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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看星星 ...

  •   他一个转身把她压在身下,边吻她边去解她的衣裳,上衣剥落的时候林绛一激灵,他把头埋在她胸前低低地笑:“我是正常男人。”
      现在后悔可晚了。
      她又羞又急,情急之下只好咬了他的耳垂,他闷哼一声,另一只手一路向下。
      他在她身上又啃又亲的,她难受得脚趾都蜷缩在一起,异样的茫然感,让她抓伤了他的背。
      事后他把自己的衣裳盖到她身上,自己则躺在旁边,仰头感慨又满足地笑。

      远处的山,和近处的水他都爱。
      林绛脸红得像远处河岸上的灯。

      “那件事,你是不是做好决定了?”江为风声音传来的时候林绛屏住了呼吸。
      她偏头看他,发现他完全变了个样子。
      深夜里,神色不明的他,和刚刚满嘴情话,笑意促狭的他,似乎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可又确实是一个人。
      林绛淡笑:“你猜到了。”
      江为风问:“你打算怎么面对?”
      林绛舔了舔唇,看他神色认真,她忽然有点安心,向他慢慢说完。
      这个夜注定是特别的。
      林绛坚定而缓慢地诉说着,江为风不动声色地听,但是不得不承认,他觉得很难过。
      就是字面上意思,唯有用“难过”两个字可以描述的,难过。
      回程的时候,他仔仔细细回忆了林绛的每一句话,她的每个字都像刻在自己脑海里那样。
      直到第二天他不得不去工作室上班,开会时也一样在回想她讲的话。
      张益嘉刚开始还提醒他几句,到最后干脆甩了脸子。
      江为风自知理亏,当面对他说了“抱歉”。
      但不改。
      中午他开车去接郑萍做体检,路上郑萍问他:“你和林绛怎么样了?”
      江为风怀着心事,答:“好着呢。”
      郑萍顿了顿继续问:“你俩这年纪也不小了,没想过进一步发展?”
      江为风手指拍打在方向盘上,答非所问:“问你个事儿。”
      “你认识张俊涛吗?”他舔了舔唇。
      郑萍想都没想:“那当然了,老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么可能不认识?”说完又问,“你打听他干嘛?”
      江为风瞥她一眼,不动声色:“他人怎么样?”
      郑萍皱眉:“接触不多,但应该蛮好的吧,人很大方,几次吃饭都是他买单的。”
      江为风没说话。
      中途郑萍下车去买水果,路边的洗化店在放苏打绿:
      当你需要个夏天,我会拼了命努力。
      这个词儿写得真好,江为风想。
      听完整首歌,郑萍才从店里出来,买了些橙子和枣。
      临上楼之前,她叮嘱他记得带林绛回家吃饭,秋天到了可以做螃蟹吃。
      江为风笑意不掩,叫了她一声,回答了她上个问题:
      “想。”
      而后驱车离开。

      九月了,秋高气爽,谁能不爱九月。
      这天下午,林绛和两个好姐妹相聚,在周婉狭小的出租房里,三个人喝酒,大笑,流泪,再喝酒,再大笑,再流泪。
      王佳倩哭得眼线都花了,流出两道无比哥特风的泪痕。周婉笑得憨憨的,骂这是什么破品牌?
      王佳倩就说:“这还是春天在海南,秦照给我买的呢。”
      周婉听罢“呸”了一声:“还提那王八羔子干嘛?”
      林绛抱着酒瓶子笑,拿脚踢王佳倩问秦照后来有没有找她说什么。王佳倩皱着眉一挥手:“反正他自知理亏!一直求我!我呸!我拿他说话当放屁!”
      此话一出,林绛就和周婉笑成一团。
      林绛吸吸鼻子,坚定的看向两个女孩:“说真的,很感谢你们。”
      周婉挠挠头,忽然想起什么,勾勾下巴问林绛:“说起这事儿,林绛,我们要谢谢江为风。”
      林绛问:“这话怎么讲?”
      “这事儿刚开始倩倩没想到网络控诉这方面,后来我和顾翔去核实秦照的这些龌龊事,倩倩正觉得不解气,江为风就出了这主意。说真的他办事够麻利的,打点营销号,搜罗证据找律师,公关能力真的一绝,还有啊我发的那篇长微博,他两小时就写完了……”周婉说着,打了个酒嗝,问,“唉?你们以前是同学,他是不是语文特好?”
      林绛蒙了:“那篇文,是江为风写的?”
      “你不知道啊?”周婉疑惑。
      王佳倩叹气:“我小学生文笔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那事儿一出,我真的对你很愧疚,也没法面对自己,哪有心思去规划这些。”说着又忍不住抹泪,声音温柔了几分,“还好顾翔一直鼓励我,不然我真崩溃了。”
      林绛只觉得有酒气一直从胃里往上翻涌,胸闷闷的,又晕眩又喘不过气。
      王佳倩走两步过来抱住她:“别的不说,江为风写的那篇微博,可不是发泄情绪就行啊,既要陈述事实又要煽动网友情绪,有些词一个用不对就不成……你啊,替我好好谢谢他。”
      林绛听完,就朝自己灌了两口酒。
      仔细想想,那一周她情绪不太好,他就也不去工作专心陪着她。尽管他极力避免在她面前通话和回微信,但还是有好几次她都撞上了。
      那时候,她以为他只是在处理工作上的事。
      原来……
      山前水后,幸而与之相逢。

