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霖逢叶》望着月亮

48、睁开眼就能看到你

　　“那么你对于我来说，就算这个世界都是苦，但只要转身抱到你，所有的苦也会变成甜。”

　　姜叶冉的话音刚落，就被陈旭霖抱在怀里，似乎能感受到他平稳的心跳，她也紧紧回抱住他。

　　此刻她闻不到他身上的烟酒味，只想被他抱着，在他的怀里感受不到冷风，只有温暖的体温。

　　“像现在这样抱着小叶子吗?”陈旭霖闭着眼睛慵懒地问她，明显还没有醒酒，话语间都是醉醺醺的感觉。

　　“嗯。”姜叶冉笑着往他怀里靠。

　　刚才姜叶冉说话的间隙，她看见陈旭霖闭着眼睛，以为他睡着了。现在看来他没睡着，而是在仔细听着她的话，并在她想要怀抱的时候与她紧紧相拥。

　　“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嗯，小叶子没发送的邮件，桉桉会认认真真地......全部都看完，小叶子不要......伤心。”陈旭霖醉到连说话都断断续续，却蜻蜓点水地亲上了姜叶冉的嘴唇，冰凉柔软的嘴唇贴了过来，等姜叶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又恢复到抱着她的姿势了。

　　她还没见过他喝到酩酊大醉的陈旭霖，与平时完全是两种风格，喝醉了怎么这么会撒娇，还粘人。

　　“好，小叶子不伤心了，那桉桉跟小叶子回家好不好?”

　　“嗯，小叶子不伤心，桉桉跟小叶子回家。”

　　这两个人怎么喝醉了酒都爱重复对方说的话。

　　姜叶冉想着明天再和他一起回C市，今晚就先在这儿住下了。他们叫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看到喝醉的陈旭霖，又看了一眼姜叶冉。

　　“哟，这是男朋友喝醉了，小姑娘你都不生气?”姜叶冉笑了笑当做回答，随后告诉司机陈旭霖家的地址。

　　姜叶冉让陈旭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起码这样能让他舒服一点。

　　“小叶子才不会生我的气呢。”陈旭霖喃喃自语回答了刚才司机的问题，但让姜叶冉听到了。

　　姜叶冉笑着低声对他说:“对，小叶子不生气。”

　　如果喝醉能让他忘却陈箐已经去世的事实，那姜叶冉希望他这样醉下去。

　　下了出租车，姜叶冉扶着陈旭霖上楼，陈旭霖摸着她的手感觉很凉，姜叶冉见他停下来开始脱外套，“还没到家呢，外套不能脱。”

　　“小叶子冷。”陈旭霖站得摇摇晃晃，给她穿上自己的外套，又要笨拙地给她拉上拉链，酒精作祟，一直没拉好。

　　姜叶冉伸手帮他拉好，“好了，现在不冷了，乖啊，我们上楼梯回家。”

　　走了几步，陈旭霖又迷迷糊糊地说:“小叶子的手还是冷。”

　　“马上到家我就不冷了。你怎么自己喝成这样，还这么照顾我啊?”

　　“我没......没喝醉。”

　　“走路都不走直线了，这么嘴硬跟谁学的?”姜叶冉无奈地笑着，扶他继续往上走。

　　“跟小叶子学的。”陈旭霖想了想回答，他指的是之前她喝醉的时候也像这样嘴硬。

　　“我哪有这样?”

　　姜叶冉掏出了他的口袋里的钥匙开门，把他扶到床上，“抽屉”

　　“抽屉怎么了?”姜叶冉拉开抽屉看到了两个葡萄味棒棒糖。

　　“给我的棒棒糖吗?”姜叶冉笑着举到他面前。

　　“嗯，给小叶子的棒棒糖。”

　　“好，我收下了，乖乖躺好。”姜叶冉拍了拍他，见他逐渐平静下来。

　　或许是醉意冲昏了头脑，等姜叶冉端着醒酒汤，拿着湿毛巾进来的时候，陈旭霖已经睡着了。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坐在床边用湿毛巾擦着陈旭霖的额头和脸颊，她明显感觉到他脸上逐渐消退的红。

　　她刚要起身时察觉到了陈旭霖的异样，他皱着眉头好像做梦了，“不要，别走。”

