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综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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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烈带着如虹到了片场，这边也有在蹲守的私生，还好有那把红色的“保护伞”。
周烈把自行车搬下去，如虹蹲在后面，把伞撑起来，伞盖能把她整个人都藏起来。
如虹打量这把伞——很普通甚至有些旧，可样式却很有港风感。
她昨晚吃饭的时候，团队给她商量近期一些剧组外的工作，有一组照片要拍，设定是在雨夜海边，需要用一把红伞做道具。
如虹对工作一向上心，现在看，这把伞成片会比新伞有质感。
如虹在车后小声问周烈：“这伞是你的吗？”
周烈沉沉的声音传来：“是。”
她打定了主意：“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我的摄影师想给我拍几张营业照，你知道什么是营业照吧，就是我代言的品牌最近可能要主打某些产品了，除了杂志，日常照片也是很重要的，然后……”
“行。”他打断她。
她说：“我还没说完呢，你行什么行？”
“借你了。”有点耍帅的样子。
如虹也不忸怩：“那多谢喽。”
晚上果然下起了雨。
如虹八点多收工，改了改妆容，直奔海边。
她第一套Look，是一袭露肩黑裙造型。
黑裙曳地，卷发披肩，红唇如火，不戴任何配饰。
红伞红唇，黑裙黑发，强烈而沉重的色彩直击人的视觉，而雪白的皮肤则平添韵味，就如作画时才有的留白，不显山露水，偏偏山水尽显。
第二套Look则简单很多，红唇白裙，淋雨奔跑，越是湿透越是要笑，摄影师说什么，把你自己想成精灵，灵动轻快一点。她的镜头感一向很好，几个动作摆好了，拍出来的东西大家都很满意。
而后面几组，摄影师又说，再把你自己想成鬼，凄美一点，幽怨一点。如虹失笑，笑嘻嘻给摄制组的人开玩笑：“合着做人真难。”
她这次拍摄主推口红。
一个月前，她因为白裙红唇出现在李缈的葬礼上而被全民网暴，可她当天涂的口红却成为大热单品，一夜之间全网断货，目前还是脱销状态。
如虹还记得那个下午，她和郑敏一起坐在季惟东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着桌上的两封信函。
一封是她出道后第一个个人代言，已经合作六年的学习机品牌发来的解约函。而另一封，是合同本该月底到期的口红品牌的高价续约函。
郑敏用“消费者心理”解释这种现象，季惟东笑笑，说不是，他说：“这叫娱乐至死。”
有趣的灵魂在漂亮的脸蛋面前一文不值。
延迟满足不是圭臬，及时行乐才是现代社会的圣经。
少女时代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如虹都觉得季惟东很厉害，这样斯文清贵的外表下，居然藏着这般锋利冷漠的一颗心。
他就像是一个，冷漠的品味分裂者，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无害又攻于算计的斯文败类。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如虹这部戏开机之初，季惟东亲自跑来剧组，美名其曰是为她大荧幕首秀坐镇，实则是来告诉制片，在拍戏期间如虹要请几次假。
他对外是说，如虹的工作全是早就敲定好的，有些推掉了，可有些实在是推不掉。
可实际上除了一个杂志拍摄，其他通告全是在她和剧组签完合同之后接的。
如虹开始的时候是拒绝的，她想尽可能的把自己奉献给剧组。
季惟东只骂她蠢：“你是流量偶像，要有流量的架子，如果老老实实在剧组拍三个月的戏，其他工作一个都没有，他们不会觉得你敬业，只会觉得你通告并没那么多，那谁能感受得到你的商业价值？”
于是如虹就在开机仅半个月，就请假去上综艺了。
那是一档田园生活综艺，她是节目赞助商的品牌代言人，这期最大的看点就是“MUSE”时隔两年综艺合体。
组合的队长潘英和RAP担当李西西是节目的常驻嘉宾，而舞蹈担当曾若，主唱郑娅娅还有如虹则是特邀嘉宾。
为了体现她们五个人姐妹情深，导演组让如虹，曾若和娅娅一起出发去农村，到了村口，潘英和李西西亲自开了辆电动三轮去接她们。
托周烈的福，如虹对这种车再熟悉不过，因此一看潘英的架势，就知道她是个新手。果然，车上一坐人，潘英就掌不稳车把，几次差点闯进沟里。
她们剩下几个成员为此一直在吐槽潘英，姐妹之间的斗嘴从开始就没停过。
朋友之间亲昵的互怼，才是最高级的煽情。
节目的主要看点，在于导演组会给嘉宾们设置一些任务，比如做农活、做饭之类的，凭抓阄决定。
如虹、潘英和搞笑艺人刘恒星被分到做饭组，三个人要解决食材问题，刘恒星是男生，自告奋勇留在家里劈柴，如虹和潘英拿着筐子去地里摘菜。
结果刚摘菜回来，迎面遇上当地农民在赶鹅，如虹从小就怕鹅，吓得都不敢走了。
导演组恰恰看出了她的害怕，故意用石子打鹅，唤它们去追她。
如虹一见鹅大爷伸着脖子就要过来拧人了，吓得“啊啊”乱叫，撒腿就跑！后面的鹅扑棱翅膀，昂着脖子追的更起劲！
工作人员都笑的不行，跟拍PD骑着电动车追拍，边拍边小声叮嘱：“如虹，记得哭，注意节目效果！”
如虹下意识体会到了导演组的用意，心想反正都被吓到了，干脆多给自己留些综艺名场面，于是她更夸张的逃跑，边跑筐子里的菜边掉，最后见路旁有棵树，她想都没想，三两下爬上去了。
