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死神世界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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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院子里的梅树已经三三两两的绽放。
“管家，姑姑为什么还没有回来？为什么不回来？”梅花下，朽木白哉一身素服，静静的望着大门，口中又一次问出声，低不可闻的声音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并不需要别人的回应。
看着朽木白哉，管家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岚小姐，您，快点回来吧……
“嘎吱——”
管家倏地心一紧，目光紧紧锁向门口，带着期待。
“吱——”
门大开之后，熟悉的身影缓缓探了进来，和着一身的风尘，还有比从前更甚的冷意。
然而，出乎管家意料的是朽木白哉看到谢岚的一瞬身体变得僵直，接着转身跑向内院的屋子。
“岚小姐，您终于回来了。”虽然忧心朽木白哉，管家最先做的还是上前迎向谢岚。“白哉少爷……”
“我明白的。”截下管家余下的话，谢岚淡淡的说道。
“老爷的事……”
“不用了，父亲的事我自会向山本总队长问个清楚。”说完，谢岚后脚跟着朽木白哉落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看着谢岚的背影，管家轻轻叹了口气，眉头深锁。
与管家才几句话的时间，走廊上已经完全看不到朽木白哉的影子，谢岚蹙了下眉，随即朝西院的杂物室走去。以前的朽木白哉一遇上不开心的事，便喜欢一个人闷在杂物室，只因为不会有人会去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寻他。
来到杂物室，感受到里面传来的熟悉的灵压，谢岚展眉。
“白哉，开门。”
“白哉，姑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白哉不想看见姑姑了，是吗？”
屋内，朽木白哉贴着门坐在地板上，对谢岚的声音充耳不闻。待等到门外不再有谢岚的声音，也没了谢岚的灵压，朽木白哉腾地站起身，一把拉开门，往外探出脑袋。
看了一会，朽木白哉咬下唇，重新合上门，谢岚却在这时冒了出来。
定定的注视着朽木白哉，谢岚低低的唤道：“白哉。”
下一刻，谢岚不顾朽木白哉的挣扎，俯身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不断呢喃，道：“对不起，姑姑回来晚了，对不起，白哉。”
姑姑，是在哭……吗？
感觉到有什么打湿在后背，朽木白哉放弃了挣扎，愣愣的呆在谢岚的怀里，“姑姑……”
“为什么没有回来？明明说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会回来的，为什么没有？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姑姑？”
“让你等这么久，对不起，白哉。”
“姑姑，爷爷不在了。”
“以后姑姑都会陪在白哉身边，不会再离开了。”
“姑姑，我一直在等你。”
“姑姑知道。”
“姑姑，我很难过。”
“没关系，姑姑会陪你的，一直。”
“姑姑……”
……
到了最后，朽木白哉在谢岚怀中睡了过去。
抱起朽木白哉，谢岚迈步走向朽木白哉的房间。路过走廊，管家正端着两份茶点走了过来。
“岚小姐，白哉少爷？”看到被谢岚抱着走路的朽木白哉，管家有些诧异的问。
“白哉刚刚睡下。”顿了顿，谢岚低声问道，“管家，白哉已经多久没有好好睡了？”这孩子似乎压抑太久，才放下便睡着了。
微微一愣，管家迟疑的回道：“自从老爷走后，白哉少爷一直都没有好好睡过。”
“是吗。”
“岚小姐，”对上谢岚看来的视线，管家的声音压得有些低，“长老们知道小姐您回来了，让您在和室等他们。”
仿佛没有听到管家的话，谢岚低头看着朽木白哉，伸手抚平朽木白哉拧紧的眉，过了一会，道：“管家，让他们等着。白哉醒了，我自会过去。”
脚步停下，管家躬身应道：“是，岚小姐。”
到了朽木白哉的房间，谢岚蹲下准备把人放到榻榻米上，却见朽木白哉又拧起了眉，紧紧拽着她的衣服。
“姑姑不会离开的。”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谢岚的话，虽然还是皱着眉，朽木白哉松开了自己的手，安安静静的任由谢岚摆弄。
