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七条鱼

87、收网（一）

　　“妻主”声音十分遥远，慢慢渗进我的听觉，身上软绵绵地懒地动弹，“妻主，”又是一声，我勉力睁开眼，迷迷糊糊的视线映出陌宸带着笑意的眼。

　　“怎么不叫小姐了？”我揉揉眼，声音有些沙哑。

　　“说好了一日就一日，”陌宸凑上前，趴在我面前仔细地打量着我的神色，未束的发丝轻轻扫过脸颊，“若是叫你小姐，昨晚如何行夫妻之道？”

　　我微微睁大眼，忍不住轻笑一声，视线向下瞄了瞄，“莫不是叫了小姐，……就不行了？”

　　陌宸脸颊一红，眸光闪了闪，半压下身，隔着被子在我身上蹭了蹭，“妻主，想试试？”

　　“胡闹！”一个激灵，我快速地揽着陌宸坐起身，陌宸锁着眉头紧盯着我。

　　伸手轻轻抚上他的小腹，陌宸猛地愣住，身子像是被定住般一动不动，脸颊的红晕扩散到耳垂，“你……你在做什么？”

　　“刚刚压到没？”我新奇地轻抚着略微隆起的小腹，心头漫起一股奇特的感觉。

　　“没……没有。”陌宸低着头，脸颊像是烧起了火般，红地吓人。

　　“怎么了？”手背触了触陌宸的脸颊，陌宸按住我的手，轻轻吐出一口气，小声道：“觉得有些怪怪的，说不上来。”

　　“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喜欢，”陌宸顿了顿，眉头轻锁，“爹爹走地早，没人告诉我这些事儿，只知道怀孕是自然而然，却不知道还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感觉。妻主刚刚的动作，好像他也能感觉到似的，真奇怪,明明还未成型，会不会……”

　　贴着陌宸微微颤抖的唇瓣，心口泛起熟悉的疼，“不用担心，我会陪着你一起等他出来。”

　　“恩……那宝宝出来前，一定要把这些麻烦解决掉。”陌宸垂下眼喃喃应了声，忽然从我怀中挣脱，两眼放光道。

　　未等我开口，陌宸披上衣服，翻身下床，“来人，准备早膳。”

　　我抽空瞄了眼窗外，愣住。
　　天，还泛着蓝光……

　　“没良心，没良心……”身后传来一阵阵叠音，我充耳不闻地吃着软糯的团子糕，小口小口含着热烫的茶水。

　　“没良心！”声音停在我面前，眼角瞅到熟悉华丽的衣角，我拍拍手上的糕屑，抬起头看向来人，‘噗哧’笑了出来，来人眼睛瞪地更大了，气道：“果真是没良心，只听旧人笑，哪闻旧人哭。”

　　“鑫小姐请自重，何来旧人？”陌宸微沉脸，鑫涵挑起眉，眼底窜过一丝怒气，粹不及防地向我扑了过来，伴着一股浓烈呛鼻的酒腥味，身旁的陌宸正要抬手，我朝他摆摆手，鑫涵抱地死紧，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道：“丑东西，你倒真下得了手啊。”

　　“有人打你了？”我皱皱眉，这酒味真是难闻。

　　“打我倒好，”鑫涵嗤笑一声，环着我的胳膊又紧了几分，“总要比用那种恶心人的东西灌我来地痛快！”

　　“这般思念我吗？”我继续打趣，深知鑫涵的恶趣味，迎合比反抗更让她索然无味。

　　“思念地紧，做梦都想与你共享这味好酒！”鑫涵扭过脑袋，‘吧唧’在我颊边亲了下，似是要把难闻的酒腥印在我脸上般又重又响。

　　陌宸忍不住抬手将鑫涵丢了出去，伸手在我颊边擦了擦，低头闻了闻，皱眉道：“来人，准备沐浴。”

　　身上的酒腥味浓烈异常，鑫涵恢复惯常的笑容，睨着陌宸道：“若是不给我解药，我每天都要和妻主亲热亲热。”

　　“解药？”鑫涵虽一身狼狈，披头散发，但面色并无异常，还有些红润，看上去十分健康。

　　“你觉得我还会放任你靠近她吗？”陌宸未抬头，声音还带着一股恼意。

　　“你觉得我当真是你们锁得住的吗？”鑫涵嗤笑一声，扬袍坐到我身边，伸手拿过我面前的茶水呷了一口，斜了我一眼，“我在你心中如此不济吗？”

　　“鑫小姐若是想毁我廖家，实在不费吹灰之力。”我点头承认。

　　鑫涵扬起唇，“知道就好，看你脸色不错，这几日活地挺滋润。”

　　“托您的福，还算不错。”我笑笑，将手边的糕点推到她面前，“这个不算甜，味道你应该喜欢。”

　　鑫涵哼了声，衣袖一扫，挥了一地，“廖冉，可是对你好了，你倒忘了我的本性？”

　　“鑫小姐想如何？”我看着鑫涵气地发红的眼睛，“如今，我已不是三春桃的女伶，无法继续查辛家的事。算是我单方面毁约，鑫小姐若要责怪，我也无话可说。”

　　“你当真要这么气我！”鑫涵拍了拍桌子，瞪着我道：“关了我这么久，放我出来难道就是说这些屁话的吗？我还当你想到什么好主意对付我。”

