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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圣诞 ...

  •   到墨尔本的第二天就是圣诞节。澳洲的圣诞节很有气候特色,屋子外阳光火辣辣,沙滩,比基尼,海浪,俨然盛夏风情,但室内却装扮得冬日雪景氛围,圣诞树,年轻人穿着圣诞老人服,不愧于“仲夏圣诞”之名。

      在我的提议下,黄蕾请了一帮不是澳洲籍的留学生开派对。

      这个年代算得上时髦的娱乐活动就是唱卡拉ok了,蕾蕾的几个大学同学都很玩得开,最初似乎有些顾忌我这个妈妈辈的在场,飙歌的时候不敢飚。见此,我拿起麦唱一曲,他们乐了,才放开嗓子吼。

      当然,比起后世KTV的声嘶力竭、堪比狼嚎的歌声,这帮孩子还是很斯文的。

      年轻人唱唱歌,跳跳舞,吃吃喝喝,连一向矜持的黄蕾也放开来,圣诞夜算得上宾主尽欢。

      曲散人离,黄蕾抚了抚脸,显得有些疲惫。
      我忍不住笑,她啊,果然不习惯这种热闹。好在她选择的专业,以及今后的工作环境都会相对单纯,以她这种性格,果然比较适合在办公室内当个学究型的工程师。

      我摇摇头,又忍不住皱眉,一个建筑行业的设计师,可能需要交际,但并非必须的,但如果性格稍微灵活点,这并没有什么坏处不是?

      这么想着,接下来的几天,我和她的行程就丰富了起来。

      黄蕾那些同学中有几个爱玩的,当即邀我们一起去海边玩,说是之后再去一些老街转转。他们的行程规划得真的很不错。

      一开始,黄蕾直说想呆在家中画设计图。

      然后,我只得以妈妈说教味十足的口吻说:“蕾蕾,闭门造车只会让设计局限于一地。前不久,你不是还在电话里和我说毕设初稿被你导师批死了?好几次打电话给你都是说自己要去图书馆找澳洲资料,还让我帮着找澳洲文化资料,我想,既然你的毕设和澳洲文化休戚相关,那趁着机会去实地观察一番,不是更有助于你深入了解这个城市积淀的文化,从而获得灵感吗?”

      她面有松动,我再接再励,翻开手上的一本杂志:“你看着这个教堂好看吧,看上去很有欧洲风味。”

      “这是哥特复兴式的教堂,看上去像是十五世纪的建筑……”

      听着她很有兴致说着这种建筑的特色,我微笑地听着。

      “妈,抱歉,那些空间结构、什么拱形、尖塔型听着很枯燥吧?”

      “听上去挺有意思的,”我笑说,“你看看,这几张照片上的建筑物,在这次旅途中都会去的。”

      黄蕾恍然大悟,苦笑说我是故意勾起她喜爱之心。

      我点头,笑眯眯道:“所以,一起去吧。”

      计划很丰满,可是现实却很骨感。本来我以为我会更享受这次旅行,但到头来,女儿反而比我这个当妈的玩得开心。

      坐在沙滩上,看着女儿被几个女生扔进海浪中,阳光下灿烂笑容灿烂耀眼,刹那间我忽然有种自己真的老了的感慨。

      这种想法,渐渐持续着,每到一个景点,我爱冲着纪念品商店去,而年轻人更喜欢亲手触摸一下那些墙,甚至是一砖一瓦。

      兴趣爱好不同,观赏角度不同,我再一次觉得寂寞了,即使心底不乏对女儿开朗些的愉悦。

      黄蕾和她同学们倒是玩得很开心,拿着相机,画板,基本上每到一处地方,几个人都会获得或多或少的灵感,又因为是同一专业的,每遇到一个问题几个人就热烈的讨论开。

      最常见的场景就是几个人争得面红耳赤,而我拿着相机百无聊赖地拍着照片。

      甚至吃午饭的时候,几人都还在继续之前的话题,我闷头扒着一份菠萝咖喱鸡肉饭,正感慨着小窄巷中能找出这么一家美味店,抬头喝水,隔着玻璃窗,忽然看见对面小店,那位华裔的大妈正指着电视。
      不是因为这个大妈穿得有多花里胡哨,嗓门有多大,而是因为电视中的那个人正是黄天。

      我咽下一口冰水,靠在椅子上。

      中天集团投资了大陆某个城市盖了XX大楼,剪彩仪式上,此时黄天一刀落下,笑容尔雅,意气风发。

      前夫,又见前夫。

      我无奈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我好像看到他的手好像抚了一下胃,而那一刹那他身后的倪峰上前了半步,之后电视中就转下一条新闻。

      套句原剧中某个龙套的话:“黄天这个人根本就是个铁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十几年下来了,几乎没有一天不是在工作的。”忙于工作,时常晚点吃饭是常有的事,所以早年就有胃病。邵家慧的日记中也曾有一段是在没有离婚时写的,说黄天曾因为胃病进过医院。

      而《笑》剧中,黄天出场没多久好像就因多年来不停工作,终捱出病,开会时晕了。也许,这个时候他的健康状况就隐约冒出点问题了,我漫不经心地想着。

      “阿姨,蕾蕾,走了。”

      我转头,这才发现众人都在门口等我,而黄蕾则盯着那台电视机,神情复杂。

      我安慰自己只是个小插曲。心中却对当年所谓的离婚真相有些暗暗发愁。
      爬墙这种事任何一个当妈的都不会和女儿明说的。更何况,一旦说了,黄蕾可能就如原剧一样情绪崩溃。

      在我连母女感情都还未联络好,这事至少目前还说的。当然,也不能拖太久,那个奸夫马成可是在不久后会出场,断不能让女儿从他口中得知。

      至于父女感情,前夫比换了芯的前妻我更该去忧心,不是?

