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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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安的体内像是有一个虫子在到处乱窜没有出口，被苏步青这么一吼，终于有了可以宣泄的地方，从病床上挣扎着坐起来：“你管得着吗？”
苏步青冷笑：“我管不着？我就该让你趴在你家地板上一个人冻死，一个人疼死！我告诉你，你死了也是你活该！”
“你不管自然有别人来管，谁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是我什么人啊，谁要你跟个事儿妈似的天天在人面前乱窜！是，我死了是我活该，可跟你有一毛钱关系？”
“行！你行！”苏步青几步走近许安安，食指伸出来指着她的鼻尖：“是你说的，你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许安安，我告诉你，你丫要是死了我掉一滴眼泪，我就跟我妈姓！”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静了起来。两人四目相对，浓密的火药味一瞬间没了，苏步青嘴角一裂，顺势便要笑。许安安抽出身后的枕头砸到苏步青的脸上：“去你丫的！你不一直都跟你妈姓呢嘛！又拿这个哄人，才不上你当。”
苏步青笑着接住枕头，连忙把许安安的手臂压下来，低头看见许安安手背上插着的针头，又开始唠叨：“看，血全流出来了吧。让你乱动，小心针头给偏了！”
一醒来就被苏步青骂的怒气渐渐平复下来，看着认真给自己手臂垫毛巾的苏步青，许安安心里开始有一丝的内疚。用手肘捣了下苏步青的腰，轻咳一声，不自然的道歉：“那个，刚刚对不起。我不是嫌你在这，只是……”
“我懂。”苏步青的情绪也平复下来，不知道怎么的刚刚就是想发火，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看到她醒来终于落了下来。可是那个情景却怎么样忘不掉，怎么那么傻的丫头，忍不住就想让人说她几句。尤其是一醒来，又开始念叨那个人的名字，不能不气。
这会才清醒过来，刚刚的反应也确实过激了。许安安这傻丫头，喜欢顾莫生又不是一天两天，自己知道这个事实也不是一年两年，都该习惯的。
也互相给个台阶下：“你这家伙，有异性没人性，我早就知道是这样。”
许安安噗嗤一笑：“你也是异性好不好，难不成你还真把自己当我妈了。”说着说着，许安安便苏妈苏妈的叫了起来，苏步青在一旁只是瞪她，却也没别的办法。
这丫头，在顾莫生跟前安静的跟个猫似的，在自己面前却像是充满斗志的小狮子。苏步青摸摸许安安的头，玩笑似的说：“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对我能有对莫生一半好就好了。”
许安安脸上的笑容一滞，摸自己头这个动作一向是顾莫生喜欢做的，他出国的时候摸摸自己的头，然后说：“丫头，记得照顾好自己。”那言语动作充满的宠溺，让许安安回味了好久。这么多年，她老是对着镜子，自己摸自己的头发，回忆那一次的感觉。然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说：“丫头，照顾好自己。”
苏步青摸她的头让她突地就不自在起来，就像是小时候自己给顾莫生准备的好吃的，总会被苏步青一把抢去放进嘴里，让她恨得牙牙痒。可是现在，好像比那时候的感觉更甚。她身子一晃，躲过苏步青的手，抽一抽鼻子：“你永远比不上。”
苏步青的手在半空中一停，一丝苦笑浮在脸上，很快消失不见。翻着白眼收回手，坐到一边冷哼：“谁稀罕！”
两个人各怀心思，病房一时安静的可怕，直到有人敲门，两人才都抬起头看着门外。
许安安看到的第一眼，便忍不住又扬起了嘴角。是顾莫生，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西装，干净的白色衬衫，暗红色的领带微微松开，却说不出的优雅。在许安安眼里，顾莫生是这个世上穿西装最好看的男人，包括许爸爸都比不上，更别提苏步青，穿上西装跟个暴发户似的。
顾莫生进病房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了看许安安头上的吊瓶，把点滴的滚珠又轻轻的调了调，让速度放慢下来：“慢一些，身体吃得消。怎么样，好些没？”
顾莫生边说边抬起头，这一下子与许安安的脸离的很近。许安安早忘记了怎么不是顾莫生送她过来这回事，脸一下子又红起来，不住的点头：“嗯，好多了。”
顾莫生的手随意的摸了摸许安安的头发，然后站起身来：“嗯，那我就放心了。”
苏步青看着许安安红着脸朝顾莫生傻兮兮的笑，只有坐在一旁面无表情。顾莫生能摸她的头，就自己不行？果真是差别待遇。
许安安眼里又开始只有顾莫生了，自己坐在这里，感觉都多余。苏步青心里自嘲一番，只有站起来让开位置：“莫生，你没事的话陪陪安安，我单位还有点事。”
然后知趣的离开，站在门口叹一口气，许安安那丫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白疼她了。