      林绛下定决心去见程云川。
      找到她的联系方式并不难,打电话给沈宴时,他甚至没多问,就把微信号给了她。
      末了才说:“我和你一起见她?”
      林绛拒绝了他的好意:“我总得自己面对的。”
      沈宴没再坚持,说:“加油。”
      和程云川见面那天青城即将下阵雨,“轰隆隆”的雷声从天边滚过来,像天公在生闷气。
      程云川穿大红色的波点连衣裙,让林绛想起高中时期她的样子——红色的,热烈的,张扬明媚。
      她们定了包间,进门之后程云川很久都不讲话,林绛便坐在她对面默默组织语言。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上了酒,程云川灌了自己一整杯,才说:“我给你看样东西。”
      然后她掀起雪纺布料的衣裳,腰腹往上,露出狰狞蜿蜒的抓痕和针眼,是那种原本艳丽的红色混上乌黑后那种暗淡的,沉郁的颜色。
      林绛倒抽一口气,程云川却见怪不怪,把衣角放下,又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这点伤,冰山一角。”
      林绛咬牙:“他就是个变态。”
      程云川喝了口酒,垂下眼睫,看不出情绪:“你怎么忽然愿意和我坐下来谈谈?”
      林绛顿了顿:“我听沈宴说,你很早就想脱离他?”
      程云川自嘲笑了:“哪能不想啊,从一开始就想,没停过。可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没能力面对,你也知道,他根基深厚,而我就是一个刚刚转正的小新人……反正就是懦弱呗,结果遭了这么多年的罪。”
      说着,程云川又喝了口酒稳了稳自己:“再说,我妈当年正要升迁,她很不容易爬上来的,我很怕自己一着不慎,最后什么都没了。”
      林绛胸口闷闷的:“你少喝点酒。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你不用解释的。”
      “你看我刚刚那些伤,我心里的不会比身上的少半分。”程云川脸色有些白,“不过也是我自找的,有什么因吃什么果。”
      林绛犹豫了一下,然后才握住程云川的手,示意她稳住情绪。
      程云川摇头笑:“没事儿,我吧,之前也和沈宴说了,把我手上的证据都给他,让他帮我打官司,我会站出来面对他,不用你出面的。”
      林绛低下头沉思片刻,再抬眼时有光:“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个的,我们本来就没错,所以不该感到羞耻。”
      “林绛,对不起啊。”程云川红了眼眶,“当初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扯上这些事,现在我还要你再拉我一把。”
      林绛对程云川笑了笑:“我来找你就想好了,过往的一切一笔勾销,我们一起面对他。”
      程云川闻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下来。
      远处有暴雨从北面一路朝南赶,没一会儿干燥的水泥地就湿了一片,外头的人们慌忙逃窜。
      林绛看看天,灰蒙蒙一片,好像很重,垂垂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砸下来,砸下来了,有些秘密便就此毁灭。
      谁也不知道这种毁灭究竟代表着脱离苦海,还是永世不得超生。

      两周之后,程云川正式起诉张俊涛。
      与此同时,除了法律上的对峙之外,公关战才是无比艰难。
      程云川在自己微博上讲述了自己近些年的遭遇——
      大体讲述了自己是如何被□□,随后因张俊涛的视频和裸照威胁,而不得不忍受他的折磨。
      这期间他时而会给她一些她不想要却不能拒绝的好处,比如利用关系帮她打点工作,可这只是为了她能随叫随到。
      他有时脾气很好,甚至会亲自下厨做饭给她吃,但有时又多次对她使用暴力,包括针扎、淹水、鞭挞、打踹腹部……因为她常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迫与他发生关系,为了减少麻烦,他甚至让她去上了环。
      随后江为风点了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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