鞋子在爬树途中掉了，如虹哭的满脸鼻涕泪，抱着树喊：“救命啊，快把它们抓走！”
后来素材拍够了，鹅被捉走，潘英想去扶如虹下来，导演不让，特意喊来常驻男嘉宾，曾和如虹演过荧幕情侣的小鲜肉把如虹扶下来。
如虹下树之后眼泪还在掉，刚才被吓到的反应虽然有夸大的部分，但更多是她真正的恐惧。
但是导演组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如虹理解，他们更在乎综艺效果，正因为理解，她不免在心里自嘲一笑。
关机之后，大家都来恭喜如虹被“综艺之神”眷顾。
潘英扶着如虹进屋，到洗手间给她擦眼泪，队长就是队长，如虹安心很多。
没一会娅娅，曾若和西西都从外面回来了，五个小姑娘窝在没有摄像机的，狭小的卫生间里呆了好一会儿。
录制结束之后，她们一起坐车去机场。
她们各自工作都忙，自从单飞之后，除了每年的周年演唱会和几个颁奖典礼会碰见，其余时间连联络都很少。
但这并不妨碍五个女孩子的感情，她们十四五岁就聚在一起训练，早就熟悉地像亲人一样。
因为工作她们太久没见，一路上聊东聊西说不完的话，最后扯到李缈身上，都说可惜。
但团队其他人和李缈的关系，并不像如虹和李缈那么好，队友们更多还是在为如虹鸣不平。
潘英说：“当初出道，你因为她被骂，现在她去世，还是你被骂，你们俩像是天生犯忌讳一样。”
如虹想了想，笑说：“如果这是忌讳，那也能是牵绊，被骂也算功德一件，至少我活着，大家就不会忘记她。”
组合出道之前，原本李缈也是候选者之一。
公司给六个人规划过定位，队长潘英是大姐大豪爽类型，李缈属于病娇无厘头少女，娅娅性格偏腼腆，因此被定位为温柔冷美人，西西走美国嘻哈酷女人设，曾若走古典美风格，而如虹早年十分开朗，则走元气甜美路线。
如虹想起，当初出道之前，季惟东让六个女孩在纸团上写下五个能成团的名字，后来季惟东告诉如虹，李缈只得了一票。
也就是说，除了如虹，谁也没把票投给李缈，连李缈自己都没有。
当初的心理活动，于现在已是无从考究。
女孩子们敏感而丰富，往往无需理由就能成为朋友，无需理由就能不是朋友。
她们在机场分开。
潘英飞上海拍戏，娅娅和西西回北京参加音乐节目，曾若去厦门拍广告，如虹有杂志要拍，也飞北京。
去年的时候，除了如虹外，她们几个都成立了个人工作室，虽然是挂靠公司，但也都有能力选择自己喜欢的路线发展。
娅娅和西西专注音乐，一个创作民谣，走文艺路线，一个立志要当中国第一女Rapper，创作了几首歌，却不温不火，她们俩的人气都有所下滑，但是口碑和形象都还维持的不错。
曾若是她们几个人里事业心最不重的，日常营业全是美图和Vlog拍摄，潘英则走综艺路线，虽然辛苦，但好歹闯出了半边天。
如虹和她们都不一样，她目标明确，一头扎进影视圈。
原本她也是要成立工作室的，可那会她情绪不太稳定，季惟东不肯放她，这一年来她背靠天衢虽然不比队友自由，但季惟东却能给她不少优质资源，除了影视方面，更重要的是时尚资源，竟让她在流量梯队站稳了脚跟。
如虹这次回北京就是和她的时尚事业有关。
作为蓝血奢侈品牌DA这两年的全球品牌大使，她已经受品牌推封六次，这次她即将登上含金量最高的金九封面，杂志拍完，国内五大二小七本杂志她就满贯了。
而且还是国内女星最年轻的五大二小满贯者。
用季惟东的话说：“你这是商业价值和时尚资源两开花，我现在不用想都知道你那帮粉丝的控评文案怎么写。”
也是，被黑到微博几千万粉丝都无还嘴之力，可还是不影响她红。
黑红，也是红。
如虹在北京呆了两天，季惟东都没有出面，拍完杂志之后她启程回绿岛，季惟东的电话却打来了。
如虹和他通了电话才知道他去了夏威夷度假，他听着累的不行，说几句话都要喘息，一问之下，才知道他刚冲完浪。
如虹识趣的把电话挂了。
这次回岛，没有发生上次那样的机场暴乱，但一路上还是有很多私生在追车，这帮人让如虹想起那群伸着脖子不管不顾往前扑腾的鹅。
如虹在由车转船的时候，看了眼那边光明正大跟拍的人群，有个男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他穿着亮粉色的短袖，不和其他人一样拍照，也并不激动，就是死死盯着她。
如虹直起鸡皮疙瘩，小声对大龙交代了几句，才上船。
她这天傍晚才赶回岛，剧组没有排她的通告，她则回酒店休息，收拾一番刚拿起剧本看，
忽然有人敲门。
如虹问：“谁啊？”
敲门声停了，可却没人应声，三两秒后敲门声又起。
如虹的表情一下子凝重起来。
她声音却未见异样，只喊：“来了来了。”
她的话刚落，敲门声又一次停了。
她拿了手机过去，开门前先看摁开监视屏，见门口空无一人。
如虹基本断定敲门的是私生，这种情况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她见怪不怪关上了门。
可大概过了十分钟的样子，敲门声又响了。
如虹那会儿看剧本正看得入迷，被人打断后气的不行，刚要给大龙打电话来赶人，门口那人小心翼翼开口——“许小姐，是我，周烈。”
如虹一怔，问：“谁？”
“周烈。”
“哦……”她没想到敲门的竟是他。
又想到他刚才居然敲了门之后玩消失，就故意逗他，“周烈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综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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