　　姜叶冉知道他梦到妈妈了，小时候陈旭霖哭的时候，他看见陈箐会摸摸他的头发和耳朵哄他。

　　姜叶冉也试着这样安慰他，见他渐渐恢复了平静，眼角悄然滑落一滴眼泪，姜叶冉也情不自禁跟着他滑落了一滴。

　　她想起身拿走醒酒汤，估计他今晚也喝不了了，但她的手却被紧紧拉住。或许，陈旭霖只是在挽留梦中的陈箐。

　　她慢慢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另一只手摸着他的心脏的位置轻柔地拍拍，看见他真的睡着了，才缓缓抽出被他攥在掌心的手。

　　姜叶冉躺在他的枕边，枕头不小，刚好够两个人睡在一起，因为陈旭霖之前说过，“我难过的时候，希望睁开眼就能看到你。”姜叶冉就这样侧卧看着他，两人十指相扣，她想让他明早一睁眼就看见自己。

　　“桉桉，小叶子睡在你身边了，明天要比今天开心哦。”

　　夜里，陈旭霖感觉到姜叶冉就在自己身边，下意识轻轻一搂，把人搂在自己怀里。“幸好有你。”陈旭霖喃喃自语，和姜叶冉每次想感谢他时所说的话一样。

　　陈旭霖第二天醒来看见自己怀里的人睡得正香，姜叶冉昨天累了一天，但陈旭霖被照顾得很好。

　　相拥的姿势让他感觉到她的肚子随着平稳的呼吸缓缓起伏，他亲上她的额头，
　　心想昨天她一定很累吧。

　　姜叶冉醒来时，看到自己身边的人不见了，她着急地下床，四处寻找，陈旭霖听到她在喊自己。

　　“在厨房”

　　姜叶冉跑去厨房，看见陈旭霖正带着围裙做饭，她立刻过去抱住了他，突如其来的拥抱让陈旭霖向后踉跄了一步。

　　“我以为你又一声不吭地走了，刚才没看到你，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她颤抖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害怕又联系不到他，害怕他会做傻事。

　　陈旭霖知道她是真的担心了，放下手里的厨具，回抱着她，轻柔地摸摸她的头，“有你在这，我哪都不去，怎么醒这么早，要不再去睡一会儿?”

　　姜叶冉摇摇头，从他的怀里出来，望着他的眼睛，还有些泛红，但好在能看到一点点亮光了。

　　“本来应该让你好好休息的。”

　　陈旭霖笑着把手放在她肩膀上，“你为我做的已经很多了，你昨天那么辛苦，我都心疼了。”

　　“帮你做早餐吧，以前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所以现在我也想多做一些，能让你开心一点。”

　　“快去再睡一会儿吧，早餐做好了我叫你。”陈旭霖坚决不让她插手干活。

　　“那好吧。”

　　不久，陈旭霖做好了饭，摘下围裙走进卧室坐在她身边附身望着她，他笑着拨了拨她眼前的头发，睡着的姜叶冉和平时不太一样，侧身睡觉蜷着腿像个小孩子一样盖着被子安然入睡。

　　他看着她指甲上的月牙，似乎又饱满了一些，他心中暗喜，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她的福气又多了一点。

　　“小叶子，起来吃饭啦。”陈旭霖在她耳边轻声道，见她没反应又轻抚着她的手心。

　　姜叶冉缓缓睁开眼睛，“刚刚做梦了。”

　　“做什么梦了?”

　　“我梦见你说要把福气传给我，我指甲上的月牙越来越饱满，但你的却越来越少。”

　　大概就是心灵感应吧，睡梦中她感应到陈旭霖在看着她的指甲。

　　“倒是像我会说出来的话，不过你看我的指甲，还是有月牙的，所以别担心。”陈旭霖把自己的手伸过去，姜叶冉握着他宽大的手掌，“你要加油长到像我这样饱满。”

　　姜叶冉把自己的手心朝上，放在他的掌心上，蜷起手指给他示范。

　　陈旭霖顺势把她的手包裹住，姜叶冉的心也被填满了。“好，我加油。”

　　两个人吃过饭，陈旭霖从陈箐的屋里找到了陈箐生前说的要给姜叶冉的银手镯。

　　“这个是我妈留给你的。”他把银手镯递到她面前。

　　“好漂亮”

