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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初夏和暮春之间没有过渡,天气嗖的一下就热了起来,蝉鸣蛙叫声不绝于耳,吵得她心烦意乱。
      静池在晋王府住了一个月了,赵寄宴还给她配备了一名名唤耐冬的侍女。
      耐冬个子高挑,五官端正,主要是力气特别大,静池对她就差俯首称臣,求她放过自己。
      真的是不知道谁是主,谁是仆。
      来晋王府的第一天,赵寄宴跑得没影,收拾出来的空落落的院子里剩下她们两人面面相觑,耐冬对她惨无人道的压迫就此开始。
      耐冬说:“我来帮舒姑娘沐浴一番,洗洗尘。”
      静池震惊,耐冬居然要偷窥她洗澡,她长这么大,总不能洗澡也要人帮她吧。
      她立即推脱:“不必劳烦你了,我自己会洗。”
      耐冬拉住她的胳膊,力气大到她根本挣扎不开。
      “你放手啊!”静池惨叫。
      “不放。今天我必须把你洗涮干净,不然叫你出去污了王府的门楣。”
      “我不出门好不好?”
      “京城可是有清炖金钩翅、清炖蟹粉狮子头、香酥鹌鹑……”耐冬一口气报了一连串的菜名。
      “你干净了,我就带你去吃。”
      耐冬对她一顿威逼利诱,软硬兼施。
      “不要!耐冬姑娘你有所不知,我自小长在山野里,我的身子上疤痕之类的数不胜数,我不忍心污了耐冬姑娘你的眼睛。”
      “舒姑娘竟然吃了如此多的苦头?不过不会污了我的眼睛的,我连男人的身体都见过了。”
      静池沉默,事到如今她还能说什么。
      她的背后的确有一道很长很长的疤,从左上横至右下,如果力道再大些,恐怕是会将她切成两半。
      不过还好,她逃过一劫,活了下来。
      但是这道疤的来历,她早已没有了记忆。
      父母同样只会掉着眼泪和她说,对不住她。
      静池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发问:“你见过哪个男人的身子啊?宁拙?宁朴?还是晋王殿下呀?”
      王府里认识的男人被她数了个遍。
      耐冬恼羞成怒的给她一个暴栗。
      她连忙捂住疼痛的额头,噤了声,不敢再胡说。
      *
      落过雨的夏夜,天气总算不再炎热,连风中都掺杂了舒服的凉意。
      静池的房间很乱,床内侧摆了许多亮闪闪的金银珠宝,有些长长的垂下来都交织在一起,变得一团糟,四方的桌子上连茶壶的落脚地都没有,仍是被她放满了物件,茶壶孤单地被她摆在椅子上,梳妆台的匣子满得盖不上。
      静池最爱就是抱那些东西睡觉,虽然硌得慌,但是梦里倒是安宁了。
      这夜她对着昏黄的烛光照出镶嵌着红色宝石的金簪的光昏,开心笑出声,突然东西落地声惊了她一下。
      静池放下金簪,去寻声音的出处,千万不要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磕到碰到了。
      她会心疼。
      是一个用布包住的白瓷瓶。
      拆开后还有一张小纸条。
      解药?
      她倒出白瓷瓶里的药丸,吞了下去,才开始看纸条上的字。
      跟赵去惠。
      她和赵寄宴应该也有七天没见到面了,贸然去见他未免也太可疑了吧。
      静池看向房间里唯一一盆的没几片叶子的歪脖子松树盆景,挖了个小洞,把纸条埋进去,不忘把土按得紧实。
      赵寄宴还都挺忙,惠是哪?
      “舒静池!你在发什么愣?窗都不知道关好,没看见下雨了吗?”
      窗外多了颗让她胆战心惊的脑袋。
      她立马过去窗旁,说:“下次绝对不会了。”
      作势想要关上,突然想到她的第一个任务,她满脸堆笑:“耐冬,你知道殿下最近在做什么吗?怎么那么忙,都见不到点踪影。不会在外面养了外室吧?”
      耐冬狐疑地上下打量她几眼,难道是自己最近没好吃好喝供着她?以前也从来没问过晋王的动向,事出反常必有妖。
      耐冬警惕地问:“你要做什么事?”
      静池忙摆手,说:“我能做什么事,就是殿下之前答应我要带我出去游玩京城,过了这么久,这个诺言还没有兑现。”
      “那你就慢慢等上几月吧。殿下最近都不会有时间了。”说完,耐冬毫不犹豫关上了窗。
      徒留下丧气的她。
      耐冬的话可以说明,朝中的确有事发生,赵寄宴忙到脚都沾不了地,他也绝对是要出京办事了,要去一个叫做惠的地方。
      窗子离得最近的是梳妆台,现下被雨淋湿了半边。
      她心疼得用衣服擦了擦。
      *
      “燕敏之绝对是要使绊子。惠南郡里绝对有鬼。”
      “那又能怎么样?皇帝已经让我去了。”
      “我看燕敏之就是和反贼有勾结,太兴长公主和那人可是同胞兄妹!”
      “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长公主,不就是想看看两人之间是否有联系吗?想看看燕满有没有背叛他。”
      “那你呢?事到如今你就不管他们了?你忘了……”
      赵寄宴打断他,看向门上的那团黑影,感叹人怎么可以笨到这种程度。
      “舒姑娘,你还要在门外躲到什么时候?真以为没有人发现你吗?”
      “你还金屋藏娇?”绿衣服人震惊,眼珠子瞪得和铜铃一样,快要掉出来。
      她刚听到就要吐血三升,避着绿衣低下头,绿衣看到他那张脸绝对会更加一语惊人。
      “你做什么畏畏缩缩的样子,我像是会吃了你吗?”
      静池干笑两声,却被呛到,咳了好几声才回答:“没有,是我长相粗鄙,怕吓到贵人。”
      “呵。你现在担心的是你的长相粗鄙吗?你听到了我与晋王的谈话,保守起见,绝对不会再留你了。”他平静说出让静池差点晕倒的话。
      她精明一生难道要栽到这个人手里了?
      “好了,别讲了。”
      “她就是你从宛山县回途中带回来的人?京中上下可都对她好奇的很。”闻越泽喝口茶,对把头低到几乎触地,看不到半点脸的静池的好奇达到顶点,不顾赵寄宴的不悦。
      “哦。”
      “你把头给我抬起来。”闻越泽命令道。
      静池仍就誓死不从,背往下更弯几个度。
      残存零星人的体温的扇柄碰到她的下巴,硬生生把她的脸抬起来,明眸皓齿,只是脸瘦了点,如果添点肉,他冷笑一声。
      静池趁他失神的功夫夺过扇子,向地上重重一扔,像张牙舞爪的兔子。
      “怪不得你愿意把她带回了。你们好好聊吧。”闻越泽不管那把扇子,直接离开。
      静池怎么不知道他在说谁,又是毓仁郡主。
      “殿下你是要出京了吗?”
      赵寄宴没有回答,眼底的愤怒没有完全消退,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她看。
      “上次的事也是和那个燕敏之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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