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霖逢叶》望着月亮

7、亮一盏灯

　　“诶?超市居然还亮着灯，我去买点吃的。”姜叶冉和室友走出了图书馆。

　　“我等你吧。”

　　“不用啦，你刚不也说饿了吗，快回去吃吧，我还得再多囤点。”

　　她真觉得自己是有点好运在身上的，超市居然又晚关门了。

　　一进门她就看见陈旭霖在学习，两个人对视互相笑了一下。

　　“今天老板又把钥匙给你了?”

　　“嗯，我晚上有空的时候会帮老板多开一会儿，但不能保证每天都这样，而且，这么晚来买东西的人也不多。”陈旭霖耐心地解释。

　　“确实。”

　　还好姜叶冉把体重一直维持在了合理范围内，前提是还没有委屈自己节食减肥。

　　陈旭霖偶尔会抬头看看挑食物的姜叶冉，手上的笔也随着他停了下来，留在草稿纸上的，是算到一半的高数题。

　　通过室友的帮忙拿到新闻专业课程表的那天，他就跟老板商量可不可以每周固定的这几天把钥匙留给他，他延迟一些时间关店，并说不用给他多加钱。

　　“怎么回事儿啊小伙子，每周固定这几天有想见的人啊?”老板很精明，他看得出陈旭霖在想什么。

　　“是我这几天晚上有空，图书馆人太多，不好找座位，想在这学学习。”陈旭霖不好意思地笑了，被看透内心还要找别的理由来搪塞。

　　其实以他的定力，在哪学习都一样，都只是一个对课堂内容的回顾，毕竟好学生的学习效率基本都体现在课堂上。

　　对于满课的姜叶冉来说，在学习一天后能在超市买到喜欢吃的食物是一天中最幸福的事。一旦囤的食物没了，她总是记不住再续上，多数情况都是现吃现买。

　　陈旭霖延迟关店的时间也正是姜叶冉课多的时间，第一次在超市相遇的时候，姜叶冉就说自己课多时候容易饿。

　　看似是一些发牢骚的话，却被陈旭霖深深记在了心里，他不知道她有没有在宿舍囤食物的习惯，也不知道她食物没了总是忘记续上的习惯。他只是偶然听了一句她说的话，就打算要她的课程表，在她课多的时候能买到食物。

　　当时的姜叶冉不知道，有一个人曾在她能量耗尽时，贴心的为她亮一盏灯，屋里面都是让她重新振作起来的能量。

　　后来的姜叶冉知道了他的心思，那时的他们，已经相爱很久了。

　　食物真是奇怪的东西，有人厌它因走形的身材，有人喜它因饱腹的快感，有人爱它因含蓄的爱意。

　　“考试周是不是挺累的?”

　　“嗯，最近一边上课还要一边复习，真的挺佩服你的，学习和赚钱两不耽误。”姜叶冉拿着一大包吃的走到结账处。

　　“当你觉得太累的时候,说明你在走上坡路，心理学上说的。而且，每个人对劳累的感知程度也不一样。可能我脑袋反应慢，没感觉累的时候就该睡觉了。”陈旭霖一边结账，一边说着。

　　“我头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形容自己。”

　　和他聊天从不会让姜叶冉觉得自己说出的话是废话，他都能给出合理的回答，或搞笑或认真。总之，她喜欢听他说话，好像也渐渐被他说话时的样子吸引。

　　他说话温和却有力，那沉稳的声音让人很安心，如夏日的凉亭、冬日的火炉，你需要什么，它就是什么。

　　陈旭霖见她笑了，本来低头结账，看着那些食物的眼睛移到了姜叶冉的眼睛上，她正看着他，刚刚的笑意还未消散。

　　“那说白了就是你的大脑24小时待机都不够吗?”

　　“我也是头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形容。”

　　寂静的夜空中闪着星星，明亮的眸子里映着对方。

　　“不是吧，这个点了超市居然还没关门?”姜叶冉回到寝室听到了来自室友的疑惑。

　　“可能老板想多赚赚钱吧。”姜叶冉简单回应了一下。

　　“奇怪，明明之前这个时间应该关门了啊......”

　　姜叶冉笑笑没说话。

　　陈旭霖日记:“6月26日，小叶子来超市买宵夜，她这次买了许多吃的，希望她少买一些，这样多来买几次，我就能多见见她。又希望她多买一些，不要在饿的时候没有及时饱腹的食物。她还是多买一些吧，平安健康最重要。”

　　——

　　梦寐以求的暑假终于来了，四个人回到了B市，建了一个微信群，他们约好了去玩轮滑再去唱歌。

　　四个人路过篮球场，杨俊临时起意要和陈旭霖打篮球。

　　“不是吧杨俊，说好了去轮滑，你怎么回事儿啊你。”罗晴率先反对。

　　“你们去凉亭那边坐会儿，我们尽量快点打完就来找你们，求求了。”杨俊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

　　“行行行，快去快去。”

　　陈旭霖和姜叶冉看着他俩斗嘴都抿嘴笑着，一副看破不说破的神情。

　　“啧，你怎么做到脸皮这么厚的?”两人向篮球场走去，陈旭霖低声问杨俊。

　　“多正常啊，哄女朋友嘛。”陈旭霖没听出他在开玩笑，因为杨俊早就把罗晴像女朋友一样看待，只不过是单方面的。

　　“你俩在一起了?”

　　“现在没有，但是早晚的事儿嘛。”杨俊得意洋洋，尽管被罗晴拒绝了好多次，他也从没放弃过。

　　“早晚的事儿。”这句话他也想过和姜叶冉能够实现，可直到现在他也不确定姜叶冉喜不喜欢他。

　　“陈旭霖长得挺好看的。”罗晴看着正在打球的两个人，用手肘碰了碰她的胳膊。

　　“嗯，怎么，你喜欢啊?”

