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章之四 被否定的力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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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的手很冰，即使隔着衣袖我也能感觉到，他比气温还要冰冷的皮肤。
“这个世界由力所推动，无形的，有形的，它们维持着这个世界的运转，看似不同，实际上却是一种东西，你按照一种方式去运转它，它便是一种术，你将它注入一种固定的程式，他便是一个阵。”
凛示意我看着眼前的自然灵体，“他们因着誓言寄宿在这个院子里的生命上，因为缺少力量而衰弱，进而滞留于此，现在危险来了，你想他们怎么办？”
我想他们怎么办……
我当然想他们逃得远远地……不，我想他们可以不受束缚，选择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做自己希望的事……
“那么只要顺着你所想的去推动力量就可以了……给予他们足以达成所想的力量，用这种力去推动，达成你所想。”
我似乎明白他想说的意思，但却又好像不是很懂，他说得太笼统了，我又不是很有把握。
“我所要教给你的，本来就是没有具体概念的，这个世界最本源的构成。”凛的声音在我身后偏上的位置传来，像是贴在耳畔的叙叙低语，“我曾经告诉你‘没有什么是值得你害怕的’，你身体里沉睡着只属于你的强大力量，只有你相信自己，那力量才会回应你。”
我仿佛被他的声音所蛊惑，顺应着他的动作向前伸出手，浑身的血液随着他的话语而鼓动。
“闭上眼睛，相信自己，努力去感受力量的流动”凛的身体几乎完全和我贴在一起，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呼吸和异于人类的缓慢而厚重的心跳。
他确实高我太多，我的头顶甚至只能擦到他的下巴。
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能有一天长得和他一样高，也拥有同样强大的力量，以及，美丽且无所畏惧的心。
按照他所说的闭上眼睛，我的意识似乎沉入了另一个空间，一点点的，我感觉到似乎有什么擦着皮肤从我身边流过。
我努力地追寻着去感受那股力量，然后所有东西似乎都渐渐清晰了起来。
蓝色的光线在流动，夹杂着金色的光，闪闪发亮，十分美丽。
“你看到什么？”凛低沉的声音传来。
“蓝色的光，有一点点金色，像是水，阳光下的溪水。”我追寻着那些线条的游动，然后发现它们的方向似乎遵循着某种复杂的规律，忽然，看到了异样的一处，那里漆黑一片，所有的光线都避开那里流动。
“你现在感受到的是我的力量，现在你要记住这种感觉，去感受自己的力量，”凛的声音阻止了我继续去探究那片黑暗的想法，让我不得不全神贯注于马上要做的事，“然后你要，呼唤它们，让他们为你起舞。”
我的力量……
如果真的存在，那么就回应我，我需要的助力。
一线浅绿色的光芒开始出现，然后像是植物般迅速向上生长，几乎是眨眼间就网罗成一株参天大树。
“那就是你的力量，遵从你的意志，你的愿望……”
我的愿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凛轻轻拍了我一下，示意我睁开眼睛。
我看到令人惊愕的景色：秋日胜放得芍药，遮蔽天空的巨大垂柳，繁茂且挂满葡萄的藤蔓，开满睡莲的水塘……
“这就是你的力量。”凛拉着我的手伸向旗装少女，对方微笑着拉住我的手。
她的手很温暖，并没有如同我想象中的那样没有实体，我注意到那些灵体的身体都已不再像刚才那样呈半透明状态。
“你的力量使他们拥有了实体，”凛放开我，环视着周围，“虽然尺度和力道还有待练习，但对于初学者来说，你表现得不错。”
这是我做的么？太神了一点吧。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产生了一种脱离现实的虚幻感，像是所有发生的都是假的一样。
“操纵先天力量本身就没你想得那么难，因为那本身就是你自己与生俱来的东西，你出生的时候有人教过你吃饭么？难道有人会因为不会吃饭饿死吗？”
这根本就不一样好吧。我从小到大也没感受到过这种力量啊，一直就是这么正常长大的……
“你认为这样是正常的吗？因为与别人不一样，所以努力的伪装，压抑自己原本的意志，让自己看起来‘正常’，这本身就是一种‘畸形’，”凛犀利地反驳我，仿佛要把我逼入死角，“你下意识的选择保护自己，否定了自己所拥有的能力，然后像个普通人类一样生活，你的力量已经被压抑的太久了。”
“是你自己闭上眼睛的。”凛冷笑了一声，“现在是时候看看这个世界最真实的样子了。”
我眨了眨眼睛，然后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我身边的景物并没有和刚才不同，但是确实有什么在刚才改变了。
“那么我还是我自己吗？”我忽然感到一种恐慌，凛的话好像否定了我过去的十八年人生。
这样的我，到底是为什么存在下来的，过去的我和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相同的人了吗，我杀掉的自己……
“您永远是您自己，未曾有任何改变，请相信我。”旗装少女忽然拉着我的手这样告诉我，“无论是否拥有力量，您善良温柔的心都不曾改变。”
“也许您已经忘记了，您曾把它送回我的身边。”旗装少女的手中忽然飞出一只很大的紫色蝴蝶，然后蝴蝶轻轻落在我的肩上，“一个连掉在身上的毛毛虫都不会伤害的人，他的心怎么会堕落呢……”
毛虫？有过吗？
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这边玩时被毛虫砸脸的经历，当时真的是被吓得差点叫出来。
不过后来冷静下来想想它也挺惨的，本来吃得挺爽，结果不小心掉下来还砸到人，于是我就很好心的又把它给放回柳树上了。
原来那只毛虫还活着啊，都那么久之前的事了，难道是毛虫报恩？不过人家都是变成美女，为什么轮到我这边就成蝴蝶了，太差别待遇了吧，我要一只蝴蝶有毛用啊……
看着那只蝴蝶，我忽然感觉无限郁闷。
“即使是拥有了力量的现在，您也毫不犹豫地帮助了我们，”少女的手轻轻点在我的肩头，“您的善良与温柔根本就从未改变。”
紫色的蝴蝶猛的融化，渗进我的衣服里。
“我将它赠于你，温柔的人啊，我祝福你永远都不会迷失道路，也不会坠落黑暗。”
旗装少女的身影渐渐淡去，其他人也轻轻朝我和学长鞠了一躬后就消失了。
然后，我眼前一黑，很干脆地晕都去了。
在晕过去前，我最后想到的一件事是：
那蝴蝶不会有毒吧，万一过敏就惨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章之四 被否定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