　　“我没想气你，”叹了口气，“更不想对付你，你关了我六年，我才留你几日，便不愿意了吗？”

　　鑫涵梗了半刻，声音更响了，“你这是报复！”

　　“对，就是报复。”我承认，冷声道：“报复你骗了我六年，藏了我六年，让我爹爹伤心六年，让我所爱之人痛苦六年。”

　　许是我的声音太过冷硬，回地太过顺溜，鑫涵一时没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着我说不出话。“如今，我也算出气了，咱俩扯平了。”我看了眼地上的糕点，心疼地叹口气，“还好宛白没看到，不然该心疼了。”

　　陌宸笑了笑，“这个糕点本该留给念大夫的，本想着问他要药方的。”

　　“什么药方？”我好奇道。

　　“解鑫大人身上酒醒之气的药方。”陌宸咬字清晰，声音雀跃。

　　鑫涵脸忽白忽红，黑漆漆的眼睛闪过犹疑：“这样就算解气了？”

　　“不然再关你六年吗？”我笑着拎起她抓住我衣袖的手，扔开：“我可是有夫之妇，想厮守的人只有我夫君。”

　　“我不信，”鑫涵不依不饶，“你肯，你的夫君会解气吗？”

　　陌宸撇过脸，不屑道：“鑫大人多虑了，在下和妻主已错过了六年光阴，以后的日子，不想再与无关之人扯上什么关系。”

　　鑫涵眨眨眼，显然这陡然的变化让她有些抓不住思绪，“你……你是想一刀两断？”

　　我眨眨眼，这怨妇般的口气又是从何而来，“你想和我老死不相往来？”鑫涵指着我道，手指在我眼前晃个不停，“不行，我不同意。”

　　“主子，热水备好了。”不远处传来小厮的声音。

　　陌宸不耐地站起身，拉起我，“妻主，先去沐浴，这酒腥味儿实在难闻地紧。”

　　“等等，我也要洗。”鑫涵慌忙站起身，紧跟了过来，仿若无事般笑嘻嘻地揽着我的肩头道：“大家都是女的，一起洗吧。”

　　陌宸拧起眉，气呼呼地拍开鑫涵的手，“鑫大人请自重。”

　　鑫涵不以为意，“自重什么，都是女的，她有的我都有，再说以前也不是没洗过。”

　　“鑫小姐，我是要和我夫君一起，你来不合适吧？”

　　陌宸脸微红，却还往前靠了靠，毫不示弱地盯着鑫涵，鑫涵猥琐地笑了笑，“让我不跟也可以，你要收回之前老死不相往来的话。”

　　“这话儿不是我说的。”我提醒道。

　　鑫涵挑挑眉，眼睛转了转，“那就表示你我现在算是扯平，但还是朋友？”

　　我点点头，“鑫小姐若是不嫌弃在下，在下还是很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早说嘛，”鑫涵摸摸鼻子眉开眼笑，“那个小厮，去帮我也烧点水，我也要沐浴。”回身对我摆摆手，“你去吧，等我收拾干净了再去找你，那个小厮，你再去买点地上的糕点……一天只出这么多？让那家现做，就说是我说的，必须做！我要去拜访念大夫……”鑫涵一路赶着小厮一路催促……

　　“还是妻主了解她，几句话便绕地她忘了初衷。”

　　“相处了六年，最初的几年我只把她当一个怪人揣测，一个人观察了六年，又怎会不了解。”身上的酒腥味经久不散，我皱皱眉，“还是快些去沐浴吧。”

　　“妻主，”陌宸站住脚，“方才，我说的是认真的。”

　　“恩？”

　　“等这里的事结束后，我想带你离开这里。”陌宸认真道，“鑫涵的背景太过复杂，我不想妻主再和她有什么关联。”

　　“好。”我点点头，“这事儿结束后我们就一起去找爹爹。只是，鑫涵……”

　　“妻主不舍得她？”陌宸的声音夹着一丝不安，“相处了六年，所以舍不得了吗？”

　　我狐疑地抬起眼，陌宸扭开头，拉着我往前走，“还是先去沐浴吧。”

　　“鑫涵是女子。”我跟在陌宸后面，忍住笑意道。

　　“女子也有‘同游之好’，更何况她还和你夫妻相称过……”陌宸猛然停住话，耳廓通红不敢回头，只是大步拉着我往前走。

　　我拖住陌宸胳膊不走，陌宸拉了半天拉不动，只好停下脚，红彤彤的耳朵动了动始终不愿回头，“……怎么了？”

　　“浴房走过了。”我小声提醒，陌宸身子一僵，赶紧放开手，道：“妻主去洗吧，我去前厅看看。”

　　我转身拦住陌宸，陌宸低头躲着我的视线，我清清嗓子，慢声道：“鑫涵性子难缠，如果我们这样躲她，她必会找来。甩开她，要用其他法子。”

　　陌宸低着头没做声，“好了，你去吧，我先去洗澡。身上难闻，脸上也难受，难怪夫君都嫌弃我。”我摸摸脸，摇摇头转身离开。

　　手臂一紧，身后人声如蚊音，“我何时嫌弃你。”

作者有话说

　　躲在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