小心的把朽木白哉放下，谢岚走到另一边把被子展开替朽木白哉盖上，在把对方的手伸进被窝的时候，反手又被握住。无奈的笑了笑，谢岚没有抽回，坐到边上陪着，一边开始整理回来后的信息。
按理说，她去现世的几个月，瀞灵廷发生这么大的变故没有召她回去也就罢了，而朽木银铃的死，居然也没有事先通知她，等到回去的时候才告诉她。虽说因为被困在别的世界不能回来，但是，她非常相信上面的人可以把这个问题处理得玩完美美，那么，是有人故意拖着不让她回去了……
谢岚敛下眼睑，若有所思。
不过，以她这些年规规矩矩的表现，在某些人眼中应该不会有特别深的想法才是，即便她顶着朽木的姓氏，他们更关注的应该是朽木家下一任的继承人朽木白哉，总不会还记挂着最初毕业就挑战三席的事吧？
当初挑战三席的时候，固然有不想输给后辈的心思，但是因为朽木家一贯的教育和出色，挑战成功，别人大多会感叹“不愧是朽木家的人”而不会有什么特别惊艳的感觉；至于挑战失败，怕是会兴奋的嘀咕“朽木家的人也不过如此”。这样的话，会有谁惦记上她？
蓝染？刚一冒出心底的想法，谢岚马上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有着镜花水月的便利，蓝染肯定能知道朽木银铃执行的任务，但是，如果是蓝染的话，应该巴不得她赶回去，最好还能赶上朽木银铃殉职的现场。如此一来，面对朽木银铃都不能攻下的敌人，她必定不会再有保留，斩魄刀的能力也将不再是秘密。
难道……
“朽木小姐，”陌生的声音远远的侯在门外，“长老们已经在和室，请您现在过去。”
才这么点时间久等不了了么？谢岚在心底冷哼一声，口中不温不火的反问道：“是青和吗？”
似被谢岚仅凭声音便能准确猜到自己是谁而惊讶到，门外的身影缓了半分才接上，“是，属下是朽木青和。”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谢岚语气平静的命令，却是绝口不提朽木青和想要的回复。
然而，门外的人并不起身，也不应答，依旧跪在原地。
“怎么了？”谢岚侧身把朽木白哉露在外面的手放进被褥，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罢了，你去找上也长老领罚吧，青和。”
未经允许，擅自闯入本家内院者，除去现有职任，再入本家，须解下斩魄刀。
“……是。”最终，门外的人大声应下。
“不愧是千未长老的人。”
不带一丝波澜的赞扬在朽木青和起身的一刻不紧不慢的飘入双耳，身体微不可查的一颤，朽木青和对着屋内根本看不到的人影毕恭毕敬的弯腰行下一礼，然后迈着比来时轻了几倍的脚步声倒退着离开。
居然越过她的人直接派自己的近身过来催人，朽木千未，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嘴角轻轻勾起，谢岚将另一只手搭上朽木白哉的手，一点一点抽回自己的手。再次帮朽木白哉整了整被褥，谢岚起身走向门口。
朽木家的东院，里面还有一处独立的院落，院落内的和室是专门与长老商议的静室。
和室内，朽木一族的五位长老神色不一跪坐在垫子上，眉宇间倒是溢着如出一辙的倨傲之色。
“太失礼了，一个晚辈竟然让我们这些长辈等这么久。”长老中以朽木春的脾气最为急躁，见等了近乎半个时辰都不见谢岚的人影，不由张口嚷了起来。
“她毕竟刚回来，春长老还是再等等吧。”朽木井悟一如既往的温和脾性，出声劝解道。
闻言，两记不一的轻哼声同时响起。
“差不多也该来了。”最后，朽木千未淡淡的说。
话一出，果然没有再让几人等上许久，谢岚迈着小碎步推门走了进来，然身上早已不是刚回朽木宅时的死霸装，而是传统的和服，非平日随意穿着的轻便和服。
对几人稍稍欠身，谢岚含着几分歉意说道：“让各位长老在此久侯，非常抱歉。”
“既然来了，坐着说话。”朽木川次，也是几人中资格最老的长老，眼也不抬的开口。
谢岚依言坐了下来，与几人相对而坐。
之后，一室的沉默。
朽木春是最耐不住沉寂的，左右不见人开口，便觉得有些烦躁，刚欲开口，朽木川次不偏不倚的投来一瞥，立刻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朽木春素来是不会顾及别人的，偏偏最忌中规中矩，心思从不外露的朽木川次。
于是，满室的沉默继续保持。
低垂的眼终于上抬，朽木川次看着谢岚，问：“族长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
“是。”
“我们朽木一族与其他贵族不同，族长的继承人只能是男子，这一点，你也该清楚。”见谢岚点头，朽木川次继续说道，“此外，六番队队长一职，从来都是由族长担任。”