　　“那等领了结婚证我再戴吧，毕竟这是婆婆给儿媳妇的。”

　　“好”陈旭霖笑着把人搂过来，“不过我妈早就认准你是她儿媳妇了。”

　　“哦对了，你别忘了给杨俊发个微信，昨天他跟我一直找你来着。”

　　“知道了。”

　　几天后，姜叶冉参加了陈箐的葬礼，陈旭霖的眼神仍旧悲伤，这悲伤中也夹杂着希望。

　　当他眼泪在打转时，姜叶冉牵着他的手，他反手紧紧地握紧，四目相对，无需多言。

　　陈旭霖和孟柳的订婚仪式前一天，陈旭霖突然收到了程健的微信，“明天订婚仪式不要给我出差错。”

　　陈旭霖很官方地回复“知道了。”

　　陈旭霖觉得今晚应该和姜叶冉见一面，告诉她明天要和孟柳订婚的消息。

　　也许作为媒体记者，她早就知道了具体时间在明天，可还是要亲口告诉她比较好。

　　他给姜叶冉发了微信，“今晚下班后有安排吗?”

　　几分钟后，姜叶冉回复:“暂时没有，怎么了?”

　　“想和女朋友吃饭。”

　　“好啊。”

　　“下班去接你。”

　　“好。”

　　“姜记者?”

　　“诶”姜叶冉转身看见拿着两个礼盒的宋川。

　　“这是我托云南的朋友带来的特产，给叔叔阿姨的。”

　　“真的不用了，你留给叔叔阿姨吧，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姜叶冉谢绝。

　　“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嗯，所以别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姜叶冉笑着回复他。

　　——

　　“怎么今天突然想和我吃饭?”系上安全带，姜叶冉疑惑地问。

　　“因为想你了，想吃什么?”

　　“烤肉”

　　“好，带你去。”

　　陈旭霖把烤好的肉放在她盘子里，只要有他在，他是不会让姜叶冉自己动手的。

　　“记不记得大学的时候，我们带媛媛吃烤肉那次。”陈旭霖边烤着肉边问姜叶冉。

　　“记得啊，那应该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吃饭吧，所以你紧张吗?”

　　“还好吧，小叶子当时紧张了?”陈旭霖带着戏谑的眼神看她。

　　“没有啊，吃个饭有什么好紧张的。”

　　“那好吧。”陈旭霖笑着望向吃得正香的姜叶冉。

　　吃完了饭，陈旭霖把姜叶冉送到她家楼下，那件事迟迟没说出口，在姜叶冉要下车之前，他觉得必须得说了，“明天我和孟柳有个订婚仪式。”

　　姜叶冉早知道这个消息，她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从知道两个人要订婚到现在得知明天就要订婚，好像是眨眼之间。

　　“嗯，媒体有预热通知。”

　　“我觉得还是要亲口告诉你比较好。”

　　“没关系的，反正也是假的嘛。”

　　姜叶冉信任他的眼神让陈旭霖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明天你会来吗?”

　　“这个活动不是我们小组负责的，幸好我不去，不然看着自己的男朋友跟着别的女人订婚，感觉还是有点奇怪的。”

　　姜叶冉看得出陈旭霖的难堪和愧疚，她凑过去亲上他的嘴唇，想着可以不让他担心，这片刻的柔软让陈旭霖不想放开他的手。“好啦，真的没事儿，我要上楼了，你也快回去吧。”

　　陈旭霖也回吻着她，“晚安。”

　　订婚仪式上，来了好多家媒体和企业商人，陈旭霖和孟柳深知这次仪式的重要性，化妆间里，化妆师正为孟柳化妆，陈旭霖敲了敲门，听见孟柳说了“请进。”

　　孟柳抬眼看了一眼镜子里的陈旭霖，转头跟身后的化妆师说:“可以先出去一下吗?我们有点事要说。”

　　“好的，孟小姐。”

　　化妆师出去之后，“咋了?想逃啊?”

　　陈旭霖清了下嗓子，“在孟小姐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反正这场订婚宴你我都不情愿，在不惹怒我爸的情况下，你可以逃，最好也能帮我脱离一下那种尴尬的情况。”

　　陈旭霖想了几秒，“你确实得配合我一下。”

　　“怎么配合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