拨浪鼓的侧面去敲打不倒翁。

      看到黄蓉变得“野蛮”的玩法,冯蘅不自觉地弯起嘴角,带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再看那双水漾般的眼眸,亦是溢满了浓浓的温柔之色。看了一会,冯蘅重新转回了视线。

      “咔。”

      过不久,玩得不亦乐乎的黄蓉用拨浪鼓捣破了不倒翁底下的鸡蛋壳,下一刻,一些细沙顺着洞口缓缓流了出来。瞧见不倒翁里面有东西冒出,黄蓉的眼唰得亮了,一把扔下拨浪鼓,几乎是贴着小脸去扒壳。

      “娘——”

      闻言,冯蘅手上的书一瞬掉落在膝上,只是这会的冯蘅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掉落的书卷,一双眼略有些艰难地转向黄蓉,脸上的表情不复一贯的从容,竟带了几分微不可查的紧张和激动。“蓉儿,你……再说一次?”她没有听错吧,蓉儿,刚刚,唤她娘了。

      不懂冯蘅的脸上的表情,黄蓉笑嘻嘻地抓起从鸡蛋壳内扒拉出的泥沙举给她看,又用自己的小腿踢了踢已经碎成一片的不倒翁,扬起的小脸满是抑不住的骄傲。

      果然是她听岔了……
      瞧得黄蓉这般模样,冯蘅不由失落地捡起掉落的书卷,脸上则不忘回以黄蓉一记鼓励的笑容。

      得到鼓励,黄蓉又抓起一把碎壳,并顺着毯子爬到了冯蘅面前。把小手搁在冯蘅腿上,黄蓉抬起格外清亮的眼眸看着冯蘅,在冯蘅微微睁大的眼中唤了一声咬字模糊的“娘”。

      这一次,面对面清清楚楚的从黄蓉口中听到那声早早在盼的“娘”,冯蘅愣了一刻才在黄蓉磨蹭她腿的暗示下将她抱起,却抱得比平日有些紧。“再唤一声,蓉儿。”

      还不满一周岁的黄蓉哪里懂的冯蘅的心思,当下不再开口,只自顾自的把手心里抓的东西全都蹭在了冯蘅衣服上。

      轻轻叹了口气,冯蘅慢慢松下抱紧黄蓉的手,一边招呼侍在一旁的哑仆去取来一盆清水和毛巾。待到哑仆端着水盆回来的时候,黄药师跟着一起走了进来。扫到毯子上的泥沙和碎壳,黄药师对冯蘅笑着摇了摇头,道:“我瞧蓉儿是越来越会闹了,这哪里是个姑娘家。”

      说话间,哑仆走到冯蘅面前并在她的对面半蹲了下来,直到手中的水盆与她的膝盖持平。将怀中的黄蓉转了个身,听到黄药师的话,冯蘅一边低头替黄蓉清洗小手,一边敛着笑回道:“孩子玩起来可不都是这般光景?还是你嫌蓉儿太闹,不耐了?”

      疾步上前来到妻儿旁边,黄药师伸手取过哑仆手中的毛巾,弯身帮着擦拭黄蓉的小手,口中连连堆笑解释道:“阿蘅,我何曾是说这个意思。孩子,自然是闹一些得好,我便喜欢蓉儿这样。”

      “可是,我瞧蓉儿不可不似你这般喜欢你这个爹。”眼中狡黠一闪而逝,冯蘅抬头对上黄药师的目光,挑眉说道,“蓉儿她方才可是开口唤我‘娘’了,药师。蓉儿,来,唤一声‘娘’给你爹爹听听。”

      不知是不是真的偏疼自己的娘亲,在冯蘅落下尾音后,黄蓉果真配合地唤了一身“娘”,还附赠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看到黄蓉的配合,冯蘅勾了勾唇,随即好以整暇地欣赏着被黄蓉出声怔到的黄药师。

      “来,蓉儿,快唤一声‘爹爹’。”缓过神后,黄药师立刻扯出一个堪称温和的笑容盯着黄蓉看,眼中期待之情不加掩饰。

      目光在黄药师脸上游移片刻,黄蓉转头埋进冯蘅的怀里,用以比方才更为清晰的咬音吐字唤道:“娘——”

      见此,黄药师原本满心期待的表情顿时焉了,带着一种极为复杂的视线在一大一小两人之间转悠。良久,黄药师看着那是笑意盈盈的眸子,颇为挫败地说道:“阿蘅,你可是在我不注意的时候教了蓉儿什么?”

      “药师,你……”听到黄药师话中那丝暗藏的委屈,冯蘅想要掩住的笑声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但见对方重又变得镇定的表情,冯蘅伸手轻刮了下黄蓉的鼻子,“蓉儿,娘平日真是没有白疼你。”小手抓上冯蘅的手,黄蓉不舒服地嘟哝一声,另一只手摸向了被冯蘅刮过的地方。

      “阿衡……”黄药师转步来到冯蘅身后,俯身将她和黄蓉一起圈在了怀中,有些无奈地低语道:“蓉儿怎的只会‘娘’,平日的教导,我可不曾少了她的。”怎的有了蓉儿,阿蘅的性子倒似变得孩子气了。

      指尖把玩着黄蓉的小手,冯蘅惬意地往黄药师怀中靠了靠,口中毫不留情地回道:“你那些教导对蓉儿而言,怕都抵不过她方才玩的那些泥沙。”轻笑一声,似感觉到黄药师的憋闷,冯蘅放开黄蓉的小手,转而寻到黄药师的手与他十指交握,缓声补充道:“蓉儿自小与我亲近,你再耐心些多教她几遍,我们的女儿自然会懂。也许过不到晚上,她便会了呢?”

      “我们的女儿,自然不会差。”

      也许是不想自己的爹爹总是失望,当天午睡醒来,睁眼看到守在自己身边的不是冯蘅而是黄药师,黄蓉张口唤了一声“爹爹”。于是,恰巧赶在这个时候进门的冯蘅又一次欣赏到了黄药师失态的一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育女纪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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