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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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搐不已……长得丑。半仙，你如此直白是为哪桩。
我果断追上去，在他背后不阴不阳地说了句：“半仙，你最近皮肤好像变差了，为了维护本店形象，你要排毒养颜，回去吃素三天。”
笑过的背影果断地僵硬了一下、咬牙切齿：“你有本事拿吃的以外的东西威胁我么？”
噗哈哈哈哈……为毛要用别的，这招最管用不是吗？
----------------------------下面是枯燥的赶路时间-----------------------------
过了徽州的地界就是一段连绵起伏的山，好在马车只要从山脚下绕过去就行了。
坐在马车上的笑过无疑很是安分。我则是不停地掀帘子看看山景，无奈的是，再漂亮的景色如果看半天估计都得腻死。
我合上帘子，再一次后悔没在奉城买个几本闲书带在身上打发时间。不过没关系，打发时间用半仙不也是格外圆满的事情么？
“半仙~无聊死了，搞点节目吧。”
“消停一会儿呗，没事儿做不能睡觉啊。”
“嘁，现在睡了晚上你还睡得着么？你不是一向浅眠的么。”
“行啦行啦。玩什么啊？”
于是，老板娘从包袱上扯出一根长长的线：“翻被单吧。”
笑过直接把扇子扔过来说：“二不二啊！翻你个头的被单。小心下雨。”
翻被单这种游戏，又称翻红绳。据说小孩儿玩这个第二天会尿床或者下雨。
我三下两下绑好了绳子，一脸期待地望着他，他把手指插进去然后，一扯——散了。= =|||
“嗯——好了。换你。”
……都扯散了还换毛。我忍……再次绑好，把手伸到半仙面前。
重演……
“有谁玩过这么薄情的翻被单啊！认真点会死啊？！”
半仙一脸无奈：“嘁~都一把年纪了还装童真啊，你消停点呗。一会儿遇到山贼看你还有没有心情玩这种二兮兮的游戏。”
山贼？……我有种不详的预感。（借用了雅典娜的话，星矢，原谅我吧。）
一阵颠簸……车子开始突然在一个小山坡上倒退了。
我不耐烦地一掀车帘：“喂喂！……”
咦？车夫呢？
咦？马呢？
咦？我的车钱？哦……好在还没付。
车停稳了以后，我立刻跳下车猛喊：“喂！你怎么做生意的啊？！”
然后……淡定地瞄了一眼山坡上的场景又爬回车子里开始哆嗦。
笑过……你为毛总是那么乌鸦嘴？
车外是四五个拦路的男人站成了一排人手一把一尺多长三寸多宽的砍刀。火速估计了一下我包袱里两天前在小摊上买的小匕首的长度，我决定还是别丢那个人出去对打了。
我一度认为，出远门却不被传说中的山贼打劫一次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现在开始，无比后悔有过如此犯贱的想法，我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半仙~外面有，山贼。”
然后就一边无意识地用手扯包袱上面的线头一边语无伦次地嘚啵：“这下，怎么办啊？嘤嘤嘤嘤……都怪你。”
车外有那么一个粗犷的声音爆发了：“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完了，嘤嘤嘤嘤……真的是山贼！他们真的说这句话了。”我已经开始用袖子揩鼻涕了。
半仙“扑哧”一声就笑出来了。他扯下我湿淋淋黏糊糊的袖子说：“下车呗，带上值钱的东西啊。人家打劫呢。要配合才能有活命机会。”
“配合就配合嘛，为毛你要笑呢？有什么好笑的？性命攸关的事儿……”我委委屈屈地小媳妇儿状下了车，一手还提溜着包袱。
笑过挡在我前面的时候，在我心中他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半仙就是半仙，关键时刻果然是很爷们儿的啊。
然后，他对那排人拱拱手说：“各位大侠，我投降，钱在她那儿，饶了我这条贱命吧。”
妈的，很好啊，很好。
我立马跳出来骂：“哇靠，你还是个男人么？你居然把好心收留你、还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养大的老板娘我丢在这里，面对这些……囊中羞涩且心地善良的大侠！”
然后，我果断地跪在地上一边捶地一边猛哭：“嘤嘤嘤嘤……大侠饶命啊，我一个这么没姿色没内涵的妇道人家，好不容易有机会出趟门，家境也艰难得很，你就放了我吧。哪怕给我留下点坐车回乡的钱嘛，不过我这个不孝子倒是可以留下给你们当手下的，不不不，当厨子也行，他很会做菜的。”
笑过虎躯一震，用那样不可置信的、受伤的眼神死死盯着我喊：“二娘！你！你好狠的心啊！我都已经怀了你的孩子~嘤嘤嘤嘤……”
和煦温暖的东风顿时变得萧瑟起来。满场黑线。
笑过擦了擦额头的汗：“咳咳，失礼了，各位，当下的情况太像那么回事儿了。”
