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番外 隐秘的的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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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上一次这样平静地欣赏萤火之栖的月色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呢……
洛坐在自己房间的中央这样想着，即使回到这个渡过了的自己大半童年时光的地方，他也很少会呆在这个房间里。
这里承载了太多过往的回忆，即使百年过去，依然充满了熟悉的名为怀念的的气息，连同那尚未成熟便已早夭的青□□意，令人烦躁且难以忍受。
但他还是选择坐在这里，任由熟悉的摆设与黑暗包裹吞没自己的身体。
明天他们都会离开，那个有着自己半身血缘的孩子一定会来找自己，虽然并没有多少参与到他的成长中，但洛就是有着这样确定的自信。
也许这种东西就叫做父子天性吧。
他这样有些无聊的想着。
爱与恨的源头，原来已经可以这样平静的去面对了。
纵然百年前的景象依旧如同铭刻在骨髓中那般深刻，他也已经过了激烈爱恨的年纪了。
只是他用几百年的时间遇见的那个人，却依旧纠缠着他的一生……
作为背叛爱人独自活下来的惩罚……
身后传来规律的敲门声，如他预料得一样。
“进来吧，我的儿子，我已经等你很久了。”他甚至都没回头，只是指着自己对面摆在窗下的位置示意对方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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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在敲响面前这扇门之前考虑了很多，如果还有其它的选择，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来见这个自己应该称为父亲的人的，但最好的的选择却总是偏偏不尽如人意。
简单的就在那个人过去的房间里找到对方的时候，凛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恐怕已经被对方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他在等自己。
他们就像是镜中彼此双生的影子，尽管隔着永远无法跨越的沟壑，却是这个世界上最为了解彼此的存在。
“我想和你谈谈。”他望着那个与自己有着相同面容的人，窗外投进的月光将他雕刻得如同神殿中死气沉沉的俊美神像。
或许这样的形象才更接近他灵魂的真实吧……
那个令骄傲的母亲即使用那样的手段也要留在世间的友人，幼年便能独战岩浆巨魔的强悍男人，早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前就已死去了。
现在坐在这里，不过是被过去的梦魇纠缠消磨余生的美丽躯壳罢了。
“我也正有此意，我的儿子。”对面的男人轻轻笑了起来，像一个真正的父亲那样。
“精灵的歌谣曾有这样的记述：‘时间无尽头，无论谁亦无法抵达永恒之处，唯有爱意伴我至意识消失之时’……
你觉得爱意与时间何者能去往永恒的尽头呢，凛？”
凛忽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特别是在明显的感觉到对方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气息之后，他便再没法用曾经的方式来对应。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自己称作父亲的人。
亲情上的裂痕无法弥补，他们都很清楚，然而在无法真正怨恨对方这方面，他们恐怕也怀着相同心情的。
“你想要说什么？”因为那种陌生的不知所措的情绪，他的语气有些焦躁。
“你将自己卵的碎片交给他，教他剑术，带他到‘萤火之栖’的顶端，你们一起在古树艾玛下听金翅鸢的歌谣，走过金色的泉眼边的碧石路，沐浴夕阳与繁星……
凛，告诉我，你爱他吗？”
我当然爱他。
这样简单的事情却没法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来，这恐怕就是他的可悲吧。
“……是，我是爱他的……”
“所以你反而欺骗他，伤害他……”
“我并没有！”像是忍无可忍似的打断了对方，但真正的原因他们却都心知肚明。
他说的都是事实。
“你的灵魂拥有过往的记忆，现在又找回了缺失的部分，你水与冰之王的同化会更加不可遏制，你能肯定自己的感情不会受到影响么？”
“你我都知道水与冰之王和黑王的真正关系，那位王沉睡之前一直被无尽的愧疚纠缠，他欠黑王太多。”
“若水与冰之王的爱只是依赖或者甚至还包含了一直积累下来无法补偿的愧疚，你该怎么办，如果你用参杂了过往的感情对待他，他知晓真相后会怎么想……”
“我……不知道……”
面前的这个男人或许并不是个好父亲，但却绝对是最靠近，最了解自己的人，所有的隐忧都被他一语中的。
他确实是在伤害自己的爱人。
“他觉得痛苦，恐惧不安……我无法对此视而不见……”
更何况是同样的心情……
“而且我也已经决定了，他的生命太短，而我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了，与其最后活在悔恨里度过余生，我宁愿选择回忆。”
房间里忽然沉静了下来，他们全都没再说话，直到对方打破了沉默。
“三个月，至多三个月，就是封印的极限，始神的转世必然要有一人作为新的封印牺牲，那个时候你又该怎么办呢……还是什么都不说么？”
“他不过是个人类……”对于这点，他或许是抱着复杂的侥幸心理，希望他能回到平静的生活，却又期望着被铭记。
“他的时间，他的感情都很少，总有一天……能够忘记……”
“你还真是自私又自以为是啊……任性妄为……”
“你也没有这样说我的立场吧。”
几乎是同时，两个人一起笑了出来，只是这样的笑容却并未驱散房间里的压抑。
“把死亡留给自己，悲伤留给他，这样真的公平么……”
“本来没有什么公平和永远的事情……”
就像是那个人曾经告诉自己的一样，他现在能够抓住的，只有眼前的事情，就已经足够了。
“我有件事情要拜托你，在我离去之后，代我完成。”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非常平静，就像是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的语气。“我希望，你能替我照顾他……”
“能让你求到我的，也就只有这种一生没有第二次的事情了啊……”男人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只是笑容却未达眼底。
“我答应你，以我最珍重的时光起誓，在你离去之后，完成你未尽之事，为你的爱人带去平静与安宁。”
作者有话说
第157章 番外 隐秘的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