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章之一 利己的天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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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斯，就算你能够一时蛊惑他的心智，他最终也不会为你所用，如果你利用他，我们都不会放过你。”
凛望着弗里斯，虽然处于弱势，但他的语调中没有任何的示弱。
“难道你抱有的不是这样的心思么……水与冰之王”弗里斯轻轻摩挲着我的脸颊，撤回了一些神志的我狠狠地瞪着他。
又一次，他又一次利用我心中的空隙，玩弄我对凛的信赖。
为什么，为什么盯上我呢……为什么只有我要遇到这样的事呢……明明好不容易才找到可以停留的栖身之所……
“利用他，令他重拾昔日的力量，再一次成为替罪羊……啊，对了！他还可以成为一个做工精良的玩偶，满足你心里小小的绮念……”
不能饶恕……你还要编造多少谎言，打破我所相信的东西，伤害我所爱的人……到什么时候……
我的血液在鼓噪，有什么一直压抑着的东西从心中喷涌而出，叫嚣着，令我产生了破坏一切的冲动。
不能原谅……伤害我重视之物的代价……我要你现在就偿还……
杀了他……
杀了他！
屈膝，踢在压制着我动作的人腰侧，手臂一个用力，那柄贯穿了手掌钉在石柱上的刀刃完全没入掌心，然后因着没有透过伤口的护手而被我生生扯了下来，反手划向弗里斯的脖颈。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但是却没法克制，这种完全顺从本心的感觉，令我感觉非常舒适。
自己身上的血腥气让我全身沸腾，眼角都在隐隐发热。
我单凭着一种愤怒的感情，身体却似乎对战斗极为熟悉，那样的感觉，就像是原本被自己所遗忘的技能，忽然回到身上一般，只是长期长期的疏于锻炼，已让我的身体无法完全达到那时的状态。
弗里斯没想到我会忽然发难，顺着我的动作后撤。竟也被我压制住了一瞬。
但也只有一瞬。
无法完全匹配的潜意识中的战斗方式与肢体很快被对方反制，我被黑色雾气凝成的锁链拖倒在地，夺去全身的力量。
地上不知何时开始聚集了一些浅浅的小水洼，我倒在上面，大半个身子都湿透了。
我躺在地上，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还没有完全消退，那样支配身体的习惯，我从未感受过，但刚才猛然出现的时候，却毫无违和，仿佛那是与生俱来的早已溶入血液的能力。
“我真是好奇，他对你说了什么，让你能如此死心塌地的为他，以你现在的力量，在我面前竟然还能有着这样的战意，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呢，难道说水与冰之王比我更会蛊惑人心么……”
弗里斯说的没错，不可否认的，我其实是害怕他的，他周身那种阴暗的气息就让我畏惧非常，更不要说他带给我的那些痛苦的回忆。
但是我不能后退，纵使我对一些微不足道事物也怀有恐惧之心，只有这一次，我却不允许自己再畏缩。
“他没有对我说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喜欢他，却讨厌你，只是这样而已。”
隔着弗里斯，望向站在巨树之中支撑着整个封印的那个人。
我知道，这一次，他救不了我，他甚至不能离开那个封印一步，只要他松手，靠着他力量才勉强维持的封印就会完全破碎，他有他的责任，而我有我的坚持。
其实并非只是“喜欢”和“讨厌”这样简单的事，就像黑白之间尚有灰暗。
人的心永远比语言所能表述的要复杂很多，他曾在离去之前许诺的话语，给了我一种期待，纵然我很可能无力承担，甚至无法回应，但那种巨大的希冀，给了我逼迫自己的力量。
“所以你就无私的牺牲了自己吗，真是跟人类不相匹配的品格啊～倒是跟某人过去差不多……”弗里斯微笑着走到我身边，将那把匕首从我的伤口里慢慢的抽出来，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苦，浓黑色的血不断的涌了出来。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血，我一直以为自己的血是红色的，像它们沾在纸巾或纱布上的样子，然而当它们像粘稠的水流一样侵染皮肤上纹理的时候，那样的浓稠粘腻的色彩，让我难以想象它们奔流在体内的样子。
“你们都这样，喜欢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牺牲自己，喜欢的东西不能存留，爱的人也要舍弃，这个世界保全它还有什么用处呢，束缚你们的这道枷锁，何日才是尽头……”
弗里斯温柔的执着我受伤的那只手，轻柔的细吻让我有种他真的爱慕着自己的错觉。
“跟我走吧……我带你，逃离这个纠缠千年的死结，悲剧的宿命……成为我，一个人的‘王’。”
或许他是真的对那个黑王抱有着爱恋心意，但我只是我，不是任何一人，任何一个过去的“伟人”。
无私也好，愚蠢也好，我只是做了我想要做的事情，为了自己心灵的愉悦，与平静。
【告诉我，你淌过冥河，为谁；你重临苦海，为谁，你重掌刀剑，又是为谁……】
我为我自己。
这样回答的时候，我的心中再无疑惑。
想要受到称赞，想要过得快乐，想要被人祝福，想要获得幸福……这样的想法，与任何一个活着的生命都没有不同。
我相信着那些话语，不论它们是出自真情或假意，只是因为“信赖”比“猜忌”更让我轻松，即使最后受到伤害，也好过疑神疑鬼中漫长的煎熬。
我帮助我的朋友，不论笑容诚挚或虚伪，只是因为期许着“赞扬”抑或是“怜悯”，被人重视的感觉令我感觉快乐，“背叛”总好过最后被人遗忘。
我爱我所爱之人，庇护他们，也只是因为我的心与他们同在一处，他们受到的伤害，令我的心痛更胜于为他们而战所受的伤害。
没有人是伟大的，有的只是，趋利避害的本能和与生俱来的自我保护。
我或许不够勇敢，也不够强壮，但为自己一战的力气，还是有的。
“我不是你的王，他早死了。”我与弗里斯四周的草忽然剧烈扭曲抽长，缠住了弗里斯的身体，原本绵软的荒草甚变得巨大无比，甚至长出了尖锐的荆棘倒刺，死死地勾在他身上。
我慢慢坐起来，举起刚刚混乱中藏在身下的枪对准了弗里斯。
“所以，你也去死吧。”
作者有话说
第135章 章之一 利己的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