      但黄蕾对她爸爸的反应比我预料中的要强,之后的旅程,虽然仍会和她同学们讨论,但她更多地会选择陪在我身旁。若是之前,我可能会觉得她是留意到我这个妈妈被冷落了。但现在,我则偏向于她好像认为我受了前夫刺激,她陪我是想我开心,一个人不要胡思乱想。

      旅行归来,女儿蕾蕾也开朗了一些,至少不在和以前一样孤僻,和那帮同学的联络也多了起来。再有就是母女感情好了,我来墨尔本的目的达到了,蕾蕾对我偶尔的“不同”都接受了,可杯催的是她能接受我的改变似乎是基于我是受了刺激——来自于她爸爸,黄天的刺激。

      明明是前夫,但最近好像有些阴魂不散一样。半年前刚穿来时,每次看到电视报刊上的黄天,我都能一笑置之,甚至感叹一下那人有气质,对他评头论足一番。

      可如今,仿佛从悉尼机场偶尔一瞥开始,他就好像成为了一个“噩梦”。

      我把整个人埋在浴盆里,脑中又想起圣诞旅游结束回来的第一个晚上好友庄玫瑰来电。

      先说我们的合作事业。她否定了在美国开律师事务所,我想想也觉得草率了。她倒是给了其他提议,比如:美容院能否扩张?

      我在脑中计算了一下几家店的流动资金,再回想了一下邵家慧的私人存款,给出了肯定答复。

      她笑说:“女子爱美之心是部分肤色的,而花在美容上的钱女子大多不会吝啬。”她说得对,94年这个行业还刚起步,市场并没有达到饱和,等到2010年,满大街都是各种美容院spa会馆。穿越果然不是没有福利的。

      不过她做事比较周密,说到了L.A.之后可以找她堂弟帮忙先做个市场调研。
      我欣然同意。庄家早年移民美国,在彼岸很有根基,有地头蛇帮忙,事半功倍。

      那时刚要挂电话,她又迟迟疑疑说了个消息,说是黄天生病了,说是在内部会议上晕倒了,消息是她一个老同学神神叨叨说的,不是很确定。但最近的确没有在公开场合看到黄天了,露脸的反而都是中天集团的二把手雷伯滔。

      我捂着脸苦笑,估计是真的了。也就是说,剧情已经开始了,香港保险业的大动荡就要开始了,刀光剑影,风云变幻的港剧商战忽然演到了现实中,我忽然有种惊悚的感觉。

      忽听到女儿喊我,我一个激灵,才发觉浴缸中的水已经凉了,冰到心底。

      裹着浴巾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我接过黄蕾递过的纸巾,她又忙不迭给我准备了板蓝根。

      “妈都那么大人了,还那么不小心。”

      我苦笑,喝了一口,不在意道:“别担心,妈的身体好着呢。”

      沉默了一下,黄蕾迟疑道:“妈,你认识庄卓?”

      一句愣头愣脑的话,我盯着她眨了眨眼,忽然回过神,拍了拍头:“你玫瑰姨的堂弟,现在在L.A.,我听说过,怎么了?”

      我笑嘻嘻地看着她,很意外她会问起一个男人。

      “妈,你忘了,庄卓,就是那个庄卓啊!”黄蕾捂住眼睛,撇过头。

      我“哦”了一声,庄卓,玫瑰提起他时,总是又自豪又无奈,对方本是庄家内定继承人,能力也很出众,但据说有些……叛逆?好吧,在我看来,不过是年轻人追求兴趣理想,不爱家中护荫,想成就另一番事业。

      “妈,你不知道我听过他的课,刚才电话里的声音真的一模一样。我真没想到设计师庄卓还是玫瑰姨的堂弟!”

      这么巧。

      黄蕾好像还有些“惊魂未定”,说:“他还说,他家隔壁的房子正好空了,问要不要帮着买下来。”

      相较于蕾蕾的激动,我倒是没多大感想,估计是玫瑰提过。

      不过,女儿少见的不淡定反而引起了我小小的兴趣,既然这个庄卓能勾起女儿那么大感触,而他的办事能力和鉴赏能力都是被玫瑰亲口夸赞过的,那么他看中的房子想来不差的。

      于是,人还在墨尔本,房子的事情就在来回几个电话中被敲定。坐上飞往L.A.的航班,蕾蕾得知庄卓会来接机后,就有些坐立不安。

      忽然间,我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年轻人庄卓,心生了几分“丈母娘看女婿”的心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3. 圣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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