此时的许安安，哪里还顾得上和苏步青道别。傻兮兮的看着顾莫生：“莫生哥，你穿西装真好看。”
顾莫生把西装外套脱掉，剩下里面的白色衬衫，看起来更是温文尔雅。听到她说，他只是嘴角微微一抿：“哪有。”
“就是好看，莫生哥穿西装最好看了。”许安安想起大学时候的顾莫生参加辩论赛，站在一群人中间唯独他最善良，翘课去看他辩论赛的许安安拉着一旁的南苗就开始得瑟：“看吧，我家莫生哥穿西装的样子是不是很帅？像是新郎官一样……”
说着说着便把台上所有人当了空气，唯独留了顾莫生，幻想着顾莫生站在台上伸出手来，自己穿着一袭白色婚纱走上去，牵住顾莫生的手，说：“我愿意。”
许安安说：“你还是穿西装最好看，可是穿的次数太少了，我只见过那么两次。”语气中不无遗憾，在她的感觉里，顾莫生就适合穿着西装，那才是白马王子的形象。
顾莫生笑笑：“今天见小茜爸妈，不得已才穿的。要不西装革履什么的的，我还真不大习惯。”
许安安原本的笑容一僵：“你都见小茜姐的爸妈了？”
“嗯。”
“要结婚？”这时候的许安安，一点都迟钝不起来。她不想这么聪明，可是这个念头却很迅速的蹦出来，掩都掩不住。
顾莫生点头。
许安安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差点从床上站起来。她直直的坐起身子，开始问：“我不许你结婚！你要结了，我该怎么办？”
“你别乱动，小心针头。”顾莫生只是站起来把她手放好，顾左右而言他。
许安安一把抓住顾莫生的手，开始轻轻的摇晃，哀求道：“莫生哥，你不要和小茜姐结婚好不好？”
顾莫生不得不正视许安安的这个问题，做回到自己的位置，低着头给许安安掖被子：“安安，别闹。”
这就是顾莫生对付许安安的方式，每每许安安想多说些什么的时候，顾莫生就这样回答。别闹，许安安。
许安安每次就会安静下来，因为她不想让顾莫生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顾莫生一说，安安你别闹了，她就真感觉她是被家长痛斥的小孩，脏兮兮的站在阳光底下无地自容。
许安安努力想在顾莫生面前表现的像个大人一样，可是顾莫生一说别闹，她就又是个孩子了。
其实也不想叫顾莫生莫生哥的，想和他以前的那些女友和现在的小茜姐一样，叫他莫生。
许安安的牙齿咬着嘴唇，想哭，却始终不敢掉下一滴眼泪。在顾莫生面前哭，一定又被他说成是小孩。她只有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角：“莫生哥，你不能和她结婚……不能……”
不能的原因，却始终说不出来，我喜欢你这四个字，生怕说出来就会被打回去，用不得超生。
顾莫生的电话铃声此时不合时宜的响起，打断了许安安却解救了顾莫生，顾莫生接起电话：“小茜，嗯，我在医院呢……不用过来了……一会我过去找你……”
人家都决定结婚了，感情好的密不可分，自己凭什么去要求人家分开。许安安的勇气又一次被消灭殆尽，不再像刚刚那样痴痴的看着顾莫生，低着头小声说：“你有事就先走吧，我一个人行。”
“等输完液，我送你回家再说。”
“不用，我一个人行。”许安安摇头。
顾莫生却坚持，站在一旁不动身：“还是我送你回家吧，快完了。”
“我说不用就不用！”许安安抬起头看向顾莫生：“你别给我什么希望了，真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多。给不了我未来，就不要对我这么好了。算我求你……其实没有你，我一个人行的。”
说没有你，我一个人行的时候许安安的声音小的不像话。这对于她来说，就是对顾莫生的最后通牒，也是给自己最后的期望。其实心里想着顾莫生还会坚持，说我不走，陪着你到最后。可是顾莫生却叹口气，站起来。说好吧，你照顾好自己。
果真，他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说到那份上了，他还是不在乎。许安安转过脸去不再看他，直到顾莫生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才转过身来，仰头看着头顶上的吊瓶，已经渐渐到了底，就这么会的功夫，顾莫生还是不肯等。
不能说许安安口是心非，女人应该都是这样。嘴里说着一套，却也只是为了让面前的人多在乎自己一点，和心里的完全不符合。
只是，只有面前的男人在乎了，才能看出来自己说的是否是真的。不在乎，就被当了真，有时候，只是顺势顺着你的话远离。
最后还是一个人回家，苏步青很有人性的看了许安安一趟。许安安看着苏步青带来的热粥，拿起勺子来却始终没什么胃口。苏步青看的着急，一把从桌子上接过碗，勺子里盛满粥抵到许安安嘴边：“喏，吃。”
许安安看了嘴边勺子里的粥一眼，却越发的吃不下去，摇摇头：“我真没胃口。”
“必须吃，你是不是想弄死自己才算？”
许安安摇头，摇着摇着眼泪又开始充盈眼眶了。那样子可怜巴巴的，看的苏步青心疼。不知怎的，头脑一发热，苏步青把勺子递到了自己嘴里，然后，含着米粥凑近许安安。
与许安安的唇相接，许安安还来不及反应，热腾腾的粥便被送进了自己嘴里，然后她一愣神，粥热热的暖进了胃。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选择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