　　“什么叫我喜欢，我怎么可能喜欢，我俩才接触几分钟啊，要喜欢也是你喜欢才对劲儿吧。”罗晴否定了姜叶冉的猜想，又来个倒打一耙。

　　“我对他谈不上喜欢吧，就觉得他这个人挺好的，和别的男生不太一样，感觉他这人身上有股力量。”

　　姜叶冉看着不远处那个敏捷的身姿、卖力挥洒汗水的陈旭霖。

　　“什么力量，能让你慢慢喜欢上他的力量?”罗晴死死盯着姜叶冉，意味深长地问她。

　　“别瞎说。”

　　后来，姜叶冉才发觉罗晴说得对，就是因为他身上的那股力量让她喜欢上了他。

　　在凉亭下的两个人随意聊着，不知不觉困意来袭，两个人靠在一起倚着柱子睡着了。

　　好久，陈旭霖和杨俊打完了篮球，两个人的目光转向两个女孩儿，时间缓缓倒流，回到了高中那年夏天。

　　“像不像我第一次向她俩介绍你的那时候?”

　　“像。”陈旭霖望着睡着的姜叶冉，笑着回想起那天。

　　那是高中来之不易的一天假期，杨俊拉着罗晴来看他们和外校同学的篮球赛，罗晴自然也要拉着姜叶冉来看，那天凉亭坐了很多来看球赛的人。

　　时不时就会有人喊陈旭霖和杨俊的名字为他们加油打气，毕竟两个人的球技在高中还是很出名的。

　　尽管陈旭霖是个转校生，但当时的姜叶冉对陈旭霖的名字并没有印象。她也没兴趣去关心身边人嘴里喊的是谁的名字。

　　直到看着两个人打完了篮球，杨俊朝罗晴走过来，后边跟着陈旭霖，姜叶冉才朝陈旭霖看去。

　　比杨俊高一点，刚打完球的头发有些湿漉漉的，当杨俊走近要跟她俩介绍陈旭霖时，姜叶冉的手机突然响了，说了句不好意思就走到旁边接电话了。

　　等接完了电话姜叶冉回过头，陈旭霖和杨俊已经走了，准备和球友去吃饭，留给她的只是陈旭霖一个高大的背影，穿着一件已经湿透了的球衣。

　　她只记得，接电话的前一秒，听到了“你好，我是陈...”所以这个比杨俊高一点的男生，姓陈。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走，吃饭去。”杨俊搭着陈旭霖的肩膀要和他走。

　　这时候的杨俊就开始察觉陈旭霖对姜叶冉的态度不对劲。

　　当时杨俊叫了陈旭霖一声他才移开对姜叶冉的视线，那天她梳着高马尾，上身是一个米黄色短袖，下身是个白色长裙，女孩儿漂亮的裙摆在风中微微飘动。

　　“知道为什么我打篮球那么喜欢转身吗?”杨俊看着不远处在凉亭熟睡的罗晴。

　　“为了看罗晴。”

　　“行啊，真懂我啊。”

　　“但她的目光好像从来都不在我这。”陈旭霖很少见他这么伤感。

　　“打球总转身，这是你球技烂的理由?”

　　“我球技烂?行，陈旭霖，你可别怪我。”

　　“姜—叶—冉，陈旭霖他......”杨俊使劲朝凉亭处喊着。

　　“你干什么?”陈旭霖马上捂住他的嘴，控制住他。

　　“告诉姜叶冉你是怎么在背后偷偷关注人家的啊。”

　　“闭嘴！”陈旭霖使出浑身力气搂住杨俊的脖子，捂紧他的嘴。

　　杨俊也不是吃素的，两人几乎扭打在一起。

　　姜叶冉听到有人叫他，睁开眼睛，定了下神，才看清不远处的两个人跟小学生似的在打架。

　　“他们在干嘛啊?”姜叶冉小声嘀咕。

　　“哎，男人至死是少年。”罗晴无奈摇摇头。

　　四个人终于来到了轮滑场地，穿着轮滑鞋，姜叶冉勉强能走一小段直线，但重心不稳也不会转弯。

　　罗晴和姜叶冉一起滑了一段时间，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个人。

　　“他俩怎么滑得那么好。”

　　“杨俊从小就玩轮滑，至于陈旭霖我就不知道了。”

　　“杨俊不是最爱篮球吗?你这么了解他啊，还知道他爱玩轮滑。”

　　“是他自己跟我说的，我可没那精力打探他小时候。”

　　听了罗晴的话，姜叶冉竟然鬼使神差的想知道陈旭霖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姜叶冉看着对面的陈旭霖心想:“你的童年应该很快乐吧。”在姜叶冉心里，像陈旭霖这么优秀的男生，理应有个快乐的童年，和一个前程似锦的未来。

　　如同陈旭霖对小叶子的祝福一样。

　　“罗晴，我教你啊。”杨俊高声朝着对面问。

　　“我才不......”

　　话没说完，罗晴就意识到，她要是和杨俊一起玩，岂不是就剩姜叶冉和陈旭霖了，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留给他俩了。

　　“好啊。”

　　杨俊惺惺的滑过去，陈旭霖在后面不紧不慢跟着。

　　杨俊过去拉住罗晴的胳膊转身往远处滑，临走前还对陈旭霖说了一句:“好好玩啊。”

　　“姓杨的，你能不能慢点！”罗晴嫌他滑得太快没有等她。

　　“好好好，慢点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