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番外二 失去的重要之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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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再次降临，对于苏文这如同指责般的话语，凛不发一语，只是静静的靠在那里。
“不要再追究下去了，”最后还是苏文献打破了沉默，“某种意义上，小玥可以说是黑王又可以说不是黑王，而你也已经抛弃了水与冰之名，他现在就与一般的人类少年没有什么不同，善良而无害，如果你真的愿意为他考虑，就不要再将他牵扯进来了……”
“我与你一样，是站在他那边的，以他现在的样子，我也不可能想要对他不利，就像你说的一样，我们都已不是过去的样子，我更不可能会想要像千年之前那样对待他，我只是想要找回自己失去的东西，不会把他牵扯进来。”
见他如此坚持，苏文只是轻叹一声：“有时候，不是知道了一切才会快乐，你可以选择保持现在的样子，不再追查过去所发生的一切，那样你就不必背负所有，我会隐瞒真相并不只是因为没有转述那段过去的资格，同时也有保护的意思，毕竟那并不是好的事情，甚至会毁去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所有的一切？”凛忽然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反问道。
“对，甚至包括你至今为止所坚信的一切，秉承的道义，执着的信仰。”苏文的表情依旧很严肃，但是听到他这样说的凛却忽然冷笑出来。
“那些东西，你以为现在的我还有吗？”
不顾苏文诧异的表情，凛冷冷地继续说道：“你作为只有短短一百年光阴的人类重新转生于现世，却保有了所有的时间，对于你来说，那些过去的时光真实的如同发生在昨天，这样的你，真的能够理解我的痛苦吗？”
对这样的情况始料未及般，苏文愣了一下，随即惊讶的看向凛，“难道你……”
“没错，我忘记的事情，远比你们所想象的还要多。”微微低下头，将所有的表情掩入黑暗之中，但他的声音却流露出无法言语的悲伤：“过去的快乐幸福，曾经的愤怒，遗忘的爱欲甚至连对那段时光的眷恋都完全失去的感觉……不、我甚至连感觉都已经失去了……”
如果这里还有其他人在，一定会被这样的凛吓一跳，因为这样流露出无法言喻的痛苦的凛与平日冷冰冰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两个不同的人。
“我出生的时候，对于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过去，是没有一点意识的，直到我进入龙族的第一次成长期，所有的过往才开始如同破碎的梦境般展现在我眼前，但那真的就像是毫无感情的记录一般，我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将自己的过去翻阅，明明就是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却完全没有办法想起自己当时的心情……”
“原来这样……看来我们重生的方式并不相同，我以为你只是缺失了一部分记忆，没想到你连亲历的情感都被切断了……”苏文也低下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然后像是坐着最后的努力般劝说道：“既然你已经无法找回当时的心情，干脆就当作一场旧梦不是更加轻松，为何又要执意寻回过去的自己呢……”
“如果真的可以不在意，或者就此疯掉就好了……”凛靠在身后的榕树上，用手遮住了自己的双眼，“……但是不行……我的生命里缺少了很重要的一样东西，非常重要……
从出生开始我就知道了，那样东西，是支撑着我灵魂的存在，而我却把它弄丢了，没有那样东西，我的灵魂就不过是一个空洞……所以我一直在寻找它……
当那些古记忆开始浮现的时候，我几乎立即就明白了，我缺失的东西，就在这里……
但是，不够……那些东西远远不够……那些好像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的相熟的场景，反而是我越发的渴望……越是得到越是充满欲望……我几乎要为此发狂……
作为龙族，即使没有成年，我也已经活得够久了……我活了多久，那样的折磨就持续了多久，这样的痛苦，身为人类的你，是不可能理解的……我必须找到它……只有这样，我才能够……完整……”
苏文只是轻轻叹息一声，再没有说话。
“为了能够寻回失去的记忆，我查找了很多的资料，也走访了很多远古的种族，加上一些推测，我最终发现了一个彼此矛盾的地方，我想那就应该是所有问题的所在。”
“让我猜猜，你发现少了一个人对吗？”苏文忽然出声打断他，缺少起伏的语气，让人难以窥见他的真心。
“对，缺了一个人。”凛竟然因为苏文的话恍惚地笑起来，“看来让你们全都讳莫如深的所有症结果然在这里……”
“关于千年前的那场大战，许多现有的记载都与我的记忆相矛盾，可能是因为时间过于久远以致记录失真，但我觉得有人故意篡改的可能性比较大，
而关于我们几人的记载更是模糊，唯一能够完全对上的，就只有我击杀并封印黑王的这一段史实，还有我们中掌握焰之力的那一人与我一同到巨泽之地参战的记忆，放松一些在相似度上的要求之后，我发现你的陨落时间也是在开战之后，这与史料上的战死也可以勉强附会，但是……”
凛顿了顿，似乎依旧被这巨大的迷惑所困，连简单的诉说都觉得痛苦无比，“有一个人一直没有出现，战前关于他的记录很多，虽然几乎都要归入传说中，但这个人一定是确实存在的，而且从记忆的碎片中，我甚至隐约觉得我们两个的关系与你们似乎有些不同，但是我却没有任何关于他参加大战的记忆，史料上也没有任何关于他参加战役的记载……”
“你是说你缺失的重要之物与他有关吗？”苏文的表情淡淡的，也看不出喜怒。
“谁知道呢？”凛忽然自嘲的笑了笑，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随即将手中最后一片残叶碾碎，“我的最后一个问题，大地与生命之主……那失落的第四人，他到底曾在我的生命中榜扮演了怎样的角色，还有，他在哪里？”
“你这是两个问题。”苏文沉默了一下轻声说道。
“是啊，我已开始就说过，你可以不回答我，或者说我并没有把希望寄托在你的回答上……”凛从榕树上直起身，竟似已对结果毫不关心般转身干脆地离开，“我已经厌烦了不断的寻找与等待，这一次，就算会失去所有，连你也要阻止，我也要知晓一切的因果……只有这个，从影告知我时间与机遇的讯息的那一刻起，就不曾改变。”
“他，是万灵之母，你所爱之人，他在你的身边。”就在凛即将走出这片遮蔽的丛林的时候，苏文忽然放弃般轻叹一声，“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不会在阻拦你，只有一件事，如果你不想后悔的话，就一定不要伤害小玥……”
“他是这个世界最初也是最后的神袛，我的父，我当然爱他，而且如果当年他也选择了回归这个世界，那他就是无处不在……”凛嗤笑一声，将手指上沾满的浓绿色汁液放入口中，“这样模棱两可的话我已经听得够多了，你可以不必再说，我不会对你表弟怎么样的。”
闻言，苏文神色一滞，但最终也只是苦笑着恢复了原本戏谑的语气道：“对于一只正处于第一次发情期的龙来说，这话的可信度能有多少很难说啊……我可是不会放任你对他出手的哦……”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番外二 失去的重要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