“所以，几位长老是希望我不要接任队长一职，直到白哉有能力继任，对吗？”现在的护庭十三番队虽然对离世的各队长和副队长做了填缺等调任，但是三番队，七番队，九番队和十番队仍旧队长暂缺，而朽木银铃的离世，也令六番队空出了队长一职。
这多的队长空缺还是瀞灵廷第一次遇上，所以，山本完全有可能放弃所谓的朽木族长接任队长的惯例把她调升为队长。而长老们一知道她回来就上门，显然这个可能已经变为事实，只是山本还没来得及通知到她。
“正是。”朽木川次没有任何迂回的正面回道。
“我拒绝。”正视几人的眼睛，谢岚一字一句的道，“白哉现在还小，六番队队长如果一直空置，几位长老以为外人会如何看待我们朽木一族？”
“我们朽木一族什么时候需要管外人如何看待？”朽木春扬声驳道。
“既然不需要，几位长老又何必在意队长一职？”目光一转，谢岚没有起伏的反问。“再说，族规上并没有记录这一条，只是恰好担任队长的都是族长而已。”不是她想霸着队长不放，如果没有队长的职务，很多事做起来会比较麻烦，尤其某人现在已经是队长，光靠朽木家一个大小姐的身份，远远不够。
“确实没有。”
“大长老！”原本长老之间是没有顺序排位的，但是，几人为了敬重朽木川次，楞是不敢直呼对方名字，均以大长老称呼。
没有多做什么，朽木川次仅仅一个眼神，将其他人不满的声音全压了下去。“这事便按你的意思去决定吧。其实，这一次，我们几人为的不是这个。”
“不是？”朽木川次的果断让谢岚有些意外，但更让她意外的是对方最终的目的是其他。
“岚，”兀的，朽木川次对谢岚用起了较为亲昵的称呼，“你也差不多到了适婚的年龄，以前有族长顾着，我们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如今，实在不宜再拖下去。”
闻言，谢岚牵起嘴角，认真的向几人请教，却字字直抵几人心底，“几位长老莫不是忘了，一旦婚嫁便要冠上夫姓？那人如果是我们自己一族的子弟，有谁可以配得上大小姐的身份？如果是其他贵族，四枫院的四枫院夜一已经失踪，其他几家差不多已经没落，长老们可以接受吗？自然，其中还有入赘，只是这不是和长老们的意愿相悖了？”
这些人想让她出嫁，无非是想借助其他贵族在白哉没有能力支撑整个朽木家的时候帮衬，或者是想把她拉离朽木一族的权力中心。而她说的几点，在他们以朽木为荣的根深蒂固的贵族思想下，虽不至于断了念想，至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过来烦她，毕竟朽木家大小姐的身份，这些人还是很看重的。
“这事，倒是我们几个考虑不周。”果然，朽木川次再一次妥协，但也没让谢岚高兴太久。“不过，有了合适人选的话，也希望你对自己的身份负责，岚。”这一辈子弟，确实没有什么出彩的人才。
眸色一瞬转深，谢岚定定的看着朽木川次，口中说着模棱两可的答案，“我会记住的，川次长老。”
“那么，我们告辞了。”
自始至终都是朽木川次一个人在做决断，其他几人在他的主导下似乎都成了陪衬，但是，没有一个人对此有微词。朽木川次一说出辞别的话，其他几人相继起身离席。
“岚，族长的事事关王族，你不必追究。”和谢岚错身之际，朽木川次低声提点。“白哉，你也不必忧心。”
朽木川次，倒是个名副其实的长老。
望着朽木川次的背影，谢岚总算是了解到为何朽木银铃生前对此人多加赞词。
合上门，谢岚走上与几人相反的回廊。
另一边，一群人慢步到了前院，倏地，一道身影落在朽木千未跟前。“朽木长老，小姐让属下给您转达一句话。”
“什么话？”
“小姐说朽木青和犯了族规，自愿领罚，不能随您一起回去了。”
朽木岚！
被谢岚当众驳了面子，朽木千未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转身从青羽身边越过拂袖而去。“代我谢谢你家小姐，青和劳她费心了。”
“可惜，可惜了……”一直不曾出过声的朽木源轻叹着摇头而去。
朽木春疑惑的追上去，“你说什么可惜呢？”
“大长老，我先走一步。”朽木井悟对朽木川次略一颔首，带着自己的人随后出了朽木大宅。
“大长老？”
回头看了一眼，朽木川次淡声说道：“走吧。”
***
“姑姑。”
“你醒了，白哉。”
“滴！任务提醒：您在目标世界——死神世界还有2年时间，请做好准备。”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死神世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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