笑过一步一步迈向坐在地上的我，一把把我扯起来一脸认真地说：“二娘，地上很脏的，起来吧。”
= =|||脚软了。
诶？话说，那些山贼为毛都不动也不说话的啊？
笑过把我拽起来以后立马翻脸狠狠地戳我的头：“呸！白眼狼！看透你了！没良心！吃里扒外！”
傲慢娇纵的笑半仙再次甩手走了。我远远瞄了一眼那些淡定地站在原地的山贼，一哆嗦还是跟上去。
“半仙~”我扯扯他的袖子。
“滚犊子！”
“半仙~~我错了。”
“哼！”
“我再也不敢了~那些人怎么了啊？中邪了啊？还是你真的会传说中的凌空点穴？你会武功啊？”
笑过扶了扶额：“不是。”
“那是为毛嘛？”我向来爱好刨根究底。
“因为……”笑过转过身又露出了招牌式糊弄人笑容来敷衍我：“我是半仙嘛~”
这句话我真的开始腻了……
“话说回来，我们的包袱呢？”我跺着脚问。
笑过无所谓地耸肩：“又不是我的。没拿呗，谁让你也忘了拿的。”
一咬牙一跺脚，一面还安慰自己：“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回到原地的时候，山贼还定定地站在那里，我捡起了包袱，终于还是被好奇心打败，然后跑到那帮人面前，先用手在一个人眼前晃晃，嗯，没反应。再用手指头戳戳，嗯，还是没反应。再把手伸到那人鼻子下面，那个人突然开口：“喂喂大姐，玩够了没有？你还不走？还是你真觉得我们会在这儿站一辈子啊？”
于是，杯具发生了。这人挥舞着大刀向我砍来了……
人的潜能果然是无敌的，我果断拿着包袱向着半仙的方向狂奔，背后扬起至少一尺的沙土，跑啊跑啊，跑到半仙身边，回头一看估计已经甩那帮山贼1里多地……
我气喘吁吁：“笑过……呼~他们……怎么、又能动了？”
笑过一副傲然出尘外加蔑视我的样子：“我几时说过他们不能动的？点穴都是有时效的哎。”
我一副崇敬的样子很是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于是，我们只好徒步行走到下一个落脚地。一路上，笑过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死样子，我就只好一边唱歌一边跟着走。
“这里滴山路十八弯~这里的水路九连环~这里滴这里滴……”
五里后……
“二娘，你不觉得口干么？”
十里后……
“再唱我打你了啊！#”
二十里后……
笑过咬牙切齿地撩起袖子，我立马求饶：“半仙半仙，你唱一首吧，我老实地听不插话不唱歌了。”
“真想听？”
“真的想。”我指天发誓赌咒。
笑过若有所思地眨眨眼睛，然后说：“那我就唱一首吧。”
“唱什么呢？快说快说。”
他抖了抖袖子把手抄进袖管里敛眉说：“古之写相思，未有过之《蒹葭》者。相思之所谓者，望之而不可即，见之而不可求；虽辛劳而求之，终不可得也。《诗经•国风》里的《蒹葭》你听说过么？”
“废话~谁没听过啊。孔老圣人都说过的嘛。”
笑过把手一背好笑道：“哟~二娘还知道孔夫子？”
“废话，当然知道啦，要不要唱啊，不唱拉倒，又不是没听过。”
然而，当笑过开口唱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确实从没有听过这样好听的歌声。
男人的低沉嗓音低缓如山间的泉流一样在空荡荡的山里弹来弹去，回响绕着山梁，山间鸟儿也为他沉默。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
幽幽情思伴着歌声，荡漾在他的唇间。曾听过古琴的柔美和蔼，弦停了也只是余音饶耳旁。但今闻笑过的歌声，音止余情却不曾消散。
我第一次从这样的歌里听出这样哀婉的情绪。如此无奈而怅惘。带动着人的心思也变得沉重。
良久，我终于打破沉默：“很好听。比我的好多了。”
笑过没有答话。
片刻，他才说：“芦苇是飘零之物，随风而荡，却又止于其根，若飘若止，若有若无。思绪无限，恍惚飘摇，却牵挂于根。根者，情也。相思亦是如此。我喜欢这篇《蒹葭》。因为它写得很诗意，也很失意。”
貌似的确是这样。但人世就是集各种可笑之事的总和。求之不得心常爱。若是诗中男子真的找到那位女子，发现她其实根本没那么完美又当如何？这么美好的邂逅是否是一种浪费呢？
现实是，崔莺莺被张生抛弃了，陈世美被包公砍头了，唐婉生不出小孩被陆游老娘休弃了。
两情相悦并相守从发生几率来看还真是件非常牛叉非常不靠谱的事。
老板娘有些尤桑。半仙摇了摇扇子：“不过主要还是因为唱这曲儿的妹子长得漂亮我才学的。”
果然。半仙什么的果然是气氛和气质的谋杀帝……
算了，不跟他计较。看在《蒹葭》的份上。
于是……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五里路……
“二娘，高音唱不上去就别吼了……”
十里路……
“二娘，你有完没完？！#”
……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